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嘴的人是她,心疼的人也是她。 可惜洛月卿不买账,扭头向另一边,冒出一句:“过分。” “乖,”钟觉予装作没听见,又哄道:“我帮你看看?” 洛月卿一点儿也没哄好,气得哭腔又冒出来了:“你这样让我怎么出门?被人家瞧见了怎么办!” 长公主殿下后知后觉,到底还是个受到严格教育的皇女,方才气疯了才做出这样出格的事,现在反应过来,便才想起对洛月卿不大好。 到底是个姑娘家,若是这样走出去,再被有心人瞧见,挖出身份…… 钟觉予皱起眉头,终于说了句:“是孤胡来了,没考虑到那么多。” 她做事向来周全,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失了理智。 她想了想,声音柔了下,说:“别气了,是我错了,我让李时归把二楼包下来,今晚就歇在这儿,等明早让他们给你取些能遮掩的袍子,换上之后再乘马车回去。”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洛月卿点了点头,结果又扯到脖子,眼尾的水雾又多了些,真的是那那都动不得。 钟觉予抿了抿唇,便起身往外头走,先出门嘱咐李时归等人。 眼下已是夜晚时分,大梁没有宵禁,被划作商业区的地方,到了夜晚总是分外热闹。 到处张灯结彩,街道两旁都是小贩,平民与贵族挤在一块,熙熙攘攘地往远处走。 而底下的歌舞未停,对于寻欢作乐的人而言,之前的事只能算是谈资,完全不能影响此刻欢愉。 而那些士兵只是将极乐坊外围包裹,让之后的人无法进来,至于之前的二楼客人,全是朝中的几位官员,李时归露了个脸,他们就识趣地下楼离开了,继而,李时归、阮鹤堵住二楼楼口,不许旁人再进去。 于是就成了外头人远远避开,而里头人却浑然不知的这幅模样。 许是为了迎合客人,极乐坊中的房间也别致,雕花木床搭配纱帘,旁边的浴桶都用薄纱遮掩,桌上的香炉燃起白烟,便有香气扩散开。 小道长坐在床边,凌乱的衣袍未来得及拢好,就这样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许是故意,宽袖被拉往一截,那随意搭在腿上的手腕就变得格外显眼,好像故意摆着给对方看一样。 旁边的人拿着药膏,低声道:“我给你揉揉。” 见洛月卿不说话,钟觉予便想要伸手去抓,不曾想这人还在闹别扭,抬手就躲开。 “不生气好不好?”钟觉予顾及着她的伤,也不敢靠着身手去抓回来,只能缓下声音哄。 “不好!”洛月卿提高声调,恨不得把不乐意三个字写脸上。 长公主殿下哪里认真哄过谁,眉眼间不禁多了几分为难,又说:“你生气可以,但药膏还是要涂的,不然半个月都消不掉。” “消不掉就消不掉,”小道长回得很快。 钟觉予听了气闷,便冒出一句:“要不是你先胡来……” “那还怪我咯!”洛月卿立马扭头转身,看向她。 钟觉予抿了抿唇,表情明显,无声地表达肯定。 洛月卿便更气,说:“不管怎么样,你先动手动口就是不对,你知不知道有多疼!” 钟觉予身上的伤疤可比对方多得多,要是非要扯,她应该比小道长知道得更多,可她却没开口提起,打心眼里觉得小道士比她这个长公主要娇贵得多。 觉得自己理亏的人便叹息,说:“是我不对,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这事就是这样,总要有一个先低头。 洛月卿面色稍缓,继而又哼了声。 钟觉予耐下性子,又哄道:“别生气了,我赔你好不好?” 洛月卿这才被提起些兴趣,又抬眼瞧她。 “我刚刚对你做了什么,你就对我做什么,好不好?”钟觉予语气温柔,眼眸倒映着对方身影。 “嗯?!”洛月卿终于来了兴趣,眼睛珠子一转,又问:“都可以?” “都可以,或者你可以更过分一点,”钟觉予向来大方,在金银方面从不吝啬,更何况洛月卿只是想要回去。 她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话。 洛月卿揪住手里的红纱,两千两的面纱实在难以割舍,从那边又拿到这边来,这下好了,又有了用处。 她抬手便递给钟觉予,说:“那你也系上。” 钟觉予没想到对方报复心那么强,连这个也要一模一样,她犹豫了下,还是照着方才的模样系上。 之前作为主导者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自己蒙住,没了视觉才觉得有些无措,再加上之前的泪痕未干。 于是,长公主殿下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旁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像是对方在靠近。 垂落在床边的手不由抓住布料,紧紧揪住,不过下一秒就被束住手腕。 连最前面的内容也要学? 钟觉予皱了皱眉,只能配合着对方往下倒。 柔软床铺下陷,双手被压过头顶,继而有人覆了上来, 熟悉的檀香缠绕在鼻间,眼前一片红,瞧不见对方在犹豫什么,大抵是在挑选位置,好半天只俯身张开嘴。 虽是原模原样照搬,却没长公主殿下的利落帅气。 钟觉予莫名有点想笑,却碍于小道长的自尊心,选择刻意忍住。 而另一个人还浑然不觉,对着挑选好的位置,试探咬下。 这样子实在有趣得很。 让钟觉予有些想摘掉纱布,垂眼看看某个人现在的模样。 可她却不能,没被多大力度压住的手不自觉抓住床单,好像在克制自己的想法。 并不尖的牙齿在薄皮上滑过,像是第一次吃肉的小猫在努力,轻轻叼住,又怕太重,用舌尖小心抚过,安慰猎物不要害怕。 在这方面,小道士倒是挺有慈悲心肠的。 钟觉予再等了一会,才觉得有点疼,其实也不算,最多是有了些感觉,这感觉还不如被舌尖舔过,带着小心翼翼的意思,估计等一会就彻底没了印子。 笑意强压在唇角,连身上的四爪蟒龙都看着好笑,不似之间的骇人。 可小道士还未察觉,自顾自地咬了口,然后又往下,学着对方的样子吸了口,却不得章法…… 还没有等一会,极力说服自己不要动的钟觉予又听见,小道士可怜兮兮的声音。 “钟谨言,这个怎么弄啊?” 她照虎画猫,实践了半天也没弄出个印子,懊恼之下,只能和对方求救了。 身下人突然沉默,不像往日那样第一时间就回答,反而紧紧咬着嘴角,身体微微颤抖。 洛月卿迷惑,便俯身去问:“你怎么了?是我咬得太疼了吗?” 她问的是真心实意,却让身下的人彻底破了防,那些抑制不住的笑声终于响在洛月卿耳边。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笑声掺着说话声,断断续续的,自成年以来,长公主殿下还从来没有那么失礼过,笑得颤抖不已。 跨坐在她身上的小道士,从愧疚到面色青紫,提高声调,喊道:“钟觉予!” 底下人试图忍住,却一直在笑。 那小猫终于彻底炸毛,恶狠狠扑向对方,对着嘴唇就是一口,一副要证明自己的模样。 这力度确实比之前重了,但钟觉予笑意难止,抬手覆到对方脑后,一边笑一边愧疚安抚。 可洛月卿却不吃她这套了,兔子逼急了,也能来个后蹬腿,更何况是她。 齿尖划过软肉,再用力一咬,即便扯到自己原本的伤口都不肯松口。 “钟觉予,你最过分了,”洛月卿气得不行,那缓下来的哭腔又席卷而来。 哪有人这样过分,简直恶劣。 钟觉予终于想起心疼,忙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可另一人却不放过,咬过嘴唇又叼住她下巴,硬生生咬出个牙印才肯停。 钟觉予也不阻拦,反而抚着对方后脑勺,发丝从指间溜走,好似在让对方更过分些。 气狠的小猫终于忘记了疼人那一套,一口更比一口凶,直接扒拉开对方衣领,对着锁骨又是一口。 分明是钟觉予在受罪,哭的却是她。 失去视觉之后的其他感触都变得格外清晰,咬出的刺疼和泪水滴落的感觉,莫名揪着心脏。 “钟觉予你过分!”小道士一边报复一边哭诉。 “是是是,我过分,”钟觉予连忙附和。 “你坏。” “是我错了,”钟觉予真心实意。 扯开的领口越发往下,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还有更薄的赤色布料,同色的细绳栓在颈后,在拉扯中变得摇摇欲坠。 洛月卿不见停顿继续往下,另一人也不阻拦,反而捏着对方耳垂鼓励。 带着水痕的牙印从脖颈往下,落在平直的锁骨、被布料掩去半边的起伏上。 小道士不懂怎么印红痕,但咬出牙印也是本事。 眼泪还未止住,前头是气的,后面是扯到嘴唇伤口,疼出来的,原本要结疤的地方,又一次扯开,当真是疼的很。 再往后,就彻底乱了套,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复了,总之到了这一步就很难停住。 钟觉予只能将原因归结于极乐坊,这种地方的香薰总是别的成分,让人失了理智。 即便她配合小道士脱去外袍时,仍然清醒地不行,但她还是如此怪罪于香薰。 线条匀称的小腿勾住上面人的腰肢,蟒袍掉落在地上,里衣也不知何时没了大半,虚虚贴在身上。 原本气势汹汹的咬改做了一下又一下地轻贴,温凉的指腹压着起伏,故意往上提。 钟觉予便轻嘶了声,但仍没有阻拦,将道歉的态度摆得端正。 木头搭建的房屋,总避免不了隔音差这个缺点,即便在此刻,也能听见一楼的吵闹。 喝酒的人总是会不自觉地大喊,一群人闹成一片,嬉笑声、怒骂声、呵斥声溶在一块。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升起,悬挂在漆黑的夜色中。 繁华的街道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冷清,反而越发热闹拥挤。 不知道是哪位官家的孩子偷跑出去,一群仆从慌慌张张地追着跑,周围人就站在旁边看热闹,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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