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虞听到说可以随她一起,想到乘溪那般美若天仙的模样,脸上有了笑意。 萧冰缨在乘溪的小院里,亲自熬着药,赵嘉虞在一旁往嘴里塞着点心。这里原本除了一日清淡的三餐,点心是没有的。不过赵嘉虞一来,府中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直接把点心送到了这里。赵嘉虞只拿了一小块,便赤里送去了屋内。 药熬的差不多的时候,萧冰缨将药倒进汤碗之中,赤里便出来了。 “冰缨小姐,我来吧。”赤里伸手去接萧冰缨端的汤药。 “小心烫。”萧冰缨慢慢松了手,交给了赤里,又叮嘱道:“不要放太凉了,趁着温热,药效最好。” 赤里闻言笑道:“知道了,您已经说很多次了。”几乎每一次萧冰缨都会嘱咐。 看着赤里进了房内,萧冰缨又将一旁,熬着人参的汤的汤罐,掀开嗅了嗅味道。 “人参保真。”赵嘉虞瞧着萧冰缨仔细辨认着色泽,调侃道。 萧冰缨闻言,抬起头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是真的,林夕昭不可能会给她假的。 “表小姐,林相府的大小姐差人来,说让您过去一趟。”萧府的下人从院外进来,低首行礼道。 萧冰缨和赵嘉虞闻言,对视了一眼。 赵嘉虞将点心塞进嘴里,拍了拍手道:“好,知道了,你跟他说,我一会就过去。” 看着萧府的下人离开,赵嘉虞笑道:“小美人没看到,我要去看大美人去了。” 赵嘉虞来的时候,乘溪还在休息,她不能为了看人家,就把人从床榻上叫醒。 “我和你一起去吧。”萧冰缨将汤药的汤盖,盖上道。 “那你这汤药?” “不妨事,我让赤里过来看着就是,小火慢炖,回来也差不多了。”萧冰缨回道。 “也好,夕昭估计也有事想要问你。” 萧冰缨去了屋内,看着乘溪还在睡,对屋内等着汤药凉温的赤里,小声道:“我要出去一趟,外面的药炉,麻烦赤里姑娘看一会。” “好,冰缨小姐去就是了,我会好好看着的。”赤里起身回道。 萧冰缨点头,转身出去,去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身衣服,跟着赵嘉虞出了萧府。 两人坐在马车内,赵嘉虞问了萧冰缨些问题,都是关于萧耀才的事情。 “你怎么一直在问才弟,他怎么了?”萧冰缨不解的问道。 赵嘉虞不是问萧耀才是不是去了妓院,便是去赌场什么的。以前从来不管不问的,怎得今日就开口问了。 “前日里我看到夕宽跟耀才在一起,耀才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你说这夕宽平日里也不怎么出府,耀才也从未去过相府,两人怎么就认识了?” 赵嘉虞当时到的时候,萧耀才正揽着林夕宽的肩,看样子很熟。 “许是在别处认识的吧。”萧冰缨若有所思道。 萧耀才满京城的哪里有乐子,往哪里跑,而林夕宽也不可能一直都不出府,总有见面的时候。 两人在马车说着话的功夫,便到了林相府。 林夕昭此刻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与曲笙分坐一旁看着书。 两人闲暇时候,几乎都在看书,林夕昭喜欢看一些游记,而曲笙则喜欢看一些兵书。 这些年,曲笙将市面上流通的兵书,几乎都看了个遍,她虽然聪慧过人,但想要嚼透,却需要更多的时间。且兵书上有些所写的地方,并非毫无破绽,而她多是在想,如何将这破绽补上。 赵嘉虞和萧冰缨进了相府,便由相府的管家一路带去了林夕昭的院子。 林夕昭听到管家说萧冰缨也来了,将手中的书放下,去开了门。 “冰缨,你怎么也一起来了,乘溪姑娘那边好点了吗?”林夕昭侧身让开位置,让她们一边进,一边问道。 萧冰缨和赵嘉虞进了屋内,赵嘉虞便急忙跑去了火炉旁,外面这天寒地冻的,走一会她都受不了。 “乘溪的身体好多了,也不用一直看着。”萧冰缨没有遮掩自己的一直照看乘溪的事情。 林夕昭既然能送她人参,便是知道她一直有照顾乘溪的。 “那就好,快坐。”林夕昭招呼着萧冰缨坐下,又去给她们二人倒了杯热茶,递给她们。 “谢谢。”萧冰缨总是很客气的,“嘉虞带去的人参,让你破费了。”一杯茶可以说谢谢,一棵人参可不是说声谢谢就能够抵住的。 “跟我还客气什么,如果还需要其它的药材,也尽管与我说,乘溪姑娘的病要紧。”林夕昭没有邀功,在她看来,一棵人参算不得什么,只要是救人性命的东西,她都是舍得的。 萧冰缨点点头,赵嘉虞翻烤着手掌和手背,调侃笑道:“阿姐说,来世要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看别下辈子了,就这辈子吧。” “你这嘴,就不能消停会。”林夕昭柔声嗔她,也知晓她爱开玩笑。 “我这嘴怎么了,总比只会吃的小笙儿强点吧,至少还能给你传话。” 被赵嘉虞比较的曲笙,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林夕昭,而林夕昭也在看她。曲笙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贪吃的,可这些年,林夕昭确实一直再将她当孩子喂着。 有什么好吃的,都想到她,也就导致她现下都吃习惯了,嘴巴一停下,有时候也会想,不过她也能克制住。 她记得先生讲过,习惯这种东西,久而久之便会形成,久而久之也会更变。 曲笙看着林夕昭对她笑的温柔,又看了一眼桌上被她吃了一半的糕点,双眸呆愣了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让嘉虞过来,是想问关于我弟弟的事情吧?”萧冰缨喝了一口茶,问道。 来的路上赵嘉虞一直在问,想来应该就是要问这事的。 林夕昭闻言,颔首道:“近来耀才弟弟,可有去过赌场,或是花钱大手大脚之处?” 萧冰缨闻言,早有思索,回道:“不曾,这些时日,我弟弟除了嘉虞下聘那日,一直在府中待着。不过前段时日,他曾在府中宴请过一群与他一般大小的公子,里面就有夕宽弟弟。” 林夕宽是男子,外出自然不用时刻与林夕昭报备,加之他对林夕昭颇有意见,就算是晚归,也不会让人去知会。 “可是我弟弟,对夕宽弟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萧冰缨也是今日被赵嘉虞问到,才想起来林夕宽来过萧府的。 这些日子她只顾得担心乘溪的病情,当时也没有多想。萧耀才经常宴请一些官宦人的公子,有些与他不熟,但却又盛情难却的,便只能给些脸面来一次。 而她当时看到林夕宽来,便是觉得他们只是泛泛之交,也就没有小题大做的说给林夕昭听。 “没有,你不必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林夕昭不想将林夕宽冒领银子的事情说出去。男儿最重脸面,这事若是传出去,与他以后的为官仕途也会有些影响。 萧冰缨听出了林夕昭话中的意思,既然林夕昭不愿透漏,那她也就不多问。等林夕昭想说的时候,自然也就说给她听了。 若非今日得知林夕宽取走大额的银票,又谎称要交诗社的费用,就算林夕宽与萧耀才在一起,林夕昭也不会多想。 四人在屋内聊了会天,曲笙一心二用,一边听着林夕昭的声音,一边看着手里的书籍。 只是桌上的糕点,再没有动过。 “是糕点不合胃口吗?”林夕昭聊天的空隙看了一眼曲笙。 曲笙闻言,抬头与她对视一眼,看着林夕昭眼里的关切询问,犹豫了一瞬道:“饱了。” 吃饱了。 曲笙这些日子的食量,林夕昭已经摸了个大概,怎么会忽然就小了呢。 难道这些天一直在迎合着她的估量吗。 “好,若是想吃其它的,就告诉我。”林夕昭走过去,轻抚着曲笙的脑袋说道。 曲笙点点头,继续看书。赵嘉虞听着两人的对话,故意伸了个懒腰道:“哎呀,忙了一天,在这硕大的京城中东奔西跑的,也没有人心疼心疼。” 林夕昭闻言,侧目看向她,笑道:“要不要差人叫四哥来?” 赵嘉虞闻声像吃了憋一样,看的萧冰缨和林夕昭都笑了起来。 “现下天色还早,午膳就在这里用吧。”林夕昭也知道赵嘉虞是饿了,吃了早膳才从这里离开,去了萧府自然不会再吃。 赵嘉虞点点头,倒没什么意见,只是萧冰缨有些犹豫了。 “我午膳就不在这里用了,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我想先回去。”萧冰缨与林夕昭她们也不会别扭。 “也好,乘溪姑娘那边还需要你的照看,早些回去吧。”林夕昭没有阻拦萧冰缨,府中有病患,自然是要上心些的。 萧冰缨走后,赵嘉虞便留在了相府。几个人去了膳厅,相府的两位公子也在。膳桌上除了林夕昭询问曲笙要不要的声音,便再无多话。 用过了午膳,赵嘉虞捂着吃撑了的肚子,跟着林夕昭她们回了院子。 “还是相府的东西好吃。”赵嘉虞感叹道。一到屋内,便寻了林夕昭外间屋子的躺椅躺下了。 林夕昭牵着曲笙坐下,吩咐人去准备了些茶水来。 “欸,我瞧着夕宽挺好的一孩子,怎么就会跟我表弟那种人勾搭上呢。”赵嘉虞躺在躺椅上,回想着用膳时,林夕宽规规矩矩的模样说道。 林夕昭闻言,侧目去看她,她知道林夕宽为何讨厌她,但却不知道林夕宽拿了银子想做什么。 从小林夕宽的胆子便小,但却是个十分听话的孩子。这些年在府中,她们之间也是姐弟友爱,但自从他中了举人之后,于家又频繁的来此,她们之间便渐渐出现了嫌隙。 她想,于家固然是起到了作用,但却不应该只是于家三言两语便能离间她们的。应该是林夕宽,一直隐藏着心中对她的恨意。由于家添油加醋后,将其引出来的。 就像今日,明明林夕宽还没有原谅她,但却做出了一副听话的顺从的模样。 说来林夕宽的模样,倒是更像于氏。 赵嘉虞自言自语着,林夕昭也没有接话,赵嘉虞的脑袋里转了转,又想到一件事情,“夕昭,你说我阿姐对乘溪姑娘,是不是太过在意了?”这话她上次就有说过。 她今日去的时候,萧冰缨原本是让她一块去看乘溪的,可却在得知乘溪还在休息时,连屋都不让她进。 好歹进去喝口热水吧,她又不是小孩子大吵大闹的会吵醒乘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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