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阴恻恻地盯看林旸,并不答话,洛渊剑尖一挑,将他遮面的黑布挑下,露出一张极其寻常的陌生面容,恐怕混于人群中转眼便认不出来,林旸端详半晌,着实忆不起是否曾见过此人,便接着笑道:“看来并非是你我的个人恩怨,你与我说说,你家主子为何单挑中了我一人啊?” 黑衣人自知无法逃脱,索性便躺下,做出一副阖目就死的模样,林旸看得好笑,语气悠悠然道:“你这是何意,我看你也不像是慷慨赴死之人呐?” 黑衣人一看便是暗杀老手,任林旸讥讽嘲笑,自是不听不闻,不肯泄露只言片语,林旸也知他不受恐吓,便未叫小宝贝亮着毒牙去吓唬他,两人尚未审问出话,远处的雾气忽然向两侧推移开来,却是白霁抱着钟林晚自雾深处掠出,垂眼冷视黑衣人,“捉到了。” 林旸抱臂偏了偏头,已没了方才的兴致,“捉是捉到了,可惜撬不开嘴,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不如杀了算了。” 白霁抬眼看了眼林旸肩膀,“怎不让你那条蛇吓他。” 林旸:“……我怎这么压不住火呢?” 眼见林旸又要开始单方面“斗嘴”,一旁静立不语的洛渊突然开口道:“先带他出阵,燃旗门内……” 尖细的破空声激射而来,由不同方位同时袭向四人,白霁一手将钟林晚拉到身前,利落打落短箭,洛渊亦将另两只短箭打落,一脚将黑衣人踢了出去。 惊变转瞬而逝,雾气中再无动静传来,林旸看着整支没入地面的箭矢,玩味地挑了挑眉,“你不肯说,你家主子却想着尽快将你灭口,这可是赔本买卖。” 黑衣人面朝下伏在地上,一动未动,林旸察觉不对,面色一变,上前一脚踩在他肩上,却见黑衣人七窍流血,竟在短短几息内便已断了气息。 林旸眼见线索在自己眼皮下被杀,不由气结,冷笑一声道:“我看你能跑到何处去。”足尖一点,便向山石后掠去,洛渊微微蹙眉,不再管那具尸体,与白霁对视一眼,随着林旸飞掠出去。 雾气浓郁如云,竟随着入阵时候不断发展,两人仅相差一瞬,洛渊便已望不清林旸背影,只能紧随在她身后护她安危,林旸只当杀人的是被自己打伤的另一个黑衣人,故而料定他必跑不远,不断在假山间打转寻找。 山石间岔路丛杂,林旸不得其法,左找右找也未见到半个人影,最后只能悻悻停下,犹豫着与洛渊商量:“看来今日是无法查明原由了,还是等下次他们来杀我时……”话未说完,忽然扬眉看向东南方向,眸中微现惊讶,“竟还敢回来?” 洛渊亦有所察觉,与林旸同时掠出,不出几步,便与来人正面遭遇,霸道非常的剑气荡开浓雾,当头向两人劈来,两人轻巧躲避,落地后未再有剑招袭来。 “洛姑娘,林姑娘,你们怎会在我燃旗天门阵内?”宽刃重剑被重重插入地面,宋尘拄剑注视两人,面上不掩沉色。 “我还想问你为何在自己门内还要设这等诡谲难解的迷阵,是嫌门里人多定时便要清理几个么?” 宋尘面上阴云笼罩,不与往常一般宽厚容忍,沉沉盯视两人,“天门阵需特定手段才会被激发,门内弟子不会踏足阵后禁地。” 林旸听闻此言,面上方才显露几分惊讶,“这里面竟是你们的禁地?” 浓雾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在周遭将两人围住,白霁亦在这时抱着钟林晚现身,宋尘抬手止住众人动作,侧身让出来时的小径,“先与我出去,此处不宜久留。” 说着话,便要在前带路,一道清冷语声却在此时突然响起,“宋校尉,留步。” —— 我觉得我将会写出长佩最长的百合文
第75章 迷雾 宋尘循声回望,见洛渊神色淡淡,正自静视着他,“洛姑娘还有何事?” 洛渊视线扫过宋尘身后诸人,波澜不惊地开口:“方才我们在阵内曾遭遇两名黑衣人,一人已死,一人仍在阵中。” 林旸神情一动,循着洛渊的话道:“差点忘了此人,你们既是门内之人,想必清楚阵中布局,设法将他抓住最好……” 宋尘听林旸话说至一半突然顿住,视线便向她转去,林旸却正与洛渊对视,片刻后才又看向他,眼底竟是少见的正经之色,“偷袭我们的人十分熟悉阵内机关布局,还利用机关杀了自己的同伙,他现在既可能在阵中,也可能已躲藏了起来。” 宋尘看着林旸,半晌未应话,“林姑娘此言,可是在怀疑燃旗弟子?” 林旸勾唇一笑,神情亦是从容,“我只说对方熟悉燃旗门内阵法,不过宋校尉还是自证一下为好,以免有心思不纯之人混入燃旗。” 宋尘还未应话,其身后之人却纷纷面露不善,更有人高声喝喊起来,“凭你们这些来路不明之人的几句话也想令燃旗自查,置燃旗门的威严于何地!” “我们之中有人因此受伤,没有不追究的道理,若宋校尉今日不肯调查,我们便以自己的方法解决。”洛渊依然眉目不惊,淡然回应,并不忌惮对方人多势众,宋尘闻言方才细细打量四人,果然见到林旸右手缠缚几圈黑布,边缘有点点血迹洇染,因着失血指尖已微微泛白。 方才开口那人还欲驳斥,却被宋尘抬手止住,宋尘默对四人良久,终于愿作退步,他不愿与这四人交恶,而从这些日子与四人相处的了解来看,洛渊适才所言并非争强,她当真会为林旸做到。 “我会召集起门内弟子,挨个检查身体上是否有新伤,几位如若不信,可随我一同前来。”说罢,径自带领手下转身走了。 洛渊目送那些人走远,右手忽然被一抹温热牵握住,林旸注视她的眼中隐含担忧,轻声与她道:“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燃旗门于江湖中势盛,若与他们交恶你回去后可会受罚?” 洛渊淡淡一勾唇,垂眸时眼底浮现温柔神色,“我为自己安危追究,怎会受罚。” 林旸知她体贴,心中一阵灼烫酥麻,忍不住悄悄勾住了洛渊右手,四人遥遥跟随前头众人行走,宋尘果真对阵法排布十分熟悉,七拐八绕后便回到了林旸被引入的假山开口,林旸见洛渊径直带她往客房方向走,随口问道:“咱们不随大块头去看看么,说不定当真是燃旗门内之人偷袭我们呢?” 洛渊看她一眼,轻轻将手收了回来,“你在雾气中待得太久,不宜再触湿寒,手上的伤也需让钟姑娘好好看看,我一人前去便可。” 林旸一听需让钟姑娘看,便知负责的小大夫必会开药与她巩固身体,赶忙抬手将掌心展与洛渊,切切地道:“我手上的只是皮外伤,不需看的,你独自前去,万一当真查出燃旗门内部有鬼,他们群起而攻之,你一人怎抵挡得住。” 洛渊见她一脸正经神色,生怕自己不信,眼底隐隐浮现笑意,待要答话,却听旁边一人道:“我去。” 洛渊循声看向白霁,见对方视线冰冷地注视自己,声线毫无起伏,“你带她们回去,若有结果我便回去知会你们。” “稀奇,竟还有冰块脸主动凑热闹的时候。”林旸扬了扬眉,丝毫不掩面上惊奇之色,成功引来了白霁极其凌厉的一眼,对方不欲再与林旸多言,便自转移脚步,向宋尘等人处跟去。 林旸目送着白霁背影渐渐隐没,不忘最后再气这人一句,“你若是脸太臭与他们打了起来,可千万记得大声呼喊我们,我和阿渊好去救你。”一回身,却见黑如点漆的眸子定定注视自己,林旸动作一顿,“怎么?” 洛渊眼眸幽深,一身风姿浑然天成,“你方才唤我什么。” 林旸眼底见笑,又是一副娇娆灵动的神态,晏晏笑道:“唤你阿渊啊,怎么,只许你的白友人叫不许我们叫?”说着话,一把将旁边的钟林晚拐了过来,“哪有这样的道理,是不是小哭包?你也叫一声阿渊姐姐。” 钟林晚脸颊泛红,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羞涩地摇头,洛渊眼底便见了几分无奈,“莫要牵扯钟姑娘。” 三人谈笑间返回客房,钟林晚依言取来伤药为林旸重新包扎,替林旸把过脉后,却又坚持再为洛渊把脉,而后从一堆五花八门的小瓷瓶中挑挑拣拣,捡出一只纹样古朴的青花瓷瓶,倒出两粒药丸来递与两人,“这是理气调血之药,一人一颗。” 林旸垂眼看着,不知为何让她们两人都要服药,难道洛渊身体亦有不适?钟林晚见两人皆无动作,眼底一瞬犹豫,开口解释道:“阵中雾气格外湿寒,久触于体不利,此药温热固本,服下后会令你们舒服些。” 林旸便伸手接过,一枚放入洛渊掌心,勾唇笑道:“还是小哭包考虑周到,这便为一会打架做好准备了。” 洛渊亦不再推拒,颔首道谢,“多谢钟姑娘。” 钟林晚看着两人将药服下,方才放下心来,又与林旸叮嘱这几日切忌受寒切忌令伤口沾水等诸多事项,听得林旸又是欣慰又是无奈,当真想去助白霁打架起来。 ————— 哎我好疲惫,需要小朋友夸夸
第76章 疑局 三人同等过一阵,左右等不来人,钟林晚便有些不安,与另两人道了句“时候还早,我还是先去煎药”,便匆匆出了门去,林旸知她担心白霁,听着钟林晚脚步渐远,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木头何时能开窍,可惜了我们小哭包”。 说话间,抬眼看向洛渊,眸中丝丝幽怨,“你这至交好友也不说道说道木头。” 洛渊清浅一笑,神情悠然,“她们自有相处之法,我不便多言。” 林旸很是不以为然,抱臂哼了一声,“你那白友人倒是方便多言,三刀戳不出一句哼声。” 洛渊但笑不语,向她伸出手来,林旸便知晓她的意思,乖乖将手放了上去,纤白的指触在林旸腕间,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令林旸神色也不由柔软下来,洛渊却在这时突然开口:“林旸,那一夜你为何孤身站在城门处。” 林旸未想到洛渊会突然提及此事,一时怔愣,过了片刻唇角才勉强勾起一丝苦笑,“我若说是被一个算命的江湖术士骗了去,你可相信?” “信。”林旸感觉腕上的指慢慢摸索,虚握住她的手腕,修长而又柔软,“不论你说什么我都愿信,所以莫要难为自己。” 林旸怎会不知洛渊语中含义,见她并不强迫自己解释,心中登时一痛,唇边笑意愈发苦涩,“我从来以为自己算是活得肆意洒脱,经此一遭才明白自己亦不能免俗,亦只是个患得患失的凡人,竟然才拥有你便已开始担心失去,原来有了心爱之人,当真会变成不敢冒险的胆小鬼。” 洛渊手指轻轻抚上林旸眼角,眼底眷恋温柔,更多的却是疼惜,“你若能知怕些,我又何须时时担心你受伤隐瞒,我想你需要我,林旸,你曾说过你需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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