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意垂眸:“她呀,心中并未装着这些。” 温云开闻言,笑道:“也是,若我娶了你这般的妙人,旁人定然也入不得我的眼了!” 许适意羞涩一笑,并未否认。 温云开又道:“我最喜爱你这般的性子,你可喜欢花?我院中种了不少,一会儿带你去看如何?” 许适意爱花,闻言当即答应下来。 午膳之后,便是游玩。沈趁跟在荣国公身后,听他讲那些花背后的故事。 温云开则是带着许适意去自己的院子,还未近前,便闻到浅香。 两人刚要入院,便瞧见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表情不太寻常地掠过。 温云开停顿一会儿,下意识觉得有什么问题,和许适意对视一眼,都觉得其中有诈一般,两人便不约而同噤声朝那处去。 等她们走近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继续探听,这荣国公还想着独善其身,哪有那么好的事,这回他就算不想站队也不成!” 丫鬟垂首站在他身侧的位置,并未开口。 “此物尚可,不过若能得一两件贴身物件自是最好,尽早交于我,我有大用!” “是。” 温云开神色疑惑,她府中还有几个妹妹,这个人说的是谁的? 那两人似乎已经快要离去,温云开见状,对着身后跟着的小厮断喝一声: “给我拿下!” 那两人一惊,丫鬟下意识回头看,男子却想也不想径直往另一个方向逃出去。 小厮们一拥而上,丫鬟不出意料被抓住,那个男人却已经身手矫健跑没了影儿。 毕竟是百花节,不好声张起来叫别人看笑话,但不抓住那人,又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可不能不在意。 左右犹豫之下,许适意帮她想了个办法: “先差遣人把外围挡住,再去通知荣国公,叫府内侍卫以保护的由头在府内隐晦寻找。如此里应外合,他若非熟悉府内处处,定然插翅难逃。” 温云开连连点头,当即叫其余人都去外围通知其他侍卫严防死守,自己则是和许适意准备去找荣国公。 两人急匆匆便从后院径直往前院去,正路过小院厨房的时候,忽然听到里边传来打斗之声。 身边也没有小厮,只有一个丫鬟,这如果真是刚才的歹人,岂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许适意见状赶忙把漫儿遣去:“去找浸影来,快去!” 漫儿急匆匆跑走了,温云开拿了一根扁担,壮着胆子朝那边接近。 厨房内打斗声音不绝于耳,许适意欠开一条门缝去看,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和刚才那个男子正在打斗。 乞丐明显处于上风,男子虽然不敌,但那样子像是想抢什么东西,因此焦灼不下。 “这是你府中的?”许适意眼神示意那个乞丐,低声问。 温云开摇摇头:“不是……不过他们在抢什么?” 两人安静在外看了一会儿,男子打住: “小乞丐,你若是想要钱我可以给你,把东西给我!若是坏我的事,就别想在这京城待!” 小乞丐并未说话,摆开架势便是一拳挥出去,男人气急败坏地躲过,便又是一番厮打。 听他说了两句话,许适意才感觉到这人音色颇为熟悉,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一般。 她凝眉沉思的时候,温云开已经抄起扁担随时准备进去帮忙了——要是让这男人跑了,那下次不知道要去哪儿抓! 屋里的两人争斗愈发激烈,温云开精神紧绷的时候,被男人扔过来摔在门上的瓢吓了一跳,下意识举着扁担敲在门上。 男人一愣,知道外边来人了,看着眼前难缠的小乞丐,也管不了太多了,干脆就翻窗户先走为上。 这院子里能制服他的人可太多了,不管外头的人是谁,总之没看到他的脸就行了,至于那样东西…… 只能下次再拿回来了! 他扬起一把面粉破窗而逃,小乞丐被迷了眼,但也听到外头来人了,赶紧也逃走。 温云开急急撞开门进去,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面粉,空气中也是灶里的烟。 许适意赶忙把她拉出来:“先别进去,歹人若未走远,我们不是更不安全。” 温云开挥挥袖子,只好咳嗽着又退出来。 等了没多久,沈趁便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一看见许适意眼里就容不下旁的了,赶忙一把抱住上下查看: “怎么了?有没有受伤?歹人呢?伤着你没有?” 她神色焦急,皱着眉的样子叫许适意一阵恍惚,温柔摇头: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那人似乎和一个乞丐争斗起来了,然后听到声音就破窗逃走了。” 沈趁这才松了口气,看看许适意确实无恙,才注意到一边保持安静的温云开。 她正盯着两人拥抱的姿势,视线似乎有些灼热。 许适意迅速松了下意识圈住她腰间的手,后知后觉地才感觉到羞涩。 沈趁也正经不少,点头示意:“洹媃郡主。” 温云开绷着嘴巴点头,眼神带着些许揶揄。 许适意有点儿不知如何自处,沈趁见状把她挡住,岔开话题: “可看到那人的相貌,或者什么特征了?” 温云开皱眉摇头:“并未,他蒙着面,衣料看上去也是平常,身高也不算出众,根本没有特点可言。” 沈趁无意识地轻轻拍拍许适意的背以作安抚,而后进厨房去找有用的线索。 许适意的眸子自从沈趁出现开始就没离开过,这会儿也是担心地追着她看。 温云开看看那个,再看看这个,掩唇轻笑:“意儿妹妹,你和小沈将军感情如此之好,真叫我羡慕!” 许适意一愣,马上收回视线,却没有回避她的话。 “嗯,她待我确实很好。” 沈趁在屋里转了一圈儿,除了能看出打斗确实激烈之外,其他的根本没有有用信息。 这会儿抓到丫鬟的小厮回来禀报: “郡主,人被绑在您院子的静室了,已着人看管。国公夫人吩咐不可惊动宾客,叫您和小沈将军先去审问,待百花节散去,老爷和夫人再来。” 既然荣国公都这么说了,想必对沈趁这个人还是有些看重,温云开知道自己父亲的性子,也没有提出质疑。 她点了头,叫人在前头带路:“这人虽是在我府中抓到的,但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劳烦二位了。” 沈趁亦看得出这算是测试——毕竟是在人家府里,到处跑总是不合礼数,所以她得知消息的下一秒,就低声和荣国公讲了缘由,得了允许才飞奔过来。 看来这个荣国公并非一心中立,而是想在太后和皇帝中间选择一个明主。 他膝下都是女儿,若是自己一朝选错了路,那孩子们的后果是他不能想象的。 所以他才迟迟不敢表明态度。 而沈趁作为相拯那边的明面人物,她的能力和品行,就已经能传达相拯的能力和品行。 所以荣国公此举,等同于给她一次展示的机会。 荣国公是个重要的砝码,如果落在相拯这边,无疑是拉拢了半朝文人的心。 沈趁下意识牵住许适意的手,在后者疑惑看过来的时候,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传达自己心中所想。 她知道许适意总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也总会支持她。
第89章 江春随 丫鬟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眼前蒙着一块布,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时,下意识朝桌子边挪动两下。 温云开三人分了主次坐在椅子上,自上而下凝视着蒙着眼睛的丫鬟。 眼前的黑暗骤然被亮光取代,丫鬟极其不适地眯了下眼睛,看清面前的三人后,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温云开先问:“和你碰面的人是何人?” 丫鬟早就想好了对策,张口就来:“回郡主,是奴的男人……” 温云开冷笑:“你去年才入国公府,入府之时刚刚及笄,今年就成亲了不成?” 见她不信,丫鬟垂泪:“郡主,奴不敢撒谎,真是奴的男人,奴与他私定终身,郡主饶命!” 温云开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把求助的视线递给沈趁。 沈趁却没有问这些,反而问了些根本不用她回答的:“你是去年入府的?” 丫鬟点头,沈趁又问:“你是做什么的丫鬟?” “服侍郡主衣物浣洗的。” “平时可出府门?” 丫鬟迷惑地看着她:“奴是浣洗丫鬟,不得出府门。” “家中可有兄弟姊妹?” 丫鬟警惕了些:“……并没有。只奴一人。” “在国公府生活可好?” 丫鬟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甚好,甚好。” 沈趁轻哼:“就是她了,带下去吧,此人只是个爪牙,不用审了,直接发落。” 温云开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是十分配合,给小厮递了个眼神,丫鬟便被托起来要架出去。 她惊慌地看看沈趁,又看看温云开—— 自己才想好那么多虚晃一招的说辞,想把她们的思路引到别处,怎么问了几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就好像知道是谁了?还知道自己是爪牙? 正在这时,负责通知外围的小厮也带着府内侍卫跑过来。 “回郡主,院墙外除了一个讨饭的,并无一人。那个讨饭的自小就在此处,故而并未带回。” 这个讨饭的估计就是那个小乞丐,几人不动声色,沈趁做戏做的全: “他受了伤,一会儿叫人逐个查验宾客,谁身上有伤,就把谁带到这儿来!” 丫鬟闻言更加确定她已经知道,但依旧难以置信——受伤?难道是刚才他没有跑出去,被打伤了? 沈趁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淡笑一声: “你啊你,如此糊涂,以为自己瞒住就能瞒得过所有人?如今可好,连家人都被你葬送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丫鬟脸色骤变——她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明明谁也未曾提过! 许适意见状:“你毕竟也是弱女子,若你现在说点什么,好歹也算功劳。” 她神色怜悯,看样子是真的因为同为女子,对她的处境感到不忍。两人一唱一和,丫鬟不得不信。 她飞速思索着,小厮已经拉扯着她要把她带出去,她忽然高喊: “我说!” 沈趁背过身,朝许适意眨了下眼睛。 最后丫鬟还是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她与妹妹被父亲卖到欢鹤坊,当日被中坚将军任超救下,但有一个条件。 他需要其中一人去国公府做他的眼线,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事,什么时候就能两个人都恢复自由身。 如今她妹妹还在任超手中,她最后的任务就是帮任超偷到温云开的贴身之物,不过她并不知道任超要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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