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拯张了张口,虚弱回道: “未传太医,约莫是昨夜受了惊,儿臣担心延误回程,便想着睡一觉快些好,只是眼下……唉……” 太后心中不耐。 这白马寺她真是待的够了,要不是担心皇帝在皇城中和外边那些人联系,她哪会主动把人领到这儿来? 只是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动静,连着朝龙山的卓尤都没传信回来。 难道是那些人还没到朝龙山? 她放下这些思绪,看了一眼相拯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皇上的龙体重过一切,那便休息一日,明日出发吧。” 相拯闻言,还想再挣扎一下多拖一天,岂料还不等他说话,太后便对匆匆赶来的太医道。 “若是明日,皇上龙体不能恢复康健,留着你们又有何用。” 太医吓得冷汗直流,相执明白这哪是说给太医听的,分明就是拿太医的性命要挟他,暗中告诫他不要耽误时间。 心头泛起无边的怒火,却不能奈何什么,相拯这下子真觉得自己快郁闷死了,只希望这一天的时间,沈趁的谋划能来得及。 太后盯着相拯看了一阵,后者依旧是虚弱的模样,在床上赖着。 他此番不同寻常,令她不得不在意。 虽然相拯的日子确实可谓水深火热,可她的算计更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在相拯这儿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太后甩袖离开。出了屋子后,她冷测测道:“去叫储鸿来。” 不多时,御林军统领储鸿奉命来见,他抖着盔甲走到近前,行过礼后道: “不知太后娘娘唤臣何事。” 太后一双媚眼在他身上流转一圈,屏退了左右,才勾勾手指道: “过来离哀家近些。” 储鸿笑了一声,走到近前,挨着太后坐下,凑近道:“臣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来是娘娘想臣了~” 太后纵是坐到这个位置,也不过二十九岁,正是风韵绰约的年纪,闻言自然地靠进储鸿怀中道: “自是有正经事的,皇上屋里的内官只有一个小太监伺候了,更兼早上忽然卧病在床。哀家刚去看过,怕是有蹊跷,你去查探查探。” 储鸿闻着她脖颈间的香气,和太后偷情的快感可不比其他,刺激和隐晦时刻戳着他绷紧的神经,身体的接触更是将这种快乐推到极致。 故而他才不愿意去查什么没头绪的事,只愿相信相拯是真的病了,至于那些内官? 爱去哪去哪,他一个统领,还要帮着皇上找太监? 故而他摸上太后的腰,低声诱惑道: “那皇上本就是个病恹恹的样子,既然又晚回去一天,我们何不及时享乐?” 太后被他摸得烦躁,到底心里的思虑还是占据着一大部分心思,便推拒道: “来日方长,你先去查。” 只是储鸿神经麻痹,只当做是欲拒还迎,另一只手也不老实。 “娘娘……在这青灯古寺做些情-欲之事,岂不是更留下不少美好的回忆?莫要负了春光啊娘娘……” 他说着就去亲太后的唇,甚至把她的外袍都脱了大半。 太后心中不但没有旖旎心思,反而因为他的霸道反驳升起厌恶,一巴掌抽过去,把迷醉的储鸿扇了个清醒。 储鸿直接愣在原地,直到太后冰冷的视线落在他眼里, “狗不听主人的话,你可知有何下场?” 犹如一桶冰水泼下,储鸿心里除了惊骇就是恼怒,只是哪一样都不敢表现出来,他起身重新回到下边站着,怎么看怎么狼狈。 太后似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整理好衣裙道:“去查。” 储鸿被羞辱那一句便是面庞仿佛有火在烧一般,此刻听见这句话马上就答应了,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屋子。 只是他走到一半,太后便把他叫住:“慢着。” 储鸿生生停下脚步,“娘娘还有何吩咐。” 他也不转身,就在那儿僵硬地立着,太后心里不喜,却也知道他是觉得丢了面子了。 她面露不屑——一个依附她的狗奴才,用到时就叫一叫的玩物罢了,也有资格和自己这般作态? 念及此,太后冷笑一声道: “想做统领的人多的是,你怎么上来的,不必哀家多说。今日你是这御林军的统领,明日你或许是这皇城之中大街上乞讨的狗也说不定,凡事还是先掂掂自己的身价。” 若不是这人好掌控,还有利用价值,她才懒得和这种没脑子的东西说这么多。 太后觉得自己仁义,只是这话可是一个字都不好听,把储鸿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这条命多卑贱,硬是恨不得咬碎牙,也挨着耻辱转身行了礼道: “臣知道了,再不敢了。” 太后很满意,随意地挥挥手:“去吧,查到什么再来报我。” …… 断城崖上。 等了一上午,下边总算是摇摇晃晃出来一堆人,约莫有四五十人,还有两个华贵的车辇,看上去便是贵气逼人。 储忠眼前一亮,“都别睡了!人来了!给老子精神点儿!” 军士们也个个都屏气凝神,一个个摸到了身边的石头或者弓箭,盯着下边慢吞吞的队伍蓄势待发。 沈趁等人因着知道什么时候行动,倒是休息了个精神饱满。 此刻见下边的人有了动作,也纷纷小心地准备好自己的家伙什儿,放眼一看倒是钉耙锹镐什么都有。 队伍在两方人的注视下总算走到正中,储忠再也按捺不住,他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刀,大吼一声:“给老子放!” 军士们按照他挥刀的节奏齐刷刷拉弓。 只是山下的人似乎早有准备一般,箭雨未至,便一个个四散奔逃开,等箭矢到跟前时,车辇边早就不剩几个人了,就是有几个人也都躲在了车辇后边。 不应该有这么快的反应! 储忠暗道不好,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情况容不得他多想,赶紧带头往下扔石头: “砸死他们!快扔石头!”
第48章 圣旨不重要 军士们闻言又慌忙换石头往下滚。只是这会儿功夫,下边的人跑的更快了,毕竟这可是逃命的时候,谁也不想掉链子死在这儿。 因此石头也没有什么大效果,反倒是他们头顶,不知何时滚落不少巨石,当即有几个军士被砸的到处是血。 “头儿!上边有人!”一个军士嘶吼道,“我们被埋伏了,快撤吧!” 储忠看看下边逃走的人,心有不甘,大喊一声: “往山下去,把那些人杀了,太后重重有赏!” 事到如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自己什么也赏不出来,可是这事儿成了,就是帮了太后大忙,所以现在这么说也无不妥! 这么一说 ,军士们互相对望几眼,都是提了刀,跟着储忠不要命地往下冲。 “怎么办,他们去追那些内官了!”谢灼急的快要一起冲下去了。 沈趁冷静道:“留下一半人把剩下的石头丢完,其余的跟着我从侧面下去,绕到路口去等他们。” 谢灼看了眼丛磊,他胳膊上的伤还未好,直接道:“丛叔你留下,我和阿影下去。” 丛磊点头,对剩下的人道:“往他们前边儿扔!砸死一个人纹银十两!” 有了这白花花的银子诱惑,这些帮手更卖命了,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下扔。 山上的攻势渐猛,明明不过六七十人,倒像是有一百多人马一样的气势。 铺天盖地的乱石砸的储忠又恼又怕,狼狈地磕了好几个跟头才跑到崖口。 这一清点,带出来的八十五人现下只剩下一半儿了,气得他恨恨地仰头去看。 山顶的乱石停下了,要不是下边这景况太过惨烈,他都要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梦。 “妈的!”储忠怒道,“到底是什么人埋伏老子!” 军士道:“头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咱们得赶紧追那群人啊!” 储忠被怒气席卷的大脑壳子总算是捋出来一件要紧事,当即一拍头,“险些忘了大事!跟我走!” 一道淡然的女声带着不屑的笑意传进储忠耳里:“往哪儿走啊?” 储忠停住脚,打量半圈后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此刻正抱着一把长剑,面带微笑地和他对视。 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和一群伙计模样的人。 美人儿……储忠脑子呆了一瞬,隔了几秒才想到这美人儿恐怕不是善茬,当即摆出一副恶狠狠的神情来。 “滚开!别挡大爷的道!” 谢灼惋惜地摇头:“上一个这么能装的男的,现在尸体都被山风吹成肉干儿了,啧啧。” 这又像暗示又像讥讽的话彻底惹怒了储忠,“锃”地把刀抽出来道: “妈的,感情都是你们干的?!你们是什么人?!” 沈趁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和他废话,相拯不知道能拖多久,万一有什么变故坏了事儿,岂不是悔之晚矣。 故而她直接抽剑,挺身直取储忠。 储忠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女子先动手,沈趁的速度又快,等他反应过来剑锋恨不得都到眉心骨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拿刀格挡,兵刃相接的一瞬间,储忠握着刀的手都被震得麻酥不止,人也下意识后退几步。 可沈趁的攻势丝毫未受影响,脚一点地便又飞跃而起,剑光弥散,储忠又勉强格挡几下,被一剑割破右臂。 刀应声落地,滴滴答答的鲜血霎时流下来滴在地上。 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谢灼招呼着伙计们也开始乱斗。此刻兵士见储忠被轻易挑翻,纷纷战意溃散,谢灼见状,大喝一声: “都不要动,再敢反抗者死路一条!” 话音一落,刀扔在地上的声音乒乒乓乓的响了一阵,军士们都一脸惶恐地左顾右盼着小心蹲下,不敢再有动作。 倒是有一个伙计,对着一个军士噼里啪啦地接着暴揍,谢灼赶忙上前制止。 “他不把刀都扔了,你还揍他干嘛?” 伙计脸涨得通红,激动地话都说不全了: “这小子前几日调戏我妹妹!我恨不能打他个双腿都废了才好!” 谢灼见状愣住,思索片刻后,站的远了些,笑眯眯道:“我帮你看着,你往出气了揍,继续!” 军士惊恐睁眼:“别别别别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趁撇撇嘴,看着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储忠,走近道:“谁让你们来的?” 储忠忍着手臂的剧痛,却咬紧牙也不说,想来是依仗太后,还硬气着呢。 沈趁本也没打算问个明白,见状干脆把这些人都绑了,然后串成一串拴在断城崖的崖口,派了几个伙计守着,丛磊三人去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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