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声都看向曲钰,而后瞥见了不远处站着一直往这边看的内侍官。 “进屋吧。”林夕瑞附和道。 进了屋内,林夕瑞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一遍,金酩筠没有下令暂停武器装备生产,但却在以天子之命,在招兵买马。 天晟皇室成员,现下被幽禁在宫中,听说还饿死了两个人,曲继闲斥责了金酩筠,金酩筠才让人去给送饭。 “你说金酩筠之前把你关在了宫里?他竟然没对你用刑?”赵嘉虞一连的发问,此刻有些不可思议。 可当她的话说出来时,林夕瑞和曲钰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林夕昭。 金酩筠两次来求亲,都没求成,每一次都被羞辱,却还能因为林夕瑞一句话,而没有去伤害林夕瑞。想来,应该是十分在意林夕昭了。 林夕昭敛眸,她不想去深想金酩筠对她在不在意,这些都与她无关,但若他伤害她的家人,她绝不会原谅。 几人说着话,没一会赵嘉虞便站起了身,目光朝着房门外警惕的看了过去。 几人看了一眼赵嘉虞,皆停住了声,朝着身后的房门看去。 房门上落了影子,似乎是听不到屋内的动静后,将房门推开了。 金酩筠身上披着锦袍,抬眼看向了众人。 侍卫进了房门,站在了金酩筠的两侧。林夕瑞和曲钰都下意识的朝前站了站,将两个女子挡在了身后。 “金酩筠,你搞什么花样,骗我阿姐好玩吗?”林夕瑞故意指责起了金酩筠。 金酩筠闻言抬眼看向林夕瑞,没有辩解。须臾,他又看向了赵嘉虞身后的林夕昭。 “夕昭妹妹,可否与我单独说几句话?”金酩筠的声色听上去很温和。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你揣着什么肮脏的心思。”赵嘉虞不客气的怼了金酩筠。 金酩筠置若罔闻,只是盯着林夕昭。屋内静谧许久,金酩筠不肯退让,堵在门口。 几人僵持许久后,林夕昭抬眸看过去,金酩筠的眼中有了波动。 “我与金世子不过只见过几次面,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林夕昭即便是疏离,声音也依旧是温柔的。 金酩筠喉咙滚动一瞬,敛眸须臾,抬眼看向林夕昭,当着众人的面,道:“夕昭妹妹不必怕我,我金酩筠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绝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之前我让父亲和母亲为我求过两次婚,我知道我们金家当时人微言轻,但现下不一样了,只要你肯答应嫁给我,就是我未来的皇后。” 赵嘉虞听到皇后二字,立时想要越过曲钰,嘲讽一句八字还没一撇,却被曲钰伸手从身后拦住了。 赵嘉虞话堵在喉咙里,虽是气愤,可还是听话的退了回去。 “金世子言重了,夕昭已经嫁人了,不会再有二心。”短短几句话,林夕昭表述了金酩筠篡位之举的不妥,也亮明了自己嫁人一事。 金酩筠忽略了她前面的话,听到她说到嫁人,立时变了脸,哼笑了一声道:“嫁给女人又怎么能作数呢?” 林夕昭对金酩筠的话,并没有惊讶,早在她去往北疆时,曲笙便已经告知了她,当时还说,金家不会再来骚扰她,可转眼,金云酉战死,金酩筠反叛。 屋内的人听到金酩筠的话,便也知晓,他知道了林夕昭嫁给曲笙一事。 林夕昭没有与他争辩,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多说无益。 金酩筠见林夕昭不再看他,欲上前一步,却被屋内的其他三个人挡住了去路。 侍卫见状,上前一步欲拔刀,赵嘉虞也不客气的将剑拔了出来。 “住手!”金酩筠呵斥了几名自作主张的侍卫。 侍卫闻言,立时将半出鞘的长刀收回鞘中,退在了一旁。 “夕昭妹妹,我今日与你说的话,你可在考虑考虑。”金酩筠话说出许久,林夕昭也不再抬头,金酩筠见状,脸上有了几分焦急和落寞,又道:“我会一直等到你答应的。” 金酩筠说着,朝着林夕瑞看了一眼。有林夕瑞在手中,他就不信,林夕昭不答应。 今日只是稍吓,便让她过来了,以后他想见她,也容易了。 “来人,送她们回去。” 金酩筠久得不到回应,也不想他们再待在一起了。 林夕昭三人被从屋内请出去,临走之时,林夕昭回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心中担忧起来。 今日只是虚晃,可以后呢。林夕瑞只要在金酩筠手里一日,便一日都是有危险的。 她不敢保证,金酩筠不会在失去耐心后,丧心病狂的对林夕瑞下手。 . 曲笙自从知晓京城出了变故,便派人暗中回京查探。与北鞍军的战争,还是焦灼持续,眼看冬季便要到来,京城的援兵和物资也不必想了。 曲笙另写了书信,送去了寿林。 几日后,曲笙派去河眙国的人送了消息回来,沐水河畔北鞍军有一船物资抵达。 他们的人已经乔庄百姓,被征集为苦力,前去搬运物资。 初步断定,那些物资,是北鞍军的药品。 曲笙即刻下令,命人不可轻举妄动,严密监视此批物资被运往何处。 . 京城,林夕昭自回了曲侯府,心里总是惴惴不安,金酩筠每日都会派人给她送东西,并询问她有没有话要带给他。 满院的物品,被府中的下人,堆积在了一处库房里。林夕昭连看的心思都没有,她前几日从林府里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风齐,并暗示他,在保证自己不被抓的情况下,将林夕瑞救出去。 林府没有那么多的侍卫,京城的大门已经开了,也不知道风齐能不能做到。 寒风呼啸的夜,冷风拍打着窗纸簌簌作响,林夕昭愣神的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灯。身边的小家伙,早已经睡去,一只小手孩搭在她的腿上,显然是被赵嘉虞今日那句,‘有坏人对你姑姑不利’给吓到了。 林夕昭看着小姑娘一天一个样,模样越发的像她娘亲了,但好似也有了她的几分影子。 林夕昭眉眼间满是温柔,她侧身慢慢躺下,给曲知睦重新掖了掖被子,方要躺下时,外面的护卫来报,有人从外面丢了一块玉佩进来。 林夕昭披着外衣出去,开了房门接过了玉佩,这玉佩,是她前几日交还给林夕瑞的。 林夕昭询问道:“还有别的吗?” 护卫摇头,道:“方才让人照了那片草地,就只一块玉佩。” 林夕昭颔首,让他下去休息,回屋将玉佩拿到了烛灯下。 林夕昭仔细看着,上面多出了一排小字。 “不负所托。” 林夕昭看着那一行字,脸上有了久违的笑意。 . 皇宫内,金酩筠在得知林夕瑞被不知名的人救走后,下令搜捕全城,但林夕瑞不是在夜间被救走的。 此刻他早已经出了京城。 金酩筠亲自搜寻至半夜,又回到了林夕瑞丢失的地方。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如厕的功夫,人便消失不见了。 金酩筠盯着面前的几名看守林夕瑞的侍卫,心里生了疑。 “严刑拷打,抓出内奸。”金酩筠的话,冰冷异常,内奸是谁不重要了,他要的是威信。 这几个人都得死。 几名侍卫被拉走,一边喊着冤枉,一边求着情,可金酩筠却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金酩筠带人出了林府,还未上马车,便有人急忙来报。 “世子,北疆急报。”来人身上背着包裹。 “拿来!”金酩筠此刻心里还带着气,他手中握着拿捏林夕昭的王牌丢了。 士兵将信呈上,金酩筠打开查看后,脸色更不好了。 他派去北疆的人,被曲笙以北鞍军的奸细之名给杀了。 金酩筠寒着脸,他动作必须要快点了,“去召集各部将领,把大臣们都叫到宫中。” “是!”侍卫领命,骑上快马离去。 金酩筠上了马车,马车走动时,他的指尖一直扣着他拇指上的扳指,待他下马车时,指尖已经都没了血色。 金酩筠进了宫内,朝着宫中上朝的大殿走去。 现下距离上早朝,还有几个时辰,金酩筠方要迈步进入大殿之内,便又急忙转身,去了关押皇室成员的宫殿。 金酩筠进了院内,摆手让人把各处的人都聚集在正殿之中,连皇帝和太子也都被揪着扔进了正殿之中的地板上。 “去写禅位诏书。”金酩筠冷着脸,对地上的皇帝说道。 皇帝闻言抬起头,他这皇位才坐了没多久,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朕若写了,能否放过他们?” 金酩筠神色不耐烦,道:“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皇帝犹豫间,金酩筠侧目看向了一旁的侍卫。侍卫会意,立时抽出了长刀来,抵在了太子的身上。 皇帝见状,惊慌之中,忙爬起了身,道:“我写,我写。” 金酩筠歪了脑袋,示意一旁端着文房四宝的人,将准备好的圣旨和玉玺放到了皇帝的身前。 没有桌子,皇帝只能跪地写下禅位诏书。 一旁有学识的文官,低头看着皇帝写的诏书,皇帝侧目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点头,便将一旁的玉玺拿起,压了一下印泥后,按压在了圣旨之上。 不需要一道道门槛审查,金酩筠便将圣旨拿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下令,将这座宫殿和人,全烧了。 随即,宫中一角,火光漫天。 冷风肆虐时,宫中‘突发’的大火,在侍卫的围拦下,烧了几个时辰,连带着身上着着火跑出来的人,被侍卫砍死后,再次扔进去,烧了个彻底。 曲继闲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漆黑一片,他迈着步子进了已经被浇灭的残垣之中,不敢相信,金酩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此刻,早朝的大殿之上,金酩筠穿着一身盔甲,提着刀在大殿之上来回走动着,让人去请了曲继闲。 “怎么还不来?”金酩筠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回世子,马上到了。”一旁的内侍官,急忙低首安抚。 曲继闲来的时候,白色的脚边,已经染成了黑色。皇室烧焦已经分辨不出是谁的尸体,都已经清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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