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听着钟林晚脚步渐远,起身将门阖上,顺势倚住门框,洛渊于白霁对侧端坐,已将羊皮自怀中取出,平展于桌面,又将林旸所历之事细细讲与白霁,白霁默然听着,片刻后抬眸看向林旸,“所以她便是因为随手捡了东西才遭人追杀。” 林旸原本懒着身子出神,一听此言立刻便炸了毛,连身子都挺了起来,“这是什么话,这块羊皮藏于寒玉深处,又有宋煜看守,定然写有什么上古惊天之谜,话本中可都是主角才有这等机遇,你想捡还捡不着呢。” 白霁很是冷漠,冷冷看着她道:“我不想捡。” 洛渊见林旸被气得瞪眼,很是有扑上来与好友相斗的架势,语声含笑地接过了话去,“现下只能想到林旸是因此受袭,对方许是黑袍隐于暗处的同伙,身份来历不明,只能平日多加防备。” 白霁气到林旸后功成身退,垂眸观察过羊皮一阵,忽然抬手将杯中水倒了上去,清水缓缓渗入羊皮,并无变化发生,“这张羊皮你可曾在外人面前拿出过。” 林旸等了片刻,见羊皮内面仍是一片灰白,自觉无趣地倚回门上,“那时我意识昏沉,拿了羊皮后自己也不记得,怎会给外人看见。” 白霁与洛渊默契地对视一眼,冷冷开口:“这张羊皮我与阿渊都未曾见过,杀你之人又是如何知晓。” 林旸眉梢一扬,眸中亦浮现思索之色,“那时山体震动,洞穴坍塌,四处一片混乱,应当除了我们不会再有活人,除非,”林旸说到此处,面色微沉,视线扫过桌前两人,“除非黑袍人未死,除了我们只有他当时可能看到我拿出羊皮。” 四人逃出楚王陵时黑袍人已被失去控制的宋煜撞回山底裂缝,现在想来,确是未曾见过他的尸首。 “还有一处疑点,便是我们被跟得太紧了。”洛渊长睫抬起,漆黑深邃的眸中压抑冰寒,“从再度返回楚王陵,到蛮州山外客栈,再到今日燃旗的天门阵,对方一路追随我们,步步紧逼,若非有人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如何解释对方对我们的动向如此清楚,连何时避开我和阿霁引林旸入阵都能知晓。” — 准备好要开副本勒
第78章 温存 这番话直指向一人,林旸最是清楚,纤指懒洋洋地缠着鬓边细发,“又是此人,早知会引来如此多麻烦,当初让小宝贝直接咬死了他便是。” 洛渊轻轻摇首,“若当真取他性命,宋校尉必然不允,此刻又会是另一番麻烦,若有机会还是找到其本人亲自问他为好,只是不知他现今是否仍在燃旗。” 两人交谈中,一道冰冷语声忽然插入,林旸转而看去,白霁将羊皮卷握在手中,丝丝白气正从中蒸腾而出,“他们既想抢夺此卷,不如考虑一下其中所绘为何。” 林旸稍想了想,很快作罢,丝毫不见性命遭人惦记的紧张忧虑,“既是被那楚王宝贝似地藏在陵穴最深处,指不定是甚么王室秘宝的藏宝图,又或是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令人功法大增的神兵利器?反正历来世人所争夺的,不外乎这么几样东西。” 白霁闻言蹙了蹙眉头,似是不解,又像是厌倦,“人死成空,何必执着。” “那些俗人自然不如我们白道长不拘于事不为物役,若是全天下人都能这样想,岂不是人人都能羽化成仙?”林旸难得见白霁有几分神情变化,赶忙兴致勃勃地来挑衅她,却是洛渊再度打断了这两人无休无止的争斗,“并非金银玉石一类的俗器,我一直对万劫教内再遇黑袍感到难以释怀,此事是否太过巧合?加之他对楚王陵中机关布局如此了解,兴许他的目的不是我们,也并非甚么万劫功法,而是林旸机缘下获得的这张羊皮卷。” 这番话好像一支烛火照亮迷雾,林旸感觉隐约中触到了事情轮廓,然而定睛去看时却又极难看得清晰,黑袍人的真实身份究竟为何,他为何炼尸,又为何捕捉活人来换取血玉,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指向这一张羊皮卷,是她们管中窥豹,故而不得其要?如此想来,封目村村民变化成的怪物,村庄内掉落的碎玉,客栈中被烧杀的土夫子,以及天门阵内的伏杀……难道她们早已经深入陷阱,正被环环相套地引向绝境? 林旸越想越是觉混乱,只觉自己被一张大网巨兜头网住,想要脱身却又难得空隙,正自烦恼时,忽听门外脚步轻踏,林旸随之抬眸,“小哭包回来了。” 洛渊默契地将羊皮收入袖中,林旸转身开门,来人将好停在门前,“是哪位小厨神回来了?” 钟林晚手提两层方盒,闻言笑得温软,因着后堂热气笼罩,白净的面颊上染上淡淡红晕,显得尤是可爱,“这边的后堂里有好多鲜蔬,我选了几样拿手的,应当不会难吃。” “咱们小哭包做的当然好吃。”林旸顺手提过方盒,一手将钟林晚拐入屋内,独自热闹着将菜摆了出来,盒盖甫一打开,属于人间烟火的香气便扑面而来,林旸深吸了一口,连声称赞,“一道菜讲究色香味俱全,以小哭包的手艺单凭香气便能引人食指大动,实在是居家出行好宝贝!可惜不知以后会便宜了哪根木头。” 口中说着不知,眼睛却扔飞镖似地直往旁边人身上瞟,被对方直接忽略了过去。 钟林晚被林旸夸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慢气轻声道:“平日里我帮不上忙,能做一些小事也是好的。” 林旸最见不得钟林晚这副低眉顺眼的小可怜模样,右手在钟林晚肩上一搭便压得她坐下,一面招呼着另两人入座,手中不闲地帮钟林晚盛饭摆碗,四个人围坐一处,竟也营造出了家人似的温馨氛围,“吃饭怎能算是小事,不祭好五脏庙打架都没有力气,何况我们再能打不也需要你这位小神医来保驾护航?” 钟林晚轻轻摇首,不等开口,于她身旁入座的白霁便先冷冷瞥了林旸一眼,“不等遇见危险便先起求救的心思,实在未雨绸缪。” 虽是一贯的冰冷语气,林旸又怎会听不出这人话语中的嘲讽意味,不等钟林晚开口劝说,便听两人之间“咔嚓”一声,原本要递过去的木筷已然折了。 钟林晚吓得缩了缩肩膀,求救的目光转投向洛渊,便见这人姿态娴雅地替林旸盛好饭食,腾手便将张牙舞爪的某人提了回来,“甚么时候才能不叫钟姑娘为难?” 被抓回来的人很不服气,“怎么只说我,分明是你的白友人挑衅在先!” 白霁冷眼旁观,正欲再刺激这人两句,碗中却被夹入几片荷藕,钟林晚怯然又十分期待的语声传入耳中,“这道清炒荷藕从前从未做过,小白先尝罢!” 白霁垂眼看着碗中嫩白鲜脆的藕片,不需看也能感受到身侧投来的跃然目光,静了片刻,默默执筷吃起来。 日子日日如昨,一转眼便过去十多日,期间始终未有燃旗掌门归来的消息,连宋尘也多日不见踪影,林旸一向洒脱,在哪里都乐得逍遥,趁着闲散时候带钟林晚将神都玩了个遍,四人也并非毫无正事,也曾挑选月黑风高夜在燃旗内找寻线索,结果自然是毫无收获,连柳音书的影子也未曾见到,洛渊则主张见好便收,这等风头下让若叫燃旗门人发现,恐怕她们几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林旸前些日子发热的虚损趁此清闲补养了完全,若说有什么特别难熬,便是洛渊在此期间一根指头都不曾动她,林旸翻来覆去地想过数遍,只能推断为名门正派不愿“趁人之危”,断不会在她虚损之时欺她,想通后林旸的每日行乐便自然多出一项,便是想方设法地勾引调戏洛渊,谁叫她要清心寡欲! 是夜,一轮圆月埋于层云,任由月光与尘灰胶着,万物浸入朦胧,尤显偌大的府邸寂静无声,刻意控制了力道的敲门声不愿突兀,很快便将屋中人引来,不等门完全敞开,那身影便闪了进去。 林旸趁虚而入,一把揽住洛渊纤腰,倚身将门带上,不由对方开口便吻上她的薄唇,依恋缠绵,洛渊先是一惊,眸光中很快便被柔和取代,两手慢慢抚上林旸肩背,温柔地接纳她的所有发泄,两人干柴烈火,于黑暗中不知厮磨过多久,最终依然是林旸技差一筹,憋不住气想要后退,哪知洛渊这时却不肯轻易放她,双手在她腰肢上一收,温凉柔软的唇再度贴合上来,分明是强势的态度,偏偏不忘体贴地护住她后脑,简直令人又气又爱! 林旸沉溺于洛渊唇齿之间,任由那甘甜将自己身子点燃,然而胸中的一口气却随着缠绵愈渐稀薄,总不能因这一吻将自己给憋死,林旸死要面子地又坚持过一阵,终于抵受不住胸口窒闷,正要强行偏开头去,一股馥郁温热的气息却在此时缓缓渡入口中,林旸下意识随洛渊吐纳,双眼蓦地睁开—— 她竟然还有闲情为自己渡气! 似是感受到林旸烫得吓人的目光,对面那人纤长的睫毛轻颤起来,似是在忍笑,有备而来的林旸好生不甘,又给这女子笑话了! 终于,洛渊手上力道渐渐放松,薄唇留恋地在怀中人唇角轻点几下,珍重而又欣然,林旸早已被吻得浑身发软,只能依在这人身上,咬牙切齿地看着洛渊道:“你是不是当真觉得我不会咬你?” 洛渊惯是愿做大尾巴狼逗她,闻言只作无辜模样,好似自己遭了欺负一般,“自然不是,那一日林姑娘于榻上强按着欺辱我时,我可好生害怕林姑娘会咬我。” 最后几字愈说愈轻,伴随丝丝幽香飘入林旸耳中,林旸便知这人仍记着自己那日用强吻她之事,虽说确是她做的不对,可她当时也是意识昏沉之失啊!林旸看着洛渊咬了咬下唇,半晌吐出一句:“你好生小气。” ———— 林旸其实是很疼小哭包的,她和小哭包都是由师父养大,只是后来的经历截然相反,导致她们的性格也有很大不同,林旸看小哭包能保持赤诚纯良的本性,能毫不掩饰地表现喜怒哀乐,心里其实是自嘲又欣慰的,所以林旸平日会格外关照小哭包,也从心底里希望小哭包不要变得像自己一样。 不知道我的描写有没有表达清楚,林旸洒脱之下的温柔 而洛洛每次都能注意到林旸的小心思小动作,只是不出声地看着,心里想着小媳妇真好(不是)
第79章 役谷 “分明是你做的坏事,却来说我小气?”洛渊目光如水地凝视林旸,身子向前一倾,挺秀的鼻梁便触到了林旸鼻尖,微凉的吐息拂弄得人长睫轻颤,“林小姑娘是不是过于不讲理了?” 口中自矜自持地说人无理,还要端庄清正地教导旁人,“凌霄教义有言,人道渺渺,当人生门,我悟性低,始终参悟不透此条,不知林小姑娘可愿与我探讨一番这天地间的大道真谛?” “你……”林旸努力牵系住一丝理智,却不知这人言语发问,却是不打算容她推拒的,神思一晃间脚下蓦地一空,已被人打横抱了起来,一向沉静的眸中暗流汹涌,克制地显露出只对她才有的缠绵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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