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罕见的一次由黎微主动的亲密接触。 水萦鱼闻到她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清清淡淡的松香与雨天湿答答的清新气味混在一起,让人想起下雨天潮湿的陡峭悬崖,因为雨水润湿的土壤而更危险了几分。 水萦鱼刻意忽视这些危险的信号,一意孤行地问道:“那你和我回家,行吗?” 回家对于黎微来说是个相当陌生的词语,她很少用到这个词。 “我们一起过节,这样就不会孤单了,好吗?” 她用手臂揽住黎微的脖子,慢腾腾地站起来,整个身体贴上对方的身体,脑袋里顺理成章地浮现出不久前在镜子里看到的画面。 她们紧紧靠在一起,相互取暖一般。 黎微没有办法拒绝她的邀请,只要是水萦鱼想要的想做的,她都没有任何办法拒绝。 “只有今晚,还是很多很多个今晚?”她问道。 水萦鱼沉吟片刻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很大的区别。” “如果可以。”水萦鱼说,“当然更想要很多很多的今晚。但如果只能有今晚,那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仰着脑袋,往上咬住黎微的嘴唇,温热的嘴唇,比她高上许多温度。 黎微受宠若惊地接受她的吻。 她闭上眼睛,搂着黎微脖子的手继续搂着,另一只空着的手臂抬起来按在黎微脑后,轻微用力往前压,尝试着加深这个吻。 她们已经不再管雨或者是别的事情了,当时的水萦鱼想的是,就算淋一场雨病死,也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放手。 黎微被她吻得差点窒息,脸都憋红了还舍不得挣脱。 “回家吧。”水萦鱼放开她,抬手为她擦去留在嘴唇上的红色唇膏。 “还剩下一个多小时,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 黎微以为她已经冷静了下来,以为她的意思是各自回各自的家,各自在各自床上睡个美美的囫囵觉。 她心里生出几分失落,藏在最真实的潜意识深处。 水萦鱼往车停的方向走去,她以为自己还得去反方向坐末班的地铁回家,于是只是站在原地。 雨声混淆了熟悉的脚步声,水萦鱼以为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直到站到车旁边,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她回头望去,看到呆呆立在原地的黎微,像个傻子一样。 她忍俊不禁唤道:“黎微,傻站着干嘛?” “我看着水小姐,离开以后再走。”黎微乖乖回答。 “要走?”水萦鱼靠在车门边,疑惑问道,“不是说好一起回家吗?” 黎微忽然反应过来,不确定问道:“和水小姐一起回去,回水小姐的家?” “不愿意?” 她急急忙忙摇头,一下连着摇好多下。 “那就快上来。”坐进车里的水萦鱼笑着朝她招招手,“快来,我要关车门了。” 石桥离车有一小段距离,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黎微欣喜地朝她跑来,像一条得了奖励的小狗。 她带着浑身的寒冷钻进车里,前座小小的车灯亮着,水萦鱼转过来看向她,和车里空调吹出来的暖风一起,猝不及防扑到她脸上,痒丝丝暖融融的。 见她像个呆子一样愣住,水萦鱼提醒道:“关上车门,我要开车了。” 关上车门,关上车门,黎微把这由她温柔语调说出来的四个字闷头闷脑地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意思。 她赶紧去关车门,刚好水萦鱼俯身凑过来帮她关车门,半个身体挂她身上,和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衣服。 可爱的奶香味随着她的靠近愈发明显。 雨水濡湿了纸质抑制贴,稍微一动就落了下来,整个完完全全地落了下来,落在两个座位中间。 光洁可爱的腺体,黎微不敢多看,只匆忙瞥了一眼。 水萦鱼关好门坐回去,转头看到黎微红红的脸。 “怎么了?”她关切问道。 黎微心虚地低下脑袋,“没什么。” 其实原因怎么都能猜到,水萦鱼没再多问,扭头转向前方,启动车辆,身侧光景缓缓向后推行。 她们正好路过几家没开张的餐馆,以前水萦鱼刚出来参演网剧,角色杀青那天剧组就在这几家定个大圆桌,露着天开几箱啤酒,就几碟小菜天南地北地聊到凌晨。 反倒是水萦鱼接不上他们的话,一个人坐在边上喝没滋没味的白开水。 那时候她觉得尴尬,以为自己与普通的世界格格不入,以为这是自己的错,后来才发现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有许多不同。 身边一声轱辘的肠鸣声,闷闷的,她扭头看到黎微捂着肚子,脸上露出一些羞赧。 “饿了?” 黎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路上应该没有还能吃东西的地方,先回家吧。” 她腾出一只手在车里翻找一番,没有任何收获,“车上也没准备吃的,不好意思。” 黎微正想说没什么,又听到水萦鱼问:“在里面待了多久?” “啊?” 见她露出茫然神色,水萦鱼加了句:“动物园,在动物园里面待了多久?” “早上七点和开门的保安一起进去的。”黎微乖乖回答,“不过五点就等在门口了。” “五点?”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上一直心神不宁地睡不着觉。” “所以就去动物园?每年都这样?” “只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水萦鱼重复道,“现在也是一时兴起?” “坐在陌生omega的车里,马上就要到omega的家里。” “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漫不经心的语气。 黎微扭头痴痴地望着她,像一个满心崇拜的狂热粉丝,正如她所说。 “水小姐不是陌生omega。”她挑着问题回答,“我知道。” “我们见过几次面,你知道我哪些曾经?”水萦鱼说,“我们足够陌生,不够到现在这一步。” “水小姐在紧张?” “紧张什么?”被她戳中真相,水萦鱼像一只忽然炸毛的小猫,努力做出神色自若的样子。 “一个晚上的事情,没什么好紧张的。” “没有做过这种事情。”黎微说,“普通成年人眼里正常的事,圈内人人都有所染指的事,没有做过,却又不想表现出来自己的生涩,是这样吗?” 水萦鱼忽然把车停在路边,在一片沉默中转过头来。 “黎微。”她认真地叫她的名字。 “没必要这样。” “你在不满意什么?” 黎微没说话。 “不满意和我一起,还是不满意只有一个晚上?” 水萦鱼凑过去抵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在椅子里,俯身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到底可以不可以。”她哽咽着艰难地问道,“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黎微怔怔地看着她,一言未发。 “你说话。”水萦鱼颤抖着声音,终于撑不住倒在她身上,崩溃地把脑袋靠在她的胸口,“说话啊。” 黎微抬手将她抱住,从背后整个环抱住。 “鱼鱼。”她又这么叫她,继某次情迷意乱之后,“我想我们永远在一起。” “一个晚上不够,要永远在一起。”黎微说。 水萦鱼在她的怀抱里小声地哭,落在心口的眼泪温温的。 “哪有那么容易。”她呢喃道。 “会有办法的。”黎微回答。
第29章 做吧 水萦鱼领着黎微回到家,依旧是原本那栋只有她一人居住的别墅。 她打开门先走进去,黎微跟在后面乖乖关上门,裸露的脖子上多出块突兀的红色咬痕,鲜红艳丽,点缀在白皙的皮肤上,如同挂着露珠的玫瑰花瓣。 水萦鱼在厨房煮速冻的水饺,这栋房子几个月没主人,家政阿姨也没准备食材,只剩了点速冻水饺冻在冰箱里,正好煮来垫垫肚子。 黎微坐在沙发上,远远听到厨房传来咕噜咕噜的开水声,暖色调的灯光把视野里的一切照得暖融融的,一向冷清的家里忽然多出一些家的温馨。 水萦鱼端了两盘水饺上来,两人就在客厅坐着吃。 家里没有别的喝的东西,她随便开了瓶酒柜上的红酒,也没去醒,少了点红酒该有的香味,就这么装在普通的玻璃杯里当饮料一样喝。 用水萦鱼的话来说,家里就这个条件,只能随便凑合凑合。 黎微满心虔诚地夹起水萦鱼亲手煮的水饺,虽然是速冻的,不知道是哪个牌子,馅料肉质绵柔,味道很不错,或许也有饥饿为之增色。 水萦鱼也饿,只吃了顿午饭,晚上同样什么都没吃,于是也跟着吃了点,两人并肩挨着坐一起,平白吃出点温馨的滋味。 “水小姐会做饭吗?”黎微偏头问道。 “一点也不会。”水萦鱼回答,“只会煮速冻产品,所以家里除了阿姨买的菜,就只有速冻产品,饺子汤圆什么的,总是一个人吃。” 她觉得好笑一样笑笑,“倒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先一起吃一盘速冻水饺,一盘吃完以后再吃剩下那盘。” “你说我们为什么不一人一盘地吃,就像法餐那样。” 她仰着脸这么问,总是冷漠淡然的脸上显出几分小孩子才有的期待好奇。 黎微被她问得一愣,然后笑起来,“饺子就得这么吃,大家围坐在一起,先吃一大盘,然后等着吃完再从锅里捞一大盘起来,热气腾腾的。” “以前水小姐都是怎么吃水饺的?” 水萦鱼想了想,“和法餐一样,一大家子人坐在尊卑分明的长方桌上,先喝开胃酒,再吃开胃菜,一个挨一个地从盘子里取自己的分量,用筷子夹着自己碗里的饺子吃。” “不过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很多亲戚,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聚在客厅里走廊里,端出优雅的姿态,像一群被眷养在温室的长毛狗,既没人样,也没狗样。” 黎微跟着她的描述想象出熟悉的画面。 “后面就没有再聚了吗?” “我妈带着我离开了家族,不算完全割裂,只是两边家族关系都淡了许多,算是边缘化,后来也就不乐意参加家族核心成员才能参加的聚会了。” “另一个母亲呢?” “另一个到现在都还在主持家庭聚会,坐在长桌最尊贵的位置上,作为大家争相讨好的掌权人。” “挺可笑的。”水萦鱼说,“可这就是她们的婚姻,由冲动驱使,匆匆忙忙没了下文。” “而这也是我们将要面临的。”她收起漫不经心,认真地看着黎微。 黎微问:“我们将要面临的?婚姻吗?” 她故意这么问,抱着某种明知道不可能的幻想。 “嗯。”水萦鱼点头,“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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