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道:“你都……知道了?” 花玉容勾了勾唇, 双手环胸:“你说呢?” 尧清越先是心虚,紧接着一想, 不对啊。花玉容是怎么听到那番话的?她在偷听! “好啊,你偷听我们说话!”尧清越本来只想转移话题,结果越想越生气。偷听别人说话, 跟监视有什么区别? 她们这都还没确定关系呢, 花玉容就跟她来这一套, 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不行,她得跟她约法三章! 花玉容脸色沉了下来,直起身体,往前走了三步。 尧清越见状不由咯噔一下, 心里先怯了场:“干、干什么啊?” 花玉容黑着脸, 道:“我还没计较你和纪月鸣等人的事,你反倒抓起我的错处了?” “我和大师姐能有什么事!”尧清越努力挺了挺胸膛, 输人不输阵,“你这是没事找事!” 花玉容扬起唇角,嗤笑一声,瞥了眼她手中的剑穗,“你敢对天发誓,你和纪月鸣之间,真的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私情?” 尧清越脸色顿时一僵。 要搁现代,她肯定完全不会犹豫。对着天撒谎也就受点良心上的谴责,不会有其他问题。 况且,追过纪月鸣的是原主,跟她尧清越有什么关系?纪月鸣后知后觉喜欢的,也是原主,而非她尧清越。 但问题就出在,她要解释清楚和纪月鸣的关系,就得全盘托出自己‘夺舍’的事情。 她烦躁地揪了揪头发,不知如何开口。 花玉容盯着她,嘴角紧紧抿了起来。心中三分戏谑,变成了七分怒气。 见尧清越神色纠结,手指揉捏着那个红色剑穗,觉得甚是碍眼,伸手便夺了过来。 尧清越登时诶了一声,呆呆望着她。 花玉容捏紧剑穗,抬了抬下巴,皮笑肉不笑道:“这东西既然这么重要,就由我保管,免得你弄丢了,心疼。” 话毕,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转身扬长而去。 尧清越无语又无奈,就那么一小会儿。她就犹豫那么一会儿,就把花玉容惹毛了。 她就知道,这人的心眼比针尖还小?她那不就是……害怕说实话被雷劈嘛。 眼见花玉容越走越远,就快消失不见。尧清越猛地一拍脑袋,忙不迭追上去。 她讨好地挽住花玉容的手臂,被对方不客气地推开:“你不去惦念你的大师姐,来找我干什么?” 尧清越死皮赖脸缠上去,牵住对方的手,讨好道:“好了,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花玉容冷哼一声,瞥她一眼,沉默不语。 尧清越一看有戏,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搂住花玉容的腰,甜言蜜语道:“我就喜欢你一个,我发誓。不然……就让雷劈死我……” 说着,小心翼翼瞅了瞅天空,只见晴空万里,一切正常,这才完全松了口气。 花玉容见她脸上笑容,大大的杏眸都弯成了月牙,不由抿了抿唇,偏开脸。 尧清越嬉皮笑脸去挠她咯吱窝,花玉容终于破功,绷不住笑了。 *** 转眼,尧清越三人已在尧家呆了三个月。 这一日晴光正好,花玉容正在花园散步。 少女讥诮的嗓音骤然在她身后响起:“花玉容。” 花玉容神色微微一顿,回身看去,眸光登时沉了下来。 “花清逸?你怎么在这?” 神色娇纵的少女背着双手,昂着下巴道:“怎么,这地方只许你来?不许我来?” 她手指捏着鞭子,绕着花玉容转圈,边走边点评道:“想不到啊花玉容,你这样一个残废,竟然也能有如此造化。” 花玉容表情不变,黑眸看着她:“你来尧家,究竟要干什么?” 花清逸眯起眼睛,侧眸笑了,骤然凑近道:“你也知道咱们府邸如今的情况,爹爹重伤,昏迷不醒。娘亲一个人,苦苦维持着花家。我身为女儿,自然要多为家族多做一些事。” “花玉容,你也是爹爹的女儿。我们花家,也向来待你不薄。” 花玉容摩挲着手指,慢条斯理道:“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花清逸勾了勾唇,压低声音道:“我和娘都商量过了。只要你求尧灵尊者,给我们花家一点资源,弥补花家目前额损失。我们就既往不咎,替你解决婚约一事。” 花玉容的身上可还背着与苏家的婚约。以尧家护短的性子,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撺掇人家小辈私奔,能是什么好人? 若不是她们花家,如今确实损失太大,她才不会和娘亲亲自上门,纡尊降贵求花玉容办事呢。 花清逸自觉已经给花玉容好脸色看,殊不知在花玉容的眼中,对方简直像个跳梁小丑。 到底谁给花清逸的自信,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花玉容定定望着她,倏地掩唇,轻笑出声:“花清逸,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蠢得令人发笑。” 花清逸瞪大眼睛望着她,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花玉容垂下眼睫,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慢慢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花清逸惊疑不定,先不论父女之情,花玉容那么喜欢那个尧清越,难道就不担心人家不要她了吗? 花清逸收敛住心中惊疑,面上似了然,似轻蔑:“我懂了。你手段了得,扒上尧家,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她恶狠狠道:“就算你床上功夫再了得,将人家小姐伺候得再周到。你没名没分跟着她,就是无媒苟合,人人唾弃!” “过些时日,你再瞧瞧,看人家还要不要你!” 花玉容的神色猛然沉了下来,看着花清逸时,宛如在瞧一个死人。 她眸中黑色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带着令人窒息的阴冷之气。 黑色的影子从她脚下蔓延,铺天盖地地朝着花清逸涌去。 影子凝聚成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住花清逸的脖子,将她按在了地上。 花清逸惊骇欲绝望着她,猝然意识到这些影子是什么东西,不禁捂住自己的脖子挣扎道:“你……你竟然勾结魔族!” 花玉容走到花清逸身旁,居高临下俯视她,弯唇笑了:“我不去找你,你竟然眼巴巴地凑到我跟前。” 她歪了歪头,神色间甚至有些天真的无辜,温柔道:“你想要什么死法?” 花清逸与她对视,在对方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眸中,看到自己垂死挣扎的脸。 她的心不断沉下去,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她第一次意识到,曾经那个任打任骂的废物,已经完全变了性子。 不对……对方根本不曾改变,是她一直都不了解真正的花玉容! 正窒息间,脖颈上的力道却蓦的一松。 花清逸抓住这个破绽,飞快抽出腰间的鞭子,猛然朝着花玉容的脸上抽了过去。 本以为这鞭子打不中,没曾想眼见鞭子打来,对方竟然不闪不避。 花玉容看着她,眸光冰冷,嘴角却微微扬起。 花清逸恍惚想着,她笑什么? 下一瞬间,周围空间一阵扭曲。花清逸发现自己,竟然还好端端站在原地。 而刚才被挥出的鞭子,正朝着花玉容的脸上打了过去。 “啪”地一声,在花玉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条刺目的血痕。 对方倒在地上,捂住脸,鲜血淅沥沥从她指缝流下。 花清逸看看自己的鞭子,又看看花玉容的脸,惊疑不定。 耳后猝然响起一阵惊呼声,紧接着肩膀被人猛然撞开。 花清逸趔趄着,勉强稳住身子。 一道纤瘦的嫩黄色身影,飞快从她身后跑了过去。 她认出对方的身份,正是那位与花玉容纠缠不休的尧家少女。 她心中猛得一惊,眼下状况,任谁一瞧,都能推断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尧清越很生气,她不过与花玉容分开片刻,对方就被人给欺负了。 “你还好吧?是不是很疼?”她握住花玉容的手臂,扶着对方在圈椅上坐下。 花玉容虚弱地喘息一声,任脸上鲜血淋漓,摇了摇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花玉容皮肤白皙,那道贯穿她面颊的伤痕,看起来特别狰狞。尤其伤口皮开肉绽,瞧着十分吓人。 再转眼一瞧,花清逸手上还握着的那条血淋淋的凶器。 尧清越心中憋了口气。 花玉容靠在她怀中,紧了紧手指,气若游丝道:“我真没事。等会儿敷点伤药就好。” 她说着,抬眸看向花清逸,楚楚可怜道:“二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让你对我如此不依不挠?” 此言一出,花清逸是暴怒,尧清越则顿了顿。 尧清越心头浮现一丝古怪。刚才乍然一见花玉容脸上的伤,她没来得及多想。 这会儿倒是回味过来,这根本不像花玉容的行事风格。 对方在花家甘愿受惩罚,一则是为了小心谨慎,积蓄力量。二则是为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毕竟,一个不良于行的柔弱女子,要怎么和导致花家颓败的罪魁祸首扯上关系呢? 但再如何甘愿受罚,花玉容也绝不会允许花清逸伤到她的脸。 那么唯有一个解释,她是故意的。
第72章 想着, 尧清越再次瞅了瞅花玉容脸上的伤口,心疼的同时, 忍不住暗暗佩服。 能对自己下此狠手,花玉容是个狠角色。 花玉容黑眸闪了闪,低垂眼睫,半张脸都是恐怖的伤痕,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无依,娇柔可怜。 尧清越收回视线, 抿了抿唇,抬头时一脸俨然道:“你将花玉容伤成这样,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花清逸也反应过来, 不由指着花玉容,怒道:“好啊!小贱人, 你骗我!” 刚才那个黑影,八成是花玉容布下的幻阵。 不想对方治好了残腿, 连实力也跟着更上一层,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布下阵法,将她迷惑住。 尧清越见这人死到临头, 还冥顽不灵, 忍不住稍稍拔高声调:“花清逸!你当我们尧家人是死的吗!” “当着我的面, 还敢口出恶言!我今日若不教训你,我尧清越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说罢,她扯开花玉容的手腕,拔剑就朝花清逸刺去。 花玉容虽然是故意的, 但她脸上的伤口总是真实的。花清逸对花玉容的恶意, 更是明晃晃,丝毫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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