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将这山洞照的通明,沐子卿留意到这岩壁上真的刻着火麒麟兽的壁画,思索间留意到身边的梵殷已经承受不住这尸毒,闪身将其带离,来到外面。 就在沐子卿用外面巨石封住洞口时,看见了地上很新的拖痕,不过现下由不得她多想,是因为梵殷的脸色不太好。把她横抱在怀,看着她虚弱的小脸蛋,温言道:“我们直接回阴阳阁,这里……暂时交给筠笙。” 梵殷整个人都闷的厉害,喘不过气。但是沐子卿的声音就像是定海神针,沉沉的点点头,没有言语便昏了过去。 ……
第44章 子卿 一抹尘烟, 缭绕在山川。 隐蔽的竹院内,五龙盘旋的壶顶一颗铜珠脱落,发出了清脆的动静。栾淼听见这动静, 第一时间来到阁楼外,通报义父。 “看来他们去了越城。”义父声音略显得意, “好在我有准备。” “可是越城的水尸……”栾淼有些不舍, 毕竟这件事义父准备了很久。 “那些水尸早已在三年前我就转移了,阵法未除是不想露出破绽。”哪怕是腹音也能听的出来着得意的一笑, 拿出未经雕琢的木头, “解决越城之事, 不是大祭司以上的人, 是做不到的, 我要知道冥殿大祭司的样貌,才有此计。” “原来义父早有打算,我与目皿这就去越城一趟。” “不急,先观察。”义父说着,从架子上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匣,“这木匣交给你认为可利用之人,想办法交给阴阳阁四巫邪以上的人。” 栾淼接过木匣, 盯着眼前紧闭的房屋,“这是……” “七宿蛊。”义父说完, 又道:“此蛊珍贵无比, 这么多年我也只炼得这一只,切忌好好利用。” “栾淼明白。” …… 三个月后。 越城因为改了风水的缘故, 虽然时间不久, 但在狄鲁眼中已经看见了未来与希望。 可是一想到大祭司不告而别的事,狄鲁不由独自轻叹, 整个人都无精打采。 “狄鲁,你在作甚?”邵梁翁看着屋檐下沉闷的年轻人,笑了笑,“别想了,我们虽为五门堂,但是与上面的人相差遥遥,可懂得?” “我自然懂得,只是……”光是想着梵殷的样貌与美好,狄鲁摇了摇头,感叹道:“怕是我这一生,再也无法遇见心仪的人了。” 邵梁翁一副看儿子的慈爱目光看向狄鲁,捋了捋胡子,“这个随你,但是在这越城重建五门堂的事,你可给我看牢了,我年岁大了,这堂主的位置迟早都是给你的。” “堂主别这么说,折煞我了,放心罢……我有分寸。” 邵梁翁怎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哄骗,无奈的摇摇头,让五门堂的兄弟扶自己回后院。 就在狄鲁坐在台阶上,脑袋倚门柱上出神时,余光扫过一白衣女子的身影,那感觉就跟初次见到梵殷一般,鬼使神差的让他起身跟了过去。 栾淼目光后移,听见了跟近的脚步声,唇角微勾,总是留下一个背影,就拐进了另一边。 狄鲁大概摸着背影的一角走了三条街,忽然停下了脚步,挠了挠头傻笑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 刚要转身往回走时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一阵风吹过巷口,没有白衣身影,没有狄鲁。 …… 傍晚时分,狄鲁在一间柴房醒来,他双手双脚被束缚,试图挣脱时房门被人打开,入目的是一名气质不俗的女子。 “你醒了?”栾淼俯身与其对视问道:“我们长话短说,你与那阴阳阁大祭司的关系可是很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狄鲁察觉出眼前女子眼里流露出的杀气,更猜到了她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梵殷。 “这几日,我在越城可是听说,大祭司为了保护你,险些受伤的传闻,看来你与她的关系不凡。”栾淼唇角微勾,歪着头细细打量着狄鲁的样貌,确实有几分耐看,“其实这些问题你可以不说,我吸了你的魂自然晓得,但是……你的价值远比我想的要贵一些,阴阳阁封山了,代我送份礼物给大祭司可好?” “你休……”狄鲁想字还没说出口,就察觉有什么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不受控制的顺着自己的耳鼻钻拉进去,没过多久睁开了黝黑无神的眸子,沉声道:“请主人吩咐。” 栾淼把一个包袱交在狄鲁手上,吩咐道:“去龙山找到大祭司,把这个盒子给她。” “小的明白。” 栾淼把狄鲁松绑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角微眯,“为古柏姐报仇,唯有用阴阳阁大祭司的血来祭。” …… 阴阳阁。 梵殷刚解除了尸毒,就听到了战火硝烟的消息,而从各国跑来避难的百姓,五门堂的人都安排在龙山脚下。 这段时间,梵殷经常站在冥殿的月台上若有所思,因为有太多问题让她想不通了,特别是那些明知要发生,却无法阻止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直到赤绯的突然出现,才打破了冥殿的宁静,看着若有所思的身影,赤绯扬声道:“阿殷,在想什么?” 看着由远走近的身影,梵殷从月台上一跃而下,“在想越城的那些百姓,他们是否已经开始恢复生机了,还有龙山脚下的那些百姓,他们……” “你也管的太多了。”赤绯用指尖点了点眼前比自己还高几分的家伙,说道:“切忌一点,我们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无法管的了天下苍生之事,越城百姓的命运不是在我们手里,而在他们自己的手中,龙山下的百姓亦是如此,他们只是觉得龙山上有阴阳阁,寻求安心罢了。” “我明白。” “你若真明白,怎会把自己憋在殿里,过了这么久,哪都没去?也未曾给先生请安?” “我是想不通,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想去害人呢?”梵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周而复始的坑洞,越陷越深,完全找不到路上来,无奈叹道:“就是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这些事就连阁主跟一算先生都不得而知,我们又怎会知晓?”赤绯双手一背,看着眼前完全变了副模样的家伙,“你呀,先管管好自己罢,我来找你是想带去先生那儿,她准备了几坛好酒。” “我又不是你。”梵殷毫无期待的哼了两声,“我可不喜欢喝酒。” “还有桂花酿醉鸡,井青的炸糕,你若不想吃就算了。”赤绯并没有打算逗留,刚转过身就看见梵殷跟了过来,歪头道:“怎么,大祭司肯移步了。” 梵殷又哼了两声,加快脚步超过赤绯道:“我是去看先生的。” 赤绯哈哈一笑,“你这丫头。” 两个人一路闪身来到三青算安轻的别院,酒还没温好,就感受到一阵风迎面袭来。 “你们俩已经是阴阳阁的大祭司了,怎么还是一副孩子气,嗯?”安轻无奈轻笑,从器皿拿出桂花酿醉鸡跟炸糕,“来罢,先尝一下。” 梵殷一看就吃的就乖巧的跪坐在小炕边,撕下了一块儿鸡肉放在嘴巴里,咀嚼间满嘴尽是桂花香,跺脚道:“嗯嗯嗯……好吃!” 安轻倒了一杯酒递给赤绯,看着梵殷这张俊俏的小脸蛋,就觉得有趣,“少吃些,这些可是用酒酿的,你的酒量可吃不了太多。” 赤绯接过酒盏,“让她多吃点,省得想的多,问题多。” “想什么,问什么?”安轻顺着话题问道。 赤绯放下酒盏把梵殷的担心一一说了出来,“这傻孩子去了趟越城,开始心系百姓了。” “那里又出了什么事吗?”安轻继续问。 梵殷不满的放下手里的鸡腿,嗦了下手指,正色道:“先生,难道你们都不会去想为何吗?” “……为何?”安轻没理解这两个字出自哪里。 梵殷抿了抿唇角,一板一眼的说道:“为何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发生,越城的百姓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从我小时候遇见的魍魉,再到前些时日的水尸,我实在想不通!” 安轻听着这话,与赤绯对视了一眼,倒了盏酒递给梵殷,“既然有这么多问题想不通,不如把酒言欢可好?” 梵殷确实有些闷,闻着淡淡的酒香,接过来一口饮尽,皱起小眉头反问道:“先生就没想过?” 有关这个问题,安轻与赤绯不是没想过,而是深知这问题的由来,却不知若眼前人晓得真相之后,会如何看待阴阳阁呢? 莫不是要告诉她,这世间很多奇怪之事多半出自阴阳阁,若这般告之,那么阁主的形象在她心里会改变吗? “想过,但罪魁祸首并非是制造者,而是人心险恶。”安轻实话实说,又倒了一盏给她,“制造者本身或许并无恶意,但使用者却因人而异。” 几杯下肚的梵殷,脸颊泛起了红润,听见这话直言不满道:“但始作俑者,是否也要受到相对的惩罚呢?” 安轻微微一愣,“惩罚?” 赤绯坐在旁边,安静的品着酒,看着满目认真的梵殷,有些好奇若是阁主在附近听见这些话,会是什么心情呢? 又觉得这样的梵殷着实可爱。 “嗯,惩罚。”梵殷双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必须要罚。” “阿殷你醉了。”安轻也没想到这孩子,酒劲儿来的这般快,看着旁边云淡风轻的赤绯,敛眉道:“你去打点水,我去给她煮解酒茶。” “阿轻可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赤绯看着已经云里雾里的梵殷,笑了笑,“我到觉得让她这么醉一醉挺好的。” “你呀,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何时改一改,还不快去!?”安轻才不理她这些歪理。 “好好好,去去去,我这去打水。” 安轻看着她这副样子,就觉得没辙。 转眼间满是红叶的院落,只有梵殷一人,她抬起眼睛看着从树上慢慢飘落的红叶,美极了。 本能的起身去捡,没想到风一吹,那片叶子挪了挪,再往前又挪了几分,不知不觉的离开了三青算。 等赤绯和安轻再度回来时,梵殷已经不见了。 四目相对下,赤绯笑道:“这丫头估计回去了罢。” “要不你回去看看?” 赤绯放下水,慵懒的坐在石凳上,看着安轻伸了个懒腰,托腮道:“这里是阴阳阁,她是大祭司除了阁主那儿之外,她去哪里都没关系,放心罢。” “也是。”安轻说完回想梵殷的疑问,叹道:“若有一日,梵殷知晓所有的一切皆出自阴阳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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