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瑞一进门,目光便去寻找曲笙,看到曲笙也不行礼,口干舌燥,却还是将事情的始末说清楚了。 “笙妹妹不必担心我阿姐,金酩筠不敢对她怎样,我阿姐说了,只你平安无事,她们便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林夕瑞话说完,便接过了蔡道正递过来的热水,“给。” 林夕瑞闻言看过去,忙接在了手里,一点不客气的喝了下去,喝完擦了嘴,才道了声‘谢谢’。 “小姐。”风齐自来便一直没说话,他没能在林夕昭的身边保护,这一次,他又失职了。 曲笙闻声看向风齐,看到了他似乎是愧疚的神情。 “你做的很好。”曲笙夸赞了风齐。 方才林夕瑞说的,她都已经理清楚了,这事怪不得风齐,若不是风齐在外面,将林夕瑞救出来,眼下她一定还在纠结之中。 风齐紧抿着唇,似乎并不觉得自己那里做的好。林夕瑞一点都不拘束的为他到了一杯茶水,递给他道:“一路来,多谢风护卫照拂,此番恩情,夕瑞以后定会回报。” “林世子严重了。”风齐接过了茶盏,看了一眼一直想事情的曲笙,喝了下去。 “你们俩先下去休息,在城内不要乱走动。”曲笙抬眸看向林夕瑞道。 林夕瑞点头,道:“好,笙妹妹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随时差遣。” 曲笙颔首,命人将他们带下去。 林夕瑞往外走,风齐却站在那里不动,他看着曲笙,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曲笙不解的问道。 风齐闻言,抿唇道:“小姐,我想帮您。” 曲笙与他对视一眼,朝着蔡道正看去,风齐一身的武艺,做她的护卫属实屈才,眼下她正琢磨着,派谁出城为好。 曲笙思索了一瞬,看向了蔡道正,道:“蔡将军,舟车劳顿,可觉得疲乏?” 蔡道正闻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笑道:“将军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末将一定办到!” 曲笙勾起唇角,看向了一旁的风齐,道:“从今日起,你就跟着蔡将军。” 风齐与看向他的蔡道正对视一眼,又看向了曲笙,拱手道:“风齐遵命。” 曲笙走向自己屋内的堪舆图旁,思索了片刻,抬头对着一旁的蔡道正,道:“我方才观天象,半月内不会有大雪。丑时三刻,你们拿着我的令牌,带一队骑兵,调遣绥城和山关城内的兵将,让连将军带路,于蓬束道,合乡谷,拾柴火攻,两地拦截夹击北鞍军运药物的车队。此战,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可能做到? ” “小姐放心,若办不到,我蔡道正提头来见。”蔡道正只打量了一眼堪舆图上的地形,便拍了胸脯保证。 曲笙说用火攻,那就一定能烧起来。 “好,此战关乎我北疆军队接下来的存亡,此番任务就只有烧掉药品,切莫恋战,带兵回治寿县休息后,再听我消息。” 蔡道正是一员猛将,只放火烧药品…… “风齐,你来督军,若蔡道正贪战,可就地处决,由你统兵带去治寿县待命。” 曲笙轻飘飘的几句话,让蔡道正和风齐都楞住了须臾,两人互看了一眼,皆拱手,道:“遵命。” 以蔡道正为首的骑兵出城后,曲笙站在城楼之上,朝着四处打量。 北鞍军虽是每日在城楼之下叫骂,但却把大军的位置迁徙的很远。 夜袭是不能了,夜晚比白日还要冷,寿林的物资和军队,还要几日才能到。这期间,她不能让北鞍军察觉出她的意图。 翌日,北鞍军照例派来兵将前来叫阵辱骂,曲笙在城楼之上,埋伏了射手,万箭齐发,将北鞍军射的狼狈逃窜,顾不得再骂曲笙他们。 但也因曲笙此举,让久攻不下城池的北鞍军恼怒起来。 他们开始攻城了。 城防的军备,自不必说,若北鞍军能够轻易攻进来,便不会在外面与她们对峙了。 各部将领带着兵,也在敌军借着攻城云梯,想要上来之时,毫不犹豫的将夜叉檑放下,满圈带着狼牙刺的夜叉檑,直接重击爬上来的北鞍军,在城墙高处坠落,不死也残。 更甚者,将城中的金汁也倒了下去,让攻城的北鞍军,直接弃之逃走。 攻城战进行了一日一夜,北鞍军轮番上阵,曲笙便也排兵,安排着战术。 城墙下,死敌无数,曲笙命人放火,将尸体焚烧。 次日黎明,北鞍军人困马乏,暂停了攻城计划。 曲笙坐在城墙上,倚着城墙的青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夜晚的气温又凉了几度,将士们有些都已经生了病。城中的药物不缺,但曲笙担心,没有厚冬衣的将士,会反复的生病。 终于在第五日时,寿林的援军和物资赶到,曲笙大开城门,迎着援军和物资进城。 城门打开,必然引得北鞍军注意。曲笙每次因要开城门,而派去兵马引开北鞍军,已经被他们有所察觉,这次倒是留了一半的兵力。 援军和物资,并非全部进入主城,曲笙大开城门,就是要吸引住北鞍军的主力军。 在物资和援军入城才到一半时,北鞍军率军队杀来。曲笙命兵士反击,保证物资全部进入城中。 北鞍军,看着那一车一车的物资运往城中,岂肯甘心。在曲笙故技重施,安排自己的兵引开他们时,北鞍军却在追出五里地后,迅速的返回了曲笙所在的主城外。 北鞍军不去截取物资,反而先率兵将攻进了城中,而这期间,城楼上的将领不停的喊着关城门,可守城门的士兵却弃门而逃。 当北鞍军入城中之时,曲笙下令关闭城门。 三连的城中之瓮,将北鞍军困于弓箭一下。曲笙站在城墙之上,睥着下方的拥挤的北鞍军,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进入瓮城的北鞍军,被射杀,未死的敌军,也在不断的投掷的热沙,石灰之中殒命。 半个时辰后,曲笙拔了腰间的剑,带着兵士下去,对还在挣扎苟延残喘的北鞍军,进行了补刀。 此一战,天晟军队损失仅千人,而北鞍军却足足死了三万人。 曲笙命人将北鞍军着铁甲的尸体,扒下了铁甲,收归己用。只是北鞍军着鱼鳞铁甲的兵将实在是高大,天晟士兵,能穿上合身的寥寥无几。 曲笙命城内工匠速速改良,但铁匠在拆开锻造之时,却衔接不上了。 且此铁甲异常沉重,士兵若非常年操练,甚少有能够穿上便行走自如的。 曲笙无奈,只能让人将铁甲收起,命城内工匠继续研究。 寿林的援军和粮草皆已经抵达,与北鞍军也开战数次,曲笙之前让军医估摸着,北鞍军对身上携带的药瓶使用的次数和剂量,现下似乎已经达到了殆尽的状态。 战事稍歇,曲笙便去查看了寿林带来的武器。 她要的旧时武器,因时间太过短暂,并未新造,只是将兵器库的库存带了过来。不过,寿林已经在紧急的制造之中了。 曲笙召集了城中的将军,将自己的布局,透了个大概。 . 自金酩筠篡位,已有些时日,曲继闲在经过太医诊治后,腿疾也好了不少。 这期间,金酩筠下旨,擢升他为柱国,让他与曲继年平起平坐。 也下令,收回曲笙承袭侯爵特例,以曲继年身体长久未能醒来为由,让曲继闲接替了曲继年的侯爵之位。 金酩筠的圣旨下来,曲侯府内的人便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 这是想让曲家人内讧,让曲继闲带着寿林,与曲笙为敌。只是他似乎并不清楚,曲家人的性子。 但凡曲家人有人张口,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势,曲家人皆会双手让出。她们是不会为了权利和金钱起争执的。 这日,曲家人聚在一起吃着早膳,府外来了两队开道的御林军侍卫。 膳桌上的菜,才吃了一半,管家便急忙来报,新帝金酩筠来了。 桌上的人,脸色骤变,曲继闲将喉间的食物吞下,将玉筷搁置,看向了众人,神色平和道:“不必害怕,随我出去便是。” 曲继闲起了身,众人也随之起身。 林夕昭几个小辈,跟在身后,曲知睦也一并抱了过去。 金酩筠着一身合体的明黄龙袍,以两边内侍官持着仪仗扇开道,引着金酩筠从从那里经过。 “放肆,见到陛下,为何不跪?”一旁的掌事内侍官,呵斥了齐齐站在面前的曲家人。 赵嘉虞翻了白眼,金酩筠算哪门子的皇帝。 “无妨。”金酩筠笑脸看着众人,今日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曲继闲站在那里不动,金酩筠也没有主动与他搭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林夕昭。 “夕昭妹妹,你瞧我带谁来了。”金酩筠说着,侧身回头看了一眼。 林夕昭被这句话吸引,投过去目光。 林夕宽从金酩筠的身侧站了出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林夕昭,而后看了一眼金酩筠,似乎在等待着金酩筠下令让他过去。 金酩筠看着林夕昭在看到自己的弟弟惊讶的神情时,笑着看向了林夕宽,扬了扬下颚,道:“去吧。” 林夕宽拱手行礼,笑着朝着林夕昭走去。 众人的目光也都随着林夕宽,看向了林夕昭。 此刻的林夕昭显然有些错愕,她刚让风齐将自己的三弟带走了,怎么二弟又来了。 “阿姐,我是夕宽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林夕宽见林夕昭担忧的眼神,伸手去拉了下林夕昭的衣袖。 “夕宽。”林夕昭望着自己的弟弟,方才她在想,如何才能让这个弟弟也脱身。 可当林夕宽下面的话说出来的时候,林夕昭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 “阿姐,陛下升我为户部尚书,让我以咱们林家嫡长子之名,继承了王位。虽然很对不起三弟,但陛下的旨意我也无法拒绝,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林夕宽说着的时候,眼神里似乎是在恳求着原谅。 林夕昭愣神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难以相信,他会靠向金酩筠。 “阿姐。”林夕宽见林夕昭没有反应,伸过手去,以衣袖做掩,竟去握住了林夕昭的手指。 而林夕昭也在那一刻,抽手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
第180章 林夕昭抬头与林夕宽对视, 眼中的闪过一丝疑惑,很快便听到林夕宽笑道:“陛下登基,现下已经不再称为天晟国了, 朝中的许多旧臣未有封地的王爷侯爵,大多都被收回了封号, 只有我们家得了陛下特恩,让我承袭。阿姐, 和我一起去谢过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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