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凄厉地声音远远地传来, 破碎又绝望。 盛灼低下头, 拽了樊越一下。 “走吧。” 二人顺着居民楼的老旧楼梯盘旋而上,很快便来到了四楼, 居民楼每一层都有一条长走廊,一边是住户门,一边是水泥围栏。 乔闯拖着受伤的腿被警察压着走,他满是血的脸上麻木又平静地扫过地上,地上躺着好多熟悉的面孔。 他到现在还是懵圈的,到底是谁先冲警察开的那一枪?! 又是谁将码头那批‘红牙’的动向告诉警察的?那是最后一批,本来打算金盆洗手的。 他的目光一定,看到了那个倒在警车前的男人,是老大。 一滴眼泪从那血污难分的脸上滑落。 老大,当初就不该...... 突然,他感觉眼睛被激光笔扫过,下意识地抬头。 “把头低下!” 一旁的警官怒喝道。 乔闯连忙低下了头,刚刚一晃神的工夫,他看见了。 斜对面那栋居民楼走廊上,站满了围观的群众,有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女人,她坐在水泥围栏上,小腿在空中自在地垂着,是以他一眼便看到了她。 她身后站了个人手拿激光笔。 而她,在自己看过去的一瞬间,做了个手势。 双手食指交叉,放在嘴上。 他自嘲地笑笑,都要死的人了,还要被警告闭嘴,可他必须要闭嘴,是规矩,也是因为他还有不相关的家人活在外面。 思及此,他无所畏惧地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 回去的路上,盛灼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她和樊越在路上拐了个弯,去了一家蛋糕店,有个胡萝卜蛋糕西柚医生还挺喜欢吃的。 “老大你咋了?” 樊越虽然也心悸于那血腥的场面,但还未到盛灼这般出神的地步。 “都已经被警察包围了,怎么敢那么激烈的反抗呢?”盛灼说出了心里萦绕不去的疑惑。 “会不会是温白动了手脚?”樊越也买了个甜甜圈,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说。 温白。 盛灼抿住唇,她私下还是觉得温白不会做这种事,那好歹是几十条人命。 可。 不得不承认,对于温白来说,她既然已经选择放弃红風,那么如何能让红風的人彻底闭嘴呢? 唯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那红風仅剩的几个活人,会不会也因为各种原因死在里头呢? 还有那对姐妹花,当真是谁也没向谁透露消息么?落得个如此下场,只能说一句造化弄人。 “派人在远点的地方盯着红風地界儿,我怀疑温白要接手南城了。” 盛灼路过一高校门口。 目光在那熟悉的操场上扫了一圈,从外面还可以看见操场边那个长椅。 就在那里,当年穿着白毛衣的温白,笑意盈盈地替她解了围。 收回目光,盛灼伸手扶好车斗里的小蛋糕。迎面拂来的微风,清凉称意。 回到家中,谢溪又在厨房做饭,鲜菇汤的味道挤着门缝冒出来。盛灼将小蛋糕放到茶几上,站在厨房的玻璃门外看着谢溪又的背影。 最初连小葱拌豆腐都能搞砸的西柚医生,怎么突然变成大厨了?她只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蹴而就的美事。 最初异常厌恶商场无情的西柚医生,又是为什么突然回去首都当起了小谢总?从未涉足的她会不会也受了好多苦头? 人总是会变得。 温白变了,盛耀变了,孟萧夏变了。 盛灼甚至觉得连自己都变了,可西柚医生,永远都是曾经的她。 这么多年,她也会觉得很难么? 盛灼悄悄推开门,来自客厅的冷空气吹拂进去,谢溪又笑着说:“都是油烟,我可不建议你进来啊。” 盛灼从后背圈住谢溪又的细腰,“没事。” 感觉到盛灼心情有些低落,谢溪又并未多问什么,盛出一勺汤,仔细吹凉了,递到盛灼嘴边。 “尝尝?” 身后的人像是树袋熊一样紧紧扣着她的腰,只伸出个小脑袋将汤卷进嘴里,“好喝!” “淡了点吧?” 谢溪又也尝了一口。 树袋熊歪着脑袋看她被烫得微微泛红的嘴唇,眨巴了下眼睛。 “你看我的嘴巴。” 树袋熊说。 谢溪又以为她受伤了,连忙转过头去看。 这一转头,盛灼的嘴唇便轻轻吻了过来。刚吹过晚风还未缓过劲来的微凉嘴唇,裹着急促的呼吸,扑面而来。 蜻蜓点水地,很轻很浅的一吻,在厨房明亮的白炽灯下,盛灼微红的脸颊像是喝醉了酒。 谢溪又怔了一瞬,手中的汤匙掉进汤里,发出不小的动静,可她好像听不见一样,轻轻抿住嘴唇,一眨不眨地看着盛灼。 盛灼看着有趣,便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旋即溜出了厨房,只撂下一句: “不淡,挺甜的。” 坐到沙发上,盛灼看着谢溪又依然不动的身形。 她和谢溪又之间,从那晚泳池之后,便一直是细水长流的相处模式。每次在一张床上睡觉,西柚医生都离得远远地,就在被子下牵着小手。 盛灼直到刚刚才突发奇想,会不会是西柚医生怕自己接受不了进一步的...是以一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给自己适应的空间。 盛灼趁着西柚医生睡觉时,偷偷亲过她的胳膊、脸颊,甚至不敢亲亲嘴唇,她有点害怕。 害怕被西柚医生发现。 两人便如此这般地僵持了一个月,清汤寡水地,一点都不成年人的僵持着。 盛灼摸摸自己的嘴唇。 心里的小花一朵接着一朵地开放。 她心中出现一个小人,正满脸不屑地讽刺说道:“万恶的老色-批!” 盛灼毫不留情地将小人弹飞。 夜晚吃过饭后,盛灼被方煜叫去谈事情,开了个小会,频频走神的她被方老板点名批评了好几次。 好容易开完会了,刚出门就遇上了小青。 盛灼面色古怪地看看她已经飞到天边的口红,眼神示意了一下。 小青往玻璃上一照,强装淡定地处理干净,对上盛灼那欲说还休地表情,还是没忍住先招了。 “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个老男人到底存了多少家底,但他实在是太有了!” 小青啧啧称奇,神色恍惚。 盛灼眯了下眼睛,面对小青倒是不需要顾忌什么,是以便直接问了出来。 “你去Daddy酒吧...是故意的吧?” 小青面色一僵,“Mia你怎么知道我去...” “阿枭接到消息去找你,也是你安排好的吧?” 小青摸摸额头,“这...” 盛灼看她那副囧样便笑了出来,小青她太了解了,若是真的不喜欢,就是逼死她也没用。 又怎么会因为阿枭家底厚就妥协? “加油,”盛灼拍拍小青的肩膀,转身向楼上走去,“阿枭在南方还有家底呢。” 盛灼将阿枭卖了个干净。 “我就是想等他死了,我拿他的钱去找男模!!” 小青底气不足的狡辩远远传来。 盛灼笑着打开家门后,发现一片漆黑,连盏台灯都没点,静悄悄的。 看看时间,十一点多了。 她抿住嘴唇,将门反锁上。 然后摸黑打开了卧室门,直接走进了卫生间,洗着澡呢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握住门把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卧室床上,谢溪又的起伏有致的身体掩在空调被下,听见开门声也没有什么反应。 盛灼摸了摸自己还没吹干的头发,这是睡着了么? 谢溪又睡在外面,另一边的床紧贴着墙,盛灼只能放轻动作从她身上跨过去。 没反应。 盛灼心中有些疑惑,感觉现在自己的脑袋和小学生差不多了,现在她该怎么办? 盛灼一头砸进枕头上,引得床都颤了颤。 还是没反应? 再掀起被子略微用力拽了拽。 西柚医生是睡昏了么? 盛灼重重吐出一口气,将湿淋淋的长发卷到枕头上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睛在被子下探索谢溪又的手。 手也收起来了?! 盛灼忿忿不平,凭什么还不让牵小手了?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低笑,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将盛灼拖了过去。
第111章 小老虎 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 盛灼突然就没了白日里的大胆, 紧贴着谢溪又柔软的身体,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每一下都好像一记锤子将她的大脑一点点敲得空白, 谢溪又支起手臂长发滑落在她耳朵上时,盛灼屏住了呼吸。 “怎么不吹干头发?” 模糊的夜色中,谢溪又的声音似远还近地在盛灼耳边绕着,鼻息落在她脸颊上,盛灼心想,原来离得这样近了。 “我...不喜欢吹...” 她的话还没说完, 嘴唇便被吻住。 谢溪又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深深浅浅地磨着, 柔软又虔诚,盛灼的世界在一刹那安静下来, 耳边只余那愈发急促地呼吸声。 谢溪又的手轻抚过盛灼的肩膀,俯下身子加深了这一吻, 湿润的舌尖在盛灼的唇角撩动,很快便沿着微启的唇探了进去。 尖利的牙齿抵在她的唇上,泛起了顿顿的疼。 盛灼的眼睛被谢溪又的长发遮住, 她阖上眼睛任由自己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 鼻尖萦绕而来的是谢溪又身上经过体温蒸发出的沐浴露甜味, 浮浮又沉沉。 酥软的身体中传来失重的坠落感。 在这一刻,她们的呼吸交错,盛灼的唇染上了谢溪又的滚烫,这种感觉很奇妙。 宛若两颗相距满长距离的星球, 温柔的彼此贴近, 链接起了无人可见的羁绊。 直到谢溪又喘息着离开她的唇,将脸埋进盛灼的颈窝, 轻轻亲了口。 盛灼无声地咽下剧烈的心跳声,将谢溪又放在自己肩头不断摩挲的手拿过来,攥在自己手里,狠狠地揉了揉,又放到嘴边颇为用力地咬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力道不小,但谢溪又并不挣扎,任由她发泄式的磨咬,还安抚地亲了亲她裸-露在外的锁骨。 盛灼将谢溪又的手一扔,一头钻进了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要将谢溪又揉进身体里似的。 如水月色透过窗帘缝隙晃进来些,驱散了屋内的黑暗,留下朦胧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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