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保留了盐酸曲唑酮的显著安眠性的,但却是含有大量的γ-羟基丁酸的……”楚瑜一咬牙还是后面的三个字说出来,“……迷.奸.药。”
秦霜野把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用一种机械化不带感情的声音说:“γ-羟基丁酸属于有机化合物,但它对中枢神经系统有强烈的抑制作用,为我国规定管制的第一类精神药物,是一种合成类毒品。”
楚瑾仿佛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懂这两位大佬的对话,她的思绪现在乱成一团麻。
“它无色无味并会导致暂时性记忆缺失、恶心、呕吐等症状,因此我之前还干缉毒这一行呢被收缴出的γ-羟基丁酸常常被犯罪分子制成麻醉药品或迷.奸.药物,所以这并不奇怪。”
楚瑜波澜不惊道:“那我可以问问我妹妹是在哪里找到这玩意的吗?”
“楚副队我如果说我是女主你会信吗?”秦霜野假笑道。
楚瑜失笑:“……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不会信。”
“不过楚瑾来得及时,否则我可能就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了,当然现在依旧是。”秦霜野说,“不过也不用怀疑我会不会因此而吸毒,γ-羟基丁酸本身就被用于治疗双向情感障碍,这次只是摄入量稍微有些大才会不省人事害得楚瑾照顾了我一宿。”
阳关透过屈曲盘旋的虬枝洒落在病床上,一片寂静祥和。
“哥,”终于楚瑾说话了,“帮我调一下南榆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四楼C区的三号走廊的监控回放,昨晚十九点到次日凌晨三点的都发给我,对,还要帮忙抓一下粉丝,是团伙,为首的是一个体型偏胖在夏季穿得黑外套的男人。”
往往反季节穿衣,如若是吸毒分子,那就是在掩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楚瑜把外套给自己怀孕十三周的媳妇递过去,用肩膀夹住手机:“得令。”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楚瑾,还有你得帮我去护士站看看昨晚我这边查房护士是谁。”秦霜野仰头盯着滴瓶里一点一点往下落的药液,“她很厉害,貌似可以知道我需要什么,但必须从我熟悉的人活着专门调查我的人里得知我常用的安眠药是盐酸曲唑酮。”
楚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忽然她想想起什么来,扭过头问道:“阿野你说这会不会是夏谈梦或者是雨霖?”
秦霜野不假思索道:“不可能,雨霖从某种程度上把我当做扭曲的倾慕对象,他一直致力于怎么让我归顺到他的阵营里去,前期我在老毒枭那边,后期直接脱离组织到公安系统,纵使吴拙怎么看不惯我也不可能真正要了我的命,除非我是真的惹毛了他,毕竟在他们这些执行者眼里呢我是他们老大的人或者是他们老大想要圈养的宠物。”
楚瑾闻言情不自禁地咬紧后槽牙:“……那雾里呢?”
秦霜野伸手把针拔出来,猩红的血倏地从针孔窜出来,随即她波澜不惊道:“从某种意义上我根本没有见过TA,也许是男性也许是女性,对于夏谈梦到底是不是雾里这个问题上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这一切。雾里雾里,不就是云里雾里的嘛。”
“当然,你也不需要怀疑些什么,我并不算靠近核心,我有个卧底,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女性卧底,代号叫做蝉旧。”秦霜野起身走近楚瑾抬手抚摸着她的脸,“毕竟我是你的人。”
楚瑾挣开秦霜野的手,在她愣怔时给了秦霜野一个有力的拥抱。
秦霜野鼻头一酸,把头埋在楚瑾肩膀那蹭了蹭。
她累了,互相猜疑着的爱情真的使她感到疲惫不堪。
爱一个人呢就像是卸下了外面最坚硬安全的盔甲,把心底最柔软温暖的地方交给伴侣,真正走得长远的感情应该是两不疑的、是义无反顾的、是温暖如煊的。
而秦霜野每一个都不占,她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懦夫。
但人们都说,拥抱是心与心距离最近的动作。
楚瑾松开了她,并低头在秦霜野额间落下炽热一吻。
“我先走了,我哥那边估计有点线索了,还有……阿野你注意安全。”楚瑾抱起外套,推门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再看一眼秦霜野。
秦霜野磨磨蹭蹭地把居家服换下来,把头发重新扎成简单利落的高马尾后径直走到窗户旁盯着楚瑾离开后才举步将整理好的行李提起,并从口袋里摸出个未拆封的黑色口罩带上。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在和同伴嘻嘻哈哈地聊着天,秦霜野的食指轻轻叩了几下桌面。
“你有什么需要吗?”护士扭过头问。
“我想知道出院手续在哪里办理。”秦霜野慵懒道,“对,昨晚八点到九点时间段C区的查房护士是谁?”
“出院手续在那边办理,”护士指了指那个不远处的收费站,“昨晚好像是……对,那个是个新来的实习生,叫做刘晓琳,据说半个月前海归,还是博士生别提咱护士长有多稀罕她了。”
刘晓琳。秦霜野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秦霜野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们这边有盐酸曲唑酮这种精神药物出售吗?”
谁知那个护士闻言摆摆手,否定道:“没有,这得去二院,我们一院没有精神科,自然而然就没有这种精神药物。你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秦霜野礼貌地挤出一个假笑:“没有了,谢谢。”
“不客气。”
她边往外走边掏出手机给楚瑾发消息,并时刻注意着周围人,反追踪意识在此刻强到爆表。
加班:刘晓琳,昨晚给我递盐酸曲唑酮的那个护士,并且第一人民医院根本没有精神科。
楚瑾兜里的手机因为特别关心而振动了几下,她边看监控回放边把手机掏出来。
放假:卧槽,这个女人怎么无处不在? 加班:铐回来关个几年不就好了。 加班:我出院了,现在去北桐。 放假:去北桐干嘛?
秦霜野在公交车上盯着这条消息情不自禁地皱起眉,随后一手握住行李箱一手抱着栏杆单手打起字来。
加班:夏谈梦,我叫刘天生那几个来接我。 放假:注意安全。
秦霜野的嘴唇抿成一条淡薄的直线,把刚打好的“知道了”一点一点删掉,摁了摁口罩鼻夹后把手机放进包里后抬头望着窗外刷刷飞过的景色,就跟定格照那样。
·
楚瑾抱臂面色阴沉地盯着审讯室里那群大男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拿一把刀捅过去似的,终于楚瑾动了,她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偏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她吐出几口烟圈,随后夹着烟用手指着他们一个一个点了名:“彭浩?”
那个身材肥硕的男人嬉皮笑脸地点点头,他们几个谁都不知道自己就是在酒吧High都能被条子招上,一个个都在挣扎无果后乖巧地伸出双手让他们给自己戴上手铐,谁知警察最后去到的还是自己这辈子怎么都没想到会去的市局。
楚瑾抖了抖烟灰:“你们五个里谁是老大啊?”
彭浩举手站起身,示意他就是这几个二流子的老大。
“噢,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吗?”楚瑾忍着内心里想把这群二流子揍一顿的想法。
彭浩故作思索,而后摇摇头。
楚瑾漫不经心地翻过刚才楚瑜递给自己的档案,指尖停在彭浩的前科上:“哟,一个个还都是前科人员呢,你就聚众斗殴,你就抢劫,这个彭浩更丢人,嫖.娼被抓,不仅被抓了一次,抓三次真的很光荣。”
彭浩笑道:“谁叫鄙人的女人缘实在是低得不能再低了,总不能去睡男人吧。”
“那女人就要沦为性.工具咯。”楚瑾一针见血。
彭浩理直气壮道:“那哪能啊,不都是她们自愿的,我给钱,你情我愿。”
楚瑾把烟摁熄在墙上:“那如果是被迫自愿呢?”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彭浩低着头,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楚瑾敏捷的洞察力使她察觉到了这一点:“你袖子掀开来我看看。”
彭浩一愣,随即捂住手臂惊慌失措道:“我就是因为喜欢穿长袖,穿得舒服!”
楚瑾的脸黑得仿佛快滴墨似的,随即她招呼门外的刑警说:“小陈小刘带他们做一个HIV和HPV检测。”
俩刑警嘿嘿得令,一左一右押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穿过走廊到检测科去。
大约半小时过去了,南榆检测科的警察们很给力,很快五个人的报告单就到了两位楚队手里,HPV倒是没有,不过这个彭浩连同其他四个都为HIV阳性,楚瑾捏着报告单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们昨晚到第一人民医院做什么?”楚瑾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墙壁上那八个深红大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彭浩性格圆滑,不敢再在各位刑警面前再耍自己的小聪明,否则肯定得十年起步了,于是便嘿嘿一笑:“还能干嘛,人有七情六欲嘛。”
“哟,”楚瑾一挑眉,“谁介绍你们去那的啊。”
“有个大老板跟我说他那里有个雏,我一想我得这个病来也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嘛,所以嘿嘿警官后面的就不用我多说了,您也明白是不是嘛。”彭浩搓着手,“还给咱们兄弟五个看了那女人的照片,长得可真够勾魂的。”
楚瑾额角青筋暴起:“那后来为什么又知难而退了呢?”
“有人嘛,我一瞧咱几个也打不过他,就拍拍屁股走人呗。”彭浩倒是说句大实话。
楚瑾指了指彭浩的脑袋问道:“那你们有想过在干活的时候戴.套吗?”
“有有有,”彭浩不假思索道,“但那位老板告诉咱们就这么上,看起来就是想让那个女人也得这病啊。”
楚瑾起身,手握成了一个拳头,她很想像高中那样意气用事,但现在她是警察,得将道理、讲法律。
“那你们所说的那位老板听声音年纪大概多大?”
他挠了挠自己的寸头,半分钟后一拍大腿根:“大概六十五岁上下!娘的,那个狗逼跟我说随便玩!”
六十五岁上下?楚瑾微微皱起眉。
“对!这个糟老头子他姓秦!” ---- 来了~ 我在线给大家科普一下,γ-羟基丁酸属于合成毒品,字母简称GHB,化学式为C4H803,曾用作戒酒瘾与戒毒,也被制作于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但由于对中枢神经系统影响较大且长期服用会产生戒毒似的戒断反应,因此被定为第一类管制精神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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