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皇帝看着掌事内监出去后,侧目看了一眼自己的贵妃道:“爱妃莫要生气,若是永慎侯真是被冤枉的,朕一定给他一个公道。” 贵妃闻言,笑的柔魅,道:“若臣妾的弟弟真犯了事,陛下也无需纵容。” 皇帝闻言,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贵妃的手背,笑道:“还是爱妃大义。” 永慎侯在进入宫中不久,天晟皇帝便下旨,让曲继年进宫与永慎侯对峙。曲继年也在整理衣冠后带着人进了宫内。 “微臣曲继年,参见陛下,贵妃娘娘。”曲继年叩首行礼,此刻的永慎侯正站在一旁。 天晟皇帝坐在龙椅上,低头看他一眼,道:“曲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曲继年起了身便侧目看了一眼永慎侯,在永慎侯看他之时,还不忘回以礼貌的微笑。 永慎侯轻哼了一声,直接迈步上前,拱手行礼道:“陛下,正毅侯拿着一张微臣不认识的画像,说微臣是指使杀害林相国亡夫人的主谋。微臣冤枉,还请陛下还微臣一个清白。” 天晟皇帝闻言,看了一眼曲继年,大概情况他已经知晓,所以也不用曲继年再次陈述一遍。 曲继年抬头唇角微勾,道:“陛下,微臣的画像可能有些出入,但这个人的确与永慎侯爷府的人有几分相似。微臣不过是让京兆府衙传讯问话,永慎侯便直接进宫,说微臣污蔑。想来应该是令郎被小女的护卫,打的卧床不起一事,心有怨恨,还请陛下明察。” 天晟皇帝闻言,眨动双眼,看了一眼曲继年又看了一眼永慎侯,问道:“可有此事?” 永慎侯闻言,忙低下了头,道:“回陛下,确有此事,不过是小儿在郑侍郎家中做客,与林相国家中的千金,产生了些误会,这才遭到正毅侯家中护卫不明是非的一顿打。” “怎么没有听爱妃说起过?”天晟皇帝侧目望向自己的贵妃,小声的问道。 贵妃闻言,看了一眼下面的人,道:“回陛下,臣妾的这个弟弟憨厚耿直,不愿多事便吃了这亏,好在子祥性命无碍,也就没有惊动陛下。” 天晟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心里那杆称便偏向了永慎侯,问曲继年道:“曲卿,你们府中的护卫将永慎侯的家的儿子打了,如今又拿了一张不像的画像,说永慎侯是凶手主谋,你可有什么解释?” 曲继年闻言,回道:“陛下,您怎么不问问,永慎侯家的公子为何挨打,这误会又是如何来的?” 天晟皇帝被问到,又转头看向了永慎侯。永慎侯原本看着曲继年,在皇帝问话时,抬头一瞬便又低头道:“回陛下,方才微臣已经说了,只是个小误会。” 曲继年闻言笑道:“永慎侯不愿说,那就由微臣来说吧。” 永慎侯听到曲继年的话,侧目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怨恨。他儿子宋子祥至今还下不了床,都是曲家害的。他们的目的又不是曲家的那个傻子,这个曲继年未免太多事了。 天晟皇帝微抬下颚,示意曲继年说下去。 “陛下,早在林相国亡夫人,微臣义女生母还在人世之时,永慎侯夫人便三番几次的想要与之结为亲家,但都被微臣义女的生母拒绝。再之后我义女及笄,永慎侯夫人便又派人去说媒,虽林相国的继夫人没有答应,但却两次撮合。第一次在抚承王府,永慎侯公子让人把我义女身边的人支开,拦住其去路,欲做出一些不合规矩,有损姑娘名节之事,不过好在微臣的侄子赶到,阻拦了其不轨行为。” “你胡说!曲继年你不要血口喷人。”永慎侯自然不认。 曲继年听到永慎侯着急说出的话语,故作凝重的脸色,道:“欸,宋侯爷听我把话说完,若我有说错的地方,您再纠正也不迟。” “陛下,曲继年这样污蔑,定然是记恨,记恨……” “宋侯爷,我曲家记恨你什么?”曲继年侧目询问。 “记恨微臣来宫中到陛下面前,状告他一事。” 曲继年闻言,笑道:“宋侯爷,我有没有污蔑你们永慎侯府,陛下自有圣断。” 天晟皇帝,此刻也听出了些许端倪,道:“宋卿,让曲卿说下去。” 永慎侯闻言,只得收了继续怼曲继年的话语,躬身行礼,低下了头。 曲继年看着永慎侯闭了嘴,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继续道:“前几日,林相国继夫人说,郑侍郎家的女儿,想要邀请微臣的义女去她府中做客,恰巧小女也在,便一并过去了。陛下也知道,小女有些痴傻,故而在她身边有一个护卫,以防宵小之徒。” 皇帝闻言,抬手道:“说重点。”他当然知道曲笙痴傻,也知道她身边有个护卫。当年程家人,打探的清清楚楚。 曲继年抬手低头行礼,继续道:“那日微臣两个女儿在林相府吃过了早膳,一路在马车上便昏睡不醒,被唤醒之后,护卫便察觉出不对,故而便谨慎起来。小女的食量有些大,又因年幼,进了郑府便一睡不起,中间虽有醒来,但却困倦的睁不开双眼。微臣义女也是困倦,但却因在郑侍郎府中做客,便强打精神,但谁知用过午膳后,郑家人便以藏书引诱,拖延时间,直至微臣义女也昏睡过去,永慎侯府家的公子,便进了郑侍郎女儿的闺房之中。陛下,一个男子,进入未出阁女子的闺房之中,是想要作何,不用微臣继续说下去了吧?” 天晟皇帝听着曲继年的陈述,动了动眼皮,看向了永慎侯。 永慎侯看着皇帝将目光投向了他,急忙跪地,道:“陛下,犬子只是进去,什么也没有做,还请陛下明察。” 曲继年闻言,哼笑了一声,道:“令郎是什么都没有做,可却让郑侍郎以自己女儿的身份,邀请了不少的官眷小姐。听说请程国舅家的女儿时,还送了不少的重礼,宋侯爷,我说的,对与不对?” 永慎侯闻言,低首瞪着眼,却不敢抬头说话。 “陛下,当日这些姑娘们,若是进入郑侍郎女儿的闺房之中,看到宋侯爷家的儿子在里面,会作何感想?出了郑侍郎的府邸,又该如何传话?微臣的女儿是个痴傻的,可微臣的义女却不是,若非家中护卫及时赶到,还不知要发生何事。” “陛下,微臣可用性命担保,我儿什么都没有做。”永慎侯做着最后的挣扎,宋子祥在屋内的时候,确实什么也没有做,不是他不想做,而是没机会做。 曲继年闻言嗤笑一声,道:“宋侯爷还真是会给自己洗清,若是没有肮脏的心思,那又为何在令郎被我府中护卫打的卧床不起后,还要去林府道歉?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吗?”曲继年不是温和之人,最后的话语说出来的时候,整个大殿内都回响着他的声音。 “你!”永慎侯这才缕清,曲家为何要让他们登门道歉,原以为只要他们登门道歉这事便过去了,却不想曲家出尔反尔,竟在这里为他设了局。 曲继年不管永慎侯的愤怒,拱手行礼,又绕了回去,道:“陛下,永慎侯在林相府内和郑侍郎府中,对小女和微臣义女下药之事,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误会可以解,可下药之事,如何解?对闺阁内的姑娘下药,此事可不是道歉就能了了的。 “陛下,不是说要办林相国亡妻一案吗。”贵妃小声插了话。 天晟皇帝闻言,这才想起来,是永慎侯状告曲继年滥用职权一事,他轻咳了一声道:“曲卿,这事待会再说,先说说你是如何怀疑宋卿便是杀害林卿亡妻一事的。” “陛下,此事已经明了,我义女亡母就是被永慎侯派人杀害的。”曲继年说出的话,字字有力,似乎已经笃定了主谋就是永慎侯。 “曲继年,你污蔑我儿也就罢了,如今当着陛下的面,还敢污蔑我!陛下,曲继年疯了,还请为微臣做主。”永慎侯说着又磕了个头。 曲继年沙场都去过不知多少次,对于永慎侯这般暴怒的模样,一点都不在乎,他低头看着永慎侯,从袖中掏出了一副画像,道:“宋侯爷,看看这张画像,您可识得此人?” 永慎侯闻言,抬起了头,看曲继年的时候,曲继年却又躬身对着天晟皇帝道:“陛下,此人便是其中凶手之一。” 天晟皇帝看着曲继年手里的画像,又看了一眼掌事内监,示意他去拿。 掌事内监过得命,走过去,接过了曲继年手中的画像,瞄了一眼后,似乎有些震惊。 皇帝接过画像,仔细看了几眼,并没有看出什么来,问道:“此人是谁?” “陛下,您可以让贵妃娘娘也看一眼。”曲继年低首回道。 皇帝闻言,犹疑了一瞬,递给了贵妃。贵妃看着画像,起先有些微惊,而后淡然若无其事的道:“陛下,此人是臣妾殿中外围的侍卫,还是当年您赐给臣妾的。” 皇帝闻言,似乎想起来了,此人身手了得。当年贵妃寝殿进了不明之人,吓的贵妃整日疑神疑鬼的,不得已他才点出了一名身手好的侍卫,带了一队人守在寝殿外围。 “朕记起来了。”皇帝点点头,又看向曲继年道:“曲卿的意思是说,主谋是贵妃?”皇帝在意识到曲继年把凶手主谋指向贵妃时,已经有了些许不悦。 “微臣不敢,不过此人常常替贵妃娘娘出宫,送些东西去永慎侯府。前些日子,微臣带着证人回京之时,此人也出了一趟宫,还落下了一样东西被微臣府中的人捡到了。”侍卫出宫,都是在册记录的。 皇帝被曲继年说的有些懵住,问道:“这与案情有何关联?你这画像又是从何而来?” 曲继年闻言,再次回道:“回陛下,画像是证人和那日在京中遭遇伏击的护卫所描述而画出。”曲继年的一句话,就已经指定了此人就是凶手,“陛下若是不信,可传来对峙便是,这东西便是那日在京城外遭遇伏击之时,蒙面人所落下的。”曲继年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小巧的金锁,托在了手心上。 皇帝此刻被曲继年不像做假的模样,微抬下颚,掌事内监便走过去将曲继年手里的小金锁呈了上去。 “传禁卫军隆朗上殿。” 掌事内监官话喊出,外面禁卫军便押来了那位画像上的禁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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