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哪怕是赖床也应该醒了。 想到昨晚的经历,以及对方被吵醒后发脾气的模样,孟寻笙果断选择放弃叫醒服务。 她把水杯搁置在茶几上,看了眼窗外,决定下楼去弄点早餐。 贺求漪不喜欢等待,如果起床后早餐还没好,估计又要挑刺。 孟寻笙在某些时候确实敏锐,她不想被一直喊笨蛋。 卧室的门发出微弱声响,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几秒过后,贺求漪压着眉,一股恼火烧上眉峰。 “孟寻笙,你可以的。”她几乎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对方这样离开,显得她早晨的一切都格外愚蠢,像是演了出无人观看的默剧,只有演员孤芳自赏。 贺求漪可不想要独影自怜,她需要的是所有人的关注。 偏偏孟寻笙就这样不按套路出牌,将她的计划打乱。 贺求漪险些要怀疑对方的心思,不是喜欢她吗,放着这么好的亲近机会不要,该不会是演的吧。 旋即,她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再怎么说,孟寻笙也只是个刚成年的高中生,演技绝对到不了这么炉火纯青的地步。 可越想,贺求漪越怄气。 她泄愤般将对方枕过的枕头丢下去,又用毯子将自己盖住。 被贺求漪在心里骂了百遍的罪魁祸首,此刻已经到了厨房。 孟寻笙摸了摸鼻尖,险些打喷嚏。 她疑心是自己昨晚没盖好毯子,有点受凉。 考虑着待会儿可以找找药箱,冲两包感冒冲剂预防一下,免得真生病了。 贺求漪那么挑剔,到时候说不定要更嫌弃她。 孟寻笙摸着鼻尖,有些心虚地想。 不知道她昨晚睡相如何,她现在有点害怕待会儿和贺求漪碰面。 该怎么说,才能显得不那么尴尬,又顺理成章。 孟寻笙摸不着头脑,只能摇摇头,暂时将这些抛之脑后。 她从冰箱里拿出需要的食材,孟寻笙静了静,没听到任何脚步声。 下来的这阵子,孟寻笙没遇上贺母,不免松了口气。 猜测贺母可能已经出去了,孟寻笙做事愈发放松了些。 不论如何,既然贺求漪不允许她和对方有过多接触,她就需要主动和贺母保持距离。 两不相干的境地是最好的,起码不会引得贺求漪不悦。 她动作麻利将两人份的早餐做好,并放在了餐桌两边。 瞥了眼桌上的鲜花,又去换了次水。 看着自己辛苦半天的劳动成果,孟寻笙心情愈发好起来。 她哼着没有调子的小曲,准备上楼去叫贺求漪起床。 最好的结果,就是对方已经起床了,这样她便可以规避起床气的余波。 只是刚走出去没两步,别墅大门忽然传来动静,紧接着门铃声响起。 孟寻笙呆了呆,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过来。 她没有头绪,贺求漪又不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往门口走去。 显示屏不知什么时候坏了,看不到外面摁门铃的人是谁。 孟寻笙捏了捏手指,选择打开大门。 紧接着,一道欢快的女声响起:“姐,听说你回来了——” 孟寻笙和来者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紧接着,楼梯传来脚步声,贺求漪的声音响起:“小孟,你看到我的发圈了吗?” 门口的两人下意识朝她看去,只穿了超短睡裙的贺求漪抬头,和她们对上视线。 “……” 无声的沉默,震耳欲聋。 好一会儿,来者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孟寻笙,又指向抱臂而立的贺求漪。 那张和贺求漪有些相似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惊恐害怕。 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尾音颤着:“不是,姐妹,你就是这么回应我的信任?”
第34章 几分钟后, 三人坐在沙发上,神色各异。 贺问涟,即贺求漪的妹妹, 先一步忍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出声说:“姐, 天地良心,我们正好放假,我听说你回来了, 连夜坐飞机赶回来的,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 说完, 她下意识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孟寻笙,语气带上了委屈:“不是, 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啊。” 一个是她的亲姐, 一个是去年冬天出手相救的好心路人,怎么现在一起出现在她的家里, 并且姿态这么亲密。 贺问涟震惊又惶恐, 生怕自己之前相信错了人,导致这一段孽缘的开始。 孟寻笙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可跟她姐比起来,肯定是差很多的。 去年遇到的时候,对方病病殃殃,一副失败落魄的模样, 根本没有任何吸引人的闪光点。 ——除了善意和热心肠。 只不过, 恋爱怎么可能需要这种东西, 当然是看双方的条件。 而孟寻笙和贺求漪, 怎么看,都不太般配。 贺问涟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看向孟寻笙的目光也带着挑剔和审视。 留意到她的目光,孟寻笙有些局促看回去,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世界好小,兜兜转转,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偷拍贺求漪失败的第二天,她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居然会是贺求漪的亲妹妹。 难怪,看着那张唇角翘起的笑脸,她总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意料之外成为贺求漪的新助理,孟寻笙简直要被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昏了脑袋。 她其实有想过女孩应该是被辞退了,羞愧又自责,起初一度以为是自己抢了对方的饭碗。 时间长了,孟寻笙便将这份惆怅放下。 贺求漪之前的助理如何,跟她都没有太大关系,虽然对方看起来似乎很怕失去这份工作,但她私心希望能多留在贺求漪身边的那个助理是她自己,因此便从未问过女孩的下场。 后来没有再见过对方,她也就慢慢将这件事忘记了。 只在偶尔,心中有点莫名的内疚。 谁又能想到,几个月之后,她们齐聚一堂,以三足鼎立的姿态出现在贺求漪的家里。 严格来说,这也是女孩的家。 虽说对方不是贺求漪的助理,可身份陡然变成家人,带给孟寻笙的冲击感自然也是加倍。 她有些慌张地想,对方大概把她当坏人了吧。 刚才贺求漪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很容易让人想歪。 贺问涟刚才看过来的目光满是打量和迷惑,像是对她不太满意。 意识到这一点,孟寻笙愈发局促,她捏着手指,闷声不吭。 而另一旁,听了贺问涟的话后,一直没说话的贺求漪忽然敲了敲扶手。 两人的目光均被她吸引过去。 女人身上穿着昨晚的睡裙,虽然很短,却仍是无所顾忌翘起腿,露出一点蕾丝花纹。 她神色坦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做派有什么不对。 另外两人也都知道她的习惯,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在这样的场面下,贺求漪的随性慵懒似乎又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像是其余两人在她心中同等亲密。 贺问涟有些不高兴靠过去,抬手扯了薄毯,将亲姐姐露出的长腿遮盖住,旋即颇含警告意味地瞪了眼孟寻笙。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贺问涟是知道姐姐魅力有多大的——尤其多么招同性喜欢。 去年冬天,她之所以临危受命当了几天贺求漪的助理,就是因为当时的助理喜欢上了贺求漪。 助理不顾一切向贺求漪表白,场面弄得花里胡哨,还被狗仔拍到了。 芳姐花了好一阵时间才将这件事压下来,为此也付出了一笔高昂的封口费,气得险些把办公室里的玉摆件给砸了。 然而,助理被拒后还一直试图见缝插针骚扰贺求漪,死皮赖脸程度堪称巅峰造极,让人心烦意乱,防不胜防。 为此,贺求漪身边保镖数剧增,贺问涟也体验了一把贺求漪助理这个岗位。 至于体验结果,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贺求漪吹毛求疵,毒舌小心眼,哪怕面对亲生妹妹也丝毫不手软。 贺问涟一度陷入自我怀疑,背地里还抱着芳姐嗷嗷哭了两嗓子。 直到那次崴脚,她使出浑身解数求芳姐,这才勉强逃出虎口。 姐姐还是要爱的,但贺求漪助理这个工作狗都嫌累。 后来贺问涟就没再关注亲姐那边的动向,只偶尔和芳姐闲聊时,得知贺求漪对现在的新助理很满意。 那时贺问涟还好奇过,猜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全盘接受贺求漪的坏脾气和臭毛病。 现在见到助理本人,她却没了手牵手热聊的兴致。 对方和贺求漪这副亲近的姿态,几乎要赶超她的地位了。 贺问涟敏锐觉擦到危机感,姐控第一次感到委屈。 可眼下,没人会哄她,真说出来,指不定要被贺求漪嘲讽成什么样。 贺问涟很有自知之明,因此缄默不言。 但她看向孟寻笙的目光,仍是带着攻击性。 像呲牙咧嘴的小狼崽,全心全意恐吓着一头小羊羔。 一只手揪住她的耳朵,令贺问涟被迫中断了恐吓。 她嗷嗷叫起来,一脸委屈看着贺求漪:“姐,很疼啊。” 贺求漪不躲不闪看着她:“疼就对了,你吓唬她干嘛,把小孟吓跑了,你来当我助理?” 闻言,贺问涟肉眼可见脸色大变,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还,还是算了吧,我正上学呢,没时间去看着你啊……”贺问涟强颜欢笑,努力撇清。 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贺求漪清楚的很。 把人吓成鹌鹑,贺求漪又看向一直没吭声的孟寻笙。 对方个高腿长,坐在沙发上也挡不住外形的出挑。 那张素白的脸也格外耐看,越品越能觉出妙意。 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有点苍白,大概是身体不适引起的。 待会儿还得提醒对方,泡杯红糖水喝。 她可真是个好老板。 贺求漪不动声色在心里夸了一遍自己。 而且,她也不可能真的赶人走,也只是吓唬一下亲妹,免得对方私底下去找孟寻笙麻烦。 真把这么合眼缘的助理弄走,贺问涟也就不用再享受高额零花钱的待遇了,直接发配去非洲挖金子。 似乎觉察到来自身边的浓浓恶意,贺问涟下意识抖了抖,有些莫名冒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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