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三思啊!” 这些质疑的声音,无不被云墨笙强硬地顶了回去,就连云帝也劝阻不得。 就是凭借着这些,让慕朝歌觉得,他是爱自己的。 慕朝歌一直悄然地以自己贵为南临公主的身份帮着云墨笙,先帝驾崩之后,果然让对方顺利地到达了那个位置。 云墨笙成为新帝之后,不少的大臣开始将自家的女儿往后宫里送。 但他却迟迟不肯立后。 彼时的慕朝歌,仍是未能认清这个人的心,只一味地信了对方的鬼话。 他承诺过,后宫的后位会一直为她空着,以后要让她母仪天下。 可后来天长地久,那话到底是不是个美丽的谎话,已经不需要验证。 望着宫内四处燃起的滔天火光,慕朝歌只无言地端坐在贵妃椅上,动弹不得。 哀莫大于心死。 既然那人想要她死,那她便如了对方的愿吧。 云墨笙喜欢自己吗?慕朝歌相信当年的他对自己的欢喜,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只是日久情衰,帝王薄义。 纵使美人容颜依旧。 慕朝歌突然有些想笑,眼中却有一行清泪滴落下去。 盛宠多年,她依旧没能等来那人许诺的后位。 过眼云烟,如同黄粱一梦,爱恨皆失。 恍然之间,慕朝歌似乎听到了云谨正在外面焦急地唤着她,悲伤又惊惧。 她的眸光微动了动,若兮的身子骨弱,禁不得太大的情绪波动…… 所幸她已经在对方的身边留下了不少很可靠的人。 若兮…是母妃对不起你。 眼见火舌逼近,慕朝歌的呼吸也越发不畅起来。 意识彻底模糊前,她想到的人,唯独余下自己的女儿。 于是最后勉力说出的话,带着无尽的歉意,“终有一别。”
第61章 云谨那日在茶楼中所受的惊险, 迟几日后,还是在朝中被明里暗里地传了个遍。 这不算是小事,谨王险些陨在那里。 朝中的那些大臣们, 无不为她而感到后怕。 云墨笙得知云谨平安无事,便特意遣人自宫中赐了些新鲜肥美的蟹送到谨王府中,算作慰问。 府中的小丫鬟们围在一起清点了下,发现送来的蟹数量不少。 为了保持新鲜, 云谨就让膳房的掌勺师傅带头稍微辛苦些,使上看家的本领一次性全都做好了,之后分给府中的一众人共同食用。 掌勺师傅只点了点头, 笑着承诺说绝对不会辜负王爷给的那一大袋子赏钱。 平日负责守门的侍卫开心, 和几个弟兄们共同将一盘盘的做得香喷喷的蟹端上桌, 还不完提高声音吆喝了一句, “来来来,吃螃蟹喽!” 虽说秦盏洛和云谨平易近人, 府里这些当值的打心里还是懂得规矩, 专门给这两位主子留出个“上桌”的位置。 甚至于精明一点儿的还怕会吵到她们两, 自觉将其他几桌挪得离主桌远了些。 云谨发现后, 眼中流露出浅淡的笑意, 温润地开了口, “人多了热闹,你们不必拘谨。” 众人开心, 欣喜地将云谨连带着王妃夸了好几遍。 云谨回过头时,发现了自己桌前悄然摆放来的一碟蟹肉。 再看身边那人, 一派风轻云淡, 深藏功与名。 只转回身来时与她对视了一眼, 彼此间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浅笑。 谢怜静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自言自语道,“蟹肉正是肥美的时候,刚好尝一尝鲜。” 就是吃起来的时候有些麻烦,还得自己剥肉出来。 谢怜静除了治病救人,其他时候都是能懒就懒。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忽悠南宫宁当个壮劳力,扭头一看,发现人家正在垂着眸替自己的妹妹忙乎。 于是谢怜静叹了口气,觉得她没个姐姐还真是有点儿可惜,脑海中却偶然划过一张冷冰冰的脸。 不待她细琢磨怎么想起了那人,就听得旁边有两个小丫头边鼓着腮帮子嚼蟹,边八卦起来。 “啊啊,你看你看!王妃在亲自给王爷剥蟹肉哎!” “一个字,羡慕!” “虽然,但是,那是两个字。” 谢怜静好奇,就顺势望了过去,果然看到那两个人甜甜蜜蜜的。 ……好吧,她不但没有姐妹,她还没有对象。 秦盏洛正专心地将蟹肉、蟹黄剥离出来,察觉有什么东西递到了嘴边,就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是云谨夹了一筷子她剥好的蟹腿肉,想要喂她。 于是秦盏洛便张开了嘴,将那蟹肉吃了下去,入口鲜甜。 她状似无意地向旁边扫了一眼,果然发现有不少人在偷摸地望着她们两。 耳根不由得为此略烫了烫,问道,“阿谨…怎么突然喂我?” 云谨只笑了笑,又夹了一筷子递过去,同时给出了解释,“我说着自己来剥,盏洛却不肯,那就只能由我来喂你了。” 她望着对方的目光极柔,轻叹着说道,“你总不该忘了自己。” 秦盏洛又吃了满口的蟹肉,只觉口齿留甘,很是餍足。 后来她觉得羞赧,便停下了手中剥蟹肉的动作,乖乖地自己夹来吃。 结果悄然地发觉:好似还是阿谨亲自喂给她的,口感会别样的好。 螃蟹性寒。 府里有几个馋嘴的丫鬟和侍卫贪多,结果吃坏了肚子。 茅房去了好几次,到了夜里该当值的时候也不消停,总有种不断翻涌的感觉。 他们只得捂好肚子,嘴里“哎呦、哎呦”的喊着,去寻求谢怜静的救治。 本该在门口站岗的侍卫皱着张脸,“谢姑娘救命!肚子好疼啊……” 才刚吃完晚饭,就平白多了些活干,谢怜静的心情自然就没那么好了。 “你看,我说些什么来着?那螃蟹不能多吃、不能多吃,你们偏不愿意听。” 翠儿委屈巴巴,小声嘟囔道,“静儿姐姐……” 谢怜静见不得别人这样,语气多了几分无奈,“知道了,都在那边坐好等着吧。” 她瞟了眼旁边站得挺拔如松的姑娘,立即就想拉对方一起下水,“阿宁,帮我打个下手。” “……好。”南宫宁答应着,心里却想,刚才怎么没抓紧机会溜走。 等到把那些贪嘴的通通喂好药打发走,两人已一起忙乎了一个多时辰。 谢怜静瘫坐在椅上,只觉精疲力尽,心里想着早知道会这样,今晚就不该回府里。 她去醉香楼里点一桌上好的酒菜,吃完了就再在那开一间上房住,不比这强? 才不管那些分明提醒了别多吃,还硬是不听话的人! 谢怜静余光发现似乎有一道黑影闪入了府内,等定晴去看时,却又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 她疑心是自己眼花了,只随口与南宫宁提了一嘴,“看来我还真该找时间为自己调理调理身子,最近都已经累得要生出幻觉了。” 南宫宁却突然警觉起来,立即将刚打来的那桶水放到了地上,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不是幻觉。” “哎!阿宁!”这声唤,都没来得及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南宫宁提着轻功离开得快,偏生谢怜静不会武功,顶多一路小跑着去追赶。 南宫宁借了树干的力,腾空翻了个身,终于拦在了那不速之客的面前。 她皱紧了眉,打量着眼前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的陌生人,“阁下何人,胆敢擅闯王府!” 那人却只是意味深长地夸赞了一声,“小娃娃,身手还不错嘛。” 他随手一挥,空气中立即就有大量不知名的药粉落下。 南宫宁反应足够迅捷,却不知那药粉其实没什么作用。 早在她落在那人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无所知觉的时候中了招。 南宫宁察觉周身在那未知药物的作用下,开始变得提不上气力,眉眼为之一凝,当即封了穴道。 只不过仅仅在这几息之间,她就失去了对方的行踪。 “阿宁,可算让我跟上了,你们这些会武功的就是……”谢怜静走到南宫宁的身边,只望了她一眼,眸光便略动了动,随即正色道,“你中招了?” 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开始将人扶到树边靠好,着手帮她解去药效。 是那种有奇效的软骨散,没什么毒性,只能让人失去力气。 谢怜静将袖间藏着的丸药喂南宫宁吃了一粒,开始努力地回忆起来,“奇怪,这施药的方式,让我觉得好生熟悉。” 与此同时,云谨正仰躺在寝殿的顶上,执了一壶酿好的桃花酒,望着天边的清冷月光。 是云墨笙设计在凤离宫放的那把火…… 原来,那便是自己所一直找寻的真相。 府中突然变得喧嚣起来,似乎出了些什么乱子。 云谨也便坐起了身,意欲向下望去。 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云谨,原来偷偷地躲到了这里来啊,可让老夫好找。” 云谨望着来人在自己面前掀开了斗笠,下意识地唤了声,“……师父?” 谨王府侧殿,故人叙旧。 清阳子坐在椅上,笑吟吟地喝着由徒弟敬上来的茶。 “师父……”谢怜静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喜色,望着对方那熟悉的花白胡子,惊喜地问道,“您终于出关了?” 她那时候想了一会儿,才确定给南宫宁施药的分明就是这老头的惯用手法。 “出了、出了。才出半个多月,这不就来你们这看看。” 谢怜静不搭话,只一心望着清阳子的胡子,就差将“想薅”这两个字写到脸上。 清阳子提防着她,眯着眼睛望她,“静儿啊,师父看看,这生得是越发俊俏了。怎么样,师父留给你的那几本医书可钻研透了?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啊。”谢怜静突然向后缩了缩,显而易见地有些心虚。 她其实偷了懒不爱看,其中一本医术早被她随手丢给了白月离,有些怕这人会考。 清阳子看破不说破,轻而易举地就救下了自己的胡子,转而去望向云谨那边。 他打量了两眼秦盏洛,笑道,“这就是谨儿的那位小王妃?不错不错,瞧着也俊俏得很嘛!” 他虽在谷中闭关研习新型针法许久,但在来王府前,也大体打听了一番。 彼时秦盏洛站在云谨的身边,得了这句夸赞后,不由得微转过头,同对方相视一笑。 经清阳子的观察来看,秦盏洛落落大方,对云谨也算真心实意,是个不错的姑娘。 自慕朝歌不再了之后,唯独剩下他算是与云谨最为亲近的长辈。 如今亲眼见到云谨的近况不错,身边还貌似多了个喜欢的人陪伴,清阳子也就安了下了心。 云谨想要多留他,可惜他坚持只停留一夜就会离去,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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