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外寒风不减,好在内里还算暖和,林大小姐最先入内收拾打扮。 “哎,这人靠谱吗?”朱珠打量屋内陈设,满是脂粉气,有些怀疑芙骆是在合伙坑人。 芙骆端着茶水喝了口出声:“阿朱姑娘,晓俪的易容术可是相当不错,而且人脉关系比戏楼话本还要丰富多彩。” “你说的人脉关系,怎么听着怪别扭,该不会是指相好姘头之类的吧?” “如今世道,大家都得混口饭吃,这是各取所需嘛,晓俪长相妖娆妩媚,最擅勾人,很多人倾慕呢。” “是嘛,可我觉得她很一般呐。” 芙骆本就好奇两师姐妹的关系,便顺势试探询问:“那阿朱姑娘喜欢那一类?” 朱珠还不知危险临近,脱口而出道:“我喜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猛地一股寒气自身侧袭来时,朱珠顿时冷的打颤,停了话语。 司蓝幽幽出声:“师妹,怎么不继续说了?” 话语清冷,却并不平静,反而像是因一片雪花而悄然引导的雪崩前兆,漫天雪浪正无声无息朝着朱珠汹涌澎湃的袭来! 连带一旁的芙骆都感觉到大事不妙,连忙闪到安全角落,果断明哲保身! 朱珠偏头看向司蓝,起初还以为是她体内的寒冰诀发作,所以才寒气逼人,谁想却又见她似乎并无大碍,不解的询问:“师姐,真的想听吗?” 真稀奇,司蓝她竟然会好奇的掺和闲聊呢。 司蓝冷静看着朱珠毫无察觉的模样,心间更是翻江倒海,情绪起伏不定,体内寒流汹涌难平,暗自握拳,终究还是忍不住质问:“师妹,最喜欢的不是我吗?” 此时偷听的芙骆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 没想到冷美人师姐竟然才是两人中爱而不得的一方! 朱珠微愣了一下,心间扑通地加速,视线瞧着司蓝冷淡禁欲面容,可她的话语却像烈火般炙热难防! “当、当然是师姐啊。”朱珠眨眼回神,磕磕巴巴的应话,暗想自己一定是被芙骆和她的相好给影响了! 以司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故意撩拨自己! “可是师妹刚才说喜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司蓝看向朱珠飘忽躲闪的眼眸,有些不太信。 朱珠连忙接过话语答:“我说的是喜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师姐啊!” 虽然这话里有明显拍马屁的成分,但如果是司蓝的话,其实不那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朱珠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糟糕,自己怎么还真给考虑上了呢,朱珠连忙摇头晃脑,试图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念想! “师妹真觉得我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这个、这个其实不是重点!” 司蓝见朱珠如此反应,更怀疑她不过是胡编乱造,抬手便要捏她耳垂说教。 然而,司蓝还未动作,没想朱珠先将脑袋探近,黑亮明眸乖巧凝视自己,颇为认真的出声:“师姐就算不那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那也是我在世上最喜欢的人!” 朱珠白嫩脸蛋弥漫红润霞光,暗想这话平日里自己也没少说,这会说起来反倒有些怪腻歪的呢。 “师妹,我对你也是如此设想。”司蓝清晰看见朱珠熠熠生辉的眼眸里倒映自己面容,仿佛专属自己的珍宝,掌心贴近她白嫩脸颊,动作轻柔至极,暗自忍着心间寒流阵阵侵袭的不适,简短而直白表达心间念想,满是忐忑询问,“那从今以后,无论生死,师妹都愿意跟我永不分离吗?” “当然啊,师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离开你的。”朱珠心间高兴,自是没有察觉司蓝的异常,只以为她仍旧是对自己不放心,便没多想的欣然应下。 “师妹能如此应答,我就放心了。”司蓝心间隐隐担忧,自己或许会因寒冰诀而命不久矣。 假若留朱珠一人应对江湖险恶,司蓝无论如何都是不放心。 现下朱珠既然愿意生死与共,那司蓝到时就带她一块离开人世,绝不能让旁人欺负她! 此时的朱珠哪里知道司蓝心间决绝念想,满脑袋里想的都是司蓝说她也是如此设想的。 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朱珠肯定会觉得敷衍骗人。 可这人是说到做到绝不食言的司蓝啊! 朱珠笑弯眉眼,目光落在司蓝殷红薄唇,实在忍不住亲近的心思,心猿意马探近脑袋想要亲她。 可全程被两师姐妹无视的芙骆,实在受不了酸臭味,只得粗嗓咳嗽提醒道:“咳咳、我有些口渴,不好意思!” 司蓝闻声,才察觉自己疏忽,竟然忘记跟朱珠保持距离,忙松开触碰她脸颊的手,以免体内寒流伤害到她的心脉。 朱珠本来还想趁机跟司蓝亲昵,谁想芙骆不合时宜的出声,连带司蓝也恢复先前冷淡模样,不由得后悔! 唉,为什么自己当初要答应带芙骆这家伙一块赶路呢! 芙骆视线对上先前还百依百顺,此刻却满是怨愤目光的小师妹,暗叹不妙! 难不成自己刚才出声,这小师妹记仇了? “变态,你快进去吧。”林大小姐跟小尼姑从内屋掀开帘布,傲慢出声。 “好嘞,我这就……!”正担心会被杀人灭口的芙骆,蹭地起身,谁想却看见易容成黄脸老太婆的林大小姐,顿时忍不住笑弯了身,“哈哈哈,好丑啊!” “变态,你说谁丑呢!”林大小姐挥动剑身,气的偏要揍芙骆! “别动手,我是说我自己呢!”芙骆侧身躲避,迅速认怂,以免被打死。 朱珠见两人争执动手,也不打算干涉,暗想芙骆活该欠揍! 只是见小尼姑慧静的装扮,好似没有任何变化,朱珠上下打量询问:“哎,你怎么没易容?” 小尼姑捧着木鱼应:“慧静不是通缉犯,所以不用换衣服易容。” “说的也是,我又忘记你没上通缉令!”朱珠也不知她是性子太安静,还是内息高深容易隐藏,所以时常让人忘记她的存在。 待林大小姐放芙骆入内屋,很是不爽的坐下,抬手端起茶盏,目光瞧见茶水面倒映自己扮丑面容,气的都不想喝茶,砰地放下茶盏出声:“可恶,凭什么让本小姐扮成老太婆!” “也许是你本来生的好看,所以故意丑化,好减少怀疑吧?” “当真?” 朱珠看着这张沧桑老妪的脸,一时有些后悔搭话,犹豫出声:“你要是不信,可以问慧静,她可不会撒谎。” “慧静,你说现在本小姐的脸看起来怎么样?”林大小姐看向小尼姑询问。 “姐姐比师傅她老人家脸上的褶子还要多,还有点像干裂的树皮呢。”小尼姑认真观察如实应答。 林大小姐仿佛被利剑刺中心脏,鲜血直流,深吸一口气,转而询问:“本小姐之前的脸好看吗?” 小尼姑坦诚点头应:“好看。” “那在我们几人之中,本小姐是最好看的吗?”林大小姐满是期待道。 “最好看的是那位姐姐呢。”小尼姑抬手一指,诚实应答。 “什么!”林大小姐笑容犹如风中崖壁上几近破碎石块,因着轻飘飘的一句话顷刻间粉碎成灰。 朱珠却乐开怀赞叹出声:“慧静,你真是有眼光,我师姐当然是最美的啦!” 小尼姑摇头应:“慧静指的是阿朱姐姐你呢。” 这话更是让朱珠意外,目光落在司蓝光洁如玉的精致面容,难免自惭形秽,不可思议的感叹:“我怎么可能比得上师姐啊。” 原本安静的司蓝,坦荡出声:“师妹本就生的好看,从不比我逊色,怎么现下反倒自谦?” “真的吗?”朱珠对旁人向来自信张扬,可在司蓝面前却不大自信。 并非全是朱珠谦虚,大抵是司蓝太过出色,实在很难不令人艳羡,所以从未想过比较。 “当然,师妹一直都是好看的,尤以眉眼最是精致,笑意盈盈时,宛若星眸,光彩夺目。” “师姐,以后请务必每天这么夸我,好嘛!” 朱珠被司蓝直白而热切话语夸的心花怒放,上扬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若是从前,司蓝必定会拒绝,以免让朱珠心思横生,耽误练功。 可见朱珠此时满面喜悦的期待模样,司蓝一时又不忍让她失落,只得应:“好,不过美貌终会如花般凋零,师妹还是勤加练武,不能荒废心思才是。” “师姐,放心吧!”朱珠心满意足的应话,暗想司蓝现下别说练武,就算让上天,朱珠都得努力试试! 林大小姐很是无语的看着旁若无人的两师姐妹,偏头打量呆头呆脑的小尼姑,怀疑的询问:“你当真觉得那师妹比她师姐更好看?” 虽说林大小姐很不乐意自己落入下风,但是也不至于眼瞎,完全看不出来那两师姐妹样貌出色。 一个清冷如月,一个灿若骄阳,只是在林大小姐看来,论样貌气质无疑都是那师姐更为出色。 小尼姑捧着木鱼点头应:“嗯,阿朱姐姐笑起来最好看,她师姐周身冷冽幽寒,神情阴沉,有些令人害怕。” “这点你倒是说的没错。”林大小姐见此,更是多心打量两师姐妹,心里亦觉得那师姐周身充斥凌人寒气,实在是异常。 江湖上恐怕只有月华宫的弟子,才会有如此奇特症状,她们二人的来历真是非常可疑啊。 不过多时,芙骆自内屋出来,几人目光纷纷探近,随即林大小姐毫不客气嘲讽道:“驼背秃顶老汉,可真适合你啊!” 芙骆尴尬地坐在一旁出声:“别笑了,咱两可是老伴呢!” “本小姐才不要给你做伴,从现在起,你这个糟老头就是我的丑儿子,快叫娘!” “大小姐,你这岁数能生出我这样老的儿子,谁会信啊?” 朱珠司蓝两人自顾起身入内屋,并不理会两人的无聊争执。 从帘布入内,只见内里摆放等身同高的大铜镜,还有许多的衣物发套,甚至还有人皮面具,宽敞的梳妆台前,更是堆叠数不尽数的瓶瓶罐罐,朱珠惊叹道:“看来还真是行家,这些东西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晓俪于一旁准备,悠悠出声:“我敢要五千两的价钱,事情自然要做的满意,否则可是很容易生起纠纷不和。” “既然如此,我先提前说清楚,易容可以,扮丑不行,我跟师姐与外面那两人不同,毕竟我们可是给钱的主,否则不满意赖账的话,你可不是我们的对手。”朱珠带着司蓝坐在铜镜直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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