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眼睛不自主地看了盛灼一眼,旋即才打着哈哈说,“今天可不行,改天吧我请姐吃顿好的!” 盛灼垂下眸子,“行。” “那姐我先带她走了啊,得赶紧送回去。”刘平说着便走向还蹲在地上的付妍。 盛灼却一步走至他身前,背对着刘平问付妍,“你饿不饿,和我一块吃点?” 付妍惨不忍睹地脸上滑过一丝迷茫,正要开口却看到盛灼冲自己眨了眨眼睛,许是因为刚刚是盛灼伸出援手,她下意识地点点头。 “好。” “啊姐...” 刘平不解,付妍都埋汰成这样了还要带去吃饭么? “我和她不对付,”盛灼回身低声解释,“放心我吓唬吓唬她就给送回去。我有数,你先走吧。” 刘平眼珠子在付妍和盛灼身上来回转了两圈,舔舔嘴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当盛灼手拿两杯冰果茶,领着头发衣服都相当凌乱的付妍重新回到烤鸭店包厢时。 谢溪又放下手机,冲付妍微微一笑。 付妍打了个冷颤。 “黎清刚的外甥女,被人欺负了。”盛灼简单介绍了一下,便让付妍自己坐。 盛灼在谢溪又旁边坐下,将西柚凤梨果茶递给她,“耽误了点时间,是不是都凉了啊?” 谢溪又把热水涮过的餐盘给盛灼摆好,又将盛灼手里的果茶打开放在餐盘边,“正是时候呢,你尝尝。” 大圆盘桌子上,色泽诱人的烤鸭、醇香扑鼻的骨汤和各式各样的小菜,引得付妍的肚子叫了一声。 可她对面的两人就像是当她不存在似的,不时小声说着话吃得很香。 付妍抱紧了胳膊,也不敢说话,只是戚戚地吸吸鼻子,想将那香味儿吸进胃里。 一顿饭吃完,盛灼也没和付妍说一句话。 谢溪又开车来到‘蛋壳’门口,盛灼瞧见里头几个熟悉的身影,才放付妍下去。 谢溪又并未多问,也没发动车子。静静等盛灼那看向‘蛋壳’的目光收回来。 “如果他们不信任我,我是不是...也可以放弃他们了?” 盛灼突然问。 谢溪又看了看酒吧门口好几个往这边瞄的人,想来是几台车停在这引起了他们注意,她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思索片刻,说:“当然可以。” 又说:“但人都是复杂的。我不希望你受委屈,也不希望你日后留有遗憾。” 盛灼抿住嘴唇。 “走吧。” ---- 当车子停在金茂大厦楼下,盛灼才意识到这就要和西柚医生分开了。 “你的电话还是以前的号码吗?” 盛灼问。 “回首都办了张手机卡,但以前的号码还在用。”谢溪又偏头看了看盛灼,“你要记一下么?” 盛灼点点头,自然地掏出手机。 车内灯光昏暗,是以屏保亮起时。 就很亮。 “......” 盛灼看着屏保上并不光彩的监控画面。 只觉得从心脏处涌出燥热的火浪,迅速攻占了全身,眨眼间便出了一身汗。 她僵硬地抬起头,和单挑着眉同样震惊的谢溪又面面相觑。 在那一刻,她脑海中闪过了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深奥的数学题、自由落体的抛物线、二战爆发的起因...... 平生所有的学问加在一块,也想不出当下该如何解释。 只期盼现在头顶能长出个螺旋桨,把她垂直带走。 “嗯...”还是谢溪又先缓过来,沉吟半晌,挤出来一句,“我长得还行吧?” “...还凑合。”盛灼干巴巴地说。 “......” 谢溪又点点头,转过头去看窗外。 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一边将盛灼的手机拿过来输入了自己的号码,一边笑得直擦眼泪。 盛灼:假笑ing... 终于目送谢溪又的车和跟在屁-股后面的车队都撤离了,盛灼站在原地晾了好一会儿。 吹了半天冷风也没散尽身上的燥热。 回到楼上,见还剩几个人还留在这打扑克,她冷冷地扫了一圈,面无表情地挑了个人。 “你,跟我来。” 被指到的肥D身上一抖。 几分钟后,肥D便被换好衣服的盛灼一拳撂倒。 “不行,差远了。”盛灼神清气爽地从擂台垫上下来,“赶紧练练。” 肥D生无可恋地躺在垫子上,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洗过热水澡后,盛灼边擦头发边查看手机的消息。 阮令:听说谢家那个小谢总也去啦? 盛灼眉头微蹙,阮令行事向来乖张难测。问起西柚医生来,莫不是对西柚医生...... 遂回复道: -你少打听。 阮令很快就回复了,还未待盛灼看清,电话便打了进来。 压低的男声。 “你想没想好?” 盛灼轻轻吐了口气,“温聿,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么?我可是把命都绑在你船上了,稍有不慎你还能跑,我不得被温白给撕了喂狗吃了?” 眼下的温聿,是真的慌张。是以并没有先前刻意的悠闲语调,也就少了几分欠揍的气质。 “最近还不行。”盛灼说。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目前出现不少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我得好好想想。” 盛灼垂下眸子,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像你说的,青枭已经不信任你了。你还犹豫什么?也不需要再顾忌这顾忌那,小施手段便能让青枭和温白对上。” 温聿说得很急。 “新仇旧恨加一块,他们必定是不死不休。先前我们还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搅浑省城这潭水,现在还有什么比青枭乱起来更好的选择么?” 盛灼没说话,也没反驳。 “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温聿咬牙切齿地说。 “别忘了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当初你的事情,青枭给贺仙仙和温白找什么大-麻烦了么?背后搞得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也就挠痒痒。” 盛灼皱眉,这话倒是太夸张了。 “你想方设法的要把那些人摘出去,他们肯么?我早就说过了,是你自己不听,撞了南墙就舒服了。” 盛灼觉得,要不是声浪限制了他,温聿都要破口大骂了。 “咱们目标都很明确,你报仇,我搞垮温家。”温聿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温白搞定了你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我还得继续,你说我急不急?” 说完,那边似乎是骂了句娘,便挂断了电话。 是了,当初确实说好的。 温聿确实隶属‘无妄七杀’。 不过坊间流传的杀手组织,只有他一人。温聿的父亲胡奔便是上一代的七杀,跟着温潮打天下的影子,也确实是替温潮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最后露了马脚,被判死-刑枪毙了。 这是温家的版本。 温聿的版本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是温潮亲手杀了胡奔。彼时温聿还叫胡聿,五岁。温潮将胡聿抱回家,又亲手送到了训练胡奔的无妄岛,自小便被洗-脑灌输忠仆礼教,以期培养出下一个忠心耿耿的走狗。 这些,是第一个温家派进狱里的探子告诉盛灼的,那个探子是温聿的人。 两个小孤儿有了共同的敌人。 温聿的话不断在她脑海里重复。 “现在还有什么比青枭乱起来更好的选择?” 她握着手机,静静-坐在窗前,看向窗外。 今天没有星星。
第92章 富婆女友 温聿的电话又打来了。 “我忘了问你了, 你和那个谢家什么关系?” 盛灼随意道:“普通朋友,怎么?” “温白本来都打算盛装出席了, 都坐上车了。走一半听说那个小谢总也会到,连忙掉头回去了。” 盛灼不解,“她们有什么过节么?” “没有,上头有过节。温白要是去了必定要矮人一头,说不得还得道歉...你要是和那个谢家关系不错可以借...” 温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盛灼打断。 “普、通、朋、友。” “...行吧。” 这次是盛灼主动挂断了电话。 “叮。” 收到一条信息。 盛灼点开一看, 是西柚医生发来的。 一张她自己的自拍照,身上还穿着今天的白衬衫,坐在沙发上, 冲镜头微笑。 -晚安。 盛灼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将屏保换成了这张清晰好看的西柚医生。 回复道: -晚安。 西柚医生说不要留有遗憾。 她放下手机陷入了沉思。 今天若不是自己碰巧遇见, 付妍保不齐会出事。她当时就觉得奇怪,直到刘平出现。反而叫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青枭, 仪阳和省城两边的矛盾应该已经到了难以化解的地步。祭灵殿的成立又添了把火,现在她带着人都走了。 随着这几年省城的发展,必然会反哺仪阳。那么现在仪阳又做到了什么地步? 即便两方领导者还可以强撑着维护那扇窗户纸, 可手下呢? 盛灼的牙齿从嘴唇上划过, 刺起微微的疼。 手底下的又怎甘心屈于人下。 赚来的钱要分走、新旧势力间因为地域原因造成的人员误差, 看见不认识的人还得低头喊声哥。 憋屈么? 付妍的事情,还不清楚到底是哪伙人做的,不过估摸着该是黎清刚的手下。 如果是阿枭的人想出来的,刘平就不会用他那拙劣的演技妄图支走盛灼。 盛灼用手擦了擦脸。 人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一周前还会因为她而红了眼眶的刘平, 如今就可以义无反顾地站在她的对立面。 若不是看见谢溪又带了好几车的保镖, 他会不会动手呢? 会这样想过么? 而阿枭,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中央扫黑办的事, 不知道已经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头上。 盛灼看着床头的墙,白墙,干干净净。 她却从上头看出个朱色的大字。 那个字是“义”。 许久,她给阿B发了条消息。 ---- 翌日晚八点,城郊墓园。 盛灼将馥郁芬芳的花束摆在韩冰的墓前,她垂眸看那张镶嵌在玻璃里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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