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安还是给她塞了口生菜,“营养要均衡。” 一顿饭不慌不忙,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宁安给她擦了擦嘴,觉得她这样好乖,禁不住亲吻她。 出门的时候,日头下去了些,天色阴沉沉。宁安看了眼天气,有阵雨的预报。 一路顺利,挂号排队,医生看到她俩,露出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问:“发烧了?” “夜里烧起来,38度4,吃了退烧药止疼药,睡觉倒还安稳。我给她换过一次药,怕有不妥的地方,今天没什么事,就专程来了。”宁安捡着要害说完,补充:“今天的胃口不错。” “过来我看看。”医生拿过慕长洲的手,从缝隙看去,打光观察,才点点头赞允:“药换的不错,这样就可以。按时吃药,止疼药效果怎么样?” 话是问慕长洲的,她犹豫起来。 “没关系,每个人耐受程度的不一样的,不好用的话,可以再换一种。”医生了然笑了:“你舒服点,她才放心。” “睡着了,隐隐约约一直觉得刺痛。”慕长洲如实回答:“醒了也一直跳着疼。” “那就换一种。”医生很上道,考虑了下重新下了处方,叮嘱了几句,“如果能尽快结痂,用纱布轻轻护着就可以了。全部结痂后,可以不包扎,但是不要去扣碰。” 取了新的止疼药,宁安在慕长洲半个身位前,护着她走路。 “慕长洲,疼为什么不告诉我?”宁安憋着火,直到坐进车里,才问了起来。 “受伤不都是这样么?”慕长洲坐在后排了,整个人蔫了吧唧,低声解释:“我是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怎么说?” “那你不舒服,也该跟我讲的。”宁安舍不得多说什么了,发动车子,“晚上想吃什么?顺路打包吧?” “想吃蛋糕之类的。”慕长洲干脆躺了下去,闭上眼,“可以么?” 宁安心里难过,打起精神:“可以,我们去一家甜品店。” 研究生答辩后,为了保持身材,宁安已经很少吃这些高糖高热量的甜品了。这次破天荒过来,也为玲琅满目的甜品心动。 慕长洲看着玲琅满目的甜品,直挺挺站在玻璃柜台旁,等宁安拿着托盘过来,开始用下巴指了起来。 一盘子不够,又加了一盘子,慕长洲仍有些意犹未尽。 宁安选了巧克力,和一些坚果,想了想又拿了只托盘“还要什么?” “这个。”慕长洲伸出两只手。 宁安拿了,又问:“还有么?” “巧克力!” “都要了!” “那没有了!” 结了账,店员帮她送到副驾,宁安看着好些纸袋子,先给慕长洲扣了安全带。 “我想躺着的。”慕长洲被勒住,瘫坐了,有些不满。 “晚高峰,安全第一。”宁安自己坐下,取了颗牛奶巧克力,回身塞给慕长洲,扣了安全带,发动车子出发。 果然遇到了堵车,宁安拆了包装,给慕长洲投喂,问她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也许是甜食的原因,慕长洲觉得愉快,她含着巧克力回答:“还好。” 回到家里,宁安先帮慕长洲冲了澡,帮她换了衣服,才去收拾了自己。 慕长洲就在沙发前等着她,用胳膊禁锢了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可以说了么?”宁安有些无奈,隐藏起来的坏心情,都在这个怀抱里,逸散出来。 39.春水泡梨花(39) 春水泡梨花(39) 慕长洲无奈:“聪明的女孩。” “所以?”宁安恨不得咬她。 “让我偏爱。”慕长洲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低声讲述起发生过的事情。 “人生有很多的记忆点,有美好有快乐,也就有失意有失落。我知道大部分人,快乐总是多一些。但我不是那些大部分。”慕长洲有些无奈,带着落寞,“那天,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不知道对方怎么找到我现在的联系方式,要求我去参加他们的周年祭奠。” “不是说没有人了么?”宁安疑惑。 “那边的吧。”慕长洲的意思,是生父另娶的女人那边的亲属,她深吸口气:“这种事,总叫我……陷入低沉混乱。我在做饭,当时很饿了,一时间大脑过载,低血糖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等回过神一阵眩晕,下意识伸手,就结结实实贴到了锅上。” “但很奇怪,剧烈的疼痛后,反而有种刺激感。宁安,我想我是有点自毁的倾向,或许总是不满足,得用这样的思想控制自己。哪怕现在看来,我也算是某种意义的功成名就,我依然是个贫瘠的人,内心只有荒芜。”慕长洲发了力,宁安顾忌着她的手,也就转不过去,看不到她的脸。 “所以我不愿意谈感情,就算有朋友,也是切割分明,绝不越界。”慕长洲有多想触碰到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自嘲着:“所以你明白么?” “你答应我,下一次再想一想,好么?不为别的,为你为我,再想一想。”宁安还是流下了泪水,她是双亲尚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一辈算起,对她都是宠爱有加,根本没体会过慕长洲的这些事。 如此自私冷血虚伪的生父,从来没见过的早亡的生母,长到十几岁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 她根本想象不到,现在慕长洲的顺遂成功,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人一辈子,都和童年息息相关。宁安的童年无忧无虑,在爱与关怀中长大,直到高中,才因为一见钟情,在拉扯的情愫中,有了忧愁。 心里被揉碎了,慕长洲没有吭声,在沉默中,用力抱紧她。烫伤刺痛了神经,慕长洲在这样的疼痛里,产生了快感。她甚至用手去捉宁安的手。 宁安反应过来,慌忙拉住了她的手腕。这次挣扎之后,她成功转过身,然而看过去第一眼,就彻底沦陷。 这是第一次,她在慕长洲的眼里,看到了星星。破碎的,闪耀的,眼圈染了粉色,有晶莹从眼眶一滴滴淌出。 宁安抬手去抹,指尖的泪珠滚烫,又很快冰凉。她亲吻慕长洲的眉眼,又一次开口:“下一次,再想一想,好么?这一次,我的心好痛,下一次一定会更痛的。” 慕长洲眨了眨眼,渐渐唇角上扬,答应她:“好。” 再多的念头,此刻也没精力去思考了。慕长洲用手臂紧紧卡住了她的腰肢,抬头将自己的嘴牢牢按在宁安的唇上。 粗暴又直白,用疯狂的纠缠攫取了宁安的气息,借此抚平几乎要跳出来的雀跃。 宁安回手摸到了慕长洲的双手,确认它们安全,转而从她的发间抚摸着,予取予求,顺从内心的慷慨。 末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慕长洲睁大了眼眸,叫她的名字:“宁安。” “这不能怨我。”宁安把自己往她的唇畔贴,话语间也是潮的:“试试?” “试试。”慕长洲了悟她的意思,火是两个人一起点的,到了现在的地步,两个人都有责任。 情场换到了卧室,宁安自己动手,放弃了所有的矜持。她又乘舟行海上,动力是熟悉的滑嫩舌尖。 舟行颠簸,终达彼岸。 第五天,Easter终于回来了,时差都顾不上倒,先来看望慕长洲。 盛夏的尾巴,看到慕长洲的时候,这家伙脑后扎了个小揪揪,穿了件灰色的背心,浅蓝的的短裤,正光着脚坐在沙发上,用两只手腕捧着块西瓜在啃。 走近了,Easter看到她手上的纱布还没有完全拆,护住了结痂的地方,只是看了一眼,Easter的脑海里已经能想到刚受伤的时候,情状得有多惨烈。 宁安比慕长洲体面多了,长裙摇曳,走过去问:“喝点什么?有水、果汁、汽水、牛奶。” 这么多选项,仿佛是去慕长洲曾经的家里。Easter问:“有酒么?” “啤酒可以么?”宁安问完,又追问:“你开车么?” “不开。”Easter踩着棉布拖鞋跟过去,自己从打开的冰箱里去了啤酒,问:“你就让她这么吃西瓜?” “反正她能做到一滴不落到伤口……”宁安低声吐槽:“她早上甚至自己做了咖啡。” “现在就能喝了么?” Easter知道这时候有些是不能碰的,疑惑不已:“好像不能行吧?” “我还没醒就喝完了,要不是咖啡渣她还处理不了,我都不会发现。”宁安碎碎念了两句,打量了Easter,轻声问:“你还好么?” “嗯。”Easter没有化妆,脸颊的雀斑为她平添了生活气息。远距离的飞行,眼底乌青,眼睛也肿了。她低声说:“早有预料的事,只是事到临头,还是会伤心。” 慕长洲啃完了这一块瓜,回头问:“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Easter白了她一眼:“闺蜜私房话。” 由是慕长洲耸了耸肩,双手举过头顶,大咧咧盘腿坐着,将心思放在了电视剧上。 剧情里,案情逐渐明朗,警方开始布置缉凶,正义就要降临了。 慕长洲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肩头一疼,被Easter拍了一巴掌。 “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情意深重吧?”Easter开始下套。 奈何慕长洲是反套路达人,被拍了没办法还手,但一张嘴照样顶回去:“我是病人,没有劳动力,老板请自重。” “逼急了我辞职,请按期按股份比例分红。”慕长洲不等她再说什么,丢了杀手锏。 “NO,你又误会我了。”Easter顿了半天,才接着说:“我已经找H市最好的猎头招人了!都是人员简历,你帮忙看看?” “等我上班了再说。”慕长洲是答应了,却不是Easter想要的答案。但她没有强求什么,点了点头。 “本来想跟你们吃顿饭,但我要回去参加个会议,等你的手再好一些吧。”Easter将剩下的啤酒都喝了,面颊有些红润,她站起来,挥挥手:“再见。” 楼下有车瞪着她,这段时间少了慕长洲,所有的进度都像踩了刹车,慢了节奏。 慢一些也好,Easter不缺资金,在这段时间里将规划做得更仔细,招人也不是一句空话。 宁安是送了她上车才回来的,慕长洲还是那副样子,刘海遮住了眼,她鼓着脸吹气,瞧了眼宁安。 “我看她那意思,恐怕是要扩大规模。我们高董是很看好你们EZ的前景,觉得你们的想法既超前又完备。”宁安换了衣服,去卫生间洗了手,走过来先检查了慕长洲的伤,才坐下来。 削着苹果皮,宁安看了眼电视机,没有什么兴趣,问她:“明我也要开工了,中午会赶回来跟你一起吃饭,想吃点什么?” “咖哩鸡饭。”慕长洲没有犹豫,显然早就想好了,笑:“想吃卡兹卡兹的。” “这样啊,好。”宁安切下一小块,塞给慕长洲,问:“还有么?” “炸鸡给我吃么?”慕长洲很自在地躺在了她的腿上,“你看,我恢复的速度,是不是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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