先前朱珠没直说,却能看出来芙骆和林大小姐多半是被故意扮丑,很难不怀疑对方存有戏弄的恶趣味。 “小美人既然这么说,我哪敢啊。”晓俪卖笑的应着,暗想本以为她那师姐难对付,没想这小师妹更是精的很。 一番捣鼓,待两人从内屋出来,芙骆与林大小姐已经停了争执。 朱珠司蓝两人装扮成一对猎户农妇夫妻,模样已然易容,可芙骆还是一眼认出差别,上前询问:“阿朱姑娘,怎么你们两就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猎户装扮的朱珠本来还想戏弄两人,不料却被一眼识破,禁不住好奇出声:“你怎么认出是我,而不是师姐呢?” 林大小姐于一旁上下打量说:“你的身量比你师姐矮些,而且举止间不太沉稳,怎么看都更适合扮演猎户的娇妻啊。” 而打扮成其貌不扬农妇的司蓝,于一旁观望出声:“师妹,看来不止我一人如此认为。” 先前朱珠撒娇非要装扮成猎户,司蓝才只好依了她。 “放心吧,我演的没那么差,肯定不会被发现的!”朱珠极力辩解,用以掩饰心底的小心思。 其实朱珠就是想看司蓝娇弱模样,谁让自己平日里总是被强势管着的一方呢! 晓俪拿出新制好的几张进城文书,打量四人模样,颇为满意道:“现在才过午时不久,你们赶紧进城去吧。” 司蓝将五千两银票递给她,而后接过进城文书,检查登记的户籍身份,不放心的出声:“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则后果自负。” “放心,我能做这行当,自然知晓江湖规矩。”说话间,晓俪拿走银票,有些不适对方周身凌厉冷寒,稍稍退避,“更何况现在你们的处境可是相当危险,我才不想招惹麻烦,恕不管饭,慢走不送!” 林大小姐见这人如此势利,偏头看向芙骆冷嘲热讽出声:“看来你们两这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而芙骆先前挨了晓俪一巴掌,现下早就不抱什么期望,很是识趣的闭嘴。 几人从竹楼出来,因着易容,便骑马大摇大摆的往凨城官道行进,马蹄声远去时,烟雾渐起。 朱珠鼻尖轻嗅,回头远远看向雪原江河旁,那燃起猩红火光的竹楼,诧异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芙骆勒住缰绳,回看河畔景象出声:“狡兔三窟,晓俪这是怕我们出事遭到报复,所以腾窝呢。” “那以后你们岂不就断了联系?”林大小姐悠悠骑在最前,风凉说道。 “唉,如果我有一万五千两,或许她还能顾念下我这老顾客啊。”芙骆自我调侃道。 林大小姐忍不住白眼埋汰:“不得不说某些方面,你们两真是天生一对!” “多谢谬赞,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逃过这一劫,再逍遥快活也不为迟!”芙骆挥动马鞭,随即快马赶超,“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咯!” “休想!”林大小姐握紧缰绳,不甘落后,紧追不放,“驾!” 司蓝握着缰绳行进的并不快,视线见两人很快就跑没影,蹙眉道:“现在芙骆拿到进城文书,她说不定要趁机跑了。” “大家本来就不是同路人,各有各的心思,现在顺利进凨城,我还怕她死跟着蹭吃蹭喝呢。”朱珠早就知道芙骆会散伙,自然并不在意她的去留。 更别提因着芙骆她们的存在,朱珠想亲近司蓝都没机会,心里怨念都没处发泄呢。 马匹顺着官道行进不停,没想凨城这方官道竟然也聚集许多流民,入目望不见尽头,乌泱泱,全是人,途中不少官兵维持秩序。 傍晚时分朱珠司蓝于凨城城门审查,才知原来是凨城官府禁止流民进城以防作乱。 待两人进凨城,朱珠发现消失的不止芙骆,就连林大小姐和小尼姑竟然也不见了! “真没想到,那位大小姐竟然跟芙骆沆瀣一气。” “怎么,师妹莫非舍不得她?” 朱珠察觉司蓝话语里的不对劲,连忙应:“没有的事,只要师姐不丢就好,她们走就走呗。” “我看,师妹的心,才更容易走丢才是。”司蓝看向易容的朱珠幽幽道,虽是不太习惯如此变化,却还是牵着她,才得安心。 冬日天黑的早,风雪飘扬,天色阴沉的似有暴雪,朱珠决定先找家客栈投宿,然后查找百问堂的总堂,再搜寻面具杀手的消息。 果不其然,须臾间,天色灰暗,风云突变,暴雪已然盘旋至凨城上空,街道行人纷纷快步离开,好归家避风雪。 而此时芙骆跟林大小姐和小尼姑亦在凨城西南处酒楼旁的巷道小院堂屋,大风刮得门窗哐啷作响,窗外鹅毛大雪从天而下,犹如柳絮纷飞,白茫茫一片,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屋外寒风冷冽刺骨,透着门窗缝隙,卖力往屋内钻,呼拉声不曾停歇,好在小炉里的炭火烧的旺,将屋内烘托的较为暖和。 “大小姐,既然咱们已经进城,那就各回各处,何必还非要跟着我?”芙骆本想甩掉几人,私自回城内窝点。 谁想小尼姑轻功实在太厉害,林大小姐又跟着一道纠缠不休,芙骆无奈只得收留不请自来的两人。 “本小姐就是想看看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的逃跑?”林大小姐执筷浅尝芙骆在酒楼带的吃食,探手给小尼姑递着馒头,目光打量屋内陈设,挑眉质问。 芙骆厚脸皮的回答:“本来是只有我一个逃跑,现在您跟着我一块消失,这可就算是从犯了。” “还不是为了查你!”林大小姐目光看向窗外猛烈风雪,一时也不好出去,“你说那两师姐妹会不会找我们?” “放心吧,以我对她们两的了解,肯定不会!” “变态,你跟她们很熟吗?” 林大小姐心里怀疑她们的来历,便存有打探心思。 “还算熟吧,大小姐莫非想打听什么?”芙骆一眼察觉出端倪,不慌不慢的从柜子里取出坛酒,掀开布,闻了闻,而后自己倒上一碗,仰头饮尽,畅快呼气。 “传闻中获得秘籍残本的五大高手,彼此都想夺得对方手里的秘籍,所以各自成立门派宗门,这些年彼此的争端从未消停,本小姐怀疑雲山山庄血案跟月华宫有关。” “你怎么确定是月华宫,而不是其他宗门互相攻伐算计呢?” 林大小姐面露自信应:“请听清楚,本小姐只是怀疑,因为现下并无确凿证据,不过自从月华宫传出遭受仇家偷袭起,此后江湖便动荡不安,五大高手如今存活的在世只有三人,度桦死后,雲山山庄势力削弱,江湖弱肉强食,于是才有雲山血案。” “有意思,不过月华宫可是最先遭到暗算受到打击,我看雲山山庄弟子手脚也不见得干净。”芙骆将酒坛放置桌旁,自顾打开油纸包的烧鸡,探手扯下肥美冒油的大鸡腿,满足咬住咀嚼,含糊不清道,“再说其他几派总不至于半点干系都没有吧。” “关系肯定是有的,不过、你吃东西能不能斯文安静点!”林大小姐不忍直视芙骆吃的满嘴流油邋遢模样,更不能接受她故意发出吧唧声。 芙骆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随便拿起帕巾擦拭嘴,而后拿起干净碗倒着酒,主动递给林大小姐,讨好道:“这酒是凨城最有名的酒,香的很,尝尝呗?” 林大小姐果断拒绝应:“本小姐不喝酒!” “这行走江湖的人,哪个不会喝酒,传出去可是会被笑话的啊。”芙骆言语刺激说着,探手拿起小茶杯,又倒了些酒放在小尼姑面前,笑眯眯道,“慧静妹妹,天冷,喝些酒更暖和。” 小尼姑眼露茫然询问:“酒是什么?” “酒,可是天底下最好喝的东西!” “原来是好喝的啊。” 一人乱说,一人乱听,林大小姐还来不及阻拦小尼姑,她便已经仰头干完茶杯的酒。 林大小姐忙询问:“你没事吧?” 脸颊迅速染红的小尼姑,吐着舌头,皱眉应:“酒、有点苦,不好喝呢。” “哈哈哈,你现在喝的太少,多喝些就习惯了。”芙骆笑得合不拢嘴,继续卖力劝道。 “死变态,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啊!”林大小姐护着有些晕眩的小尼姑,挑眉骂道。 “行,我不逗她玩了。”芙骆见状收起玩笑,执筷夹起花生就酒吃喝,小口抿着酒,试探,“既然大小姐消息灵通,想来此次汇集凨城,不止是见父亲旧友澄清通缉令身份那么简单吧?” 林大小姐将喝酒晕眩的小尼姑,安排睡在一旁,很是傲慢应:“这是本小姐的私事与你无关。” 芙骆颔首,不再追问,转而顺着说:“其实我觉得此次凶手跟月华宫无关,不过跟五大高手肯定脱不了干系,当年度桦一死,剑门宗的乌芩曾被认为最有嫌疑,可她此后销声匿迹二十余年,因此雲山山庄与剑门宗陷入多年争斗,两派势力大幅削弱,也许大小姐可以去查剑门宗。” “看来你还不知道剑门宗和水若庵其实比雲山山庄更早遭到偷袭,据说無引师太和如今剑门宗主曾因为收到雲山山庄比武邀约下山,结果得知山门留守弟子悉数遭屠杀,便匆忙赶回各自山门,他们就算有谋害之心,现下也分不开身动手谋划。” “这怎么像是有人试图对五大高手所属门派赶尽杀绝?” 林大小姐神情严肃道:“准确的说,现在有这么一伙来头不小的势力在试图绞杀拥有过秘籍的门派人员,而如今只有凨城的百问堂还相安无事,我怀疑凨城不久会有大事发生。” 芙骆神色微变,连带手中酒碗都放至一旁,面露上心询问:“百问堂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百问堂堂主又不是五大高手之一,手里更没有秘籍残本,怎么会牵扯阴谋?” “传闻里获得秘籍残本的五大高手,分别是水若庵無引师太、雲山山庄度桦、剑门宗乌芩、月华宫司沁以及白一,白一这人连名字如今都少有人知晓,更无人见过真面目,再加上没有显摆创立门派收徒划地,所以江湖里很多人都以为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所以这怎么看都跟百问堂没有半点关系才是。” 林大小姐见芙骆竟然怀疑自己的判断,很是不满的挑眉应:“本小姐可不是你个小贼,整日只会胡说八道,其实一直都怀疑传闻里关于秘籍的真假虚实,五大高手因获得秘籍而修炼高深武功或许有真,但是各自门派多年来手底下各自占据数个州城山岭,甚至就连朝廷都无法管辖干涉,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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