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发生了实际性的关系,钟觉予也不再在意之前的事,便有意拿另一个称呼反驳对方,她说:“嫂嫂这是想做什么?” “即便是姑嫂也该注意些距离,不至于如此亲密。” “想……”洛月卿笑起来,仰头往对方唇边贴,然后才将剩下的话说完:“想轻薄长公主殿下。” 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登徒子模样,理直气壮的很。 覆在腰后的手溜入衣角里头,继而往下扯,因为刚醒的缘故,两人只穿了件单薄里衣,侧边用细带系起,稍拉扯就变得松垮,倒是方便了某个人胡来。 屋外的阳光正好,翠绿的叶影投过格窗打入屋内,映在青石地板上。 置于花瓶里的花枝斜斜倚着,已有花瓣落下,散出一室雅香。 散落在枕头的发丝交织在一块,分不清你我。 钟觉予也不拦着她,任由她实践学到的知识。 从唇角往下,再到脖颈。 小道士在长公主殿下的指导下,终于种出一拇指大小的印记,虽然不算明显,浅浅地挂在那儿,不过也算有了进步。 这让她有些得意,仰着脑袋看着钟觉予,试图讨赏。 长公主殿下也不吝啬,俯身吻了下她额头。 那人便满意,正准备继续下去时,屋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砰砰砰想起,两人顿时停住,一齐往门那边看去。 不等屋里两人回应,李时归有些慌张的声音就响起。 “殿下,洛家家主来了!” “阮鹤已将他们带到正厅,殿下你起了没有?” 屋里安静一瞬,便瞧见这两人慌慌张张起身。
第一百二十八章 长公主府邸是先皇后在时, 亲自选位置、工匠建造的,即便在后头,皇帝对长公主生出猜忌, 可对长公主府的修建,依旧有添无减。 毕竟相对于赏赐实权、官职, 这加盖公主府、赐钱财珠宝等, 是最容易也最放心的选择。 于是, 长公主府极致奢华,单是府中一处侧院, 就有叠石凿池, 亭榭栏杆之景。 从芭蕉叶缝隙看去, 临水的亭子里,有整块香樟木雕琢而成的长桌摆在中间,除摆着茶杯外, 还有一副棋盘, 已被黑白棋子铺了大半。 而木桌两旁的人皆不语, 低头看着棋盘, 沉静思索。 站在旁边的李时归忍不住抬眼, 往对面看了眼。 虽然未入朝廷, 可作为如今的世家之首、洛家的家主,洛起元八岁作诗、十三岁扬名、十九起隐居山中、不愿为官的故事, 一直在坊间流传。 李时归往日只是听闻, 如今终于见到真人。 他虽年四十余, 但与儿子站在一起,竟年轻似对方兄长一般, 举手投足都投着世家的骄矜自持。 又是一枚棋子落下。 洛起元抬眼瞧着旁边,眼眸情绪复杂。 只见他的小女儿坐在旁人身边, 还忙着帮别人算计。 虽然洛月卿的棋艺足够差,这帮也是努力帮倒忙,但洛起元仍然沉着脸。 “下这里!” 钟觉予还未落子,就听见旁边的家伙兴冲冲指着一处。 被打断思路的钟觉予,并未生气,反倒顺着对方指着的地方看去,然后捏着棋子的手骤然滞住。 就连长公主殿下都怀疑起来,是不是洛月卿故意如此,提示自己要让一让洛父。 不过这样的做法,好像有些明显,她原本是打算先势均力敌,再假装棋差一招,遗憾落败的。 难道是洛父更喜欢这种完全压制的感觉? 钟觉予终于抬起棋子,落在了洛月卿提示的位置。 毕竟是父女俩,月卿应该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这样做应该没错。 另一边的人嘴角抽搐,捏紧了棋子。 怎么说呢,这棋局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瞧见,定然会怀疑对面是个罕见的下棋鬼才,水平起起伏伏,有时如高山,有时落入峡谷,好像刚刚学会的新手。 洛起元一咬牙,又是一落子,原本要赢的局面,立马扭转成平局。 而另一边的钟觉予,立马警觉,这是洛父故意让棋,还是洛父原本就和洛月卿一样是个臭棋篓子? 她越发犹豫,紧紧捏着棋子。 这短短一局棋,竟比在朝廷之上还累人。 而另一边的洛月卿好像还在状况外,比两位执棋者更在意棋局。 “下这边!”洛月卿急忙伸手一指。 道袍随着动作掀起,衣领无意擦过脖颈,便抹下一层□□,那些刻意遮掩的痕迹逐渐显露,而洛月卿还浑然不知。 钟觉予纠结一瞬,还是决定按照洛月卿的指示落子。 洛起元眼神窥向另一边,继而凝在洛月卿脖颈,骤然停住。 这场棋局本就不单纯,两方人都各怀心思,棋局只是为了引出话题,结果来了个不知趣的家伙扰局。 又是三子落下,那局面变得诡异,若是放到外头让人评鉴,也能让人面容扭曲,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起元收回探究的视线,终于落子,结束了这僵持半天的棋局,不等对方开口就道:“殿下棋艺还需精进。” 钟觉予松了口气,忙道:“先生棋艺高湛,我甘拜下风。” 不管怎么说,钟觉予的态度是极好。 洛起元便又开口:“小女与殿下的关系不错,是在玄妙观中结缘吗?” 钟觉予还没有开口,洛月卿就先抢答道:“是在玄妙观外,我酒醉跌在公主殿下身上,然后她见我一个人在外头,怕不安全,就派人将我送了回去。” 洛起元嘴角越发抽搐,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了。” 洛月卿却抬眼看他,直白道:“山中无聊,喝几杯酒解闷罢了。” 她又说:“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在这儿绕弯子。” 旁边的湖景奇特,不知道用何种法子,将水引入假山上,再顺着假山往下落,便形成小型的瀑布,噼里啪啦作响,引得夏日清凉。 钟觉予眉头微微一皱,便察觉到不对劲,之前洛家父子来得匆忙,两人慌慌张张下就没有细说,眼下看来,洛月卿与家人的关系并不好。 实际想来也如此,若是真心疼爱,又怎么舍得让女儿独自上山两年,中途不曾上山探望过一次,而玄妙观观长的态度也奇怪,挚友女儿在观中,却不曾多些关照,任由她独自一人住在小院中。 不怪钟觉予之前没有多想,洛家明面上避世许久,族中子弟连入仕者都没有,而作为家主的洛起元甚至搬入山野之中,故而能传出、让世人知道的消息极少,更别说这种父女关系的私密事。 因上次洛家出手帮忙,钟觉予便误以为他们是为了洛月卿,没成想是这样。 洛起元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反而提起旁的:“难得下山一趟,怎么不回家?” “不想回去,”洛月卿不想他纠缠,说话十分直白。 钟觉予不清楚,看过原剧情的洛月卿却明白得很,这洛家里头早就烂成一团,一面瞧不起皇家,维持着淡泊名利的名士称号,一面被皇室打压,只能靠着祖业勉强维系着家族。 当年皇室解除婚约,原身便立马被带下山,嫁于另一个世家的子嗣,以谋取更多利益。 见洛月卿如此,洛起元便收起虚假面容,冷硬冒出一句:“昨夜你去了何处?” “与你有什么干系?” 洛起元冷笑一声:“与我有什么干系?你自己胡来让旁人知晓,跑到洛家告状,让洛家丢了脸面,你说和我有什么干系?” “是谁?”洛月卿抓住重点。 洛起元停顿了下,反而看向钟觉予,突然开口道:“殿下可知我洛家女儿只能成为皇后?” 钟觉予回:“有所耳闻。” 洛起元很快回道:“那殿下刻意接近我家女儿,是想做什么?”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说:“玄妙观观长是我多年老友,怕我惦记女儿,往日信件常提及她。” 言下之意就是两人的关系,他已知晓。 毕竟在山中时,钟觉予和洛月卿也极少避着旁人,若是有心,观察几天就能看出。 钟觉予抬了抬眼,反问道:“那洛家主如何看?” 洛起元笑了下,又说:“之前殿下在山中,好像遇到贼人刺杀?我派人寻了下他们的家人,说是太子曾派人给过他们大笔银两。” 他话语一转,又说:“昨夜太子突然拜访,许诺只要洛家将女儿嫁给他,待他登基后必然将月卿封为皇后,我为国公,保洛家百年兴盛。” 显然,昨夜告状的人就是太子。 钟觉予却并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说:“家主并不信这些,是吗?” 太子虽无能,但疑心却重,一母同胞的妹妹都能怀疑、提防,更何况是洛家,洛起元就算再心动,也难以下注。 就算日后,钟觉仁将这些一一兑现,可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无能,怎么可能守住有敌国虎视眈眈的大梁? 到时候也不过是一场空。 洛起元又说:“殿下能看上小女是小女的福分,只是两女子相恋,实在有违人伦,即便是我同意,也难堵住悠悠之口。” 钟觉予挑了挑眉,知晓着这人终于要说到正题。 不知何时,宽大衣袍底下的手已牵起,洛月卿几次想开口说话,却被紧紧握住手。 见洛月卿又要忍不住,钟觉予安抚似的拍了拍对方的手,主动问道:“那家主有何高见?” “我儿年纪与殿下相仿,如今尚未婚配……”洛起元偏头示意后头。 一直站在后头的洛月吟垂手而立,神情恭谨,一身的书卷气中,隐约流露出抹不易察觉的傲然之色。 洛起元又道:“从古至今未有女子称帝的先例,即便殿下能力出众,也少不得阻碍,更何况与女子相恋?” “若是殿下愿意嫁给我儿,我儿愿封殿下为后,与殿下共同治理大梁,日后你们的子嗣当为太子,而月卿也可入宫,当一女官,随时陪在殿下身边。” 钟觉予总算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 钟觉仁许诺再多又有什么用,这人看上的是皇位! 如今钟觉予手握兵权,只要将边境压制住,便可随便扯出一个清君侧的由头,转身再打回来,继而钟觉予再嫁给洛月吟,洛月吟便可顺理成章地称帝。 这话实在太惊世骇俗,站在周围的李时归、阮鹤两人都被震住,一时间难以说出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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