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坐在中军帐的主坐上,睥着地上晁王,听着一旁的叛军骑兵,道:“末将蔡道正,不辱使命,现擒叛贼头目前来,交由将军。” 晁王听到蔡道正这个名字之时,猛的回头,直接傻了眼。 蔡道正之前随着曲笙攻占京城,后被敕封,名声显赫。晁王当初得了战马,立时让人去军中选拔人才来充当骑兵,只要马术过得关,便会被编入。短短几日,他便挑出了五万人。 蔡道正便是其中一名,蔡道正从一个无名小兵,参加晁王命人设置的比试每每表现优异,被编入军中,带领数千骑兵。 晁王也是多疑,总领骑兵之人,是他的心腹,但怪就怪在这些骑兵,在他们逃亡之时,竟只听蔡道正发号施令。 曲笙从中军主座上下来,垂眸睥着地上的晁王,唇角扯出一抹讥笑,“你是不是很奇怪,他是如何号令得动你的骑兵的?” 蔡道正听到曲笙这么问晁王,粗犷的笑出了声,道:“你以为你的战马从何而来,还不是我家将军为你准备的。短短几日之内便将骑兵全部招满,你不觉得可疑吗?哦,是我家将军英明,拿下你几个城池,你便慌了,来者不拒。瞧瞧你招的那些乌合之众,如何与我将军的麾下的精锐士兵相比?留着你不过是有其它用处而已。” 晁王听着蔡道正的话,幡然醒悟,他几乎所有的家当,都用来购置粮草战马,只是他不明白,曲笙明明可以直接来抢,为何要从他那将银子骗走? 曲笙眼皮微抬,看向了坐在军中的将领,没有理会晁王的疑惑,道:“传令下去,犒赏三军,每人一斤酒,二斤肉,原地休息三日。” 战事平息,将士们得以休息,曲笙下令犒赏,三军齐欢将军威武。 . 京城大殿,早朝朝会还在进行。 眼下已经入了三伏天,虽是清晨,但大殿两侧还是放着冰盆,为殿内的人驱着暑气。 大臣们奏着朝中事宜,外面忽然快马急报,南方战事平息,曲笙击杀了叛贼晁王,将其余诸侯全部羁押,请旨班师回朝。 皇帝听着传讯的士兵报来喜讯,脸上顿时有了喜色,忙看向曲继年,道:“柱国生了一个好女儿啊,来人,传朕旨意,让骠骑将军班师回朝,朕要好好犒赏她们。” “陛下,不可啊。”文官站了出来,极力反对。 皇帝闻言,故作一瞬不解,问道:“卿反对何事?” “陛下,骠骑将军得胜实该嘉奖庆贺,但其所率部队,除了从寿林和京郊调集兵马,皆是各路诸侯驻兵。微臣以为,当将兵马还于各地诸侯,遣曲家军回寿林,只带领余下兵力回京,届时陛下派人快马加鞭,将赏赐送达,最为稳妥。” “陛下,微臣赞同容大人所奏。骠骑将军麾下,拥兵近百万,如此庞大军力进入京师腹地,恐造成不便。且周边县城瘟病还未完全清除,若军中将士感染,一传十十传百,又是一笔不小的军费开支。臣以为,当将众将士遣回原地,分派赏赐为好。” “陛下,微臣复议。骠骑将军征讨叛军,本就是借调兵力,如今叛贼伏诛,当还回驻地。” 皇帝听着大臣的进言,眨了眨眼,望向了曲继年,“柱国以为如何?” 曲继年听着朝臣们的奏禀,垂眸神色十分从容,听到皇帝问话,跨步站出来,手中拿着白玉笏板,拱手道:“回陛下,南方战事虽已平息,但北方外族入侵不曾停歇,骠骑将军带兵回京,应是想要支援北疆。微臣觉得,还是差人询问骠骑将军是否有此意再做决定。” 皇帝眼皮眨动,似在思考,曲继年说的话不无道理,但皇帝所想,与大臣一样。 大军包围京城,不是一件小事。 “传旨,速命人前去平叛大军处询问骠骑将军。” . 平叛大军三日后迎接到了使臣,曲笙坐在中军帐内听到来禀,笑道:“自然是要北上襄助北疆浴血将士,大人即刻回去禀告圣上,我等也好早些去往北疆。” 使臣闻言,心里稍宽,笑道,“如此,下官便即刻回京禀明圣上,将粮草备其,以供骠骑将军麾下大军北上,攘除外敌。” 曲笙闻言,大方了笑了一声,道:“来人,派二十兵卫,护送大人回京。” 使臣出了营帐,被兵卫引着上了马,一行人离去。 一个时辰后,一名参将进入营帐内,曲笙瞥看他一眼后,下令,“拔寨起营!” 三日后,朝中迟迟等不来派出去的使臣。皇帝在宫中也是坐立难安,午时时分,派往京城五十里外的探子来报,曲笙所率兵马,进入京城腹地。 皇帝闻言,立时召集心腹,派了又一使臣前往,令曲笙带兵退出京郊百里外,不可再往前踏足! 但人去了,却没有再回来。 曲笙的兵行到京城五里处,安营扎寨。 皇帝先前所派的使臣,从大军之后,赶往了城中。进京之后便哭说是曲笙所派之人将他灌醉,耽搁了一日之久,才未能将话及时带到。 眼下曲笙的兵已经包围了京城,她自己则带了三万骑兵,由梁连晖所管辖城门进入,进了宫中述职。 骑兵进入城中,很快替换了被皇帝先前下旨更换的守卫,宫中也将一些重要位置替换。 大殿内,身穿红色盔甲,肩飘红色风衣的曲笙,将阻止她行军的使臣扔在了地上,抬手禀道:“陛下,此人假传圣旨,欲阻止我军将士凯旋入京,请陛下降旨,即刻处死!” 朝臣们看着曲笙带的兵卫把守在了门外,又听着她忽然这般冰冷的话语,皆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皇帝看着自己派的使臣,跪在地上涩涩发抖,方要抬头呼救时,曲笙冷声道:“来人,将此胆大逆贼拉出去乱杖打死!”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陛下您救臣啊!”使臣被曲笙的兵拖拽着拉到了殿外,随即便响起了惨叫声,没几杖便吐血而亡。 外面施罚士兵进来,没有先禀告皇帝,而是对着曲笙道:“将军,人死了。”随即往后退去。 曲笙冷眼睥着大殿上的朝臣,忽有一人站出来,指道:“陛下下旨让尔等前往北疆增员,骠骑将军为何不听?将百万大军包围京城,难道是想当反贼不成?” “哼。”曲笙听着这位跳出来指骂她话的臣子,冷哼了一声,“陛下从未下旨令我等前往北疆,尚书大人此言岂不是也在假传圣旨?” 曲笙确实没有收到将她直接派往北疆增员的圣旨,先前使臣询问,她说是,却命人将其在路上灌醉,耽搁行程,兵马先行抵达京城之外。 曲笙知道,若皇帝得到了答复,必然会让她们的大军以近距离之名,无需绕兵京城直抵北疆。可她此行所有的目的都在京城,又岂会错失良机。 “来人,将此等假传圣旨的逆贼押出大殿,就地处决!”此刻的曲笙,根本就不正眼去瞧坐上的天子。 皇帝面露急色,想求助之时,才发现他因避讳曲继年,没有宣他入宫。曲笙这般滥杀朝臣,唯有曲继年才可镇得住她。 外面士兵闻声上前,将兵部尚书拖拽。 “曲笙,你好大胆子!陛下都未发话,你竟敢代天子行令,逆贼!来人!来人!护驾!护……”兵部尚书的话中止在了他人头落地的一瞬。 “陛下。”曲笙听不到吵闹的声音后,抬起了头。 皇帝闻声,身体抖动了一瞬,惊吓的慌忙收回看着殿外的目光,望向了曲笙。 “骠,骠骑将军请讲。”皇帝被曲笙吓的已经六神无主。 大臣说便杀,外面竟无一人出来阻止,皇帝唯恐曲笙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 “微臣这里有一些物件,是有人故意放投瘟病之事的证据,还望陛下秉公处理。”曲笙说着,侧过身,将士兵递上的书信折子等物件,用手抬了起来。 皇帝身边的内侍官见状,急忙下了阶梯,双手捧住曲笙递得信物,呈给了皇帝。 皇帝此刻的龙位坐的实在是烫得很,他接过了信件,仔细的扫视了眼,发现上面只有名单。 为首的,还是前太子,他的大儿子晟洪邈。
第153章 殿上大臣呼吸都敛着, 唯恐露出声响被注意,和兵部尚书一样,被砍了脑袋。 皇帝盯着名单上的字, 心里揣着一丝希望,唇角不自然的牵动, 笑道:“卿所奏名单之中,可有被错查者?” 曲笙闻言抬起眼里, 冷声道:“没有。” 皇帝神情立时慌乱紧张, 犹如折断了翅膀的鸟, 等着危险来临。 皇帝坐在龙位上久久没有说话,当初前太子与他来禀,自己差点死在曲笙的手中,也将自己干的事情说明,皇帝心中便开始隐隐觉得不妙。 曲家人的个性, 从来都是有仇必报,抚承王一家两千多人,无一幸免。保光皇帝明知是曲家所为,却苦于拿不出证据来。但即便是有证据, 曲家也非是任人拿捏之辈。 他现下忽然明白,他的属地为何会忽然出现一块刻字的玉石。怎么就那么巧, 曲家人在事发没多久与他们取得联络, 且兵力抵达的也太过及时。 当初若他们没有选择与曲家合作,现下坐在这个位子上的, 便已经是曲家人了。 曲家之所以让他当皇帝,不过是为了徐徐图之, 笼络诸侯。 皇帝望向曲笙,眼里露出了几分悲戚绝望。 “还请陛下降旨, 为死去的百姓申冤。”曲笙将手搭在了自己腰间的玄武剑上,声色冷厉的不容他人拒绝。 . 林夕昭在听闻曲笙回来的消息时,曲笙已经在宫中待了一个时辰之久,皇帝的心腹大臣,皆被软禁在了宫内。 皇帝下了圣旨,将前太子一党,以及朝着部分心腹全部问责,轻则罢官,重则等待问斩。 曲笙都不需要将确凿的证据拿出,便让皇帝下旨将前太子关押在了天牢,等待明日午时,得了斩令,她亲自监斩。 暮色时分,在曲侯府等了一日的林夕昭,终于等到了出宫回来的曲笙。 宫内的事情,几乎都被封锁,但外面曲家军进入城中,机关要点皆已经更换完毕。 如此速度,若说没有提前谋划,任谁也不相信。 曲继年坐在屋内,端着杯盏,听着护卫来报,眉心慢慢的蹙在了一起。曲笙所图,他有所察觉,只是当时情形,无力阻止,且也不能阻拦。 皇帝忌惮曲家,在朝中已经开始扶持自己的势力,城中机关要处,也都将曲家军更换下来,遣使他们去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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