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一部分原因, Easter根本不想触霉头,点点头:“你没喝酒,我就不管了啊。” 慕长洲先给宁安穿上衣服,甚至把自己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半扶着人站起来,将要离开的时候,回过身,眼神停在Ann的身上。 死亡摇滚正在高潮,一轮游戏将要开盘。 “我的感情,不需要外人插手。我的女朋友,轮不到外人点评。今天这样的试探和试图羞辱,我看在Easter的面子,过去了。再插手,那叫第三者。”慕长洲的话很冷,一字一句,清晰蹦进了所有人的耳膜。 Easter的背景,大部分人模模糊糊不怎么清楚,但也知道,慕长洲作为公司的元老级人物,是技术入股很有话语权的。只是她为人低调,又少言寡语,几乎不参与管理层的事务。 这番话,既是说给Ann的,也是说给拱火的人。 众人正想着,还好没有指名道姓。 “Ann,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则不会是这么轻描淡写。”慕长洲点名,镜片后的眼神锐利,是被侵犯了领地后的冷静和伺机报复。 随即,她拥着宁安离场,直到车子发动,宁安才回过神来。 “慕长洲!”酒精摄入过多,导致宁安反应有些慢了。 预备开车的动作暂停下来,慕长洲回过头,没了方才的冷淡,还带着笑意,问她:“怎么了?” “以后,我也可以和别人这么说么?”宁安喝得有点多了,眼睛里冒着星星,有发丝黏在了她的嘴唇上。 慕长洲被那双眼睛夺走了神智,她想,人性就是崇尚堕落的,而宁安给了她安稳去堕落的全部理由。 思考变得多余,慕长洲倾身过去,给她调整着安全带,拂去那几丝调皮的头发,遵从内心的渴望,吻她的唇瓣。 “为什么不可以?”间隙,慕长洲反问着回答。 宁安抱紧她,她听懂了慕长洲不曾说出口的意思,没有去掘根刨底。唇与唇的交流,她眷恋又贪婪,按住揉捏起来的手,在喘息间催她:“回家。” 车子绝尘而去,追出来想要解释的Ann望着尾灯,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了。 “你怎么会觉得,Zhou会沉迷于欲望的把戏?” Easter是晚了两分钟下来的,但也一目了然,看得透Ann的追逐,而此刻眼底的不甘,让Easter很好奇。 这一刻,Ann没有遵从上下级的原则,轻蔑问她:“难道你不知道?” Easter疑惑:“我知道什么?” 然而很快她就恍然大悟,原来Ann也以为自己和慕长洲之间有过去。她的心里也厌倦起来,面上不显露,否认:“不,我和Zhou,从来都只是朋友。” “得了吧,她玩得那么花,绝不可能专情的。”Ann嗤笑了几声,见Easter的脸色淡然,诧异起来:“她真没对你下过手?” “她要对我有什么,我们要么陌路要么谈恋爱。说到底你不了解她。” Easter是为慕长洲高兴的,从一开始的看戏,到现在的看好,Easter越来越期待她俩的未来了。 “Ann,作为商人,我很欣赏你的才华与能力。但是,很遗憾,我们的合作即将停止。我会为你写一封推荐信,如果你需要的话。” Easter收敛了笑容,认真说:“Zhou一直都是我非常重要且牢固的合作伙伴,这一次我无能为力。” Ann追出来就料到了这样的对话,她点点头:“推荐信自然是要麻烦了,期待未来还有合作的机会。” Easter不置可否,转身回去,继续着狂欢,虽然她要尽快找到一位能力卓绝的行政人员,但现下的快乐才是要牢牢抓住的。 下车就开始把持不住,没人的地方,唇更是根本分不开。 “监控。”宁安软绵绵地提醒,她的酒醒了大半,抬手揪住慕长洲脑后的头发,没怎么使力,这个人倒是配合着往后退了退。 “嗯。”慕长洲抹了抹她唇畔的痕迹,说出来的话风马牛不相及:“Easter如果不开了她,我就罢工。” “这么硬气。”宁安夸着,亮着眼眸望着她。 “Easter该学会选择,而不是我。”慕长洲抬眼瞥着楼层数,跳动着数字,让她患得患失。心里的火烧起来,是暂时积攒能量,而不是就此熄灭了。 宁安栽进她的怀里,仰着脖子看她,眼神仿佛在说话,语调更勾人:“我是不是可以脱产了?” “我还是不介意女朋友有权有势,换成我脱产更好。”慕长洲托住她,在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她抱起自己的全世界,回到属于自己的空间。 “别开灯。”宁安拉住了慕长洲的手,思想被霸占,唇舌被掌控,她的氧气、她的五官六感、她的一切,都和慕长洲的交织、融合,像南方的榕树,茁壮生长。 而供养者就是她本人。 摸着黑跌跌撞撞地撞进沙发,衣服在拉扯间掉落在了地板上。接近新年,各种庆祝的活动,音乐飘上来,窗外依稀透入了光。 沙发上人影,影影幢幢,像是电影幕布上的艺术片。细长的呼吸声,时不时断了,又骤然急促。人有七情六欲,此时恰适横流。 终于亮了灯,脚步声轻快,随即传来水声。 洗发水的香味遮掩了身体的气息,慕长洲靠着墙,半潮的发丝黏在额间,她笑着问:“怎么办?我饿了。” “点外卖。”宁安几乎是脱力了,全靠热水冲刷掉那股令人羞耻的气息,脚下时不时打着滑。 心里遐思不断,两个人都不敢多看,飞快洗了澡。暖气开到了最大,慕长洲先出来,披着睡衣关掉了窗帘,皱着眉预热咖啡机,在沙发底下找到了手机,飞速点了外卖。 已经是凌晨三点,宁安也体会了一把饿到低血糖是什么感觉,敷衍地护肤,长发吹到半干,出来的时候,嗅到满室咖啡香,这个家伙这个点居然在喝咖啡。 “汉堡,很快就到。”慕长洲用最简的语言表达清楚,一口气喝完咖啡提神,但也让饥饿感更严重。 “你明天就休假了……我还得上班。”宁安叫苦不迭。 “嗯,女朋友辛苦。”慕长洲笑了,湿法粘在眼镜上,遮挡了视线,她放下杯子走过来,问:“你饿么?” 宁安窝进她怀里,气喘吁吁:“快饿疯了,现在看你,都觉得是碗炸酱面。” 这大半年她已经胖了五斤,打算节后就办□□身卡,但饥饿感叫嚣,是为大半夜的放纵买单。 这一段两个人都忙,家里竟然没有预备一些方便食品,冰箱里只有酸奶、牛奶和一些饮料。 “喝点酸奶。”慕长洲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安抚着人:“一会儿吃一些就去睡,明天我叫醒你,送你过去。” “那你是不打算睡了?”饥饿感让宁安清醒,虚脱又让她四肢软绵绵的,她抱着慕长洲的腰,竟然觉得这一刻仿佛虚假到不真实。 “你给的多巴胺太多了,刺激过度,睡不着了。”慕长洲扯着玩笑,从一旁拉过毛毯,给宁安披上。 “慕长洲。”宁安叫她的名字,“这是梦中么?” “是哪里都挺好。”慕长洲如实回答,陪着宁安闲聊,直到外卖送到。 两个人填了肚子,慕长洲抱着她回房。电热毯早就开了,床上暖暖的。 宁安已经睡眼惺忪,嗅着越来越熟悉的沉香,固执不肯撒手。 “晚安。”慕长洲低下头,浅而温柔的吻,安抚了宁安的心,“宁安,好梦。” 45.春水泡梨花(45) 春水泡梨花(45) 早上全靠慕长洲准备好的咖啡强制开机,宁安坐在副驾上,打起精神用遮瑕遮着明显的黑眼圈。 秋雨秋风,时不时飘过几片残叶。 慕长洲扶了下眼镜,叮嘱她:“如果不加班早些告诉我。” “嗯,知道了。还好我订的机票是明天下午的,今晚回来我得好好睡一觉。”宁安心里感慨,过了三十体力是有些跟不上了,于是坚定了决心:“我要去健身房,你呢?” 慕长洲佯装考虑了三秒钟,果断拒绝。 “你这个假期,为了躲台风,真不打算出门了吗?”宁安在小镜子里仔细观察了自己的妆容,确定没有纰漏了,将头发打理好,飞速将一应物品收入包中。 “我可以在家里看比赛、打游戏。”慕长洲很无所谓,“别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嘛。”宁安嘀咕着,拿起咖啡杯续命,眼看着目的地就在眼前,一口气喝完了,才将早上想明白的事情说出口:“慕长洲,没必要非逼着人离职。你们这个行政总监不好招,我在意的始终都只是你的想法。” “现在呢?彻底安心了?”慕长洲将车子停在门口,等宁安下车,绕过来的时候,按下车窗笑着问她。 “患得患失有我的原因,但是都过去了。慕长洲,每过一天我都会更喜欢你,相信你也是同样的。”宁安探进去,笑容和煦温婉,将唇落在她的眉心,轻声说:“早安,我的恋人。” 慕长洲回到家里,困意仍躲得远远的。她想宁安是对的,公司租住的寓所的确可以退掉了。沉香之中,潜着宁安的气息,永远存在一般,有令她安心的味道。 手机里还有宁安发来的消息,是在会议间隙抽空叮嘱她睡觉。 她的确是个情绪冷淡的女友,两个人交往这么久了,对话框打开,往来的对话主打了简约。 “还不是很困,我看会儿电影,吃点垃圾食品,睡前告诉你。” 慕长洲回了消息,也是这么做的。回来的时候她去便利店买了一堆零食,冰箱被重新塞满,水果、饮料,肉脯、巧克力满满当当,甚至另外腾出了柜子零食柜子,也放满了“垃圾食品”。 点播《死亡圣器》,慕长洲拉开一罐青梅味的苏打水,舒舒服服盘膝坐下。 婚礼上,带着礼帽的女士说着上个世纪的丑闻。可见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无论是社会生活,还是魔法世界。 窗帘没有拉开过,窗户也早就关上了。电影不知道播到了哪里,困意上涌,慕长洲如约打开手机。 “困了就睡,不用告诉我。会开完了,日程还好,我也要摸鱼补觉呢。” “宁安,我要睡了。”慕长洲打了字,将电影声音彻底关掉,就躺在了沙发上。 她很快坠入沉眠。 又在恍惚间,穿梭时间,回到才出国的时候。 发音太难听,慕长洲更是少言寡语,除了深夜独自在寓所苦练发音,几乎不和人交流。好在她本身成绩拔尖,很快在留学生里出了名。 那段时间,对慕长洲来说,全然一片灰色。时间线一平至此,没日没夜,毫无波澜。 继而是不同的身体,粗糙或者温暖,但都同样陌生。烂醉亦或清醒,时间一路向前。她在糜烂中前行,孤独又茫然。天地之大,不知来处、不知归途。 她在梦中跋涉了无数年,醒来的时候,触摸到柔软的沙发,灵魂深处的空虚,也被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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