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的脑子里瞬间闪过珍妃的身影。 她哪里还记得昨天晚上的温泉有多舒服,她只记得珍妃把她堵在屋檐角落,她心里仓皇不定的感受。 梁芙君见她脸色不好,疑惑问她:“这是怎么了?难道那小温泉池子有什么问题?” 韶音连连摇头:“没有,池子里的水温度适宜,奴才从未如此舒适的泡过水。” “那你刚才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梁芙君艳丽的眉眼带着犀利,“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事吗?” 韶音怎么可能告诉贵妃,昨天晚上她被珍妃堵在了屋角。 她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但也不算是骗人:“昨天夜里回去后做了个噩梦,清晨醒来,还有些惊魂不定。” 梁芙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眼尾勾出一抹笑意:“你怎如此胆小,竟然还会被噩梦吓着。” 这事儿原本到这里就该放下了,可梁芙君心里忽而又浮现皇后给韶音买宅子的事。 她若有所思片刻:“改日空了,带你去寺里烧香拜佛,求个平安符,那些邪祟就不敢再靠近你了。” 韶音眼眸一闪。 寺庙? 她心弦微动,心里是有些期待的。 梁芙君捕捉到她神色间闪过的期待,将随口说出的事情记在心上。 原来这个小女娘这么好哄,果然还是小孩子的年纪,只要带她出去玩耍,应当就会让她格外开心。 此事也总算是过去了,梁芙君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对韶音说:“刚才春风说,珍妃身边的宫女今晨告诉她,昨日夜里,他哥哥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查到陈家的一些事,用过早上我们便去珍妃那里,乔乔究竟是怎么回事。” 韶音一点也不想去。 虽然她心里是有些想听八卦的。 可经历了昨天夜里被堵,睡着后又做了那样一个噩梦,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珍妃,更不想和两位娘娘同时待在一间屋子里。 她总觉得这些娘娘将她当做了较量的工具。 她处在中间,大多时候都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消失在这些娘娘中间才好。 贵妃在宫里这么长时间,又怎么会看不懂韶音这个才穿越过来半年的、现代人的眉眼神色。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方才压下去的狐疑又升了起来:“你还是有事瞒着本宫。” 就连语气也比刚才更加凌厉。 韶音不知该如何说起,她要怎样才能够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不去珍妃房间呢。 这一幕落在春风的眼里。 春风低着头很是纠结。 她想自己是知道韶音为什么不愿意去珍妃院落里的。 昨天夜里她看见了,看见韶音从温泉房间里出来,被珍妃娘娘堵在墙角。 珍妃娘娘好似还在调戏韶音。 韶音应该是怕珍妃娘娘会对他动手动脚,起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这才不愿意去珍妃娘娘的房间。 此时,春风心里倒是有些欣慰。 这个韶音也还算是恪守“男”德,知道自家贵妃娘娘对他有意,懂了贵妃娘娘时常调戏他,还点名让他伺候沐浴的心思,忠诚于贵妃娘娘,不给珍妃娘娘一点机会。 她的神色倒是隐藏得比韶音更好,可还是没有逃过梁芙君凌厉的视线。 “春风你又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 春风的脸上有片刻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应当说实话,还是含混过去。 随后落在身上凌厉的视线,让她立刻有了抉择。 在贵妃娘娘的宫里,娘娘就是绝对至高的存在。 若是被娘娘知道她隐瞒知晓的事情,并且还对娘娘撒谎,往后她可没有好日子过。 况且她并不觉得韶音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她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将这些事情说出来,是在为韶音邀功,让娘娘知道韶音对娘娘的忠诚。 于是春风将自己看到的事告诉了贵妃娘娘。 韶音怎么也想不到,昨晚那一切竟然被春风看了去,她还一五一十、毫无遗漏将发生的过程都告诉了贵妃。 韶音低着头,感受到房间中山雨欲来的气势。 春风说完也缓过劲来,贵妃娘娘的神色看上去并不像高兴啊。 她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可她却并不为此而高兴,反而满心担忧和恐慌。 梁芙君将勺子丢进碗里,哐当一声,将房间里其他人的呼吸声也压了下去。 梁芙君笑得妩媚,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反而带着满满的怒火。 这让她看上去危险又美丽。 她站起身:“都跟本宫一起去珍妃的院子。” “本宫倒是要当面问她,是不是真的要抢本宫的人。”
第041章 第 41 章 梁芙君风风火火向着杨钰珍的院落走去。 韶音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春风在韶音身边, 悄悄地拉了拉韶音的袖子,满眼愧疚看着韶音。 韶音哪里又会怪她呢? 她能够从春风的语气中听出来,她是为了自己好, 她是在向自己邀功呢,表明自己没有被珍妃娘娘动摇。 但她却不知道珍妃娘娘先前对贵妃娘娘说过的那些话。 她也不知道贵妃娘娘最讨厌有人争夺自己。 这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杨钰珍就在梁芙君所住的院落厢房处住着, 几步就能走到。 看见梁芙君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目光下意识便落在韶音身上。 难道是这个小太监清晨起来,就去梁芙君那里告状了? 杨钰珍微微敛下眉眼,真就是那段春风和睦的模样,精致眉眼沁出柔情似水:“我都还没和你说慕晴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就这般生气了?” 梁芙君往她旁边的主位一坐, 艳丽的眉眼越发显得凌厉:“她的事我现在不管,我只想问你昨晚是想做什么。” 梁芙君从来就不是好惹的人,她出身军帅世家,纵然长相格外美艳,却不是喜欢屈与委蛇的人。 她从来都是直来直去, 一刀见血。 这也是她不耍心机, 却仍旧能够在后宫极有地位的缘由。 许多耍心机的妃嫔也不敢招惹她,可是那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撕下别人的脸皮,再残忍践踏的人。 但这其中杨钰珍却是个意外。 杨钰珍和梁芙君是手帕交,两人闺中关系不错,却也时常产生口角, 但也像那些因为鸡毛蒜皮而吵架的小夫妻那般,床头吵架床尾总是能和上。 此时杨钰珍不慌不忙, 笑得越发从容:“我只是见你身边这个奴才, 像只胆小的小猫,逗弄起来很是好玩, 昨天夜里见她从房间出来便逗了两句。” 说到这里,她更像是玩笑一般:“我见她长得如此好看,嘲笑她像个女娘,怎么还因为这事和你告状了吗,还真像个女娘一样会耍小性子呀。” 梁芙君神色一凛,探究看着杨钰珍。 她忽然有种错觉,杨钰珍这是知道了韶音的真实身份?她知道她是个女娘? 她警告看向杨钰珍,语气仍旧强势:“无论她是什么性子,她是我宫里的人,你知道我最不喜你动我的东西!” 房间里其他奴才立刻跪下。 主子娘娘发火,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承受的。 杨钰珍却转头看着韶音,语气不疾不徐:“你让她说说,我哪里动她了。” 韶音只觉得杨钰珍的视线并未落在自己的脸上,而是落在了胸口的位置。 她心脏在这一瞬间停滞,半晌才重新恢复跳动,整颗心却被狠狠地压在胸腔,好似呼吸也变得困难。 她又莫名想起了昨天夜里的那个梦。 恍然有种噩梦成真的错觉。 她抬头向梁芙君看去,贵妃娘娘也正转头看她。 韶音只说:“珍妃娘娘只是向奴才问了几句话,并没有欺负奴才。” 这话说得极其违心,昨日夜里韶音确实感觉自己是被珍妃欺负了。 只是珍妃的欺负和梁芙君是不同的,没有落下任何痕迹,珍妃如何都能解释狡辩。 且让这两个娘娘为了自己心生嫌隙,甚至要吵起来,韶音心有不安。 她的不安不是因为她圣母,而是她清醒的知道,她不能放任自己成为这些娘娘较量的工具,外人看似她在得宠,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真的恃宠而骄,她会落得不好的下场。 这后宫又有谁是单纯好惹的。 梁芙君深深看了韶音一眼,杨钰珍也将视线落在韶音身上。 如此看来,倒不像是她告了状。 否则她又怎么可能说这话,难道是为了在自己面前卖个好? 但也不至于。 她意味深长的眼神,让韶音更是将头低下去,不敢与她对视。 在韶音看来,珍妃这样的人,比贵妃和皇后更难相处。 只是此时韶音还未意识到,她说的这番话,已经让梁芙君沉了心。 梁芙君并未再发作,转头再看向杨钰珍,神色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看着有些疏离跋扈:“你不是说有慕晴的消息吗?查出什么了?” 杨钰珍仍旧从容且温和:“陈家还真有些腌臜事。” 她勾起的唇角很温和,眼神却充满兴味:“陈家嫡子和慕晴成亲几年,怎么也生不下孩子,后来纳了一个妾,纳妾的头一年也没有怀上孩子,第二年那个妾才怀了孕。” “在那个妾怀孕期间,陈家嫡子又纳了几房妾,不久,这些妾都怀孕了。” “这便有些奇怪了,怎么头几年无论如何都怀不上,忽然之间就好似开了窍,接二连三的让别人怀了孕。” “只是慕晴就是无论如何也怀不上孩子,外人都说是慕晴的问题,可为何第一个妾头一年还是没怀上呢。” 那就是真的有猫腻了。 韶音就知道,这些家长里短肯定包裹着无数八卦,想来,那个陈家嫡子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杨钰珍道:“那些妾怀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现在也无从得知,不过我倒是让人把消息放出去了。” 说到这里她又是一笑:“就算那孩子是陈家嫡子生的又怎么样,只要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放出去,让他们陈家乱成一锅粥,慕晴的日子就要好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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