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霆闻言,回道:“公堂之上问话,于你不利,所以伯父让我们在这里问你。” “义父?”来了这样久,林夕昭也没有看到曲继年出现。不是说回京了,怎么不回府呢? 曲钰看着林夕昭似有疑惑的神情,道:“伯父正在看护那名带回京的证人,现下挪不开身。” 要曲继年一个侯爷亲自看管? “可是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林夕昭只须臾便猜出了问题所在。 “是,进京的途中,遭遇了埋伏,不过好在人被我们掉包,趁乱送进了京中,此刻正在谨慎的看管着。”曲霆解释道。 曲钰和曲霆又问了一些问题后,让林夕昭在这里等着便出了府,兄弟二人去了德厚堂,寻找那位掌柜,但却没有见到本人。 林夕昭留在曲侯府没有回去,曲笙自然也就随着她留在了自己的府中。相较在林府,曲笙在自己的府中能做的事情更多。 林夕昭还沉浸在母亲死因的各种猜测之中,而曲笙此刻已经寻了借口,悄悄的去了曲继年带回来的那人,所在的宅院。 人带回来了,虽没有送进官府,但却将人带入京城的消息放了出去。 京城外,劫道的人各个身手不凡,也幸亏当时他们把人换了下来,不然还真保不住这个人的性命。 而曲继年对此也有了一些猜测,只是现下还不能轻易出手。不过他也放出了风去,说是此人见过凶手,正在寻找出色的画师,要将凶手的画像画出来。 曲笙在宅院里待了一小会,父女二人在屋内不知说了是些什么,曲笙便匆匆离去。 夜晚的时候,曲霆和曲钰带着林夕昭和曲笙,再次趁着夜幕去了证人所在的宅院。 林夕昭当晚带着曲笙回到了林府,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照常去后院学堂,与赵嘉虞她们嬉闹。 于氏这几日也没有再去找林夕昭,不过她的二儿子林夕瑞倒是找过几次林夕昭,问了一些关于文章的问题。 炎热的天气日渐凉爽,只有晌午时分才会热那么一会。林府的荷花塘早已经开败。只剩下了一些荷叶,有些已经开始凋零,枯黄一些碎叶。 林夕昭坐在庭院内的亭子里,一手托腮,看着曲笙拿着一张荷叶顶在脑袋上,光着两只脚丫浸在湖水里,来回的拨动,时不时的笑着去看她一眼,而她也回以笑容。 若母亲还在,她或许也会像曲笙一样自在。可回不去了,母亲已经亡故,现下连杀害她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她这几日的若无其事都是装出来的。 曲继年告知她,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见过她母亲的魂魄。但是这个人的存在,却是十分的重要。 那日在京城外,他们造出了声势,却没有抓到想要抓的人。那些人十分狡猾,见被设了埋伏没有丝毫犹豫便撤离。不过即便曲继年抓到了这些人,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但有一点,他们却证明了。 梁氏的死,绝非意外。 曲笙最早在北桥街道河边得知的消息,是那个人误以为曲笙,是来问关于梁氏死因的事情。 曲笙虽然没有得到凶手的任何讯息,但却知道了梁氏的死不是意外。而曲继年所设下的局,也证实了这一点。 几年前的案子,想要重查,并不容易。他们紧凭只言片语,和林夕昭的怀疑,便寻得一些线索,已经实属不易。 当初曲继年答应接下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曲笙在旁不断的游说,才让曲继年拿着老脸去争得了机会。 梁家舅父那边现下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但这不代表他们会沉默到底。曲继年已经派人联络,这两日便会进京。 林夕昭看着曲笙玩的开心,起身走过去,掀起了裙摆,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林夕昭将鞋履脱下,撩了撩裙摆,将一双洁白的玉足也放在了水里。 曲笙望着林夕昭在夕阳的照耀下,温柔的脸颊过分的红润。曲笙看的一时楞了一会,瞧着林夕昭似乎有些热,拿着手扇着微风,急忙将自己脑袋上的荷叶,给了林夕昭。 林夕昭脑袋上多了荷叶遮阳,笑着抬头看了一眼,而后将荷叶放在一旁,往曲笙的身边挪了挪再次拿起荷叶,将两人一起遮挡住了。 曲笙望着林夕昭脸上的笑容,心中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对林夕昭温柔的笑意,没有任何的抵抗力了。林夕昭只要对她笑,她的心里就会柔软起来。 “怎么了?”林夕昭看着曲笙一直看着她,轻声询问。 曲笙闻言,愣住的神情收起,将脑袋低下,看向了荷塘里的凉水,却在看到林夕昭在水里摆动的玉足,再次看楞了一瞬,而后将目光瞥向了别处。 林夕昭看着曲笙今日总是发呆,还以为她不高兴。少顷,她弯了腰,将荷塘里的水捧了一小捧,撒在了曲笙的身上。 曲笙没有防备,沾到凉水缩了下脖颈,侧目时看到林夕昭正对着她笑,愣住须臾,也弯腰把荷塘里的水捧起,撒在了林夕昭的身上。 林夕昭躲避间,笑着直接将荷叶扯过挡住,趁势又捧起了水撒了回去,两人就这样玩着水,弄的身上也都湿透了大半。 最后还是林夕昭笑着喊停,曲笙才将手里的一捧水放下。 曲笙先起了身,光着脚丫把林夕昭扶了起来,看着两人脑袋上都顶着半湿的发丝,想要互相笑对方的时候,听到了于氏的声音。 “怎么玩起了水,这水又脏又臭的,还有没有一个大家小姐的样子,万一让人看到,我们林家可丢不起这个人。”于氏尖酸的话语从曲笙的身后响起。 荷塘里虽有淤泥,但上面一层水却是清澈的。再者在这林府的花园旁,除了林家的人,谁又会过来?于氏的话像是在故意找茬一样。 林夕昭此刻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曲笙回头时,唇角处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她望着这个女人,心里生出了厌恶。 “于姨。”林夕昭行了礼,虽然怀疑于氏对她和曲笙下药,但却没有十足的证据。此刻这个女人过来,少有的说着对她言语挑剔的话。 于氏闻言,看着林夕昭一副柔弱,像极了她母亲的样子,瞥了一眼后,道:“你父亲让我查了府中下人下药的事,是有那么一两个手脚不干净的,但是也没有拿到证据。人我已经轰出去了,以后你自己也要小心些才是。” 永慎侯的事不仅没有办成,还让林建海说道了一顿。在厅堂里的时候,是给了她脸面,可关起了门来却又将她训斥了的。虽然只是轻责,但她管家的权利有一半落在了常管家的身上。后厨采买等,她是插不上手了,于氏也将怨气,撒在了林夕昭的身上。 林夕昭闻言,低头声色虽是温柔,可却没有了以往的恭敬,说着面上客气的话道:“让于姨辛苦了。” 她虽没有证据,但却已经有所怀疑,且有一半以上的把握,是她做下的,想让她像之前那般待她亲和是不可能了。 于氏望着此刻的林夕昭,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恭顺的模样,也有所收敛了气焰,道:“你说永慎侯府有什么不好的,他儿子虽然不行,可你若是嫁过去,生个一男半子的,也好承袭了她们家的爵位。且你两个弟弟,也能得你照拂不是。现下好了,梁子结下了,这辈子怕是没有这么好的人家了。”于氏对此还有些个惋惜之意。 于氏说着一些让人倒胃口的话,林夕昭蹙起了眉头,抬头与于氏对视一瞬道:“所以于姨这次让我过去,是知道永慎侯家的公子在的?” 于氏闻言,忙道:“我可不知道,你别冤枉人。我若是知道永慎侯,这般用尽心思,我当初就不会听你的话直接拒绝了。也不至于让他们家走了这条路。”于氏最后一句小声的嘀咕了起来,好似真的不知情一样。 林夕昭不说话,虽然没有做出生气的神色,但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已然说明她生气了。 于氏见状,方要继续说些缓和的话,便感觉自己腰间疼痛一瞬,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曲笙不知何时站在于氏身后,抬起脚便把她踹进了水中。 于氏不会水,在不深的荷塘内挣扎扑腾着,脸上也挂了水草和淤泥,伸着手呼叫。林夕昭看着荷塘里的于氏一眼,愣住一瞬,又慌乱的看了一眼曲笙。 曲笙站在一旁,面不改色瞧着于氏下沉挣扎,一点都没有想要施救的想法。 这荷塘不深,但对于不会水,却又跌入调整不好身体重心的人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林夕昭也不会水,可这会却不能看着于氏出事。林夕昭掀起裙摆便要跳下去,却被曲笙拉住了:“姐姐。” 林夕昭侧目慌张的看着曲笙,道:“会出事的,于姨不会水。” 林夕昭知道曲笙方才是在为她出气,她也没有责怪她,可这气出的有些大了。 曲笙手拉着林夕昭的裙摆,不让她下去,林夕昭着急之时,有人却已经先于她跳下了水。 林夕昭听到多出的水声,侧目望去却发现是自己的前段时日,刚刚大婚的小舅舅。 梁连晖下了水,几步走过去,将快要沉下喝了不少脏水的于氏,提着后颈衣领便提了起来,扔到了岸边。 于氏倒在一旁,嘴里吐着脏水,梁家小舅,梁连晖上岸后,也不去看她,只问林夕昭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林夕昭去查看于氏,听到声音,抬头道:“五舅舅,我们没事。” 梁连晖方才来的时候,便看到曲笙抬脚将于氏踢了下去。小家伙人不大,腿上的劲倒是不小。 随行而来的,还有林府的管家。原本管家只是来告知于氏,梁家小舅子来了,可谁知这梁家小舅舅直接跟随着他过来了。 也幸好是过来了,不然于氏主母还要喝上不少的水。 “常管家,快去请大夫来。”林夕昭见管家站在一旁着急的样子,瞧着于氏现下倒是没什么危险,但午后水冷,也不知是否受到惊吓和会感染风寒。 管家闻言,急忙走开去吩咐人请大夫,又让人将于氏抬回了屋内。 于氏被抬走后,林夕昭看着自己的小舅舅,道:“五舅舅,请随我来换身干净的衣衫吧。”于氏身上都是淤泥,可梁家五舅身上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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