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露出抹淡淡的笑,朝她颔首:“你是小漪的朋友?” 这个身份孟寻笙可不敢乱认,她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是求漪姐的助理,我叫孟寻笙,您管我叫小孟就可以。” 贺母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来由说:“她从没把助理带回来过。” 孟寻笙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方和贺求漪的关系看起来算不上亲近,她作为后者的助理,只管做好本职工作就好,没必要上赶着巴结对方。 可不知为何,看着那张和贺求漪很是相似的脸,孟寻笙有些迟疑。 静默几秒,她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求漪姐还是很好的,只是有点口是心非,说的话要反着理解。” 贺母似是有些诧异,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顶着这样的视线,孟寻笙心中惴惴,有些后悔,怕自己说错了话。 半晌,贺母轻轻点头,温和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孟寻笙便稍微放松了点,怕多说多错,她指了指二楼,说:“那我先去找求漪姐了,阿姨我们明天见。” 在对方的注视下,孟寻笙快步走向楼梯,顺着台阶上了二楼。 回卧室时,贺求漪还在睡着。 女人面容恬静,似乎刚才在楼下那短暂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曾存在,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孟寻笙小心翼翼合上门,轻声踱步到沙发前。 她的目光顺着对方的脸型走向慢慢挪动,很快就把这张被无数网友当作梦中情人的脸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并不需要这样,她也早就将贺求漪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这样出类拔萃的长相,恐怕以后都难再遇到。 孟寻笙顿了顿,去床边拿了条毯子过来,把贺求漪裹上。 虽然已经开春,屋里暖气充足,但不盖着毯子睡觉的话,估计会感冒。 她动作已经堪称小心翼翼,却还是吵醒了贺求漪。 女人半睁着眼睛,狭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 四目相对,孟寻笙忽然有些紧张。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低声说:“姐,去床上睡吗?” 贺求漪闭上眼,在孟寻笙以为她又睡过去的时候,忽然轻声嗯了一下。 “抱我过去。”贺求漪语气轻缓地说。 孟寻笙没再说话,双臂穿过眼前人的腿弯和后背,将人稳稳抱起来。 贺求漪很轻,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对方送到了床上。 只不过,在她刚要松手的时候,贺求漪忽然按了下她的后颈。 孟寻笙身形一僵,没有坚持。 贺求漪依旧闭着眼睛,可仿佛洞悉一切。 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孟寻笙的后颈皮肤,慢慢滑到后者的喉咙。 “你在楼下遇到她了吗?”贺求漪出声,语气懒懒散散,仍带着困倦。 孟寻笙反应了几秒,意识到对方指的是贺母。 这种事没必要隐瞒,况且她也没说什么越界的话。 孟寻笙如实把刚才在楼下的碰面说了出来,换得贺求漪的一声冷哼。 那双阖着的眼睛睁开,目光清凌凌的,没什么睡意的样子。 “她对你倒是很亲近,”贺求漪意味不明说,“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能那么狠心……真有意思。” 这话不像是对孟寻笙说的,倒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孟寻笙没有接茬,沉默着看向贺求漪。 对方似是回了神,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不许跟她太过亲近,知道吗?” 孟寻笙顿了几秒,点头:“知道了。” 贺求漪这才满意,手指奖励般抚了抚她的后颈,语气霸道又任性:“你只能听我的。”
第32章 “……” 这样类似宣示主权的话, 孟寻笙有些不敢深思其中的意思。 贺求漪看过来的眼睛很深邃,令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贺求漪似乎也不需要回答, 松开手将她往外抵了抵。 孟寻笙顺势起身, 余光瞥到对方露出毯子的纤细小腿, 白的晃人眼。 她匆匆收回目光,重新回到沙发上。 外面有贺母这个不确定因素,贺求漪又盯她很紧, 怎么想睡在这里都是最好的选择。 孟寻笙没有过多纠结,干脆利落躺在了沙发上。 她身上盖着不大的薄毯, 是沙发上本就有的。 虽说不能提供太多的温暖,也总比什么都不盖要强得多。 孟寻笙很懂随遇而安, 很快适应了这个新的睡觉地点, 她窝了窝,将身体蜷成一团。 昏暗的光线不足以刺眼, 反倒增加了些许昏睡氛围。 没多久, 孟寻笙便昏昏欲睡,她的手放在脸侧,睡姿乖巧老实的同时又缺乏安全感。 孟寻笙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间,想到的却是,这次生理期的存在感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强烈。 “……” 当然, 论功行赏得给躺在床上的那位戴个大红花。 被这个想法逗到了, 孟寻笙无意识弯了弯眉眼。 忽然, 她感觉似乎有脚步声在靠近, 很微弱,但能捕捉到。 孟寻笙累了一天, 实在精神不济。 她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到了勉强站着的人。 贺求漪居高临下睨着她:“你打算睡在这儿?” 对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将她脑袋里的瞌睡虫全都赶跑。 孟寻笙缓了几秒,坐起身来。 不知道对方忽然过来的意思,她揣摩着,轻声说:“在这里睡的话,方便我明天早点叫姐起床。” 贺求漪逆光而立,这个角度令她有些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孟寻笙眼皮很沉,她挣扎着努力去看,却以失败告终。 女人哼了声,转过身去:“跟过来,那么薄的毯子,明天你不感冒才怪。” 生理期容易疲惫,加上这样放松宁静的氛围,孟寻笙大脑有点迟钝,没有之前那么灵敏。 她慢好几拍,把对方的话仔仔细细品味了几遍,这才倏地清醒一瞬,慌张起身跟上去。 贺求漪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只是身边有着多余的一半毯子。 孟寻笙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跟喝了假酒一样迷糊。 她心里升起一个越线的想法,却因为太过震惊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贺求漪手背撑着脸颊,好整以暇看着她:“在那傻站着干嘛,过来。” “你不会是害怕到不敢动了吧?” 那不能,顶多是有些震惊,还没到不敢动的程度。 孟寻笙在心里下意识反驳/ 可现实里,她只是呆呆看着贺求漪,以及对方身后的半条毯子,陷入更深的不敢置信。 ……贺求漪邀请她上床睡觉哎。 字面意思的上床,字面意思的睡觉,字面意思的上床睡觉。 孟寻笙晕乎乎看着五官精致漂亮的美人,发觉对方似乎更好看了些。 心口涌出滚烫热血,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令她浑身都过电一样战栗。 这样的发展方向,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却摆在了两人之间。 贺求漪怎么会对她这样好呢,远在天边的星辰真的会垂爱凡人吗? 孟寻笙不知道答案,她只是在对方逐渐不耐的目光中,头重脚轻往床边走。 见她过来,贺求漪这才满意,给她让了地方,允许她爬上去。 孟寻笙脑袋一团浆糊,等脑袋沾上枕头,才反应过来——她真的要和贺求漪一起睡觉了。 当然,是字面意义的睡觉。 孟寻笙双手双腿严丝合缝并在一起,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呆呆躺在大床的另一侧。 她甚至不敢往旁边瞟,熟悉的馨香如无声的网,锁定目标后将她兜住。 孟寻笙身体僵硬着,哪怕床铺柔软无比,也不敢舒展四肢。 像是发现了她的异样,贺求漪轻笑一声,忽然抬手捏住她的耳朵。 温热气息落在她的耳骨,引起一阵酥痒:“你在紧张什么?” 孟寻笙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她知道对方此刻离自己很近,近到呼吸间的温热都在刺激着她的耳朵侧颈。 她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高度紧张。 贺求漪就是心思难猜的主儿,平时就不容易事事全对,更别提现在情况如此特殊,孟寻笙大脑根本转不过来。 她就像是被蜘蛛精拖回盘丝洞的唐僧,毫无招架之力。 而蜘蛛精本人则毫无收敛的意思,甚至更为恶劣朝她这边靠了靠。 哪怕隔着单薄的布料,孟寻笙也感觉到了肩头被对方的脸颊挨住。 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贺求漪没有再乱动,只是懒洋洋地说:“笨蛋。” “……” 孟寻笙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绪,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她其实已经很困了,但一股莫名的精神支撑着她久久没有入睡。 直到枕边人呼吸逐渐绵长稳定,孟寻笙才慢慢舒了口气。 她不敢吵醒对方,于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用余光悄悄打量着。 很遗憾,只能看到贺求漪的一点雪白皮肤。 孟寻笙没有执着于此,她顿了顿,才松开了从刚才就一直攥紧的毯子。 这样全然放松的氛围中,她没有支撑太久,也逐渐陷入甜蜜的睡梦。 她做了个很大的梦。 母亲恢复健康,债务还清,她们一起住进了明亮宽敞的大房子。 贺求漪也变得很好说话,甚至会经常朝她撒娇,并且主动靠近她。 孟寻笙嘴角几乎要翘到太阳穴,哪怕在睡梦中,她的神色也柔和恬静,如同即将切开生日蛋糕的人心怀期待。 一片寂静中,枕边人微微一动。 贺求漪睁着眼睛,静静凝视着小助理甜美的面容,不免好奇对方究竟做了什么美梦。 刚才对方将她放下后,转身就往外走。 贺求漪以为对方会选择去外面随便挑一间空房睡。 那样确实是稳妥的,可不知为何,大概是今天看见了母亲的缘故,她有些不想一个人独处。 贺求漪甚至有些阴暗地想,如果孟寻笙真的走出这间卧室,那么她就有理由欺负对方了。 到时候,她要狠狠欺负一把小助理。 孰料,对方只是去了沙发上,甚至不敢出声吵醒她,动作放得又轻又缓。 贺求漪心情忽然变得很微妙,像是说不给糖就捣蛋的小孩敲响了别人的家门,本来已经做好了恶作剧的准备,对方却给了她满满一大袋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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