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钰只要是稀罕的物件,只要是到了手,到死都不会放手,何谈日久嫌弃。不过赵嘉虞若是执意想要悔婚,她想曲钰也会放手的,而她们曲家也不会扒着不放,更不会从中诋毁。 “欸,过来坐下一起吃。”赵嘉虞吃着饭菜,招呼着进屋的林夕昭和曲笙。 林夕昭牵着曲笙坐下,道:“我们已经吃过了。”吃是吃过了,但她却特意吩咐了膳房,给曲笙又准备了些偏软的食物,以备她看到赵嘉虞吃,又馋了。 不过曲笙坐下后,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嘉虞笑着,像待在自己府中般随意吃了起来。 林夕昭看着赵嘉虞吃东西,又侧目看了一眼曲笙,曲笙只是盯着眼前的杯盏,也不去看桌上的菜。赵嘉虞吃了几口菜,便笑着给曲笙夹了一块酥软的粘饼。 “看嘉虞姐姐多疼你,记得你爱吃这个呢。”赵嘉虞笑道。 曲笙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赵嘉虞,却没有去吃。 “她今儿是怎么了?”赵嘉虞疑惑的问道。以前几乎都是给就吃,今儿有些奇怪。 “不想吃吗?”林夕昭轻声问道。 曲笙闻言,看向林夕昭点了点头。林夕昭看着曲笙认真的模样,心底下意识的便认为曲笙是病了,抬起柔软的手指,搭在了曲笙的额头上。 林夕昭对比了自己额间的温度,没有感觉到曲笙有发烧的迹象,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曲笙看着林夕昭一直在问她的身体,想来是误会她不吃东西,是因为生病。 “笙儿长大了。”曲笙给了解释。 昨儿赵嘉虞说她的嘴就知道吃,林夕昭却说她还小。她的年纪对比她们是小了点,可她却不想承认。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但就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林夕昭不会喜欢一个小孩子的,尤其是她这样只会吃的。 赵嘉虞听到曲笙的话,笑出了声,道:“长大了也要吃东西的呀,难不成长大了就要喝西北风了?” 曲笙闻言,望着赵嘉虞,久久反应过来,被赵嘉虞说的低下了头。 林夕昭回想着这两日的事情,忽然想到昨日她说曲笙小,而赵嘉虞又说她只会吃。 “我们笙儿是长大了,可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东西才能长的更高一些,好保护姐姐呀。”林夕昭弯着眉眼轻声说道。 曲笙闻言,侧目望着林夕昭,两人眼神交汇了许久,曲笙从中汲取到了温柔与宠溺,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软饼,拿起旁边的筷子吃了起来。 她的身体是在一直长,仅离开林夕昭的这一年,便已经与林夕昭的身高持平了。 林夕昭看着曲笙吃了起来,心下放心了不少,只是她不明白,曲笙为何想要在她面前证明她长大了。林夕昭看着曲笙和赵嘉虞吃着东西,思索了良久也没有得出个答案来。 赵嘉虞吃饱喝足便告辞离开了。她昨儿出来一整日,今日再不回府,她母亲怕是要责罚她了。 赵嘉虞走后,林夕昭让人收拾了膳桌,还没坐下一会,账房那边的人便来说,林夕宽要在账房内支取银子,还是以林建海的名义。 林夕昭看着禀报的下人,垂眸思索了几瞬后,道:“给他。” 下人闻言,抬起头不解的看了林夕昭一眼,道:“大小姐……” “没事,就当做我不知道。”林夕昭眉心舒展道。 下人虽有疑惑,但还是领命出去了。林夕宽在账房内等了许久,掌管账房银子的下人,才将一千两一票拿过来,恭敬道:“让二少爷久等了,前儿大小姐盘账,这银票便收拢了起来。” 林夕宽闻言,眸光微怔一瞬,轻咳一声缓解着自己内心的紧张,伸出手接过了银票道:“不妨事,父亲也不是很着急。” 林夕宽说完低头看着手里的银票,又抬眼偷瞄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下人,转身出去了。 林夕宽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华服,没有带任何下人出去了。 林夕宽走后,林夕昭便让林夕瑞跟在了他的身后。直到傍晚时候,林夕瑞才差人回来,说林夕宽去了京城内的一处小宅院。 林夕瑞也不敢进去,只得在外等着。林夕昭在得知消息后,蹙起了眉头,心中猜想,难不成是养了外室? 按林夕宽的年岁,也是到了成婚论嫁的年纪了,可林建海的意思是等林夕宽三年后再高中,到时再寻一门亲事,如此也可以挑得更好的匹配。 林夕昭左思右想,不明白林夕宽为何要如此,一旦这事被人发现,就算他进了三甲,怕是也没几个高门想要将女儿嫁过来。 林夕昭蹙眉思索间,又有一人回来报,萧耀才也进了宅子。 天已经上了黑影,林夕瑞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再派人回来传信,林夕昭有些着急。 近日外面有些不太平,林夕昭担心,只能让风齐先去把林夕瑞叫回来。 风齐走后,林夕昭有些坐立难安,直到等到风齐带着林夕瑞回来,她才松了口气。 “阿姐,怎么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林夕瑞进了屋内便问道。 “近来京中不太平,你在外面我不太放心。”林夕昭说的实话。 林夕瑞闻言点点头,道:“我方才来的时候,看着那处宅子又进去了一个女人,好像是萧耀才叫去的。” “女人?” 林夕昭听着林夕瑞的话,似乎证明了心中的猜测,林夕宽应该是通过萧耀才,寻了一个外室,“你可看清,长的什么模样了?” 林夕瑞闻言,摇了摇头,道:“天太黑了,没看清,但看着身影,倒是不错。” 林夕昭闻言,盯着林夕瑞多看了一眼。林夕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用手捂住了嘴,道:“我只是觉得她应该长的不差。” 无论的走姿,还是动作,都像是,或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 林夕昭听着林夕瑞的解释,颔首后,让他回自己的院子了。既然知道林夕宽是要作何,那就好办了,不过这事,她不能出面,得让林建海去做。 至于如何做,才能让林建海心平气和的去劝说林夕宽,她得好好想一想。 林夕瑞走后,风齐站在门外敲了房门。 林夕昭去开门,望着风齐有话要说的样子,温声问道:“还有其它事吗?” “大小姐,冰缨小姐也过去了。”林夕瑞不会武功,自然不会注意到,别处的屋顶上有人。加之天黑,就算林夕瑞的视力再好,也是看不见的。 林夕昭在听到风齐的话后,不用想也知道,林夕瑞所说的女人是乘溪。 “风齐,你速去赵府,把嘉虞带过去。”林夕昭此刻出不了府,若她出去,曲笙必然跟去,她不能让曲笙跟着她冒险。 她不知道萧耀才将还在病中的乘溪带过去做什么,但能让林夕宽几次三番的拿了银钱过去,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曲笙望着林夕昭着急的样子,与风齐对视一眼后,风齐点拱手行礼,离开了。 萧冰缨暮间的时候,看到乘溪喝了药,才回院子一会,赤里便来说萧耀才将乘溪带走了。 萧冰缨听到乘溪被带出了府,询问了去做什么。赤里说,萧耀才保证不让她跳舞,也不让她唱歌。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便只能来求助萧冰缨。 萧冰缨知道萧耀才有一处私宅,寻问了府门处的下人,得知她去的方向,便知道萧耀才大概是去了那里的宅子。 此刻萧冰缨在屋顶上已经待了许久了,里面既没有歌声,也没有乐器响奏,萧冰缨很想进去看一看,可她的身份贸然进去,有些尴尬。 萧冰缨站在屋顶上,抬头看着半遮半掩的圆月,心里总觉得萧耀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只是让乘溪作陪。 萧冰缨搓了搓手,虽然在屋顶偷窥别人不对,可她想要安心一些。 萧冰缨将瓦片掀开一些,往下看去的时候,房内的人,正在饮酒。 乘溪坐在满桌菜肴的面前,一点笑意也没有。萧冰缨瞥看了一眼萧耀才身边的人,瞧着有些熟悉的身影,仔细辨认后,认出了是林夕宽。 萧冰缨眉心微蹙,昨日林夕昭才问过她,林夕宽与萧耀才之间接触的事情,今日便让她撞见了。 萧冰缨蹲在屋顶上,低头看着两个男人在推杯换盏。屋顶有些太高,她也听不太清下面的人再说些什么。 只是总能看到萧耀才一直在劝乘溪喝酒。 乘溪的病是不能喝酒的,萧冰缨之前嘱咐过,可看着下面的情况,乘溪若是不喝酒,萧耀才是不会放过她的。 萧冰缨双唇抿动,看着乘溪对面的林夕瑞端起了酒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萧耀才也笑着附和,乘溪抬头看了一眼林夕宽,便将身前的酒杯拿了起来,喝了下去。 “哎,这就对了。怎么也要给我兄弟一个面子,来来来,再喝一杯,好事成双。”萧耀才看着乘溪将酒喝下,脸上顿时有了笑意,又举起了酒杯。 乘溪望着萧耀才,须臾启唇道:“萧公子,我的身体现下不适合饮酒,还望您能见谅。”乘溪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之前,清清冷冷,有着疏离之感,也让人捉摸不透。 萧耀才听到乘溪拒绝,脸上的笑意敛去,道:“你是我萧家的人,就要听我的话,别给脸不要脸。” 萧耀才对待美人总是能说会道的,但对乘溪这样的人,他没什么兴趣。像个冰块一样,连笑都不会。 林夕宽闻言,忙在中间说和,声色温和道:“耀才兄也只是想要讨个吉利,乘溪姑娘身体不适,那就不喝了。” 萧耀才听到林夕宽的话,唇角轻扯一瞬,道:“夕宽兄弟这么体谅你,不如你为他抚乐,助助兴吧。” 乘溪闻言,双眸微敛,起了身,对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行了欠身礼后,接过了旁边丫鬟递来的琵琶。 乘溪坐在不远处,怀中抱着琵琶,抬头看了一眼两人后,将搭在琵琶弦上的指尖波动。一声长调入耳,随即点点滴滴,扣人心弦。 乐曲算是欢快的,但弹奏琵琶的人,心中却是冷冷的。 萧冰缨听不清屋内人说什么,但却听得清这琵琶声,而乘溪坐的位置,刚好就在萧冰缨的下方。 乘溪拨动琵琶丝弦,目视前方,萧冰缨身体微动之时,蹭下了一缕薄尘,刚好飘到乘溪的眼前。 乘溪手中的琵琶声没有断,看着宴桌上的两个人正在对视交谈,抬头看了一眼,刚好与萧冰缨对视。 外面的月色不算明朗,但屋内的通明的烛光,却照清了她的脸庞,乘溪认得萧冰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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