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好感+1,当前好感——】 【-70】 * 许家位于山林之中,初冬的清晨, 绿荫却依旧高耸入云,投下阵阵细散的光影。 车辆泊停于宅邸前时, 会客室里,许若正把玩着一串佛珠。 半年前, 这串佛珠在拍卖会以千万的高价卖出,她当时还颇为不甘心。谁曾想,半年后,它却又被顾青竹以“礼物”的由头送到了自己手上。 只因为,顾青竹想通过她,见一面许应。 顾家情况复杂,母亲早逝、父亲重病,二十二岁时,整个顾家便落到了顾青竹手上。小道绯闻里,时常有Omega挥霍无度、一掷千金只为购买无用玩物的消息,零零总总汇聚,早有上亿。 许多人抨击她挥霍、又羡慕她的自由,许若也曾是其中一员,甚至十分嫉妒。纵然如此,在收到礼物时,她依旧格外惊讶,以为是顾青竹送错了—— 直到多方打听,她才意识到,这些年里,顾青竹所购置的那些无用东西。 全都是在给许家上下送礼。 这份礼物不是送错了,而是送晚了。 佣人柔和提醒时,她方才漫不经心抬眼:“顾青竹来了,就让她进来呗。和我说什么,想我去亲自接她?” 随着脚步阵阵离去,许若依依不舍放好了佛珠,将盒子贴身安放,方才安心。 这件事前,二人从未有过交集,在许应眼中,顾青竹一直是圈中年少有为的佼佼者,格外孤傲,不肯沾染半分人间俗气。 只是为了见死人一面而已,至于吗? 许若心中不屑,甚至嘲笑顾青竹的蠢。 只走了几步,雨丝飘落,许若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晦气。 还不如在里面等。 正想调头,不远处,一身黑衣的顾青竹披散长发,平静道:“许若。” 雨雾朦胧,愈显得她面容清冷。 许多脚步微顿,似笑非笑:“顾影后,怎么现在才到?” “路上有些事耽误了。” 顾青竹一笔带过,不想多提,正要直入正题,许若却眉梢一挑:“这似乎,和我们约定的时间不一样。” “顾影后也应该清楚,我的公司业务繁忙——” 顾青竹听在耳里,冷笑一声。 许若的皮包公司年尾开业,业务繁忙?不过是找个好听的理由要钱。 她懒得与许若周旋,似笑非笑反问道:“许夫人清楚吗?” 一句话,许若脸上的笑瞬间淡化了:“顾影后,话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卫胥言都直言,谁敢与顾青竹有交集便要赶出许家。突然提一句,不是威胁是什么? 顾青竹平静道:“半个小时,和约定的一样,明天也是一样。” 只是刚起草话题,便被这样驳回,许若心中恼火,却又不得不做。 陵园静谧一片,安保已经等候许久,见到许若,她脸上流露出迟疑之色。 许若是与她相熟,也约定好了,方才带顾青竹这个时间来。 见女人一脸为难,许若自然猜到,是适才发生了什么。 但想起顾青竹适才那副歇斯底里的态度,短暂犹豫后,许若还是开口道:“那我就不打扰……顾影后与二姐的——” 一道急促的声音却骤然打断那句“叙旧”:“青竹。” 许若略有不满的转头,正要怒骂,却因看清眼前人的脸而张大了唇。 一旁,顾青竹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打落Alpha手后,顾青竹内心微不可查的也产生了几分愧疚—— 她清楚,应许本该不用陪在身边,奔波一路,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 因为这一抹愧疚,顾青竹没有再像往年一般,不在乎对方意见、执意要对方陪自己一同进入许家。 无论Alpha是想休息、亦或者做其他的事,都随她的愿。 顾青竹不想深纠。 “我来为你送伞。”应许面不改色,轻声道,“陆助理怕你淋雨。” 此时,许若终于回过神来,指着应许,不可思议道:“你——你是——” 她打听到的消息中,自然也有顾青竹找了个格外相似许应的情人一点。 玩玩而已,大家都这样,许若不在意,却也免不了以此嘲笑对方的“深情”。 谁曾想,两人居然真的这样相似。 盯着应许眼角那颗泪痣,许若惊诧看向顾青竹,语调里有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阴阳怪气:“顾影后真是情深,这种时候还要带上情人。” “二姐泉下有知,看见了,是会为顾影后开心,还是——” “闭嘴。” 骤然被戳中痛点,顾青竹猛然转头,语气里饱含的怒意让许若瞬间噤声。 下一秒,就在她眼前,Omega冷声质问道:“既然许小姐这样说了,我也想问问你。应许——” “你会梦见许应吗?梦见她问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梦见她告诉你,地下那么冷,感受到痛苦的为什么不是你?” 语调阴冷狠厉,似乎每个字都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许若听在耳里,悚然心惊,她偷偷看向那个名叫应许的女人,猜想对方会流露出的表情。 害怕、畏惧、逃避? 但什么都没有。 女人脸上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有回应,似乎就是最好的回应。 好一会,顾青竹才低声道:“跟在我身后。” 这一次,Alpha方才微笑开口:“好的,青竹。” 在顾青竹转身后,她甚至有时间向许若露出一个笑。 自若的从早已呆愣的保安手中接过玫瑰,她跟在顾青竹身后,踏入了陵园。 许若后背发寒,越是回忆二人的话,越觉得悚然。 怎么可能有普通人,面对那番话还这样不动声色? 难不成—— 许若心绪不宁,正想要离开,一旁的Beta终于开口:“许小姐。” “许夫人和几个少爷小姐……”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半个小时前,才刚进去为二小姐扫墓。” “怎么现在才说?!”许若怒骂道。 如若只有几个旁支,见到顾青竹也就见到了,浑水摸鱼就能过去。看卫胥言在,两人如果见面,她一定会彻查到底。 想到届时自己要面临的一众苛责,许若匆匆踏入陵园,那两道相随的人影却早已消失在朦胧的山雨之中。 应许撑开黑伞,跟在顾青竹身后。 陵园静谧一片,只剩雨滴打落在伞面的脆响。 “给我吧。”顾青竹开口,却远比应许想象中平和太多。 她顿了顿,下意识将伞把递了过去。 顾青竹瞥她一眼。 “我是说,花。” 她不耐烦的再次开口,应许这才将后者递上前去。 女人细长的指尖抚摸过花蕊,只这短暂一会的接触,裸露在外的小臂已经泛起粉色,似乎是过敏了。 应许盯着那块皮肤,突然意识到,那一天,为什么顾青竹会点名要那一束玫瑰。 因为许应喜欢玫瑰,所以顾青竹也爱上了它。纵然只是触碰,便会产生过敏反应,她却依旧甘之如饴。 许应的墓并不难找。 它安放在整个陵园的最中心。 上面只刻写了一行字:【许应之墓】 下面刻写着出生与死亡日。 墓碑之下,一束白玫瑰早已被雨水打湿,显然是早有其余人来拜访过。 盯着那束花数秒,顾青竹没有移开它,而是缓慢的蹲下,将花束安放在了另一侧。 应许以为,顾青竹费尽心思、非要见到许应,是有什么话想对Beta说。 人死如灯灭,可如果对着墓碑倾诉,能给予一些心理慰藉,也还算有所价值。 可顾青竹却一言不发。 除去放花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墓碑,影子单调,被暴雨淋湿,仿若要融入这片灰败之中。 应许突然想到顾青竹在车上时的模样。 眼中满是惊慌失措,恐惧淹没了那张傲气的脸。 她注视墓碑,上面没有许应的照片,那行简短的介绍,一如许应的人生。 客观角度看来,许应才高八斗、身世优越、前途无量,因为一场意外去世,就像璀璨焰火骤然消逝,的确值得可惜。 从应许的主观角度看来—— 她盯着墓碑,感觉无趣又烦躁。 她能陪顾青竹来到这里,纯粹也只是看在单巧云的威胁上而已。 应许将伞放下,不在意顾青竹是否会撑起她去挡雨,只是径直走向了另一侧。 雨水顺着风拍打在脸上,她漫不经心的解锁了手机,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有闲心去联系盛秋雨。 只是刚编纂好短信,发送。 一个崭新的陌生号码却在此刻同步发来消息。 上次那个陌生号码,被应许拉黑后,许久没再来烦她。她还以为是对方怕报警,夹紧了尾巴。 谁曾想,只隔了一段时间,它却卷土重来。 这一次,发送的依旧是上次那些亲密照片,没有任何文字,威胁之意却又溢于言表。 盯着那些图片,应许扯扯唇角,毫无顾虑的将单巧云的联系方式发送过去。 对方非要威胁,那就去和单巧云扯皮吧。狗咬狗,为什么要牵扯到她? 盛秋雨没有回复,应许漫不经心的用指节敲击着屏幕外壳,思考起之后的退路。 单巧云的威胁直白提醒了应许两件事。 一、自己短时间内没有反抗对方的能力;二、不是应许需要顾青竹的爱。 从始至终,都是顾青竹单方面索求应许的一切。无论是那张与许应相似的皮囊,亦或是可以缓解她疾病、甚至是彻底治疗疾病的信息素。 只要顾青竹不想和许应一样早逝。 她就永远需要应许。 一昧的想要逃离或者讨好,对顾青竹而言都毫无作用。 Omega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活在幻想里,从没有一刻真正脱离过。 关心她的为此扼腕叹息,应许却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为什么只能让应许活在许应的阴影中? 一个疯子,既然可以被过去的记忆影响,她自然也可以被当下更强烈的情绪刺激、改变。 直到成为应许想要的样子。 应许侧过脸,看向雨水朦胧中,静静站在墓前一言不发的女人。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打湿了她的长裙,应许缓步迈进,却又在半路顿住脚步。 “顾青竹?” 眼前雨水朦胧,顾青竹愕然抬起眼时,才发现身上淋湿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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