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收拾收拾准备上班了。”秦霜野伸了伸懒腰,抱起刚才整理好的常服去换。
她也只能把被子抱回卧室,准备开始她作为刑侦支队长枯燥却又充实的工作日。
谁知那手机跟催命符似的,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楚瑾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就飞到床头柜那接电话,来电显示自然而然就是刘天生这大冤种。
楚瑾扯着声音:“先别卖关子,我早就预料到你肯定会说指挥中心派任务,先说说到底在哪?”
“……”刘天生在矿洞口都无语住了,“楚队,这回估计是个大案子,把人削成骨架的作案手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秦霜野安静地坐在床边听着。
“我靠,”楚瑾爆了一句脏话,“待会去到肯定又有眼福了。”
“……地址有点偏,待会我发给您。”
·
莫约一小时后,楚瑾才带着秦霜野艰难地从市区驱车而来,GLA轰然停下,楚瑾有些肉痛地摸了摸车身那些被沿路树枝剐蹭处的痕迹,上次她花重金买下的S450经过上次的剐蹭之后就再也没开出来炫了,豪车就是要远离郊区是真的。
“再开下去就真成蹦蹦车了,没法,只能麻烦您走几步路了。”楚瑾骂骂咧咧地把车停在农家乐有些简陋的停车场中,牵起秦霜野的手就往林区深处走。
厚厚的作训鞋底摩擦地面上的沙粒发出咯吱咯吱声。
不过这里虽然信号弱,但好歹也有运送木材的卡车走出的车辙,还不至于迷路。
树枝随风婆娑起舞,丛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两人咬牙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在十点前到达这个矿区。
一股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玫瑰花海,种满了半个山头,与这里黑漆漆的煤矿与另一边贫瘠的土地有了鲜明的对比。
楚瑾接过邵闵递过来的矿泉水,拧开盖子给自己严重缺水的女朋友喂了几口后对着这片浪漫却又处处透着怪异的玫瑰花海做了个深刻的吐槽:“还没阿野身上的好闻,种这片地的人可真没品味。”
秦霜野扶着膝盖剧烈喘.息着,闻言忽然感到有些许的不满。
大不了你自己去种。
“阿野,现在我们开始进矿洞了。”楚瑾提醒道,“你可以吗?”
秦霜野点点头:“怎么不可以?说实话我是有那么一丝丝期待看到这场奇案的。”
楚瑾熟练地接过鞋套和手套,穿戴好后为秦霜野掀起黄黑警戒线。
柯乔规规矩矩地穿着白大褂,边说着目前得到的线索,边略带嫌弃地看了看旁边对着塑料袋吐了几个回合的刘天生和张闻。
要不是楚队不愿意把她这两位爱徒给自己带一个月,跟着他现在肯定看高腐、皂化、巨人观,以及把一条尸蠹捻起来怼到你面前都能吃得下饭咯。
楚瑾带着护目镜,忽然凑到柯乔面前,好在人家是法医,虽然有些迷信以为肯定是不会被区区恶作剧给吓到的。
“诶,怎么样?”楚瑾朝这位大兄弟扬了扬下巴,“哟,当街溜鸟也不知道找东西遮一下,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坦诚相待。”
柯乔闻言直接捏起一条还在扭动的蛆怼到人家护目镜面前,差点就接触到楚瑾的口罩上了。
“卧槽!柯乔要是我吐你身上你负全责!”楚瑾忍着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恶心。
“叫你开玩笑哈,我们是刑警,严谨一点!更何况你名字里还有个瑾。”柯乔抗议道。
楚瑾怼道:“得了吧你,我名儿里的瑾是王堇瑾,不是谨慎的谨,学的都换给老师了,你个文盲。”
柯乔晃着手上的蛆:“滚犊子,你才文盲,我手上这个分明是尸蠹,人家才不是什么蛆!”
楚瑾:“……”
秦霜野站在一旁盯着这具尸体,仿佛上面能开出花儿似的,这边的嘴仗被名为“工作”的事物给强行终止了。
柯乔这才把硬壳塑料夹递给楚支队长,并在一旁解释道:“死者估测为六十五岁左右的男性,身高一米七六,皮肤结构基本被摧毁,有深有浅,根据血管损毁情况来看,死亡原因初步断定为失血过多休克而亡,细节问题还得等把这位大兄弟拉回市局进一步解剖才知道,但死亡时间很迷,根据肛.温与最近天气与平均温度来看死亡时间不过十六个小时,但现场为什么会出现尸蠹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要把这种东西招来所需的时间肯定需要更久,并且其腐败程度那肯定是惨不忍睹的,巨人观都是入门级。
楚瑾摩挲着自己带了防护手套的手,得亏柯乔还吩咐实习法医给警察都送防护服与口罩,不然这连口罩都挡不住的芬芳足矣充分浸润在场每一个人的肺。
以及那些隐藏的传染病。
在法医与正规医护人员眼里,血液是比辗转多次的纸币还要肮脏的东西。
“刑侦顾问请你飞速转动自己的大脑,来分析一波犯罪心理。”楚瑾笑道。
秦霜野停止自己越发变态的构思:“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柯乔与楚瑾等人齐齐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秦霜野一步步走近,指了指死者小臂那个可以看见森然白骨的凹陷处,“这里对比别处更深,而往往下第一刀时用的力会比之后的更大,因为你要足够震慑到被行刑者,而这里虽然也能看到骨头,但这里骨头也有刀痕,而深藏在血肉之下的则是动脉血管,但现场未免有些过于干净了,除了这条栓起这具尸体的麻绳下面有血迹之外,都是些坑洼处,而手起刀落疾速划破一个人的皮肉,那一定是高速的,但石壁上没有喷溅式血迹存在。”
她一顿,又指了指死者手脚还有蜡黄皮肤的地方,尸斑之下是青紫淤青:“淤青是需要血液流动才能形成的,而怎么产生淤青很简单,撞击、磕碰、勒绑都能形成淤青,一双手腕上的淤青很好解释,因为咱们头顶上就有麻绳,但脚踝上的就难以理解了。以及这尸蠹肯定是人故意放进来的,尸体被悬挂在半空中,它们不可能够得到,然而尸体里的就好解释了,骨架骨架,自然而然就是从肋骨硬生生塞进去的。”
楚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狠厉且控制欲极强的Alpha人格,却又不失冷静理性,毕竟他要考虑要从哪里开始下刀,并感到很有乐趣地选择了凌迟这一方式。但这是团伙作案,具体的我想等柯主任解剖完除了结果我再试着弄犯罪侧写与作案现场重回。”秦霜野淡淡道,“但我现在得看看报案人与周边群众的笔录,当然,这荒山野岭的我也不勉强。”
柯乔把这具尸体小心翼翼装进裹尸袋,随后一路跟着实习法医将他抬上车,由他亲自念了三次“阿弥陀佛”后盖上后备箱,并捏了把口袋里的平安符。
在小屋里,秦霜野和浑身发抖的廖一泽大眼瞪小眼…… ---- 写例假这事真的是啊,我码着码着忽然感到小腹一直有坠落的痛感,结果好家伙我特么自己也来了。 这个分析是有根据的胡说八道,不一定准……
第84章 同甘
终于秦霜野动了,她听着屋外各种制服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刘天生手里接过笔录本翻开并从警服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直中性笔旋开笔盖捏在手里。
“先说说你是怎么遇见死者的。”
廖一泽是领教过秦霜野的心理战术的,所以也就不想在体验一遍那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了:“来龙去脉吗?包括昨晚我在这里看见的一切不对劲的事物?”
秦霜野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笔。
廖一泽貌似是对审讯流程已经熟悉了,等刘天生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机的开始键后就自觉地说起来:“昨晚六点左右我去学校报道时又被那群人欺负,我挨打之后常常跑到我爸这边躲起来,下着很大很大的雨,我没有大打伞,大概是那次绑架的事情我变得很敏感,一辆五菱宏光跟我擦肩而过行驶进林区,饭后七八点左右我在屋外看到两个身影,好像还抬着个箱子,由于是雨天并且晚上很黑我就没有注意到了。”
他叹息一声,把搭在前面的刘海向后一捋:“你……相信我吗?”
秦霜野不假思索道:“信。”
“再后来我就在这里睡了,第二天大概是七八点左右我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就偷摸跑到废弃的矿洞里了,谁知道就和死人撞了个满怀。”
刘天生在旁边插了一嘴:“都知道那是废弃的矿洞里还敢跑进去,连安全帽都不戴,也不知道是去探险还是去玩命。”
廖一泽闻言羞愧地低下头,捏紧了自己脏兮兮的衣角,白皙的皮肤使他的脸红得更加明显。
说实话这孩子也真是倒霉,连续两个大案都与他有关。
“行了,”秦霜野拿起搭在靠背椅上的外套,把手中PVC材质的笔记本扔给刘天生,“先回市局等柯主任消息,待会让外勤把这块地里里外外地检查一遍,把有用的指纹、毛发、鞋印都采回来对比。”
刘天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结果秦霜野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差点和他撞上:“对了,待会回去赶紧洗个澡,你身上的尸臭味堪比生化武器级别。”
他痛心疾首地点点头,并在心里问候了一万遍楚瑾祖宗十八代,自从和秦顾问在一起后就得寸进尺,不顾他们这些经受了师傅塌房之后的痛苦的徒弟的劝阻,硬生生把原本高贵冷艳的秦顾问给带坏了!
谁知秦霜野又转过身,上下打量完廖一泽后一推眼镜道:“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过来找我,自然会有人去盘他们的。”
掀开门帘狠狠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后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楚瑾身上。
楚瑾拿着支录音笔,正和廖建国在使劲尬聊,但这知乎十级段子手级别的女人今天的话忽然就变得屈指可数,只是时不时点点头或者胡乱“嗯哼”应付。
重点是她的脸啊,白得跟张纸似的。
直到做完笔录她有气无力地粘在秦霜野身上时才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诶瑾哥你脸怎么这么白,身体不舒服吗?”
秦霜野面无表情替楚瑾拧开瓶盖,并亲手把那瓶矿泉水递到这人嘴边时才若有所思地答复道:“确实。”
楚瑾就着秦霜野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才摆摆手示意不用了,秦霜野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水渍,随后若无其事地就着楚瑾喝过的那瓶水喝了两口后拍拍手起身。
楚瑾差点亲吻大地。
226 首页 上一页 98 99 100 101 102 10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