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见她们如此反应,一时迟疑不定,反问:“你们难道不就是他们派来的杀手吗?” “你老请擦亮眼睛行嘛,我们哪里像是上门来杀人。”朱珠皱眉嫌弃道,视线看向躲藏的药师,“还有你,怎么传话都传不清楚?” 药师悻悻不答话,只是见两女子并无害人之心,方才上前替徐长老检查伤处。 “你们带着剑门宗的宝剑,可是却完全不同剑门宗的招数,身份实在可疑。”徐慕仍旧心怀警惕,打量两人,视线落向那身段高挑充斥严寒的女子,更是心生畏惧。 这女子的奇特内息,隐隐有几分月华宫的寒冰诀的特征,真是不可思议。 司蓝察觉对方打量目光,蹙眉道:“我们既不是剑门宗弟子,也不是来向你们百问堂寻仇的任何一派人马,现下只想查询画中面具背后的帮派组织来历,你只答知或不知,旁的无需多言!” “对,你别扯有的没的,我们不想知道你们百问堂的家长里短,只想知道佩戴这种面具的帮派组织来历和窝点,越详细越好。”朱珠暗想司蓝可真是人狠话不多,果敢沉稳的令人着迷! “如果两位只是找寻他们的情报,恐怕只有去见堂主,因为我对此知之甚少。” “你早说不就完事,堂主在哪?” 徐慕由着药师包扎腕间伤处纱布,随即起身应:“我们堂主从不主动露面见人,我看二人要先回去等消息。” 朱珠有些怀疑出声:“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狡兔三窟逃跑呢?” “小姑娘,凨城是百问堂的总堂所在,正所谓跑的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不信,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们!”徐慕神情严肃应答。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从破损的窗户闯进的大风呼呼吹动,更添冷寂幽寒。 司蓝提剑正欲动作时,没想朱珠却探手搭在手背,出声:“好,我们定在三日后药铺会面,若是毁约,你们百问堂以后还是别在江湖上混了。” 语毕,朱珠带着司蓝从窗户跃下离开赌坊。 两人快步穿过积雪屋檐,很快消失这方巷道之中。 为掩人耳目,朱珠带着司蓝特意没走客栈大门,而是从窗户进入屋内。 将斗笠解下放置一旁,朱珠小脸冻的通红,抬手倒着茶水递给司蓝唤:“师姐喝些热茶暖暖。” 司蓝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而是不解问:“师妹不是着急找寻百问堂查探面具杀手踪迹吗?” 朱珠自个又倒了杯茶,小口的喝着,粉红鼻尖呼出白雾应:“我是着急啊,问题是百问堂并非我们的第一目标,刚才如果杀了徐长老,岂不是结仇了嘛。” 江湖上与人结仇很麻烦,更何况还是跟要合作的百问堂起冲突。 如果百问堂因此而不合,暂且不提帮忙查面具杀手,恐怕连还在被通缉的朱珠司蓝两人都会陷入无止境的麻烦。 “难道师妹不怕他们失约,又或是另有埋伏?” “他们如果失约,说明百问堂真是名不副实,并不能查证我们需要的面具杀手来历消息,那就干脆另寻他法。”朱珠坐在一旁,嘴馋的拿起酥软糕点,“再说就算他们要埋伏我们,那肯定得找更厉害的帮手,说不定堂主本人就得出面,那我们目的照样也达到了嘛。” 司蓝见朱珠如此说,思量道:“那何不继续跟踪他们找到百问堂堂主,岂不更方便安全,而且还不用等三日?” 从私心出发,司蓝不仅想帮朱珠快点找到她的仇人,其实也想早些结束一切,才能带朱珠离开血雨腥风的江湖回天恨谷。 朱珠咀嚼酥软糕点,卖乖的应:“刚才已经跟踪过一回,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这么冷的天不吃不喝守株待兔三天两夜,我可舍不得让师姐受罪。” 严寒季节,很容易手脚生冻疮,司蓝体内的寒冰诀又那么的反复无常,朱珠实在担心。 司蓝没料到,好好的商议,朱珠竟然话锋一转卖俏,心间微漾,面上却仍旧装的无动于衷,从袖间取出手帕替她擦拭嘴角糕点碎屑,淡然道:“我看师妹分明是肚子太饿,所以才不愿守株待兔吧?” “嘿嘿,师姐不说,我都不知肚子真有点饿了呢。”朱珠三两下吃完糕点,直白承认,“不过我之所以定在三日后,其实也是想给他们时间查探消息。” 现在世道乱的很,到处都是匪徒帮派混战,就连过去五大高手所属的帮派都惨遭灭门血案,再加上百问堂如此谨慎,朱珠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如果换作上一世的朱珠,大抵刚才早就没耐心,直接动手打的头破血流。 可现在朱珠想选择安全的方式来查探消息,因为不能让司蓝陷入江湖门派的阴谋杀戮之中。 眼见朱珠已打定主意,司蓝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低头喝着茶水,回想先前种种,亦察觉自己急切,缓和出声:“师妹说的也是,百问堂现下似乎陷入困境之中,我们逼的太急确实不好。” “对啊,我觉得以徐长老看到面具图案的反应,百问堂堂主肯定认识面具杀手那一伙,而且对他们似乎非常避讳害怕。”朱珠想起师傅老人家曾经劝阻的话,又想起死去的雲山庄主赵昀,“师姐,还记得当初我们询问赵昀关于仇家的消息时,他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 明明清楚,却又避讳不敢提,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或许雲山庄主赵昀也对面具杀手有所了解,所以畏惧他们吧。” “那可就稀奇了,面具杀手敢对拥有秘籍残本的五大高手所属门派下如此杀手,甚至连百问堂都避讳不敢贸然透露半分,这等势力怎么能瞒的如此严密,竟然没有透出半点风声?” 司蓝起身从包裹里取出当初从宁老爷石室里搜寻到秘籍残本,细细展开观阅:“也许一切还是跟秘籍有关。” “师姐,让我瞧瞧吧。”朱珠碍于一路上跟芙骆她们同行,又怕让小尼姑发现她的心法在自己手里,所以还没正经看过秘籍。 “师妹小心些,这物件似乎有些年头。”司蓝将秘籍残本放置矮桌,同朱珠一道观看。 朱珠目光落在这绘制几处州城图的纸册出声:“这秘籍里没有武功心法招数,怎么绘制的是霖州等附近州城图啊?” “霖州?师妹去过不成?” “啊、这个,我听芙骆提过这地方,霖州是水若庵的势力地盘。” 上一世朱珠其实去过霖州,不过是去打架,所以不好意思跟司蓝吹嘘。 司蓝并未戳破朱珠拙劣的伪装,思量道:“所以小尼姑其实是水若庵的弟子。” “难怪小尼姑武功这么高,原来她师傅是五大高手之一的無引师太,据说这人跟月华宫宫主能打平手。” 自从知晓寒冰诀的厉害,朱珠相信传闻中的月华宫宫主,绝对是顶级高手。 那能跟月华宫宫主打成平手的無引师太,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啊! 如此一想,朱珠觉得自己跟小尼姑的差距,其实完全情有可原啊! 司蓝不知朱珠心间设想,视线落向秘籍,困惑出声:“如果秘籍不是武功心法,面具杀手要它们何用?” 朱珠被司蓝这么询问,亦心生不解,探手小心的拿起秘籍,见纸册边缘残缺像是被猛力撕扯所致,不由得猜测道:“总感觉完整的秘籍,其实就是张由数十个州城的地图,而它们则是如今五大高手势力地盘。” “江湖传闻里五大高手因秘籍练武,而成就如今地位,若是先有门派势力图,再有帮派宗门,如此岂不相违背?” “传言嘛,总是真真假假,当初那宁老爷的掌柜还说秘籍是藏宝图嘛。”朱珠这么一说,真觉得有几分可能,好奇出声,“师姐,面具杀手是不是想集齐秘籍完整地图里寻宝啊?” “师妹莫要生起旁的贪财念头,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寻仇。”司蓝食指轻弹了下越想越歪的朱珠脑门。 朱珠见此,只好收拾念头,悻悻地应:“我这不是发散思路嘛,实在不行,可以让百问堂向外传秘籍残本在我们手中,到时约定地点,面具杀手说不定会自己现身,反倒省了麻烦。” “太冒险了,而且以面具杀手的行事风格,他们可能会花钱买我们的命,并不一定会亲自现身。”司蓝倒是不怕危险,只是觉得朱珠的法子过于被动,很容易受制于人,实在不妥。 朱珠被这么一说,亦消了冲动心思,琢磨回味出声:“也是啊,这群人行事阴险,我们如果暴露秘籍残本,搞不好他们没来,反倒先招惹江湖人士纷纷杀来,那才麻烦。” 司蓝拿走朱珠手里的秘籍察看,视线落在模糊章印,却已然看不太清,只得放弃,转而询问:“师妹,既然江湖五大高手创立的门派是面具杀手目标,那还剩哪些门派面具杀手没去过?” “最先是月华宫秘籍传出失窃,雲山山庄传出血案,水若庵得问小尼姑情况,剑门宗嘛,方才徐长老还担心对方寻仇,我猜应该没被灭门派,至于剩下一个的高手,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朱珠探手捏碎花生壳,指腹一捻,碎屑脱落,便往嘴里扔,嘎嘣脆的咀嚼应:“当初我听说时也觉稀奇,第五个高手神秘的很,而且好像也没有创立门派宗门,从此就人间消失了。” “假若秘籍是势力划分图,那第五人不可能没有划分地盘,看来极有可能是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司蓝心生怀疑,将秘籍折叠收起,“如果在百问堂查不到面具杀手,我们就查查这人,也许面具杀手现在也不知道此人下落。” 朱珠指间扒拉花生的动作,矮桌亦堆放不少花生壳,颔首应:“好啊。” 司蓝见朱珠剥着花生,小嘴不曾停歇,挑眉出声:“师妹,莫非这三日就打算如此闲散吃喝度日?” “怎么可能,其实我早就打算好,今夜去凨城衙门走一趟。” “衙门?” 朱珠呼气吹干净手里的花生碎屑,端起茶水一饮而尽,满是正经出声:“百问堂总堂在凨城多年,生意往来总得缴纳赋税,当地官府应该有所记录,说不定会有发现!” “行,那就去衙门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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