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她要顾着赵寂。其实官员都有假,也并不是非要都在官署,不过卫初宴想要做的更细致些,而赵璨又在催进度,因此她都做的很认真。赵寂也发现了她的疲惫,原本很想出门的,现下又改主意了:“不如我们回家吧,累了吧?” 卫初宴温柔一笑:“无妨,也想同你一起出来看看雪。” 说卫初宴是个木头吧,可有时候,她的又总是出人意料地说出些让人欢喜的话。 赵寂直接将卫初宴的手拉下去:“我来给你捏捏。” 卫初宴是惊讶的,赵寂从前是金尊玉贵的帝王,后来更是魔族强大的魔王,赵寂都是被人伺候的,却不想,她会主动如此。 卫初宴立时释然。不论身份,她们是妻妻,卫初宴能为赵寂做的,赵寂自然也能为卫初宴做。 赵寂知道卫初宴会懂她的,她其实也挺有兴致的,只是手生,力气又大,将卫初宴捏成一脸忍痛的模样,在这样的雪天里,甚至出了薄汗。 后面赵寂发现不对,手下的力道立时轻了许多:“弄疼你了?” 卫初宴摇摇头:“捏的重些才好,活络筋骨。” 这是安慰之言了。 不过,后面,卫初宴又道:“确实疼了些,还是莫给我按了。” 并非怕疼。 赵寂像是应下了,不过心中倒是在想,下次自己捏着试试,好再弄弄卫初宴,没道理学不会呀。 有卫初宴带着,她们很快来到一座高楼,或许是太冷的关系,今夜没什么人,赵寂她们去到最高处,圆月如盘,静静散发着皎洁光辉,又有雪的映照,长安城整个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光芒里,高楼重重,路如银带,有种天上宫阙的美。 其实赵寂来过这里,长安城何处她未去过?皇宫都逛了几遍,为的是找人,不过现在,不用找了。 赵寂望着天空:“似乎一伸手,便能摘月了。” 她伸出手去,卫初宴挨着她,也摸了摸,随即失笑:“摘不到月亮,却至少能沐浴这许多月光。” 赵寂:“其实你若想去月宫的话,日后你总有许多机会的,也不是机会,或许到那时,你会觉得,眼前一切,只是寻常。” 赵寂未记错的话,仙界那月宫,虽然不是华瑶的居所,但似乎是她底下某个仙官的府邸。 又想到何处去了?赵寂摇头,她其实不太想太多华瑶的事情,华瑶是华瑶,卫初宴是卫初宴,既然这一世她是凡身,没有仙界记忆,那便...... 赵寂想,若是卫初宴变回华瑶,她也不爱华瑶的,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 不过,其实或许也不会面临那种景况,她和华瑶,渡劫的条件不同,是一生一死的局,破局之法是让卫初宴放弃仙的身份,永远不做回华瑶,且若是她们要在一起,卫初宴还得修魔。 总有一日要做选择的,只不过,现在还早。赵寂想,或许她还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她已让蔺无归率魔将去寻了,或许能寻到。 还有......孩子。 赵寂低头看小腹,这个孩子,生来便是仙魔混血,魔必容她,因赵寂是魔的王,然而仙会不会来杀她?哪怕她也是华瑶的骨血,可那些仙,是不认的,只要是魔,他们就诛。 还是去魔界自在。 赵寂许久未开口,卫初宴不习惯,见她看小腹,便很自然地去摸了摸赵寂的小腹:“在想孩子么?” 赵寂:“也不知她生出来,是个什么模样,像你还是像我。是更喜欢念书,还是更喜欢征战。” 卫初宴仔细一想:“看她自己吧,倒是她的模样,我希望她生的像你。” 赵寂:“我还想要小卫初宴呢,小小一只的,一定比你还好欺负。” 卫初宴失笑,月光下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些无奈:“还没出生呢,你就想着欺负她。还有,我很好欺负吗?” 赵寂笑笑,抓住她手,便是一咬,卫初宴吃疼,但也并未如何挣扎,也是习惯了,赵寂:“喏,这还不好欺负吗?” 卫初宴揉了揉赵寂的脸,第一次,赵寂一呆,见那女人似乎朦胧着一层柔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咬我,我都并不是很疼,或许是你咬的轻吧。” 心中还有点甜蜜的。 赵寂:“被咬了还不疼,哪来的坏毛病。” “你养出来的。” 回去的时候,赵寂好像醉了,要卫初宴背她,卫初宴说,会压着肚子的,赵寂瞪她:“那你抱我。” 卫初宴很听话地把她横抱起来,却在要下楼时犹豫:“我怕摔着你。” 赵寂盯着她看了许久,言道:“那好吧,放我下来。” 赵寂知道卫初宴的体力和力气,其实是完全能将她抱下楼的,以往......一个时辰也闹过,不过现下,卫初宴是怕,她既然怕,赵寂也不会为难她。 “崽儿啊崽儿,你让娘亲失去了好多快乐,快些出来,知道吗?” 赵寂摸着自己的小腹,装模作样地感慨。卫初宴扶住她:“下楼要小心。不过崽儿,你阿寂娘亲让你快些出来,你就乖些,吃的多多的,快些出来。” 赵寂睨她一眼:“你也觉得少了好些快乐吧?好几次了,我见你夜间悄悄出去,回来时一身水汽,也不知道作甚去了。” 卫初宴脸上微烫:“便是、便是去洗浴去了。” 赵寂漂亮的脸蛋上满是装出来的疑惑:“哦?洗浴么?可大冬天的,又不会总发汗,一日要洗两个澡吗?”说着,她亲昵地蹭一蹭卫初宴,又问:“你洗浴之前,做什么了?” 卫初宴不愿说话了,两人心知肚明,其实赵寂也知卫初宴辛苦,女人也算能忍了,只不过赵寂觉得,其实不必去忍了。 她今日是故意撩拨卫初宴,结果这闷葫芦还是不上钩,真是气人。 赵寂:“你便不能跟我说吗?” 卫初宴:“你的身体要紧。” 然后她又被赵寂瞪了一眼。
第31章 软饭 “这个好像是卫姐姐的马车, 那天我看到她坐在车里。” “真的吗?可是她不在这里啊。” 原想上车的,卫初宴远远地看到相熟的几个小孩子围着她的马车打转,似乎在等她, 见到她,一个个都雀跃起来, 很快将卫初宴二人围住。 “卫姐姐!” “大姐姐你今年不做灯吗?我中元节都未见到你, 你是永远也不回咱们樟树巷了吗?” 是老爱追着卫初宴的灯看的那几个孩子。 卫初宴笑着摸摸她们的小脑袋:“倒也不是不回了,逢年过节, 我总要回去拜祭父母的牌位的。况且那是祖宅, 也不会发卖, 我请了人去洒扫, 你们见到了吗?” 就有一个扎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拍手道:“看到啦, 我还以为他们是新主人呢,原来不是吗?” 卫初宴摇摇头:“到底是家。虽然现在我有两个家了,但你们以后总会再看见我的。” 她与赵寂相视一笑。 卫初宴想起匣子里还有许多糕点,原是赵寂留在回程吃的,不过,卫初宴悄悄与赵寂说了几句话,赵寂便点了点头, 卫初宴便上了马车,将糕点拿出来分给小孩子们。 “好耶, 好久没吃卫姐姐做的桂花糕了!咦, 这不是桂花糕啊,是什么花?” “笨, 是梅花嘛, 梅花你都没见过吗?卫姐姐做的糕最好吃了!” 眼见小孩子们一个个吃的心满意足,卫初宴将她们的小手都装满, 还剩下一块,顺手喂到一旁看着的赵寂口中,赵寂嚼了满口的花香甜蜜,含嗔带情地望卫初宴一眼,那水润润魅酥酥的眼神,直叫人的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去。 一个词,活色生香。 卫初宴温柔了眉眼,轻轻将赵寂唇边的碎屑擦拭,又被赵寂笑着望了望,眼见赵寂那纤细玉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似乎在暗示什么。 卫初宴摇头,也是哑声,不过眼神示意:“孩子们在呢。” 赵寂便显得有些遗憾。 糕点吃的人心满意足,在卫初宴看来,这些小孩子托赵寂的福,不然,卫初宴一年也就做那么一次糕,而在赵寂看来,这些小孩子却是幸运,因遇上了卫初宴,吃了这带灵蜜的糕,日后她们都要比现下聪慧些。 夜色渐晚,大雪纷飞,到了分别的时候,卫初宴细细叮嘱:“下大雪了,你们快些回家吧,冬日冷寒,你们年纪又小,若是染了风寒,是很棘手的,会让你们娘亲爹爹担心。” 小孩子们一个个嘴上应了,却围着卫初宴不肯走,弄得卫初宴手忙脚乱,求救的眼神望向赵寂,却见赵寂在一旁含笑望着,却没有来帮忙的意思。 卫初宴心中一叹,其实也不解。其实若论容色,她们的赵姐姐可比卫姐姐要好看许多,那样的一个大美人,偏偏没有小孩子去近身,据卫初宴观察,这些孩子还都有些怕赵寂。 其实卫初宴不知道,不止是小孩子,其他人也都是如此,赵寂是极美的,然而气势太盛,便叫人有种下意识的畏惧,或许也只有卫初宴不怕赵寂。 从初见便是如此,从未怕过。 终究是各回各家,眼见卫姐姐小心地搀扶着她的娘子上了马车,小孩子们虽然不舍,却也乖巧地退到一旁,让马车压着厚厚的雪过去。 有人握紧了小拳头:“娘亲说,做人就要像卫姐姐那般,审慎谦让、克己努力,这样才能出人头地,我以后也要像卫姐姐那样寒窗苦读,日后便一定也有许多的糕点吃!” “我也要!” “我也是!” 小孩子们的话,活泼地落在雪空中,是那样的清脆动听。 永熙元年的这个深冬,虽无人饿死冻死,却比往年都来的要阴沉肃杀些。 为了将新官制更顺畅地推行下去,赵璨开始清算朝堂,倒也不是什么斩草除根之举,赵璨要的只是无人再去阻挠她的新政。 原先那批在推行土地税时选拔的新官员,到现在也派得上用场了,卫初宴将他们作为各地的基点,命他们广纳人才,经过几场考较,再将众人送到长安来应试。 各地的试题都是由精骑自长安一路护送到各州的,有监察使同行,为的是减少徇私舞弊之事,自然这些事避免不了,然而因着有长安大考在,各地也不敢太过猖獗,再不会出现从前那种,肚里连一滴墨水都无的士族子弟却能大摇大摆地做官之事。 当然,卫初宴已发现了,土地税时选拔的官员中,有一部分是士族子弟,又或者是士族的幕僚,他们见天子推行土地税态度坚决,且又开始在各地选拔官员,自然也会有招应对,因此也有一些人混入了新的官制中,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应当睁只眼闭只眼的,赵璨也知道,但她选择给士族一些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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