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僵持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皇后不放过她的表情,紧紧凝着她的眼睛:“你会,对吗?” 若是不会废后,第一时间就会反对,但是她没有! 皇后有些失望,将邵循给的文书都拿出来,放在承桑意的手上,“你派人去接应邵循,该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我还得回去找邵循。” 她起身就要走,承桑意慌得拉住她,“顾云初,你可以销毁证据的。” “销毁证据?那么大的事情,怎么销毁啊。还有邵循在呢,杀她灭口?”皇后嗤笑,稚气的面容上露出少见的愁绪,“承桑意,我做了就不会后悔,至于你会怎么处置,我也不会反对。” 大不了,一条命还给顾家小姑娘。 就算顾家小姑娘在,也未必能救得了顾府。承桑意冷情寡性,谁都无法干预她的决定。 皇后想得开,没有过多纠缠,“人犯错,都是会受到惩处的。” 承桑意握住她的手,试图解释:“顾云初,你与顾家撇清关系,朕不会无情的,朕不会废后!” 皇后扭头看着她:“真的?” 承桑意收回手,认真点点头:“此事是你举发,朕会昭告天下,你还是朕的皇后。” “你……”皇后皱眉,呸了一声,“你真缺德,为何要告诉天下人是我举发的。” 顾家小姑娘死了都不得安稳。 太缺德了! “不成,你不能昭告天下。”皇后拒绝,“你还是废后吧。” 承桑意被说糊涂了,“昭告天下是表明你的无辜,怎么就是缺德了?” “人家都说我背叛侯府,我怎么出去、出去见人。”皇后随口扯谎,“不成,不能这么做。” “朝臣让朕处置你,让朕废后,朕该怎么做?”承桑意也被皇后糊涂的想法气到了,“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不废后的理由。” 她站起身,恨得用手戳着皇后的脑袋:“你要不要去问问邵循,你刚刚的话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是后位,要给天下人乃至朝臣一个合适的理由。” “你、你就说喜欢我?” “他们会觉得朕是昏君。” “那那就做一回昏君。” “朕还是废后!” 两人大眼瞪小眼,承桑意说完就后悔了,找话弥补一句:“你留下,朕派人去接应邵循。” “我回去找邵循,你派人太慢了,你自己慢慢想办法。”皇后被她盯得发虚,转身就跑。 承桑意神色去抓她,奈何少女跑得太快了,手抓了空,什么都没有抓到。 人跑不见了,承桑意心中空了下来,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张了张嘴,“顾云初。” 承桑意跑出椒房殿,环顾四周,哪里还有皇后的银子。 皇后的功夫好,来无影去无踪,就像是翱翔天空的雄鹰。 雄鹰关在笼子里,会长久吗? 承桑意脑子里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皇后与寻常人不同,她会继续做她的皇后吗? **** 皇后回来得很快,顺势提了两条烤羊腿回来,大摇大摆地进入主帐。 顾寻早就醒了,坐在榻上,冷眼盯着邵循。 “吃羊肉,新鲜着呢。”皇后将羊腿在顾寻面前晃了一圈,烤肉味扑鼻而来。 邵循急急起身,“方才有人来了,险些露馅,陛下怎么说?” “她要留下这些兵,发俸禄,给粮饷。”皇后将肉放在案上,看向顾寻:“你可以将功补罪。下面的人压根不知你做什么,你只要改口说为朝廷办事,一切的事情自有陛下安排。” “我偏不答应你,顾云初,我死也会拉着你的。”顾寻冷厉,丝毫不给皇后颜面。 皇后懒得浪费口舌,割下一块羊肉放入嘴里,又递给邵循一块。 邵循接过羊肉,欲言又止,皇后大肆开怀,不忘往顾寻嘴里塞了一块。 她大快朵颐,顾寻气得扭身不看她,邵循不断接受着送来的羊肉。 天色黑了下来,主帐内点灯,外面的动静开始大了,将士们造饭吃饭了。 皇后打算出去溜达一圈,顺势看看情况,邵循却拦住她,“我出去看看,殿下容易露馅,殿下也累了,早些休息。” 来回奔波,也需要体力的。 皇后不勉强,打了个哈欠,目送邵循离开,然后,她将顾寻从床上拉下来,自己躺上她的床。 皇后将顾寻绑在床前,乐悠悠地告诉她:“你不用想着跑,跑不掉的。” “愚蠢,有勇无谋。”顾寻骂了一句。 皇后也不理会她,伸展四肢躺平,困意袭来,翻身就睡着了。 顾寻双手被绑着,眼睁睁地看着顾云初在她的床上翻滚,她提了一口气,试着去挣脱手中的麻绳。 她将目光放在烛火上,一狠心,想要挪过去,用火烧断自己手上的绳索。 双脚没有绑,她可以挪过去。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故意制作出动静,顾元初没有醒。 睡死了! 顾寻放心大胆的挪过去,咬牙将手上的绳子放在火上。烛火炙热,灼烧着肌肤,疼得她眼前一黑。 她不敢松开,硬生生忍着,麻绳越少越细,直到最后彻底烧断了。 顾寻大喜,忍着手腕上的灼烧感,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掠来,径直掐住她的脖子。 皇后缓缓开口:“有趣吗?” “你……”顾寻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顾云初。 “你也不聪明呀,不过很会忍。”皇后神色变得散漫,似笑非笑的凝着顾寻气急败坏的面庞,“又疼又失望吧。最后一刻被我捉住了。” 顾寻咬紧牙关,技不如人,她也无话可说。 皇后寻了麻绳给她双腿绑了起来,吹了灯,拍拍手:“不是顾念你手腕上的伤,手也给你绑起来。你想跑就接着跑,受伤的是你,我要睡觉了。” 主帐内彻底黑了,皇后照旧躺在自己的床上,顾寻疼得发晕。 半夜子时,邵循摸索回来,没有点灯,趴在案上睡觉。 同一轮明月下,承桑意没了睡意,躺在皇后的凤床上,辗转难眠。 索性坐了起来,看着昏暗的殿宇,披衣而起。 李瑶闻声走进,“陛下。” 承桑意揉揉额头,“无事,睡不着。” 她寻了坐榻坐下,李瑶找来毯子,搭在她的膝上。 几上放着一只木匣,摆放好几日了,承桑意随手打开,李瑶见状说道:“这是殿下的话本子,殿下没怎么看过。” 皇后不识字,看不懂话本子。 承桑意好奇,拿出最上面的一侧,“贵妃送来的?” “贵妃送的最多,还有其他三位娘娘送来的。” 后妃们无事可做,皇后仁慈,五人玩得如同姐妹,平常互送些小玩意。 贵妃爱送话本子,自己看过的,让别人也看一遍。皇后想看,却不识字,只能摆在桌子上吃灰。 承桑意看着书页上的名字,眼眸凝住,符合贵妃的性子。 可惜了,皇后不识字!
第42章 四十二 皇后唯一的缺点, 便是不识字。 邵循在纸上一笔一画写上‘长明’二字,放下笔,指着给皇后看:“这是你的名字。” 长明! 皇后认真地看, 记住一笔一画, “你的名字呢?” “臣的名字, 复杂些。”邵循复又提笔,右手握住笔, 左手捏住袖口,眉眼端正,“你看,比划多一些。” 邵循! 皇后点点头, 仔细盯着两字,又催促邵循:“承桑意三字呢?” “陛下乃是天子,臣下不可写其名称其名, 视为不敬。”邵循摇首。 皇后皱眉,小脸皱巴巴,“你们人的规矩真多, 那你分开写, 三张纸, 一张纸上写一字,如何?” 邵循沉思半晌,拗不过皇后,扯了两张纸, “承桑乃是复姓,陛下单一个意字。” “意是何意?”皇后好奇。 “听闻先帝很爱先皇后, 奈何先皇后身子不好,一直无法有孕, 先帝便将当时贤妃、也就是如今太后的女儿送到椒房殿,取名意,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相思相爱之意。” 皇后恍然大悟,“难怪太后不喜欢陛下,自己养大的女儿被自己的丈夫送给其他女人。” “也不能这么说,陛下承其位,也是占了一个‘嫡’字,若不然,太后也不会是太后。”邵循抬笔,纸面上赫然一个‘意’字。 她望向皇后,眸色晦涩:“没有送女,就没有嫡出,便也没有安氏女成为太后,环环相扣,殿下可懂了?” 皇后挑起秀气的眉梢,“你的意思是先帝是看在皇后的面上,才立承桑意为君?” “不,陛下占据天时地利的位置,自古以嫡为尊,陛下自身能力很强,少一者,便不会有今日的陛下。”邵循摇首,将‘意’字放在皇后眼前。 皇后低眸看着‘承桑意’三字,“我总觉得太后对陛下有敌意,想要将皇位给广陵王殿下。” “他已不是广陵王了。”邵循将笔放在笔架上,“陛下没有后顾之忧了。” “将军,信使来了!” 一句话打断两人的对话,邵循低眉,“将顾寻带出来。” 两人分开行动,邵循出帐将信使带进来,顾寻也被皇后押着走出来。 顾寻坐在主位上,信使走进来,对着邵循作揖:“将军,京城内有急信。” 邵循低眸,上前接过来,她没有打开,而是递给了顾寻。 顾寻没有及时打开,朝着信使开口:“京城可好?” 信使摇首:“我也不知好不好,大人未曾说。” 信使只负责送信,不知信中内容。 “你先出去吃饭,吃饱后再进来。”邵循恐顾寻暗中传话,匆匆将人赶出去。 信使也没有多想,循声退出去。 帐帘落下的那刻,邵循伸手去夺信。顾寻抬手避开,甚至以掌相击,邵循被逼后退一步。 邵循吃亏,皇后撇嘴,朝顾寻伸手,“拿来。” 顾寻冷冷看她一眼,不情不愿的将信丢了过去。 皇后拿了过来,立即交给邵循:“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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