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看着安可变脸,察觉到不对劲的白靡连忙问道。 安可却只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没能看见斯提阿姨。” 事实上,不只是今天,自从那天斯提和安之在走廊上吵架之后,安可就再也没看见过斯提,特玛尔也只是淡淡笑着,从来不问她,斯提去了哪里。 听到这个回答,白靡欲言又止: “斯提阿姨……” 斯提为什么不出现,她们俩心知肚明。 就像安之说的,她根本就不敢面对安可和特玛尔。 到了最后,白靡也只能安慰道: “斯提阿姨总会想明白的,你也不用一直纠结。” 却没成想,这句话说出来了以后,招来的却是安可似笑非笑的模样: “你要是喊斯提阿姨的话她可是会生气的。” “?” “没什么,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转身便走,大有弃白靡于不顾的感觉,白靡急得赶忙站了起来追过去,生怕自己被抛下。 安可唇角又挂起了笑意,与那张黑白遗像上靓丽少女定格的笑容极其相似。 只叫人一看,便能看出是母女来。 —— “咳咳,可可她……还是不同意吗?” “妈妈,魅魔怀孩子对身体伤害很大,这一点您应该是知道的。” 安之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淡淡讲道,直接就给安母呛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苦着一张脸开口道: “在我死前,我就想看见四世同堂的场面,你知道的,妈没有别的愿望,就是……” “妈妈。” 安之突然站了起来,苹果已经削完,皮被她丢进了垃圾桶里: “特玛尔死了。” 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着的安母突然被梗住,声音像卡在嗓子里了,怎么发也没法发出来,等到最后能发出来的时候,就连音调都变成了奇怪的感觉: “你说……特玛尔死了?她、她不是和你差不多大吗,怎么就……” 安母看了看眼前活力不输年轻人的女儿,一脸不可置信。 安之背对着她,将苹果切成小瓣,装到碗里,声音平静,如同无风冰冷的海面: “她的身体本来就因为生孩子被掏空了,您那么了解魅魔,不可能不知道。” 安之嘴上说话的感觉让人琢磨不透,但行动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乖乖女儿。 她将苹果端到安母床边的小柜子上,然后蹲了下来,眼神清亮: “妈妈,逝者为大,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安母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她也不可能就因为她的这句话就放弃自己的执着,可当她想要开口的时候,那对如同玻璃球一般闪着无机物色彩的眼睛却让她不觉感到不寒而栗。 她看着自己女儿的那双眼睛,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说话。 不过好在手机的振动响了起来,将安之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去。 她拿起手机,抱歉道: “不好意思,妈妈,有个电话,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也没等安母点头,便大步流星向门口走去。 “等等……!之之!” 安之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但是听见了母亲的叫声,还是听话地转过了身。 “真的……不行吗?” 安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和希冀。 她的这个女儿,一向是她最得意的造物,从小到大都极尽优秀,而且从未反抗过她,虽然说曾经受到过魅魔的蛊惑,但是在她的坚持下,还是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乖乖地和那只魅魔断了关系,这样的女儿,大抵不会…… “抱歉,妈妈,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再聊这件事了,好吗?” 安之摇了摇手机,面上确实是一脸抱歉,但是那眼神冷冷地刺了过来,却让安母又一次感到寒冷无比。 安之说完,便没再管安母,起手便扭开了门,转到室外接电话,只剩下安母一人留在室内,身边是已经失去神智,只在苟延残喘的老伴,而她自己,也是如坠冰窟。 她好像,突然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她的女儿,真的会对着她,露出那种表情吗? 安母一下倒在了床上,大口喘气。 一旁的仪器发出了“滴滴——”的声音,标示着紧急情况的发生。 只是……迟迟没有医生进入这间病房。 “滴滴”声就这样,一直响了下去,直到声嘶力竭。
第62章 自作自受 特玛尔的葬礼结束了以后, 很多事情便也就都迎来了结尾。 遗产在特玛尔指定律师的处理下,很快便彻彻底底地划入了安可的账户中,让安可感觉到比较不可思议的是, 特玛尔指定的那位律师, 其实是安家专用的律师团当中的王牌, 处理她这种简单的遗产问题,不可谓是不大材小用。 安之没有再出现过,听那位律师说,好像是安家内部出了些问题, 等到处理完她这边的事务之后, 她还要赶着回去处理那边的,不过, 至于是什么事,那就不是安可有兴趣知道的了。 和安之一样, 斯提也再没有出现过。安可只是在某一天检查邮箱的时候, 意外发现了一封来自她的电子邮件。 她说,对于安可,她很抱歉, 现在安可已经有了爱她的人,她也没必要再一直那样担心她了, 所以她干脆一走了之了,给自己的心一点放松的机会。 安可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即使是像亲人一样的存在,她依然不会去插手对方的决定,虽然……那其中或许是隐藏了一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斯提的原因。 她只是抬手, 也给她发了一封邮件回去。 【好好玩,保重身体】 邮件顺着网络, 她不知道这封邮件会送到哪里去,更不知道斯提会在哪里驻足、再次遇到什么人,但是这封邮件发了出去,而对方还在这个世界上呼吸,这样,就足够了。 或许有一天斯提会回来吧,给特玛尔扫墓,或者来看她,都行,那时候她估计也能微笑着喊出一句“斯提阿姨”吧。 对比起安可此时轻松又闲适的心情,白靡很明显就不是这么悠然自得了,甚至有点……手忙脚乱? “那个……安可?”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一张脸像是在蒸笼里待过一样水红。 “嗯?” 安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算是回应。 “我在做饭,你……先到客厅里等一会儿吧,好不好?” 两人现在的动作简直就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一样,安可从她身后,环抱住她的腰,整个下半张脸都埋在她的肩膀处,撒娇般微微蹭着她。 老实说,要不是面前的火还燃着在,白靡真想直接回头抱住她。 “嗯……” 安可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不太想说话,只会从喉咙中发出那种颤动着的哼声: “再过一会儿……你做你的,不要在意我。” 这个姿势,不可能不在意吧…… 白靡轻叹一声,终究还是伸手,将火给关掉了,她转过身,回抱住安可。 这下子安可更舒服了,微微踮脚,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享受着她温暖的怀抱。 感觉到安可的动作,虽然是温香软玉在怀,但白靡还是不由自主地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厨房油烟大,你先去客厅里等一会儿吧,好吗?” 语气放软了很多,几乎可以说是请求了。 这回安可没再反对,乖乖放开了她,走出了厨房。 白靡怀中的热量一下空了个干净,她转过身,打火,没想到打了好几次,那火都没能燃起来,这好多天的郁结集合在一起,让一向乐观的兔妖一个不注意,又想要叹气。 白靡愁的点,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恋爱运不顺,倒不如说,她愁的点是,恋爱运实在是有些太顺了一点,顺到她都有点……要扛不住了。 自从安可为了躲避安之搬到她家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提出过搬走,白靡当然也是不舍得她搬走,所以也不可能提出,两人就像这样同居了三个月。 一开始还好好的,堪称相敬如宾,因为实际上安可就没有太多时间能待在家里,她几乎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医院里陪特玛尔,硬生生把自己都饿瘦了一圈,看得白靡心疼得不行。 现在特玛尔的葬礼已经办过了,安可就好像时间被空出来一大截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一样,把时间都放在了黏着她上面。 吃饭要挨着她坐,看电视要坐她怀里看,甚至还有好多次像刚刚那样的突然袭击,把白靡搞得心神荡漾以后自己就一脸餍足地溜了,只留下白靡一个人面对翻涌起来的欲望,不知该如何解决。 水雾蒸腾的浴室里,白靡看着镜中那具被白汽掩盖得朦朦胧胧的胴体,开始了她这几天不知道多少次的叹气。 其实她是想和安可保持一点距离的。 不知道为什么,将那层布撕开之后,两人之间身体上的关系,反倒不能够如以前一样亲近了。 以前白靡是仗着安可不知道她喜欢她,能够以身体关系为借口吃到那么一两口,现在……安可给了她一个追求她的机会,那么她势必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放肆,毕竟……现在她们两人的关系可算不上平等,一个是追求者,而另一个则是…… 思维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白靡本就被水汽蒸热了的脸颊更红上了几分。 纤长白皙的手指情不自禁向下探去,同身体上快速滑落的水液交融在一起。 兔妖的另一只手抵在镜面上,五指用力到发红。 柔软的舌头从口中伸出,轻舔唇瓣,白靡望向镜中双颊酡红的自己,那一双秋水般的红眸融化了,只剩下了醉人的酒意在晃悠。 安可…… 喉咙干涩,大脑中不受控制地绷出了安可的模样,笑着的,悲伤的,微微皱着眉的,慵懒的,黏人的……甚至还有,汗湿了鬓角,哭着求自己放过她的,明明知道这样做并不道德,但她还是……没有忍住将还没有明确表示会接受自己告白的人当作配菜。 说句有种族歧视的话,魅魔或许天生就适合被用作性/幻/想的对象,实在太过诱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现在回味起来,都泛着涩情的毒液,让人上瘾,让人着迷。 白靡低喘着,望着自己黏腻的指尖,有种脱力的愉悦感在大脑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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