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榕刚回到营帐,顾长君就从背后拥住了宋榕,下巴也垫在了宋榕的肩膀上面。宋榕一怔,缓了一会儿才露出了一个笑。 “怎么了?身子僵僵的?” 宋榕将手放在了顾长君的手背上,没有拒绝顾长君对自己的亲近。冰凉的手触碰到了顾长君的炙热,有了感染,有了联系,两个人就好像是连体婴孩一样,亦步亦趋地朝着屋子里面走。宋榕嗔了一声,“我若是在背后突然出现,你会不会被吓着?” 顾长君微眯着眼睛,对现在的相处状态有些沉醉。 “我可不会吓着。夫人从背后抱住我我真是要开心死了。” 夫人...... 又是这个称呼。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叫,宋榕还是臊了臊脸。 浅浅嗅着宋榕身上叫人安心的清香,顾长君亲昵地蹭了蹭宋榕的脖子,笑着说道:“以后晚上的时候,我都偷偷到你的营帐来,如何?” “随你......” 宋榕不拒绝。 一回生二回熟,一切动作水到渠成。上了宋榕的床榻,顾长君将手覆在了宋榕的双唇上,将那一点细微的喘/息声都消弭在指缝之中。热过一通之后,顾长君绕过宋榕的锁骨,将宋榕锁在了怀中。 轻咬了一下宋榕的耳朵,顾长君有些餍足,心底里面的那个声音冲破了理智,直接就从喉咙里面冲破了出来,没由来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一句话没头没尾的,突然之间就来了,却叫宋榕不长勾起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 宋榕慢慢将自己的手一并攀上了顾长君的臂膀,主动在顾长君的手臂印上了一吻。便是为了这句话,也值得...... 我也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长君...... *** 顾家军治军严密,但军队里头腌臜事也有许多,单论这军/妓一事,在苏佩的眼中就是大大的腌臜事。 朝廷里头每年都会有犯错流放的官员,至于官员的家眷大部分不是被充作宫婢,要不就是交给人牙子,前两者的处境都还不算很差,最后一种才是最严酷的——军/妓。 也是在书上才看见这个词的,苏佩在军营之中待着的几个月都没有见到过眼生的女人,还以为顾家军里面不存在军/妓。但今日,见着了,还被错认了...... 本就是无意之间走到这里的,苏佩意识到之后就想低头疾步离开的,但好巧不巧就撞上了一个急色的人。明明苏佩的穿着打扮都不像,苏佩还是被当做新来的“军/妓”被王胜三给堵住了。 这种地方,人本来就比较少,尤其是现在属于下午操练的时间,又不是晚上,人就更少了。当看见王胜三对着自己淫/荡急/色的表情之后,苏佩就意识到了不对,四处看了一下,一个人都没有,立刻就表明了身份。 王胜三此刻是喝了酒的,脑子里面昏昏沉沉的,全是那些不堪入目的肮脏心思。直接将苏佩说的话当做了垃圾,压根就没有往耳朵里面听,一步一步朝着苏佩逼近。 屋子里面的那些女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没有休息,听见外头的动静,骨子里面的卑贱促使着不敢往外头看,只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小丫头扒在了一扇气窗之前,漆黑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 苏佩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身份,王胜三没有听进去,但屋子里面的于尧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于尧本来也是官宦子弟的出身,两年前随父亲母亲一家人到了京都。父亲是个小京官,虽然说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倒也还算幸福。但偏偏父亲搅入了是非之中,父亲、母亲、哥哥都死了。到头来于尧只能带着零星的几个看不明白意思的字活了下来,但心里面明白,父亲是清白的,定然是被冤枉的,而自己要做的是伸冤,是平反。 进了奴籍,那就是一辈子摆脱不了。待在顾家军的这一年来,于尧早就已经将自己从前的身份忘却了,忘却了自己的年纪,忘却了自己的尊严。这里面的人有多少是从前高门大户,氏族里面出来的小姐贵妇,这些人的身份都高于自己,但现在都进了这个鬼地方,都变成了一样卑贱得连烂泥都比不上的“人”。 于尧早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干净的人了,只不过心中还有对家人的执念。 苏佩,这个名字,于尧是听过的。 若是帮了这个人,说不定...自己就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也能重申父亲的冤情。 于尧第一回在这种地方主动,是为了救苏佩,更是为了自救! 苏佩脱了身,记住了于尧的脸,立刻跑到了甄诺的面前,言简意赅地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甄诺深深地一蹙眉,双手把在了苏佩的肩膀上面,上下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来。甄诺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在下一瞬板了起来,“你就待在这里,我去处理这件事情。” “我也一块去。”苏佩捞起了一件甄诺的外衫就跟着甄诺一块往外走。 甄诺抿了抿唇,毕竟是受了惊吓,甄诺也不打算呵斥苏佩,带去便带去,还可以认人。 甄诺直接叫来了四五个人,一人带路,径直就去了那地。 王胜三本就是军营里面的败类,但偏偏也是有着一点小军功在身的,身上也有一点小官职,故而也没有人教训他。甄苏带着人赶过去之后见到的竟是王胜三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凌辱于尧,就算是军/妓,也绝不能容许。 甄诺脸色板得铁青,将苏佩揽了过来,一并将眼睛也给捂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兵士发号施令。 苏佩将甄诺的手扒拉了下来,这一幕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只不过心里面还是有些震撼。 王胜三被拉开,苏佩立刻从甄诺的保护圈里面跑开,将手臂上面挂着的衣衫披在了于尧的身上,挡住了那些刺目的红痕。 于尧朝上偷看了一眼面前的甄诺,又迅速地低下了脑袋。两相一对比,苏佩是天,自己是泥,自惭形秽。 饶是被凌辱得身上带上青紫,双唇开裂,于尧也还是那副默不作声的样子,只是默默地将衣衫拢了拢,不让自己暴露在人前。 “军营之中饮酒。” “白日...宣/淫。” 顾念着于尧的感受,甄诺将第二的罪名换了个柔和一点的说法说出来。 王胜三此刻的酒也差不多醒了,看见面前的这群人脑子里面也渐渐地回过了味,敢情自己一开始遇见的人真不是婊/子啊。王胜三刚想要开口求饶,一股子酒气比话出来的更快。 甄诺蹙了蹙眉,右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人也往后稍微退了几步。 顾长君紧跟着就过来了,连带着宋榕也背着自己的药箱着急忙慌地跟了过来,在这里聚了个齐,都是为苏佩来撑腰的。 顾长君对这种地方也是嗤之以鼻的,但军营里面不能没有这种地方。舌头鼓了鼓脸,顾长君可没有甄诺那般温和,还细数这王胜三的罪,直接一个飞踢踹在了王胜三的肚子上面。 王胜三身子本来就有些虚,这一脚可真是把黄胆水都给踹出来了。 没有想到苏佩在军中也有这么多人护着,于尧慢慢地敛下了眉。便是这回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自己也有了庇护。
第101章 仇恨 军营里面一向是没有女人的, 这种事情自然是头一回发生,因为苏佩的身份加持,这件事情被无限放大了开来, 尤其是对这件事情要求一定要追究到底的甄诺。 如今军中的主帅到底还是徐帅,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在徐帅的手底下发生的,徐逸明无论如何都要担上这治军不严的罪名。 甄诺与这徐逸明交往不多, 加上这件事情又牵扯上了苏佩,若是苏佩没有及时逃脱,甄诺根本就不敢去想。此事定是要论出一个究竟来,就算是将那胆大妄为的王胜三杀了也不为过。 王胜三有点官职, 家里面在边关也是有点势力在的, 徐逸明在这件事情上就表现地模棱两可了起来,只说是责罚四十军杖。若是觉得不公,那就再交由顾帅来裁定。 明明知道徐逸明是在推诿, 为了苏佩的公平,甄诺还是找上了顾平山。 甄诺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广袖之中的手握成了拳头的形状。若是这种事情还不重判,军营里面的蛀虫定然是更加肆无忌惮。 “光是军中饮酒这一条,就已经足够四十军杖,但现在,他在欺辱我的人。” “文官武将本就不在一个体系里面,顾帅应当知道。”甄诺话语之中的怒火已经显现了出来,这回定是要讨出一个公道来。 若是其他人, 处罚就处罚了, 但偏偏王胜三不是, 就是需要好好的养着。顾平山头也不抬,“王胜三不算是一个普通的兵士。” 甄诺深吸了一口气, 直白地看着顾平山,言语尖利了起来。“顾帅可以徇私不判,我甄诺不会,甄诺会上书朝廷,定是会为苏佩讨一个公道。” 陛下重文轻武,加上这件事情的当事人是平阳侯府与苏国公府的至宝,传上京都,定然是会被重判的。到时候这军营里面有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顾平山就算是卸任了主帅一职也难免会收到苛责。牵一发而动全身。 顾平山抬头,冷冷地说道。“王胜三是匈奴大将兰韩平的私生子。” “兰韩平是浑邪阴手底下的一员虎将,但是早年间在战场上面伤了根本,但偏偏有这么一个儿子。这是本帅牵制兰韩平,得知匈奴大军动向的重要暗线。” “所以...总之这件事情不能被曝光。” 甄诺皱紧了眉头,顾帅说到了这个程度,将家国政事摆在了最前面,甄诺没有了追究到底的底气。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肮脏面,我甄诺认,但还希望顾帅能将这种事情把控好,不要引火烧人反自焚。” 甄诺明讽了一番,草草地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顾长君一直就在外头,紧跟着愤怒的甄诺。“顾平山是不是不处罚?”看甄诺不做声,固执地向前走,顾长君便猜到了。 “操,顾平山那个混蛋这都不处罚,他真是当乌龟当上瘾了!” “慎言。” 虽不满,但甄诺知晓顾平山这是最顾全大局的打算,况且顾长君毕竟是顾平山的女儿,万万没有当女儿的咒骂父亲的。 顾长君扬手直接叉在了自己的腰上,比甄诺还要气愤,“这件事情我给你出头,我给你去找顾平山说理。顾平山要是说理说不通,我就亲自去打那个混崽子四十军杖,我动手非得把他打成残废才成......”
163 首页 上一页 95 96 97 98 99 10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