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频频爆出刺眼的光, 将贺雄愠怒的脸照的一清二楚,他身着价值不菲的名贵西服,不知被哪个激动的记住给扯得歪扭到一边去了。 有点狼狈。 这是昨晚的新闻回放, 所以目前事情又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相信不用很久便能听到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谢溪又转身, 看见盛灼正倚在墙上,边刷牙边兴致勃勃地盯着电视。 “精彩吧。” 盛灼嘴里还含着泡沫, 却迫不及待地扬起笑脸,一双狭长明亮的眸子半眯起。 “需要我给你添把火么?” 谢溪又走上前去,将一缕沾到泡沫的头发捋出来。 盛灼摇摇头, “够用了, 中央的人还在S市呢, 只需要给他们引个头就行了,海生内部早就烂透了。” “怎么这么突然就开始了?” 谢溪又在沙发靠坐下,用膝盖轻轻夹着盛灼的腿,仰起头露出求知的神色。 “是她先开始的, ”盛灼一说话不小心将泡沫咽了下去, “咳...我本来想等国庆节的时候,效果会更好一些。” “那个...知名女星, 也是你的人?” 谢溪又状似随意地提起。 “嗯,今天还会有个我刚救下的女明星再转发一轮,”盛灼说着朝卫生间走去。 独留谢溪又轻叹了一声。 她打开手机,看着昨天下属传来的消息。 -老板,有个叫伊甸国的组织在调查你,需要适当的做出反应警告一下么? 谢溪又回了个不用。 阮家那个疯疯癫癫的独生女,因为伊甸国主要业务在国外,所以自小便无法无天的。 思及此,谢溪又收起手机,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 调查调查暗恋之人的现任,也不是不能理解。 下午二人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已经三点了。 本打算和谢溪又去商场溜达溜达的盛灼,被温聿一个电话破坏了计划,约见面。 六点远郊一栋公寓天台,盛灼刚露头便被呼啸的风给吹乱了头发。 “非得在这?” 她从天窗洞里爬出来,没有楼梯,这大楼的天台只能踩着暖气片再吊上来。 但凡她再矮点可能就上不来了。 “安全。” 温聿坐在一旁的废弃板材上,故作深沉地眺望前方。这居民楼是附近唯一一个高层建筑,前后并无遮挡是以视线极为开阔。 “来一根?” 温聿将烟盒递过来。 盛灼摇摇头,裹紧了外套四下打量一圈,“有事说事。” “昨天海生那事是你做的吧?” 温聿眯起眼睛看着前面壮阔的晚霞。 盛灼没说话,默认了。 “怎么先搞起贺家了,不是说不急么?”温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向后一倒,双臂支在板材上,聊着天似的问起。 “就为这个?”盛灼扫了他一眼,“青枭高层不是昨天刚进去一个么,温白我现在动不了,就找贺仙仙撒撒气。” “还真是...”温聿笑了一下,旋即又说,“我还听说你们有条短街被封了?” “嗯,查出‘红牙’了,”盛灼淡淡地说:“不过青枭内部现在清理得差不多了,所以并没有过多牵连。” 温聿闻言怔愣住,“清理得差不多了?” 他还不知道青枭的近况。 “怎么?” 盛灼诚恳地说:“有损阴德。” “......” 说的是实话,不过避重就轻隐去了中央扫黑办的事。 “是红風做的。”盛灼不去看他,走到围栏边,看向几十米高的楼下,“我怀疑红風和温白合作了。” “嗯?” “只是怀疑,所以我去红風,给了乔闯一些有人要陷害他的暗示,他们应该会有所行动,我们看戏就行。” 说完盛灼回头,看着面色如常的温聿。 “狗咬狗可精彩得很。” 卧底通常都是双箭头的,她不可能对温聿全盘托出。不是因为他来自温家,而是最基本的谨慎。 她不介意高估温白的手腕。 如果温聿真的是一心报仇,那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就可有可无,安心听个响就行。 那如果是其他的什么可能,就温白和红風之间再添把火的事。 “唉...”温聿捏捏眉心,“越来越复杂了,我的脑容量有点不够用,有小脑萎缩的前兆。” “你会不会已经让温白起疑心了?”盛灼皱眉,“按理说你是替她打下无主街区的头号功臣啊,早该是心腹了吧,红風的事她没透口风?” 温聿没说话,似是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哎你说红風回回都去,你们两边是真打么?” 盛灼好奇地问。 “最开始时打过几次,”温聿缓缓地说,“但后来温白看店里损失太大,就放弃了。” 盛灼了然地点点头。 “我还差点忘了正事,温潮前段时间出国了,说是要在国外发展发展,好像彻底不管这边的事了。” 温聿言语中透着浓浓的疑惑。 “说来奇怪,温江温沁他撒手也就算了,温白这条路随时都有可能丢掉小命,老头子还真是够狠心的。” “没准是放心温白一定会赢呢?” 盛灼说。 “假设如你所说,温白起了疑心,那最近我就不和你联系了,有事情我给你留暗号,咱们还是这个天台见。” 似是盛灼的话令他如坐针毡,当即起身拍拍裤子就要走。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了。 “海生的事,温沁也帮着推了一把。现在他们之间的斗争很激烈,亡妻那一脉发展得很好,温白可能要急了。” “最迟今年年底,你做好准备。” 说完不等盛灼回答,双手撑在地面上,跳进了天窗洞,只传来极小的落地声,便恢复了安静。 盛灼没和他打过,但感觉他的身手似乎更精进了一些。 无妄岛的杀手...还都挺牛。 盛灼迎着风吐出口气。 这样的杀手,幸好只有一个,否则温白稍施展手段便能在省城掀起无人可挡的风浪。 即便无法彻底铲除四巨头的根基,也足以动摇省城稳定的格局,乱世造英雄嘛,四年下来说不准就成功了。 “但这样做付出大,风险大,”盛灼喃喃说着,“精明的商人一定会选择更稳妥的道路,是么?” 无妄七杀,真的只有温聿一人么? 夜色浓郁之时,盛灼回到金茂大厦,实在是温聿找的那个地方太偏僻,天一黑她就彻底迷路了,将车停到地下车-库,她步行往电梯走。 中间有段路程,她便掏出手机曲网上搜索了一下今日新闻。 莫玟转发后,事情得到了更大范围的社会关注,各大媒体都纷纷发声,提出如何确保职场女性的安全之类的话题,引来网民的热烈讨论。 还有匿名的知情人士透露,说在海生发现了违禁品,目前中央已经介入,事情有点闹大了。 更有甚者,顺着贺雄独女贺仙仙这条线,找到她在夜店坐拥七八个男模的照片。 照片拍得挺霸气的,贺仙仙手握一把钞票坐在英俊的异国帅哥中,微微笑着。 顿时就有好事的网友调侃道“这不就是我的终极梦想么?” 下午时“富婆的快乐人生”这一标题还上了浏览器搜索榜, 贺仙仙的这一出圈举动,自然吸引来更多吃瓜网民的注意力,于是流浪街头的翁培也被找了出来。 盛灼停下脚步,将那个挂着翁培流浪汉照片的帖子点开,已经盖了上万楼。 最上面是个视频,盛灼犹豫了一下,没看。下面是采访者的文字描述。 【我们在遍布垃圾和排泄物的桥洞下,找到了贺仙仙的前夫翁培先生。他当时躺在垃圾堆旁,身上的衣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垃圾堆融在一起,若不是我一抬眼正好与他的眼睛对视,也许我们就错过了。 翁培先生在和贺仙仙结婚的十几年都神智正常,为什么离婚后就失心疯了? 视频中你们可以看的到,他现在已经无法正常沟通了,从始至终他只重复说着‘我把他杀了’。 他杀了谁?是疯话还是事实? 希望警方可以从翁培的角度开展调查!!】 盛灼的目光在‘我杀了他’上停驻,良久才叹了口气,准备明天去报刊找找有没有相关报道。 有的话,烧一份给韩冰。 让她在下面也乐呵乐呵。 她收起手机,准备继续向前走。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一墙之隔。 “铁牛,你听我说,Daddy酒吧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声音听着怪熟悉,盛灼缓下脚步,阿枭?他怎么来这了? 铁牛又是谁? “你叫谁铁牛呢?我叫周麻小!” 小青。 盛灼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也不怪阿枭,许是小青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叫铁牛,倘若这一个多月来没人知会阿枭小青的病,可不就是以为她叫周铁牛么? “麻...麻小?” “哎呀你先给我放开,我去玩玩儿怎么了,你家开的啊管那么宽?” “你就是让那四个不着调的给带歪了,回头我告诉你老大。” 阿枭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老大本尊正藏在墙后,也不敢动。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那是小姑娘该去的地方么?” “是我叫他们给我介绍男朋友的!” “...你才多大找什么男朋友?” “Mia都谈恋爱了,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女人我除了Mia别的都看不上了,还不能找个男朋友??” 盛灼扶额,希望阿枭别误会,小青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性子,什么看不上别的人,她就是眼馋自己比她先谈了恋爱。 “那里头都是兔爷,你要是个富婆他们还有可能和你来一场契约恋爱,怎么样,有言情小说那味儿了吧?” 阿枭恨铁不成钢地说。 “你撒谎,老男人找不到对象别拉我下水,我麻小如此一个花季少女,不可能学你孤寡!” 盛灼捂住嘴,以防笑出声。 老男人,孤寡三十多年的老男人。 阿枭笑了一下,盛灼以为他要生气,却不想听他说: “老男人有地位有存款,保不齐死得早还能留下巨额遗产,不香么?” 小青不说话了。 盛灼实在忍不住了,从墙角探出脑袋,想看看那是阿枭么?别不是被什么给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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