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泡入梁芙君赏赐给她的那个小温泉池子,才彻底放松下来。 温暖的温泉池子水将热气慢慢的浸入韶音的身体。 她难得全身心放松趴在池子边,感受着片刻的宁静。 但她脑海中总是不停的闪过,贵妃娘娘在温泉池子边朝她投来媚眼如丝的一瞥。 同样身为女人,她不得不承认,贵妃的容貌是这后宫最艳丽的存在。 她也明白为何贵妃脾气如此暴躁,却仍旧能够荣获盛宠,被封为贵妃。 在池子里泡了大半个时辰,浑身松快了许多,她这才轻声呼出一口气,拿过旁边的帕巾,将身体擦拭。 她虽然带了新的裹胸布过来,却难得能够像现在这般放松,想了想,只是在身体上虚虚缠了一下,再穿上干净的太监常服,又将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在头顶绑了个丸子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再用炭火烘干。 她如此放松,是因着这池子离她所住的地方并不远,大致五十米左右,不多时就能走回去。 且这么晚了,古代照明全靠灯笼,光线昏暗,这一路上也不会遇到什么人,她便放松了些。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被珍妃堵在墙角的地方。 当她被人叫住时,下意识回头,看见了珍妃。 她想立刻离开,却已经失去了离开的最好机会。 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就忽然看见了她,又将她喊住了。 雪花又开始纷纷飘洒落下,四周被染上一层白。 空气很是寂静,只有风雪以及珍妃娘娘鞋子踩在雪上的声音。 韶音的心脏好似也被她一脚一脚踩过,一颗心在胸腔扑通直跳。 她看着珍妃娘娘一步一步走近,甚至怀疑她是否也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珍妃名叫杨钰珍,父亲在内阁,兄长在刑部。 她就是刻意在堵韶音。 白雪映照着灯笼的烛光,昏黄的光亮反射在杨钰珍脸上,映衬着她眉眼越发温柔和婉。 她长得极为好看,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轻细温和:“这么晚了,怎么还未回去?” 韶音说:“奴才这就要回去歇息了,深夜天寒,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杨钰珍却上前两步,抬手想要触碰韶音的头发:“你怎么没有烘干头发,就从温泉池子里出来了?如此冷的天气,你就不怕这头发在你头上结成冰?” 韶音心里正吐槽,你早些放过我,我早就回去烘头发。 却又见杨钰珍视线逐渐下移,温柔的眼里浮现出明显的狐疑:“你的衣裳是没有穿规整吗?怎么看起来和白日里不一样。” 她甚至缓缓落下指尖,指着韶音的胸口:“你是将什么东西揣在了衣裳里?” 韶音心脏跳动的声音更加剧烈。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她的裹胸没有裹紧。 原主的胸围并不算小。 韶音立刻含胸,甚至慌张到眼神乱落,压住自己的呼吸,可是白色的雾气却还是那样慌张的从她口中溢出,她慌乱解释:“是奴才想着尽快回房间,所以没有穿好衣裳,在娘娘面前失礼,奴才该死。” 说完这话,她立刻就要跪下身。 她知道自己跪下后,只要弓着腰,就更看不出来了。 杨玉珍却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何要跪下,这样的天气,跪在雪地里,若是受了什么伤害,那可得让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心疼呢。” “再说我也不是那样刻薄的主子,哪里动不动就跪的。” 她说着这话,却离韶音更近了。 两人相隔仅仅一尺,甚至是呼吸可闻。 韶音想着要赶紧让她回到她的厢房,她也得赶紧回去,不能让珍妃娘娘发现什么破绽。 却不想方才借着扶她,握着她手的珍妃忽然说道:“你的手怎如此之小?看着与女子的手并无差别。” 话落她又笑了:“还有你这衣裳没有穿好的样子,若你要跟我说,你是一个女子扮作太监,我都会相信。” 韶音脸色霎时一白,指尖也微微颤动。 她甚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满脑子都是恐慌。 难道珍妃娘娘当真发现了什么? 就是因为她此时露出了马脚吗? 此时,偌大的行宫里,就好似只有她们两人一般。 纷纷白雪落在两人身上,微风卷着雪花,从两人身边拂过。 杨玉珍眼底满是笑意,好似春风拂过。 她甚至微微偏头,想看韶音低头时的表情。 感受着手掌中柔弱无骨的韶音的手,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惊慌失措,眼底笑意越发浓郁,声音也越发温和,好似很心疼韶音,将她捧在心尖上。 “我瞧着你好似有些冷得发抖了。”她轻笑着说:“你可莫要把我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我就只是与你说句玩笑话,并没有说你是个女子的意思,可千万别伤了你的心。” 韶音趁此机会挣脱开杨钰珍的手,后退一步:“奴才不敢,娘娘此时天冷,娘娘早些回去吧。” 杨玉珍的目光又在她胸前兜转了一圈。 意味深长笑着离开。 未曾想过,这韶音还真是个女子,且身段如此之好。 若她身着女装,这后宫不知有几人能与她比较颜色。
第040章 第 40 章 韶音当日夜里, 总是睡得不太安稳。 她一直想好好睡一觉,却不想突然有人叫醒了她。 她霎时间睁开眼,看到皇后娘娘出现在自己面前。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她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甚至没有起床恭迎娘娘的到来。 这对于一个太监来说是多大的失职! 她立刻起身,慌不跌要跪下行礼。 皇后娘娘却拦住了她:“你与本宫多什么礼呢?” 随后她的脖子就被皇后娘娘掐住, 一如皇后娘娘以前做的那般。 只是这一次娘娘并未感受到多大的力气。 那个动作只是为了控制自己,而不是伤害自己。 韶音因为这个动作习惯性止住呼吸,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皇后娘娘生气:“是奴才哪里做的不对吗?还望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如同窗外风雪,充满了让韶音心慌意乱且想要逃离的控制和占有。 就连她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两个度, 无时无刻不展露着皇后的冷漠和气势:“你竟然背着我给贵妃洗澡, 你这样对得起本宫吗?你对得起本宫为你做的那些事,给你买的那一处三进的宅子吗?” 韶音微张着嘴,眼神有些碎裂,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可我只是一个奴才,皇后娘娘, 在这宫里, 一个奴才若是不听主子的话,还有活路吗?” 这话本是不应该说的。 不知为何,她此时说出了口。 哪知道皇后并不体谅她,拇指在她脖子轻轻摩挲,抚摸着她的动脉。 “她有的, 本宫也要有,既然你帮她洗了澡, 今天晚上, 就脱光了在汤池子里等着本宫。” 皇后说完这话,立刻扯着韶音的手腕, 韶音身体旋转,下一秒就落入温泉之中。 皇后也出现在她身边,两人身上已经没有穿衣服。 寥寥烟雾,让她看不清面前的皇后。 她却能够感觉到,自己面前这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她身体在温泉水中逐渐发软。 看见皇后慢慢靠近她,脸颊被白雾熏得通红,眼神迷离,与她平时的模样很不相同。 眼前这一幕,就好像即刻便会发生难以控制的事。 皇后慢慢靠近,韶音的心脏被皇后的目光紧紧攥住。 不行,不可以。 韶音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但她下意识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不可以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在皇后和韶音之间只隔寸余之际,温泉池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贵妃娘娘出现在韶音的视线里。 她怒目看着韶音,指着韶音的手指微微颤抖:“韶音,在我面前时,说你记得我对你的好,说你会好好伺候我,现在你竟然背着我伺候皇后,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却不让,回头冷冰冰看着贵妃:“她本来就是我坤宁宫的人,被你抢过来,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她?” 梁芙君眼底甚至迸出杀意:“管芷贤,别以为你是皇后,我就真怕了你!大不了玉石俱焚,我拉着你一起死,我们谁也别想得到她!” 她的声音咬牙切齿,掩盖在漫不经心的掌声中。 韶音转头看向掌声传来的方向,这地方怎么还有窗户? 大开的窗户旁倚着一个婀娜的身姿,正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珍妃。 珍妃笑语盈盈,温和得没心没肺,说出来的话却极具杀伤力:“那你们俩就一起去死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把她带到我身边了。” 韶音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好一会儿才发觉她竟然是在做梦。 也是那样怪异的事情,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她知道皇后和贵妃娘娘会争夺她,她也知道那是因为两个娘娘之间偶尔会有利益冲突,她只是她们之间较量的工具。 她从不认为,自己在两位娘娘心里有多重要的位置。 更何况她和珍妃才见过两面,前两次珍妃都捉弄她,一看就不喜欢她。 她也庆幸那只是梦。 就算只是在梦中,她也有一种:这重活的机会不要也罢的冲动。 若是当真在现实中发生这样的事,不如死了算了。 否则该怎么应对,能怎么应对? 韶音从床榻旁边拿过手帕,将额角沁出的汉擦拭干净。 这才感受到背脊一阵发凉,原来是梦中太过惊恐,出了冷汗。 旁边的屋舍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宫女太监们醒了,要去伺候主子们起床。 她也赶紧起身,她甚至没有时间安抚自己被噩梦惊吓的心。 她匆匆的换好了衣衫,洗涑后,匆匆吃了早饭,就去贵妃的房外待命。 贵妃唤了韶音进去伺候她,还问她昨天晚上泡温泉泡得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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