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次宿管阿姨通知要查夜不归宿时,谭秋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出去找林珊珊,最终在顶楼拐角处发现了正在和女生激吻的朋友。 惊讶中,手机掉到了地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林珊珊,二人慌忙分开,林珊珊表情还算平静,送别了女友后若无其事的随着谭秋回寝室。 路上,林珊珊求她不要说出去,说她怕父母知道,父母虽然开明,但同样看重成绩,一模林珊珊本来就没有考好,再知道了谈恋爱的事,只怕自己要被狠狠教训一顿。 谭秋答应了林珊珊,说不会告诉任何人。 林珊珊这才松了一口气,亲热的搭着谭秋的肩膀: “怎么了吓到你了” 谭秋默默地摇了摇头。 她惊讶的并不是林珊珊和女生接吻,而是惊讶身边竟然就有和自己取向一样的人。 为了打消林珊珊的疑虑,也或许是因为第一次遇到了与自己有共同之处的人,谭秋没有多想,将自己隐瞒许久的性向秘密告诉了朋友。 本以为这次风波会安稳度过,但是没过几天,林珊珊的父母还是来到了学校,林家父母和谭家父母等候在二人的寝室,见到下晚自习的孩子也没有多一句寒暄,林母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啪的一声拍到林珊珊面前: “这上面的人是你吗” 画面很模糊,谭秋认出坐在窗台上的女生正是林珊珊的女朋友,但另一个背对着相机的人却看不出是谁,林珊珊那天晚上只遇到了前来找她的谭秋,谭秋刚好又开着手机,想也没想,立刻就觉得是谭秋做得,又气又恼,抵死不承认: “那不是我,那是谭秋!” 安静做着题的谭秋手顿了一瞬,没有出声。 林母揪着林珊珊,问: “你确定吗你要为了保全自己诬陷朋友吗” 林珊珊认定了是谭秋拍照片发给了她父母,咬死了就说是谭秋,还说可以把照片上的另一个人女生叫过来对峙。 那女生很聪明,接收到了林珊珊的暗示,便咬定和自己谈恋爱的是谭秋。 谭秋辩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谭母的巴掌便落了下来,力道之大,让谭秋的半张脸迅速的肿了起来,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谭母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不多言,只是揪起谭秋,冷冰冰的撂下两个字: “回家。” 甫一进家门,谭秋刚想开口解释,便被谭母踹了一脚,高跟鞋踢在脚腕上,很痛,但更让谭秋心寒是的母亲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态度。 她忘了那是怎样一顿打,只记得耳边充斥着对于她这种“败类”的唾骂,家里的佣人砍不下来过来阻拦,谭母竟然直接端过她手里的热水泼到了谭秋身上。 刹那间,皮肉皱缩,痛的她昏死过去。 再睁开眼,真相大白,林珊珊最终还是承认了照片上是她,被父母押送到病房来和她道歉,她的处境却并没有因此变好,从她受伤到痊愈,始终没有等来母亲的一句道歉。 恰恰相反,谭母还非常严厉的警告谭秋,不许学林珊珊搞那种离经叛道的事。 青少年的思想不像父母那样保守,但却都认为林珊珊被告发是谭秋做得,对于这种没有义气的人,大家不约而同选择孤立。 谭秋颤着眼睫,手指再次抚摸上大腿,隔着布料,似乎仍旧能够感受到蜿蜒如蜈蚣的疤痕。 “我说不说实话很重要吗妈妈不是一向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哪怕我说的是实话,也没有用,不是吗” 谭秋的声音和在冬季的寒风里,如同被一把冰刃,直直的戳向了谭母的心窝子。 谭母一只手摁住胸口,压下翻涌的情绪,平和的说: “这次你讲实话,妈妈一定相信你。” “好。”谭秋拍了拍手,眼尾挑起,眼神里带着点玩味, “那我跟你说实话。” 谭秋话一出,谭母的手抓紧了膝盖,手心里立刻沁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她忐忑的等着谭秋的下一句话。 谭秋的眼神落到院角的梅树身上,粉莹莹的花瓣因着料峭的风而颤抖,格外惹人怜惜,幽幽花香送入鼻间,谭秋缓缓开口: “我和盛清谈恋爱了,实话。” 谭母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谭秋回看过去,发现母亲的嘴唇微微的颤抖,她没有出声,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母亲下一步的动作。 还会是声嘶力竭的打骂吗 谭秋兀自猜测着。 但是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母亲抓住她的手,竟然快要哭出来了,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秋秋,你是故意气妈妈才这样说的对吧” 谭秋心底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完毕,她起身,顺势挣脱开母亲丝丝捉住她的手,长长的指甲在谭秋的手背划出好几道血痕,不出她的意料,谭母永远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她不想再继续与母亲纠缠,随意的擦了一下手臂上渗出的血珠,漠然的回答: “不错,我骗你的。” 谭母看着谭秋离去的背影,将手帕攥的很紧,她不断地回想着盛清和谭秋自进家门以来得接触,却并未觉得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两个人在恋爱,刘妈也和她说过,女孩子关系好,睡一张床是很正常的。 至于谭秋方才的话,大概率就是为了气她的。 如此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几遍,确定了自己的女儿没有再搞出那种事,谭母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怪她太敏感了。 不过,和时台明的相亲,也确实该提上日程了。 谭母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最后决定定在女儿生日那天。 **** 盛清从楼上下来,便看到谭秋表情阴郁的走进客厅。 白皙的手臂被抓出来好几道血印子,有几处严重的还在不断地往外渗着血珠子,血珠顺着手臂蜿蜒的弧度落下,砸到地板上,谭秋也不管,好似根本感觉不到身上受伤了似的。 盛清皱了皱眉,加快速度走到了楼下。 谭秋坐在沙发上喝着清茶,见到盛清向她走过来,扬起眉笑了笑: “姐姐。” 若不是眼神中仍旧残余着些戾气,盛清或许真的要以为,谭秋心情还不错。 她贴着谭秋坐下,想抓起谭秋的手臂看一看,却又发现根本无从下手。随着高高卷起的袖口,从臂弯到手腕,直直的好几条血线,怕弄疼谭秋,盛清最后还是选择了收回手。 “这是怎么弄的”盛清问着,伸手指了指谭秋手上的血痕。 谭秋佯装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摘玫瑰花的时候不小心被刺划伤了。” 盛清狐疑: “真的吗怎么看着像是被人抓的。” “当然是真的,这家里就爸爸妈妈和你,谁会抓我,还抓成这个样子。” “花呢” “没有摘下来。” “啊” “我费了好大的劲,都没能把玫瑰花摘下来,还把手搞成这个样子,我想,可能那朵玫瑰花不太想跟我走吧,于是就不强求了。”谭秋慢悠悠的说, “不然,肯定把它送给你啊。” 盛清心疼的嗔怪她: “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你坐在这等着,我带了药膏,上去拿。” 谭秋笑嘻嘻的应道: “好的,我就知道姐姐疼我。” 目光追随着盛清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谭秋嘴角的笑容也彻底消失,谭母走进来,问谭秋: “小盛呢刚刚不是看见她下来了吗” 谭秋一只手弄着腕袖上的扣子,想将扣子系上,松垮垮的耷拉在那怪难看的,但弄了几次都不成功,索性也就随他去了,听到谭母问话,才答了一句: “我的胳膊被划伤了,她去替我拿药膏。” 谭母的视线这才落到谭秋的手臂上。 她怔愣一下了,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把女儿的胳膊划伤成这副可怖的样子,对待外人也不至此! 谭秋答完话之后,气氛再次归于宁静,谭母伸手推了一下谭秋的肩膀,问: “疼吗,孩子” 难得的放缓了态度。 谭秋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只回答: “不疼,您去干您自己的事吧,不用担心我。”, 谭母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去了自己的插花室。 盛清拎着小药箱下来,取出棉签和碘伏,将谭秋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俯下身子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流吹拂在手臂上,谭秋不自觉的便想蜷缩胳膊。 “别动。”盛清抬手摁住谭秋, “疼的话就跟我说。” 谭秋应声而“嘶”。 盛清头也不抬, “我还没开始涂呢,你嘶什么” 棉签沾着碘伏,涂在伤口上,力道很缓,一点也不疼。 谭秋盯着盛清低倾的脖颈,垂下的眼睫,那只手捧着自己的胳膊,表情格外珍重。盛清的神情很专注,没有察觉到谭秋正看着她,原本顺到耳后的头发这会子垂落下来,遮住了侧边脸,谭秋在心底对着那缕不懂事的头发啧一声,抬手替盛清将头发缕到耳后。 才从外面回来,指尖还带着冬日的寒意,凉凉的,时不时的擦过耳廓。盛清向右转了转头,道: “别闹。” 谭秋一直等着盛清闷腾腾的给自己上药。 从那一点点移动的棉签里,她能够感受得到盛清对她的珍视和爱。 “姐姐。”谭秋突然开口, “我实习期快结束了。” 盛清埋头涂药,含糊的嗯了一声。 实习期过了就转正了呀,盛清心想。 “姐姐。” 谭秋又叫她。 盛清这才用余光瞄了一眼谭秋,问: “怎么了” “实习期结束之后,我就不在公司干了,和小李前辈联系一下吧。” “你说什么” 盛清手一抖,不小心碰到了装碘伏的药瓶,褐色的药液泼洒到白色大理石的桌面上,格外刺眼。 她停下动作,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谭秋, “你是认真的吗”
第三十七章 谭秋握住盛清的手,安抚道: “你别太激动,姐姐。我只是想自己出去开工作室罢了。” 盛清仍旧有些不解: “可是,为什么呢如果觉得跟在我身边阻碍了你的发展的话,转正之后你可以去别的部门,干其他的工作。” “不是这样的,姐姐。”谭秋感觉到盛清的手在一点点的变冷,赶紧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这个公司不太适合我。其实,我喜欢的一直不是金融,而是设计。” “那可以调你去设计部。” 谭秋摇摇头, “姐姐,我只是想自己试一试,前些日子举办的国际设计大赛,我已经报名了。其实啊,我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在公司待这样久的,是因为遇到了姐姐你,才有了继续在那里干下去的动力。”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每天的工作都无异于磨洋工,繁琐却没有技术含量,如果没有学历门槛的话,随便找一个人就可以顶替我。家里父母在金融这方面已经取得了太大的成就,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超越他们,无论以后我在公司取得了怎样的成就,他们都会说,她是谭建茂的女儿,她家里厉害,肯定给她帮了不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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