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还有呢?”宁安回过神,以为她口中的茶是国外的喝法。 “会点香。”慕长洲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密封的玻璃瓶,里面是木头,她解释:“沉香,有助睡眠。我有点睡眠障碍,平时在家里也会点。” 宁安恍然,原来曾经嗅到的味道,是沉香。她点头答应:“放在卧室的么?” “是。”慕长洲打开玻璃瓶,倒出了一些,示意宁安伸出手,放在她的手心,说:“不燃烧的话,味道不是很大。我弄个电的,在底下烘烤,一样的效果,会更安全。” “挺好闻的。”宁安打量了几眼,也没嗅出记忆中的香味,还给了慕长洲,静待后文。 “吃饭嘴刁,但是只要是不辣的,饿了什么都可以吃。我饭量比较大,你冰箱应该会塞满。”慕长洲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了,撑着精神看过去,问:“你呢?” “我……”宁安怔住了。 毕业打拼这么多年,生活中除了采购衣物,她好像活成了个机器人。就算是讲究一些吃穿,看似很懂的样子,大都是为了单子而付出的附加品。业余的娱乐,宁安默默数了半天,不由得失语。 慕长洲会错了意,但也不在意。她站起来关了火,将热水倒出来温着。打开冰箱门,里面倒是琳琅满目,仔细看了,却大多是方便类的速食。 关上冰箱门,慕长洲拉着宁安的手,走到窗边。窗外洋洋洒洒的,还在落雪花。远处是城市的霓虹夜景,灯光代替了星辰,让人忘记儿时的记忆。 至于身边的人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细密的亲吻,慕长洲弓着背,环抱着纤瘦的宁安,像是玩闹,有些轻佻,又专注用心,用自己的唇去描摹整张脸的轮廓。 直到唇与唇相会。 宁安忍不住,哪怕慕长洲迁就,她还是半仰着头,将主动权全都放弃了,用指尖扣着慕长洲锁骨上的衣服,完全是柔弱的依靠着。 慕长洲慢慢笑了起来,抬起手揉了揉宁安的发顶,又替她擦了擦唇角,这才开口说话:“走吧,我陪你看部电影?有什么偏好么?” 宁安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说:“不要动脑子。” “好。”慕长洲看了一眼窗外,将窗帘顺手拉上。刚才买的零食什么的,都堆在了茶几上。她欠着腰,在电视里找着合适的影片,又回过头来,眼睛带着调笑:“看不看美女?” 宁安抱着抱枕盘膝坐着,听出了不正经,只当是慕长洲想玩花样,自然不甘示弱,点了点头:“越多越好。” “豁。”慕长洲随口应了一句,开始用手机连接投屏,摆弄了一会儿,大约是成了,她站起来先去取了条薄毯,又关掉了多余的灯,坐在宁安的身边,点了播放。 各色美女的确是真的,甚至还有宁安从初中就很喜欢的大魔王。可这八个女人在一起只为打劫的时候,宁安心中就有些无语。圣诞夜诶,才接了缠缠绵绵的吻,黑漆漆的屋子里,慕长洲就放犯罪动作片的么? 始作俑者用肩膀撞了撞她,怀里的薯片也递了过来,意思很明显。 从电影开始播放,宁安就发现这个人的嘴闲不住,果冻、虾片、小蛋糕,到现在大包的薯片。她摇了摇头:“谢谢,不用。” 慕长洲不以为意,腮帮子一鼓一鼓,嚼了几口咽下去,又端起了可乐。 “你这么吃不难受么?”宁安实在忍不住,转过头认真问她。 “难受?”慕长洲登时领悟,放下薯片后,长开双手,邀请她:“过来?” 宁安从善如流,躺在慕长洲的腿上。毯子被人拉好,宁安继续追问:“你不撑么?” 腿微微动着,慕长洲调整好姿势,低头看她,有些得意:“我是吃不胖体质。不过你要是听着烦,我可以不吃了。” “不会烦。”宁安开始专注于电影,可惜了这样的阵容,其实剧情乏善可陈,转折也略显生硬,主要在看脸。 困意渐渐远去,慕长洲没有再吃许多,一只手拿着可乐罐,一只手玩弄着宁安铺洒开来的一缕发,偶尔因为剧情笑两声,后背也不再挺拔,松松垮垮起来,靠着沙发。 “宁安,不管现在如何、将来会怎么样,能再见到你,意外之余,我很快乐。” 电影将要结束,两个小时,宁安打了无数的哈欠,还在纳闷自己怎么会这么困。这句话突然入耳,她还有些懵。 “虽然从前我只交伴不谈感情,但两个人在一处,不能总想着那些事。我不是只看那些的人,你不用特地迁就我。”慕长洲略微弯着腰,话里意有所指:“瞧,她们是成功了,拿走了那么多的珠宝,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我一直都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安于现状、得过且过。” 宁安看着她的眼眸,隔着镜片,两只瞳孔熠熠生辉,显然是清醒的。 “我总觉得你对我有滤镜。”慕长洲耸了耸肩,有些个无奈:“成绩好,也只是个人。难道你是校花,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么?” 宁安被她逗笑了,伸手挠她,发现学霸腰上不怕痒,小肚子却是不经弄,很快软成一条虫,笑得眼中含泪,根本坐不起来。 电影落下帷幕,演职员表的信息开始出现。两个大人在沙发上闹了起来,最后两败俱伤,叠在一起喘着气。 圣诞夜就此结束,最后还是慕长洲背着人回到卧室,竟然没有再去洗漱,躺在了宁安身边,歪着头睡着。 宁安想,慕长洲说得对,她何止是有滤镜?她总觉得,能拥有慕长洲的人,祖坟都得冒青烟。宁安算什么呢?不过是从前的同学,长得好看些,经济独立不假,可卡里的钱在H市,哪里够看呢? 胡思乱想着,慕长洲的睡姿就变了。她先是翻过身,只留下了个背影,然而只有几分钟,又翻了过来,甚至睁开眼咕哝了几句。 字句太含糊,宁安听不清楚。 长手伸了过来,猝不及防的,宁安被搂了过去,脸贴着慕长洲的胸口,能嗅到她的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 “宁安,不管现在如何、将来会怎么样,能再见到你,意外之余,我很快乐。” 这句话又钻进了耳朵,宁安想,她也很快乐,各种层面上,都是久违的快乐了。 她放下嘈杂的思绪,将自己窝进慕长洲暖融融的怀里,闭目陷入深梦。 醒来的时候,慕长洲还在睡,长手长脚的,除了改了朝向,还是那副睡样。 宁安想笑,又怕吵醒熟睡的人。她凑近了,看到慕长洲眼下的青,想起这两天的忙乱荒唐,又有些后悔,又觉得应该这样。 慕长洲才是那个几乎没有变化的人。两道眉贴着眉骨又向上挑去,还是好看的仿佛是画出来似的。眉骨下深邃的眼眶,即便很早就戴着眼镜,让人根本不能忽略那双眼眸。挺翘的鼻尖,抿着的薄唇,一切仿佛没有变过。 这是让她一眼就沦陷的人啊。从十五岁第一眼看到她,就足够吸引。慕长洲寡淡,宁安骄傲,同学三年,只弄成了个泛泛之交,脸熟而已。 年少的确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念念不忘,情场再无得意。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宁安自嘲着,她倒是会了手段,也在这短短两天里,不知耍了多少,才能和慕长洲滚上了床,得到那些态度认真的承诺。 在慕长洲看来,她俩之间现在的关系,难道还是深情不曾?不过是这个床伴不错,和看似随意的邀约,她才愿意点头而已。 将来会怎样,宁安毫无把握。可她希望将来的每一天醒来,都能看到这个人躺在自己的身边。 但慕长洲不是小猫小狗,手段用一些管用,用多了怎么会看不出来了? “想什么呢?”慕长洲半睁着眼,躺平了后歪着头,用手揉着脑门,又问:“几点了?” “九点多。”宁安看了眼手机,很快按灭了。 “我再睡一会儿。”慕长洲嗯了一声,下一秒又不再清醒。 宁安半坐起来,拿着手机离开房间,带上了房门。 9.春水泡梨花(9) 春水泡梨花(9)清水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昏暗,一时间,慕长洲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是在家、亦或流连在外贪图一瞬的安宁。 一股陌生的气息将她包围,慕长洲弓着背坐了起来,在恍惚中回忆起,这里是宁安的家,她正躺在宁安的床上。 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但是没有头昏脑胀,而是久违的神清气爽。 慕长洲适应了很久,才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踩着拖鞋出了卧室。 房间里是通过风的舒爽,宁安裹着件居家的睡袍,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她听见响动抬起头,不出预料地再见鸡窝头,也没委屈自己,笑靥如花,说:“醒了?睡得怎么样?” “很好。”慕长洲由衷满足地叹息,先喝了口水,才挪进卫生间洗漱。只是稍作留心,就能看到内部的改变。不再是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宁安放置了别致的漱口杯,上面画了兰草,同款电动牙刷,毛巾什么的也都添了新的。 第一次用,慕长洲就很喜欢宁安的牙膏,柑橘口味,泡沫丰富。所以亲吻的时候,她也没客气,攫取着宁安的甜美,顺便夸了一句:“品味很好。” 闲闲散散腻腻歪歪,就到了午后。宁安的外卖这才到,两个人在餐桌上一起吃了饭,慕长洲问她下午有没有安排,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宁小姐对商场应该很熟悉吧?带我去一趟,我得买很多东西。”慕长洲嚼着蒜香鸡翅,眼睛却看着宁安。 “乐意效劳。”宁安心里乐了,又问:“我记得你说过,公司有配公寓,带我去看看?” “嗯?是今天么?”慕长洲有些记不清了,干脆拿出手机,这才看到快百条信息,应该都是Easter的。她干脆打了电话过去,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where are you!” Easter显然是着急了,居然张口就彪英语。 慕长洲倒是不骄不躁的,咽下半口米饭,才回答她:“在女朋友家里。对了,我的公寓是今天安排好还是明天?” “什么女友,I thought it's just a joke!”Easter大吃一惊,话更是半中半英,又追问着:“Zhou,别拿这个逗趣。你要知道Ann一直很喜欢你,甚至为了你已经申请来中国了。” “我拒绝过多少次了。”慕长洲知道宁安能听见,毫无隐瞒的打算,只说:“我对她没意思,只是一起度过了一个晚上,你情我愿的,偏偏她要认真。” “你的公寓今天就可以,钥匙在我这里。你女友家在哪?我送过去。” Easter想借此再见见宁安,慕长洲怎么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略挪开了手机,她看着宁安,问她:“办完事了,还想去酒吧么?” 宁安点头。 “晚上酒吧见吧。”慕长洲收回目光,继续说:“下午有别的事,忙完了去酒吧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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