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这次,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说‘又’?” 完全不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腹部和颈部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此刻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可不能激怒闻人祺,曲游忍下恐慌与惧怕,故作镇定道: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次来找我,又是有什么事?” “听说你与曲夫子遭遇了刺杀,来看看虚实。” “分明就是你……”做的,你还在这里装什么? 话完没说还,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曲游上前想要扯下那蒙面的黑布,却被抓住了手腕,黑衣人的眼神映着月光有些冰冷, “你想做什么?” “任棋,不对,你是闻人祺,七公主,对吗?” “胡言乱语!” 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甩开,摔到地上时还扯到了腰间的伤,下意识发出了疼得倒吸气的声音,曲游不想再打哑谜了, “闻人祺,我知道是你。” “放肆!” 或许是因为知道无法再伪装下去,闻人祺一把扯掉了蒙面布,露出了明艳动人的相貌, “谁准你唤本公主大名的?” “抱歉,公主,我只是一时激动了。” 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行了个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直觉看来觉得闻人祺并不是让自己和曲浅鱼自相残杀的那个刺客,她凝眉沉思了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道: “七公主,有一件事情,我必须与你说,那刺杀我与二姐的刺客,眉眼之处与你生的一模一样,这才导致我一开始误会了你。” “眉眼与我一致?此话当真?”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闻人祺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她看了一眼曲游身上沾着的血迹,沉下嗓音, “你与曲夫子,是如何脱身的?如果真是的我猜测的那个人,她出手了就不会留下活口。” “二姐一直在拖延时间,等到了巡夜的裴羽济,这才顺利脱身。” “好在曲夫子聪慧……” 不等她说完,曲游上前一步,急切地问: “所以,你知道是谁,对吗?” 结果,闻人祺还没回答,门就被打开了,黑衣女子与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曲游震惊恐惧之下,下意识就躲在了闻人祺身后,至少这位七公主会点武功。 “曲游,你居然没死?” 冷冰冰的话语来自黑衣女子,而闻人祺已经皱着眉看向了她,用眼神询问着刚刚曲游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其实,答案早就明了,黑衣女子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此刻躲避着对视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这一切。 “为何?我虽然厌恶曲游,她却并没有犯什么错,更何况,曲夫子是无辜的,为什么牵扯曲夫子进来?” 怎么说呢,让两个长得很像的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争执,是一件看上去很神奇的事情,曲游看看闻人祺,又看看黑衣女子,暗暗比对两人的区别。 原来,闻人祺的左眼上,有一颗很小很细的浅红色的痣。 似乎是终于找回勇气,黑衣女子跪了下来,谦卑恭敬, “因为公主不愿意嫁给曲游,我就想着杀了她一了百了,至于曲浅鱼,抱歉,因为我太厌恶曲家了,又正好今日她们一起上了后山,我就起了杀心,求公主责罚。” 叹了口气,还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闻人祺想起什么似的,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刚刚与我说可能找到兄长了,是谁?” “禀公主,曲浅鱼说曲游便是我的兄长。” “可有依据?” “……并没有。” 只是闻人祺在看到她匆匆归来时询问做什么去了的敷衍回答罢了,黑衣女子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早暴露,却意外地想起,曲游今年十七,与她早逝的兄长确实是一个年纪。
第22章 契约 似是有些疲惫,闻人祺揉了揉太阳穴,嗓音低而沉, “给曲游道歉,今后她的安危由你负责,如果再做出违背我意愿的事情,你就回宫里去吧。” “公主……” “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黑衣女子皱紧了眉,极度不情愿一般,却又不敢反驳,只好低下头,道: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行事,请曲公子原谅。” 完全没有弄明白形势,但是好像这两晚见到的想取自己性命的人都不是闻人祺,曲游小心翼翼地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看向那黑衣女子的眼神还有些惧怕, “喂,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我二姐又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兄长?” “曲家于我有仇,此行是我冲动了,至于兄长一事,曲公子若是自小在曲家长大,那自然不是我的兄长。” 如果自己是“曲游”,那肯定知道这其中的身份,可是自己不是啊,根本没有幼时的记忆,怎么会清楚? 眼睛左看看闻人祺,又看看那女子,曲游有些迟疑地抬起手,问: “我当然不是,话说,你们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眼神一瞬间转冷,闻人祺道: “易容术罢了,她是我的暗卫,今日之事确实是她错了,还请曲公子同曲夫子进行说明,今后,若是曲公子以及曲夫子有什么需要补偿的,请尽管开口。” 说完,她留下了一块玉佩放在桌上,中间的刻字“祺”很是清晰,这应该是圣上给每个孩子准备的周岁礼, “这块玉佩给你,如果想好了补偿要找我,旬休时拿着这个去京城内任何一家画舫,掌柜的都会带你来找我。” “可是我要找你不是直接在书院里就可以了吗?” “父皇得知了我扮作男子的事情,严令让我回去,男女分科,日后你很难再见到我。” 向那黑衣女子使了个眼色,闻人祺道: “今后,由你跟着曲游,保护她安危。” “公主,可是你……” “我有武艺傍身,无需你担忧,但曲公子身无长技,你今后好好保护她,至少在九月秋猎前,要确保她的安危。” 不是,都不问一下自己的意见吗? 作为那个确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曲游弱弱抬手,问: “让她来保护我,你认真的吗?她可是要杀我的人诶?” 动作一顿,摘下面罩后露出的容颜明艳灼人,闻人祺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衣女子,声线笃定, “她不会的。” “就算她不会,为什么让她来保护我?除了她,还有人要我的命吗?” “曲家是最有可能与皇家联姻的家族,你以为我为何要保护你?只是见你好拿捏罢了,就算成了本公主的驸马,你也不敢如何。” 真是扎心,来了古代以后简直是憋屈极了,曲游无语地看着闻人祺,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没办法,她确实好拿捏。 感觉在古代有武功就是一件开挂的事情,她又看向黑衣女子,小心翼翼问: “如果由你来保护我,能教我武功吗?” 冷淡的目光瞥了曲游一眼,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黑衣女子起来以后就一直背着双手,这会儿伸了出来,以看不清的速度捏在了纤细的手腕上, “骨骼细瘦,还脆,你并不是练武的料子。” “不对!” 眉心一敛,黑衣女子用力把曲游拉到了她身边,那双与闻人祺如出一辙的兔子眼有些瞪大了, “你是女子?” “什么?” 第一个接这话的是闻人祺,她也诧异地凑了过来,接过那手腕细细感受着跳动的经脉, “曲游,你怎么会是女子?” 麻了,现在是真的麻了,知道在古代女扮男装很难,但没想到这么难,短短一个月都不到,已经先后被曲浅鱼和闻人祺戳穿了,尤其,这位七公主身份尊贵,只要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一大家子掉脑袋。 “额,我该说什么?” “你不该解释一下这件事吗?” 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没错,我就是女子”还是“七公主想如何”? 五官都苦恼地皱了起来,曲游叹了口气, “这不公平啊,为什么把个脉就能知道我的性别。” 仍然有些稚气的漂亮眉眼里面思绪深重,像是想到了解决棘手事情的办法,闻人祺拧紧的眉缓缓松开,甚至有些眉开眼笑的意味来, “曲游,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我当然知道。” 或许是反正都被发现了,也懒得再掩饰,曲游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问: “那七公主打算如何?告诉你父皇吗?” “这就要看曲公子的选择了。” 一个“曲公子”的称呼被说得深意十足,自然知道她是在调侃自己的身份,曲游抿紧了唇, “我不想死,也不想连累曲家陪我一起死,七公主是有什么要求吗?” “曲公子很聪明。” 在曲游的对面坐了下来,闻人祺又自怀中拿出一枚玉佩,并无刻字,只能看出是一块水润清透的美玉, “这个,是父皇给我择婿时送的东西,八月就是我的生辰,你在宴会上把这个送给父皇,他就会明白你是我选中的驸马。” “七公主……” 有些疑惑,怎么发现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把柄后却在说这些? “我如今担忧的,不过只有婚约一事,本来是想让你当我的驸马的,因为你软弱好拿捏,只有圆房需要费些心思,不过既然你是女子,我就更不用担心了,你我先订婚,三年后,我要办的事情有了眉目,我就放你自由。” 这是……小说里面的“恋爱合约”? 说实话,看了挺多先结婚后恋爱的小说,曲游第一时间居然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真的在相处中喜欢上闻人祺,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不过仔细思索后觉得肯定不可能,而且如今想要活下去也只有这一条路,她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行,对了,小久,你还是教曲游一些武艺吧,防身即可,不然若是独自一人时遭了暗算,我可再找不到这么合适的驸马人选了。” “是,公主。” 小久行礼过后,拘谨地站在了一旁,而曲游看着他们俩,居然有些悠哉地撑起下巴来, “小久是吗?我能看看你的脸吗?易容术挺厉害的,简直和七公主一模一样。” “你准你叫我小久的?” 眼神仍然冷冰冰的,放在那双又大又亮的兔眼中有些反差,小久反而拉紧了一些面纱,声音很闷, “那是只有公主才能叫的,你唤我文姑娘就行,文学的文。” 怎么还区别对待的? 倒也不怎么在意,曲游点了点头, “行,文姑娘,我能看看你长什么样吗?” “不行。” 这句话却是闻人祺说的,她伸手拦住了小久,道: “她现在的相貌与我一致,看了也没必要,今晚便这样吧,明日你再来。” 又左右看了她们一眼,作为那个唯一不会武功的,曲游只能乖巧闭嘴, “好,拜拜。” “嗯,明日再见。” 几乎是咻的一下,那两个黑影瞬间就从门外融入了夜色,曲游感慨了一下真是开挂,在关门时突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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