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洲。”宁安窝在她怀里,叫她的名字。 “嗯?”被呼唤的人没什么不耐烦,弓着腰让她窝得更舒适。 “上次你做的桂花拿铁特别好喝,还能再喝到么?”宁安搂着她的胳膊,话轻极了。 “当然。”慕长洲抬起空着的手,按在她的眼皮上,笑:“你再不睡,我可就不忍了。” 醒来的时候,桂花香从卧室的缝隙钻了进来,满腔秋意浓。宁安坐起身,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余温还残留了些许。 今晚要去酒吧,宁安很重视,早早搭配好了衣服,才起来后洗漱。慕长洲正在打奶泡,喝了口自己那杯冰美式,冲宁安眨眨眼。 空调已经打开了,没有清晨的寒凉。窗户外依稀分辨得出雨丝,竟然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 面包、煎蛋、拿铁,洗干净的小番茄,慕长洲自己泡了杯面,把拿铁杯推到宁安的那边。 今天的拉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脸,虎头虎脑的,宁安忍俊不禁,回房找到手机拍了好几张,才拿起来喝了一大口。香醇蔓延,滋润了全部的口腔,早起后脆弱的神经,在这个时刻得到了满足。 “我送你去,别急。”慕长洲嗦着泡面,眼镜蒙了雾气。 “嗯。”这都是早都商量好了,宁安心安理得,又无奈:“怎么还喝冰的?” “习惯了。”慕长洲吃完自己的面,扒拉了两颗番茄,被酸到了,把剩下的咖啡都喝了,这才去换衣服。 时间充裕,宁安也换好了,坐下来化了个淡妆,转了半身,问慕长洲怎么样。 “好看。”慕长洲拿出戒指来,两个人都觉得好笑,一起戴上,拿起东西,再一起出门。 比夏天的时候,慕长洲只是换掉了短袖,穿着宁安选的衬衣,外套一件深蓝风衣。她身高腿长,皮肤白皙,再普通的裤子上身,都能穿出不一样的效果,今天是条浅色的直筒牛仔裤,惯性踩着帆布鞋出门,在电梯间一蹦一跳地穿鞋。 宁安羡慕她可以做休闲装扮,今天有个重要会议,她没办法,大衣里头是干练的西装。 先把宁安送到,慕长洲看了眼时间,问:“能帮我买个面包么?” “等我。”宁安打开车门,小跑着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出来的时候就提了两只牛皮纸袋。她放进副驾,拿起自己的包,说:“我走了啊,不出意外的话就那个时间,要有别的情况,我给你消息。” 慕长洲目送她进入写字楼,开车上班的路上,打开了一盒泡芙,一口吞一个。她很喜欢宁安公司楼下的这家店,几乎每次送她都会买。 停车的时候,Easter的车也到了。两个人分着面包甜点,Easter带着嫉妒吐槽:“凭什么你吃不胖?” “天生的,别羡慕。”慕长洲咬着可颂,电梯在1楼停下,进来了许多人,也包括Ann。 “早。”Ann站在了两人之间,举止得体,笑容和煦。 慕长洲回礼,继续着话题:“你不行少吃点啊,抢什么。” “好吃,先吃为敬。” Easter的中文这几个月是越来越顺口了,几乎不怎么彪英语,她眨着眼:“你们今天没什么会议,你来这么早?” “晚上要去接她,不想都开车了,就早起送过去了。”慕长洲的取向在公司不算秘密,她也没有遮掩的必要,虽然没有主动说过什么,时间一长,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电梯门打开,上班族鱼贯而出,慕长洲几乎走在最后。她的脖子上挂着工作牌,一路来到自己的地盘,抽出文件夹,翻阅,查看电脑的工作日志,和手下的人简单叮嘱了下,才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大群里,Easter发了公告,关于今晚的聚会。 慕长洲没有回复,关闭了窗口,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中午简单吃了个披萨,宁安那边抱怨会议议程冗长,连午餐都来不及好好吃两口。 慕长洲将披萨的照片发过去,如愿获得了崭新的表情包——一只哼哼唧唧的熊猫。 五点,慕长洲准时离开办公楼,取车接人。 宁安在四点多的时候发过消息:“没问题。” 一路上,慕长洲难得思考起来,现在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想了一路,在接到人前,她得到的答案是——得过且过也好,顺其自然也好,总之很不错。 雨是午后停的,走得早路途通畅,到的时候,宁安还没下来。 慕长洲打了电话:“我到了,你下得来么?” “已经在等电梯了。”宁安看着电子屏上浮动的数字,忍不住窃喜。 “好,那我就停这里不找车位了。”慕长洲挂断电话,打开车窗,喝了口水。 宁安是有点小心思的,先打开后备箱取了鞋子,上了后排。她的那双鞋没穿过几次,几乎是崭新的,这时候换上,自然是给某些人看的。 慕长洲看破不说破,发动车子,那头Easter已经打电话来催了。 宁安接了,嗯嗯了两句,夸张道:“很饿很饿,谢谢啦。” 又嘀咕了两句,她才挂断,飞速换了衣服,也很休闲,深蓝色的长裙,外面套着和慕长洲同款的风衣,趴了过去问:“慕长洲,我看上去很紧张么?” “一点点。”慕长洲打着方向盘,笑:“宁副总,要淡定!他们有些见过你,有些知道你,没什么的,小场面。” “不一样嘛。”宁安整理着鞋带,又半坐起来拿出小包包补妆。 “这么在意Ann?这可不像你。”慕长洲不解,明明原委和现在都说清了,偏偏宁安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 宁安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银色的链子,更显得她脖颈细长,“Easter早就是闺蜜了,但是正式和你身边的工作伙伴见面,还是第一次。再加上我在意你,紧张不是很正常?” 没说出来的话是,慕长洲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家人了,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她想展现得更好些。 车位早都留了出来,慕长洲停下车,见宁安下车后有些哆嗦,蹙眉脱下自己的风衣给她披上:“你这样会冷的。” “快进去。”宁安拒绝不来,等车门锁上,拉着慕长洲小跑起来。 门童是熟人,认出来后,在对讲机里讲了两句传了消息,礼貌领路。 华灯初上,场子才热闹起来,低沉微哑的嗓音,唱着怅惘的歌曲。散座里坐着不同的人,或熟识或初来,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人与人之间本就如此。 跟着上了二楼,来到包房。公司如今扩了规模不假,这次来的也就二十来个人,一个大包间足够。 门开的时候,大家都抬起了头。门童侧着身体,请了两人入内。 慕长洲先看向Easter,很自然垂下手握住宁安的手腕,一起过去。 宁安落落大方,走过去了,把两件风衣都脱了交给慕长洲,先和Easter笑着招呼,继而拿起托盘里的酒杯,和所有人笑吟吟。 “不好意思来晚了,她要开车,我自罚一杯。”宁安喝了下去,眸光亮晶晶的,自我介绍:“我姓宁,单名安,慕长洲的女朋友。” 44.春水泡梨花(44) 春水泡梨花(44) 见没见过的,都被宁安的浅笑感染,产生了好感。这些年来,在人缘这一块,一直都是宁安的优势,甚至只要她愿意,都能和大多数人处得极好。 Easter一把拉过她坐下,精准吐槽:“你可太难请了!这次来了我可不会放过你,喝一杯可不行。” “今晚不醉不归。”宁安很给面子,将袖口往上卷了,长发一甩,问:“你说,要怎么喝?” 几个人见她一幅好说话的样子,都凑了过来,想问些颜色问题。慕长洲在宁安身边坐下来,她要开车,也不想喝酒,点了饮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然而眼神在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同事脸上扫过,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闲聊了一会儿,几轮酒过,宁安很快就要和在座的打成一片。Easter见Ann始终没什么动静,渐渐放了心,打圆场:“先请宁吃饱饭啊,你们要玩儿也要攒足气力,都急什么?Zhou也在,她只是不喝酒,又不是不玩儿!” 气氛越来越热闹,初见的生疏驱散后,宁安很玩得起,再加上略微用上点小手段,怎么摆不平这些人? Ann冷眼旁观,看她长袖善舞,心中很不以为然。 酒源源不断送进来,歌曲也换了风格,重金属响彻全场。 宁安的脸颊染了酒晕,偶尔歪在慕长洲的肩侧,冲她笑,眼神明亮又快乐。 再一次靠过来的时候,慕长洲抬手圈住了宁安,低声问:“头晕么?” 嗓音沉沉的,从耳边钻进了心里。宁安顺着倒过去,腰肢软绵绵的,回答更软:“还好啦。”随后又眨着眼,用口型问:“我表现如何?” 慕长洲忍俊不禁,低下头几乎贴着她的脸颊,低声赞叹:“宁校花魅力无限,已经大杀四方、得众人臣服。” “那你呢?你喜欢么?”宁安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变化着,柔软也跟着揉动,看得慕长洲心里一阵火起。 “当然喜欢。”慕长洲很好地隐藏了这些阴暗的思量,替她整理了下散乱的发丝,只是叮嘱:“别喝太多了,明天头疼。” Easter的公司,氛围的确好,不像宁安这边,太多层级分明。氛围好,意味着玩起来没上没下,甚至沆瀣一气一起坑人。 一开始,Easter的确是护着宁安的。玩嗨了后谁还顾得了谁?一时间游戏上桌,有输有赢,其乐融融。 慕长洲见她玩得开心,起身出去透透气,在卫生间洗了把脸。Ann悄无声息从酒局中退了出来跟上去,在走廊堵住了她。 不是在公司,身边更无人,慕长洲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和好脾气,整张脸只写了四个字“生人勿近”,都懒得开口说话。 “她这么诡计多端的,连酒局上都充满算计心机,我做了这么多年行政,识人之明还是有的。”Ann的口吻很淡,似乎只是好友之间的提醒。 慕长洲没理会,从她身旁走过,连呼吸都平静到和路过行道树一样,没什么区别。 Ann毫不气馁,踩着高跟鞋跟了过去。 推开包间的门,飞行棋那边,宁安痛快认输,正要拿起酒杯认罚,被胆大的人阻拦。 “宁,别喝酒了,你能和我们说一下你的恋爱史么?和我们Zhou之间的就好!” 宁安正要回答,慕长洲神色不善,在她身边坐下,冷冷盯着那个开口发问的人。 “我们是高中同学,三年同窗。后来重逢,旧情复燃。”慕长洲这番话,就是说给Ann听的,因为开口询问的人,就是行政那边的。 “哇哦。”小声的赞叹:“青梅竹马?”疑惑的口吻。 “我们要算不上青梅竹马,那谁算?”慕长洲看了看表,只是陈述:“Easter,她明天还有工作,我们得走了。”
62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