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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墓gl

时间:2024-04-08 23:29:16  状态:完结  作者:肥宅快乐兽

  便在林旸阖着眼睛将吐未吐之际,胸口紧攥的束缚蓦地消失,身体毫无防备地被人扔在地上,摔得她险些再次吐出一口血来,林旸好不容易生起的感激之情给她摔了干净,正想好好同此人说道说道,却见对方亦摇晃着身体,直挺挺地便倒了下来,林旸猝然一惊,也不能当真看着对方苍白着面色地摔在地上,正要咬牙垫在她身下,白霁的身子却在半路给一双手接住。

  “林旸。”

  洛渊双手扶着白霁,不掩担忧的目光直望入林旸眼中,林旸突然间便觉心弦一松,也不知这究竟是种什么感受,单只看到她便下意识觉着心安,胸口强提着的一口气亦慢慢吐了出来,她还想对洛渊笑笑,尚不知自己是否提起了唇角,人便已昏了过去。

  洛渊实际将抱着钟林晚上来不过片刻,裂缝开口处正在万劫山脚下,周遭是遮天蔽日的原始密林,山体裂动的巨大声响将方圆数里的鸟兽全给惊动,林子里尽是纷乱的啼鸣奔窜声,洛渊担心将钟林晚独自置于此地会有危险,正犹豫着是否暂带她离开安置,便见到白霁单手提着林旸跃了上来,携一人穿越裂隙似是耗尽了她最后一分气力,白霁甩手将林旸扔在地上,自己也被带得站立不稳,摇晃着倒了下去,洛渊上前两步将她扶住,再转头去看林旸,便见到林旸以左臂支棱着身体,唇边染了一缕鲜红,抿唇对她淡笑了笑,身子一软,直直向后倒去。

  裂缝边缘犹在不断颤动,碎石簌簌下落,洛渊一手撑起一人身体,欲将她们向远处带离出去,临转身,最后向裂隙内望了一眼,这一眼却将她直接钉死在了原地,彻骨冰寒由足下陡然升起,循遍经络要穴,最终涌入心脏,身体仿佛被生生夺去了控制之权,一时竟动都无法再动。

  漆黑浑浊的裂隙深处,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双血色之眼,正透过对其而言过于狭窄的缝隙静静窥视洛渊,深红近黑的瞳仁收缩为一条细线,隔着百丈距离仍能感知到其中的冰冷嗜血,单这一眼便可叫人浑身战栗,最为恐怖的是,这双眼睛的尺寸实在太过骇人,远非常人能够想象,仿佛远远望上一眼便能将人魂魄吞噬殆尽。

  洛渊周身如坠冰窟,指尖用力刺破掌心,强迫着自己与之对视,她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预感,预感到自己若是移开视线,这只巨兽便会瞬间自地底游出,张开巨口将她永远拖入深渊。

  许久,那双眼睛终于发生了变化,洛渊定定看着,那条细线般的瞳仁缓缓舒缩,瞤动,竟渐如拨盘一般横转过来,瞳仁之中却还倒映着她的身影,平直地向裂缝一侧缓慢退去。

  直至那双眼睛消失后许久,洛渊仍在原地僵立不动,身上本便不多的力气逐渐消散,双腿一软,缓缓坐倒下来,背后衣衫湿漉漉地粘在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

  三人一同倒在地上,洛渊原地休息过半个时辰,身上方才恢复了些力气,拖着双腿带她们远离裂隙,将人斜倚在了一棵树下,挨个察看起各人情况。白霁与钟林晚皆是消耗过甚,白霁左肩脱臼,看样子是伤及了筋骨,并非简单接上便能好的,钟林晚在洞内时被她点晕,过不了多久应当也便醒了,洛渊视线最后停留在林旸身上,目光凝重起来,四人之中应是林旸伤得最为厉害,她两次被宋煜打伤,能撑到出来已十分不易。

  洛渊伸手在林旸胸口感知片刻,两指由下而上轻轻触过,触及右侧第四肋时,林旸身子无意识地微颤了颤,低低闷哼一声,接着便没了动静。

  洛渊不懂医术,不敢随意动她,只能将手贴在林旸背上,替她暂输些内力缓和,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她经历方才一番心惊对峙,亦早已是强弩之末,若非放心不下三人强行维持着意识,恐怕立即便会脱力倒下,然而再如何硬撑人的意志终究有限,传至后来连她的内力也断续难接,洛渊只觉周遭光线越来越暗,像是天色欲晚,意识即将远离之时,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洛姑娘,你……”

  洛渊心中巨石终于落地,神志一松,黑暗便扑天盖地地汹涌过来,转瞬将她淹没。

  ————

  阿兽小提示:黑袍人的骨笛是怎样断的呢


第32章 合情

  林旸醒来时将好是正午时分,耀眼的日光斜斜落于床前,刺得她眼中不甚舒服,眯眼适应过片刻,才能渐渐睁开眼来,长久的昏迷令她脑中空荡荡的,盯着床梁出神过一阵,楚王墓中经历的种种便逐渐回到脑中,印象中的最后一眼是洛渊看向自己的幽深目光,既然自己现在没什么事,想必洛渊亦不会有危险。

  林旸略一回想,稍稍放下心来,孤身漂泊的习惯使然,令她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尝试着活动身体,她似乎已睡了许久,身体各处皆传来长久不动的酸滞,一动之下,小指蓦地触及一缕凉滑,自指尖轻轻滑落,林旸转头看去,视线中映入熟悉的素白身影,俯身伏趴在床旁,额头枕在臂弯之中,几缕青丝将好散在她手边,半遮住出尘绝色的侧脸,清冷入画。

  林旸呼吸一滞,定定凝视着她,视线由洛渊光洁的额头起始,寸寸下落,无比认真地描摹过她好看的眉眼,鼻梁,唇线,最后落在她精致纤细的锁骨上,因着趴伏姿势,那里显出一道浅浅却勾人的颈窝,将曼妙玲珑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别有韵味,林旸目光久久停留于此,心跳竟难以抑制地逐渐加快,快得她胸口都有些难受,鬼使神差地,她竟慢慢支起身体,仿佛中了传闻中神秘莫测的西域媚术,一点点向着那人倾靠过去。

  视线内素净姣好的面容逐渐接近,洛渊身上独有的清幽冷香丝丝沁入心脾,勾得人愈发欲罢不能,林旸在洛渊身前不足三寸处停下,过快的心跳带动得她气息急促,胸口竟随着喘息闷疼起来,林旸被迫顿下动作,一手抚上胸口,竭力想要平稳气息,然而这副身体却偏偏不遂心愿,不仅气息越来越急,胸口竟也随着愈发剧烈的起伏开始发出“嘶嘶”异响,林旸只觉胸口疼得越来越厉害,身子一软,重又躺倒在了床上。

  洛渊似是听见了声响,肩膀颤动一下,慢慢抬起头来,睡意浅淡的眸子里显出几分朦胧,平白为她添了柔和,见到林旸醒来,先是一怔,眉目间随即浮现忻悦神色,只是下一刻,那神色却又变得着慌起来。

  “林旸?你怎么了,胸口疼么?”洛渊目中显出焦急之色,混乱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着门外连唤几声,“钟姑娘,林旸醒了……”

  门外很快传来惶急的脚步声,钟林晚推门而入,直奔床前,坐都来不及坐,便搭手在林旸腕上细细感知,片刻,变戏法般地从身侧药囊中取出一套银针展开,银亮的针尖微微泛着冷光,钟林晚熟练地拂袖捻起一根,伸手便要来刺林旸胸口,林旸看得双眼都发了直,费力挪动着身体,极力想要躲避开来,“别……先等等……”

  “林姐姐,你莫要动了……”钟林晚眼见林旸仍在不知轻重地折腾自己,面上不禁见了急色,下意识抬眸望向洛渊,对方竟也能心领神会,两手绕过软枕上方牵住林旸手腕,将其禁锢于身体两侧,颔首向钟林晚示意。

  林旸显是不愿束手就擒,双眼紧盯寸寸逼近的银针,口中仍在念念有词:“我还未,做好准备……隔着衣服怎能……认准……”

  “放心罢,钟姑娘医术高明,不会认错。”白霁不知何时随进门来,侧身倚在床旁,居高临下地注视林旸,她左肩在地下伤过两次,已然损及筋骨,给钟林晚以细布缠缚过几圈,连同左臂一道吊在身前,开口时面上虽未显露神情,林旸却偏偏觉得这人语气中透露出那么一股看热闹的闲适。

  林旸竭力抬头瞪了白霁一眼,又给洛渊按倒,内心已将白霁鞭打了八百次,然而终究未能逃过被针扎的结果,不过有一点白霁确是说得不假,钟林晚医术果真十分高明,行过针后她立即便觉气息顺畅不少,连带胸口吐纳间所牵扯的闷痛都不那么难熬了,林旸自是懂得好坏,诚心诚意向钟林晚道了谢。

  钟林晚将取下的银针妥善收好,伸手替林旸试过脉象,严肃的小脸上神情方才有所缓和,又苦口婆心地叮嘱林旸,“林姐姐,你好生休养便好,不必谢我,你这次伤得厉害,右边肋骨折了一根,伤及肺腑,气息自然不畅,可不能再像方才一般折腾了。”

  林旸一见这羊羔般的小姑娘便想逗她几句,无奈现下气都喘不匀畅,只得遗憾作罢,“好好,好,我自己的身子……还能不清楚么,你莫再……扎姐姐便好。”

  钟林晚平素性子温软,让人欺负了都不晓得生气,岂知遇上行医问药之事却顽固得像个老头子般,丝毫不肯退让,闻言立即又摆出一副肃正面容,“怎可不行针,你胸前伤处至少要行针七日方可散尽淤血,骨伤再如何用药也得休养月余才能好得利落,这些日子我会日日过来看你,谨防伤势迁延形成痼疾,每日早晚服药,次次不可落下,今日的药我已替你煎好了,一会便去取来,林姐姐你找借口也是没用的,生了病便是要喝药才能好,有内力也不行……”

  钟林晚全然不顾林旸的满面愁容,借着对方开口不便,一句接一句地劝诫她,只怕她不听嘱咐肆意妄为,白霁在旁听了一阵,便要默默移步离开,洛渊噙笑看着,微微摇了摇头,“这几日有劳钟姑娘费心照顾我们三人,想必钟姑娘也已十分累了,林姑娘便由我来照看,你好生歇几日罢。”

  “可林姐姐她……”钟林晚仿佛无休止的话语顿住,面上浮现犹豫之色,显然并不放心,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转过,望向白霁时,蓦地顿住,听见对方清冷淡漠的语声传来,“我们伤势未愈,还要倚仗于你,你若累倒便无人可医治我们了。”

  钟林晚垂眸思索片刻,终于妥协下来,将药的煎服之法及注意事项一一说与洛渊,如此还不放心,又去别间取来纸笔细细记下,方才跟着白霁一步一回头地出了门去。

  林旸目送她们离开,心里还惆怅着行针服药之事,过了片刻才注意到洛渊落在身上的视线,微怔了怔,“看我,作甚,我脸上有……东西?”

  “林旸,”洛渊双手仍抓在林旸腕间,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她,直看得林旸都不自在起来,洛渊突然间便俯下身去,额头几乎触碰到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近在咫尺,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令人难以直视,“你醒来后做了甚么,才令自己这般难受?”

  林旸想不到洛渊竟会对此发问,一时怔住,茫然不知所答,“我还能做……什么,我一醒来,便自然地觉着……胸口发闷,想来还是如钟姑娘……所言,伤得重了,需要……静养才能好。”

  “果真如此么。”洛渊盯着林旸看了片刻,略微抬起肩来,林旸抿唇与之对视,竟后知后觉地敏感起来,洛渊的手还牵系在她腕间,带着些许冰凉,柔软修长,触得她很是舒服,她双手撑在她软枕两侧,身子向下低俯,幽幽体香便自然送了过来,几缕青丝自肩头垂下,时而随风搔在她耳旁,好似呢喃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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