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羡慕她的能力与运气,一方面是嘲讽这个人的虚伪。护士在中国算是一种底层职业,不只是她们的能辅助医生治病救人,而是会遭受到患者或者是患者家属的语言攻击,那天很忙很忙,一时烦躁服务态度差了则会受到患者家属的谩骂,有时甚至会上升到肢体攻击。
不是每一位护士都能成为南丁格尔小姐那样的护士,也不是每一位护士会受到本该属于她们的尊重。
学医五年就为了这个位置,即使放弃了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但就是因为她们要在这个职业上发光发亮,才一直坚持。
辛苦活就辛苦活吧,总得有人去做吧。
“这段时间承蒙各位照顾了,”刘晓琳站起身朝她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了,我想问问C区那位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的是哪位啊?”
刘晓琳如实答道:“我昨晚去查的房,是一位女警,前些天执法受伤被送进来的,姓秦。”
之前给秦霜野指路的那个护士此时抱着硬壳报告夹路过,闻言笑道:“噢她啊,今天出院了啊,我看她恢复的不错,急匆匆地办理了出院手续。”
刘晓琳一怔,随即温婉地笑道;“没事,我知道了,谢谢。”
看来老板的计划落空了。她唏嘘不已。
·
北桐第一人民医院。
午后的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病房里,周围事物都被光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芒。
输液瓶中的药液悄无声息地落下。
秦霜野抱着两捧花,面无表情地跟着主治医生站到夏谈梦旁边。
这个少女身边并没有什么维持生命的仪器,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长发如海藻般被铺开散在枕头上。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这例病例真的算是我接收过最奇怪的了,她是因为后脑勺受到重击昏迷的,然后腹腔被利器刺入导致肠道撕裂,可是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醒,怕是下半辈子都得在病床上度过了。”主治医生倍感遗憾道。
秦霜野摇摇头,朝刘天生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出去后便朝主治医生微微鞠躬。
他们出去时还乖巧地把门带上了。
秦霜野把花放在床头柜上,拉过一张椅子在夏谈梦旁边坐下。
由于她要翻身换药,并且警察也是二十四小时监视,就没有戴手铐。
秦霜野温柔地注视着这位少女,半晌后才略感遗憾地叹息道:“演技真好,不愧是那个人教出来的。”
从睫毛颤动频率来看,夏谈梦只是在装睡,其次就是在秦霜野进来之前还咽了两口唾沫。
“您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 首先就我这边的情况而言,护士确实暴躁但也足够能让人尊重,还记得20年疫情的那首《听我说谢谢你》,我之前带我弟去打疫苗嘛,就看到好多家长拽着自己孩子给医护人员跳那个手势舞。 而护士们则在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去看他们,结果你知道那群家长在背后说什么了吗? 不感动的吗? 其实自始至终感动的都只是家长,跳多了也感觉腻烦,她们只是不说出来,在网络上感谢医护人员,在现实中做核酸也有对医护人员拳打脚踢的案例的。 你以为医暴就只是这些吗?不是,反而是语言暴力居多,人家选不选择这个职业绝不是因为工资高和好嫁人,并且不是本科怎么了? 人家护士也有男生的,往往就是不经意间的话最伤人。 按照我个人而言我觉得《中国医生》改成《中国医护》会更好,当然我之前看这个电影也是破防,不是医生才能救死扶伤。 家人健在,仅个人观点。
第75章 知慕
秦霜野笑了笑,两手一摊:“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些事实罢了。”
夏谈梦勉强坐起身,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两束花,皱了皱眉头:“您没有必要来探望还特意带花来恶心我。”
秦霜野一挑眉毛,似乎是有些惊讶面前这个褪去浓妆艳抹的清纯少女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拿来送人的。
“她说我若为她摘得一朵红玫瑰便与我共舞,但我的花园里何曾有一朵红玫瑰。”秦霜野把这句话翻出来了,“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年少轻狂与成熟冷静的交界线处有一座盛大的花园,花草树木应有尽有,就是没有红玫瑰,直到某天花园的主人想要邀请一位美丽的公主,但这位公主说要摘得一朵红玫瑰,年轻人犯了愁,他的花园里从未有过一朵红玫瑰。也许有过,但年轻人做了件令她失望透顶的事,红玫瑰便枯萎了,日后从未绽放过一朵艳丽的花朵。他爱她,可是她不爱他。”
“懂了吗?”秦霜野从花束中各自取出一枝红玫瑰与粉蔷薇,若有所思地握在手中细细端详着,就连自己的手被红玫瑰的荆棘扎破也没有从游离中回来。
夏谈梦抿着自己毫无血色的唇,终于抬头去看秦霜野的脸,而后才猛然发现这人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嘲讽笑意。
太像了。
和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实在太像了。
不带一丝情感,狠戾冷漠似是要将这个人包围起来形成一圈坚固的防线。
换而言之,秦霜野这是在告诉她不要妄想去打动一个被旁人迷了双眼的人,等到蓦然回首时才发现身后是无尽遗憾。
“其实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这身污泥与印记换到你身上。”秦霜野翘起二郎腿,姿态从容随性,“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他有太多的莺莺燕燕,即使把我毁掉,骨灰给我扬了没得关系。”
夏谈梦感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从尾脊骨自下而上窜起,哪怕现在是蝉撕鸣不止的夏天也冻得她牙关打颤。
她堪称尖锐的嗓音响起:“抱歉……您这句话我不是很能理解得到……”
“是吗?”
秦霜野富含深意地看了夏谈梦一眼:“我们先来聊一聊我们各自的不同处与相同处吧。”
“首先呢,你我都出身于一个破旧不堪的孤儿院,从小的成长经历中都和毒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脱不开甩不掉。其次,也许我们都有被同一个人救赎过的经历,但我没有就此沦陷,而你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自然而然地就爱上了这个毒枭。再其次呢,我们都是替身,保质期一过,就毫无价值。”秦霜野像是感到很有意思,朝着夏谈梦微微一笑。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这个十八岁少女的脸上,一片纯真,但这位少女的脸已经褪去最后一丝血色,挺直腰板,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秘密。
秦霜野没骨头似的坐在扶手椅上,左手握着蔷薇花杆子,右手从里面扯下一片粉白花瓣,那片薄薄的花瓣摇摇晃晃地落在医院眩白眩白的瓷砖地板上。
“接下来就是不同之处了,”秦霜野故作思索,“我被他们收养一年后就被扔到北桐,而你不一样,雨霖是你的教授,你的反侦查能力都是这个反社会人格教授于你的,你败就败在在绑架过程中动用了情感。”
说着又从蔷薇花那扯下一片花瓣。
夏谈梦拥有着和年纪不相符的成熟稳重,也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天生的资本再好也抵不过后天的荒废与努力,这是那个人教她的第一堂课说的第一句话。
时间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化工厂。
这个化工厂只是做做样子,表面上生产一些化学原料,实则在背地里制毒与培养出一批一批卧底预备人员。
夏谈梦当时去到那里仅剩下不到二十个孩子,与秦霜野当年的第一批相差甚远,年代影响与弃养比例而言,手脚全乎的男孩在现在基本已经没有了,孤儿院收养的孩子高达百分之八十的都是女婴,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也比较兴领养小孩,但这个贩毒集团还是得经过严格的筛选才能进入集训阶段。
但夏谈梦是破例选进来的。
不是因为她有着和秦霜野一样的极高智商,而是经历。
她的父母亲和毒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她侧脸的某个角度像极了秦霜野。
当时一眼相中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雨霖。
古板的家族成员极力反对雨霖的这一行为,如若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平庸还容易被她父母曾经惹上的仇家找上危害到了家族利益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雨霖大热天还套着一身严谨不带一丝褶皱的黑西装,各位家族老人基本都身着缅甸传统服饰与欧式古典风格的大别墅中的大餐厅格格不入。
大家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大部分老人还是不敢惹这位老先生唯一的独苗,都自顾自低下头吃着面前餐盘中的食物。
鸦.片烟发出的烟雾在这间屋子上空盘旋围绕。
雨霖没动餐盘中的任何事物,只是微微笑着双手相扣注视着面前这群老人。
角落中站着几个穿旗袍的佣人,正一声不吭地等待着主人的吩咐。
一时间鸦雀无声。
老人们大多早已白发苍苍,都是跟着老先生在金三角与金新月打拼了大半辈子的骨干了,不过他们包括老先生本人都信教,家族中就只有雨霖一人是无神论者。
他们认为这个雨霖这个私生子不干净,在大少爷没有因家族纷争与各个贩毒集团的争斗中狼狈死去前,他们从不承认自家老大和中国女人生出来的混血儿。
到老先生养在外面的莺莺燕燕都证实了他因鸦片烟而不再拥有生育能力后才强硬地将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接回缅甸,还顺带为这个卧底计划增添了新成员。但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把雨霖教育得很好,无论见了谁都还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尽管他们对他抱有怎样的偏见。
不野蛮,不粗俗,反而文质彬彬,更是化学专业上的天才。
再后来就将他送到北美洲专门去研习。
谁知这小子回国后就大有作为,新研制出的毒品不仅舍去了传统材料与传统工序,反而还十分受欢迎。
眼瞧着打下的江山马上就要归属到这个混血儿手上了,大家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终于坐得离雨霖最近的那位老人开口了,说着一口地地道道的缅北方言:“我觉得这孩子留着也是祸患,哪像你之前都是养在外面的,倒不如把她送出去的好。”
夏谈梦懵懵懂懂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雨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秦酒鹤也开口了:“阿骇,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必要把这么平庸的孩子接进来,听阿姐一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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