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你会因为这件事离开我吗? 沈知夏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别开视线,没有回答陆雪的问题。 陆雪目光黯淡下去,声音突然很小:“沈知夏,给我一个答案。” 沈知夏看着她,问:“什么答案?” 陆雪抓紧她的手,认真的问:“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会因此和我分手吗?”手上的温度凉的吓人。 沈知夏鼻尖泛红,坚定道:“不会。我跟你在一起,就从没有想过要分手。我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陆雪安心了,苦涩在口腔内翻腾,她没有大声的哭,只是安静的落泪。 沈知夏突然觉得空气变得稀薄,心里很闷很闷,她觉得自己也想哭了。 陆雪深吸一口气,咬咬牙,说:“我理解你的焦虑,理解你所有的想法。” 她顿了顿,艰涩道:“沈知夏,我们不分手,分开一段时间吧。” “分开?”沈知夏喉咙干涩,“我不想这样。” 沈知夏不敢想象没有陆雪的日子,生活一定比现在更难捱。自己大概率会疯掉。 陆雪猛地没了声音。 如果是因为其他人或者其他事,她一定会寸步不离的陪着沈知夏熬过这一关。可是现实很残忍,她是沈知夏焦虑,痛苦的根源。 自己必须得离开她,她想让她的爱人好好缓口气。 她也舍不得和沈知夏分开,可是如果最后还是需要沈知夏背着自己,独自去消化所有坏情绪,那她们握紧双手的意义是什么? 她爱沈知夏,舍不得她这么煎熬。 房间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韩虞都告诉我了,医生建议你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陆雪抿了抿唇,“我认为我们暂时分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一定要分开吗?”沈知夏的声音近乎哽咽,擦了擦眼泪,“我已经开始治疗了,我会好起来的,能不能…” 陆雪打断她,“沈知夏,分开吧。我希望你是快乐的,轻松的。而不是每天在我面前故作坚强。”她吸了一下鼻子,垂眸说:“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决定,不会改的。” 看着沈知夏委屈无助的模样,她真的好难过,但还是坚定相信现在分开是最合适的。 沉默许久,沈知夏抬手替陆雪擦眼泪,抿了抿唇,唇色苍白,“如果只是暂时分开,我同意,但你不可以擅自逃跑,不可以再像之前一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沈知夏脆弱的模样,恳求的语气,慌乱的眼神让陆雪心一痛。 “我答应你,我会一直等着你。”她看着沈知夏柔声说:“但你也要答应我,自己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好好调理,安心养病。如果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沈知夏心口疼意蔓延,挂在眼睑处迟迟不肯低落的眼泪,终于从眼角处滴落。 半晌,她轻轻点头,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自己。” 陆雪蜷紧手指,笑了笑,“放心吧,相信下次见的时候我们都会是更好的自己。” 沈知夏咬咬牙,保证道:“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 “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陆雪重新关了灯,这回换她抱着沈知夏,在她背上轻缓地拍着,“还早,接着睡吧。” 翌日一早,陆雪被闹钟声吵醒,看到身旁的沈知夏还在熟睡,第一时间把闹钟关了,坐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刷牙,做早餐。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她们未来一段时间里一起吃的最后一顿早餐了。陆雪格外用心。特意给沈知夏包了虾仁小馄饨。 沈知夏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睁开眼睛。 阳光满室。她笑了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找陆雪,猛然间她想到了昨晚的事。 今天她们就要分开了,沈知夏大脑里一片混沌,胃泛酸,她捂着胃部的位置蜷在床上。 半晌,她努力牵起嘴角,下床。 餐厅里,陆雪浅笑问:“馄饨好吃吗?” 沈知夏苍白的唇翕动,“很好吃。”勾起唇角看着她。 馄饨的确是很香,沈知夏却食之无味,机械地吞咽着。 陆雪咬了一口馄饨,味同嚼蜡,“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啊?”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沈知夏沉默半晌,说:“我打算休长假去散心。” “挺好的。”陆雪握着筷子的手陡然颤了一下。 两人很慢很慢的吃完了早饭,沈知夏收拾好行李,站在玄关处。 她看了一眼还坐在餐桌上的陆雪,滚了滚喉咙,“那我走了?” 陆雪耳边传来行李箱的滚轮划过地面的声音,喊她:“沈知夏…” 陆雪猛然起身,快走到玄关处。 沈知夏回头,“嗯?” “抱一下吧。”陆雪咬咬牙,唇角勾起。 沈知夏退后半步,将陆雪抱在怀里。 两人默契的跟对方说了句:“好好的。” 沈知夏走后,陆雪脑子里一直浑浑噩噩的,她一直站着玄关处没动,心里空荡荡的。 过了许久后,她弯下腰,抱起脚边的小团子,摸着它的脑袋说:“小团子,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们在家等她回来好不好。” 沈知夏,我会打起精神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期待与你再见的那一天。 公司里,沈知夏叫来了韩虞和柳青辞,三人交接完工作。 韩虞目光灼灼的看着沈知夏,说:“知知,保持联系。” “知道了。”沈知夏一脸揶揄,“我才不会像你似的动不动玩失踪。” “你好记仇哦。”韩虞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子,“你跟陆雪怎么说的?” 沈知夏默然几秒后,抿抿唇,“我们暂时分开了…” 韩虞闻言石化在原地。 柳青辞担忧的小声问:“那你…” 沈知夏勾起一抹苦笑,“我没事,我们没分手,只是暂时分开。这样也挺好,我可以趁这段时间找回爱她的初心。” 韩虞心口的大石才放下来,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你出门在外可不许沾花惹草啊?” 沈知夏翻了个白眼,用嘴型说了句,“我又不是你…” 柳青辞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里,无奈的笑了笑,柔声说:“知知,我们会替你照顾好陆雪,你就安心养病,等你回来。” 沈知夏郑重道:“谢谢你们。” 亿禾金融。苏白敲响了韩虞办公室的门。 韩虞:“请进。” 苏白推门而入,韩虞抬眸看到苏白,有些惊讶,打趣她:“呦,什么风把您刮来了。” 自从白女士几天前收到了沈知夏休假的邮件,担心的好几天吃不下饭,苏白心疼老婆只好来亿禾金融刺探军情。 这些年,她一直在心直口快的韩虞这里替老婆打探沈知夏的最新情报。 苏白气压低沉的坐在韩虞对面,看着她开门见山:“沈总为什么请假?” 韩虞愣了一下,她是代表白董来问责的? 她回神,防备的看着苏白,淡淡道:“当然是工作累了,想休息一阵子呗。” 苏白下意识紧了一下眉头:“是吗?”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韩虞,眼神犀利。 韩虞被苏白盯得有些心虚,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耸耸肩,“不然呢?” 苏白看出她在说谎,眸光一转,故作讥讽的说:“啧,沈总居然如此没有责任心,最近公司项目那么多,她还要休假。” 韩虞笑意一下子就收了回去,眸子里只剩冰冷,拔高声音,反驳她:“她怎么就没责任心了?” 苏白身子往后仰了一些,靠在椅子上,语气轻飘飘的:“不是吗?她这样突然撂挑子走人,你认为股东们能没有意见吗?” “股东怎么看不到她熬夜加班呢?”韩虞脸色铁青,明显被气到了。 “这并不能成为她消极怠工的理由。”苏白神色冷肃,一双眼睛能杀人。 韩虞气结,面色不善的瞪着苏白。 两人僵持了两分钟,韩虞不想沈知夏被误解,强压下火气,“你们不可以这样说沈总!她已经带病工作了两个月,实在坚持不住才休假的。你们还想让她怎么样啊!” 苏白被吼的一怔,默了默问:“生病?” 韩虞喘着气,点头道:“对啊。” 苏白深吸一口气,“什么病?” 韩虞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说漏嘴了,果她和姓苏的女人相克,在家玩不过苏女士,在外搞不定苏律师。 狐狸精快来救我! 她双臂环胸,咬唇摇头,“这涉及沈总个人隐私,不方便告诉你。” 苏白叹了口气,柔声诱哄她,“韩虞,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吧,抛开代理律师身份,我拿你和沈知夏当好朋友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她目光真切的看着韩虞,眸底流露出关心。 韩虞纠结道:“她…” 苏白坐直身子,说:“我以律师的身份向你保证,此事我绝对不会对外泄露半句。”特此说明,告诉自己的老婆不算哦。 女人强大的气场很难让人拒绝,韩虞纠结了许久,点头:“好吧,她得了焦虑症。” “焦虑症?”苏白猛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她怎么又焦虑了?” 韩虞眨眨眼:“什么叫又?” 苏白抿抿唇,说:“我嘴瓢了。” “啧~大名鼎鼎的苏律居然也会嘴瓢啊。”韩虞深深地叹了口气,沉吟道:“好多原因吧。因为爱人,因为亲人。” 苏白捕捉到了关键词,问:“亲人?” 韩虞眸光黯了黯,“对啊,她这些年一直对父亲的突然离世耿耿于怀,也从未放下过母亲抛弃自己的事情。” 苏白喉咙发涩,抿了抿唇,“你说,她恨她妈妈吗?” 韩虞火冒三丈,“当然恨。”她敛了些火气,“不过她更多的是自责。她认为是自己不好所以她妈妈才不要她。” 苏白呐呐道:“不是这样的…” 韩虞拍下了桌子,义愤填膺:“是啊,她明明那么懂事。都怪她那讨人厌又没良心的妈妈,说走就走,留下知知一个人受尽疾苦。为人母怎么可以那么心狠…” “说不定她妈妈也有苦衷呢?”苏白顿了顿,问她:“沈总去哪儿了?” 韩虞嗔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白太阳穴突突的跳,见套不出更多有用信息,站起身,“行吧,我走了。” 韩虞眨巴眨巴眼睛:“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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