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谢公主。” 道谢过后,房间内迅速安静下来,曲浅鱼连呼吸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轻轻浅浅的,气若游丝。 在凑近之后显得更为担忧了,毕竟那苍白的面色上还沾染了很多细汗,那干燥的毛巾擦拭过后就会发现她的身体居然是冷的,曲游奇怪地摸了摸曲浅鱼的脖颈,果然,触感清寒,带着毫无血色的冰冷。 “我靠。” 震惊又慌乱,下意识地爆了一句粗口,曲游赶紧用被子把曲浅鱼裹住,甚至有些急躁地给她摩擦起光滑细腻的肌肤来,摩擦生热,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其实倒也还有一个,拥抱取暖,只是曲游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就打消了,如果真是这样,曲浅鱼醒了可能会刀了自己。 可是,简简单单的摩擦显然无用,在感觉到手心下触碰的肌肤越来越失去温度后,曲游急得都快哭了。 好在闻人祺回来的很是时候,已经用内力的热度加速熬好了汤药,她端着瓷碗,目光从正坐在床边几乎可以说是俯身抱着曲浅鱼的曲游身上越过, “你坐到床头去,把曲夫子扶起来,我来喂她药。” “好。” 闻人祺做古代人的经验肯定比自己丰富,现在也确实有些无措,曲游乖乖照做,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拥住了曲浅鱼,明明很是高挑的人搂在怀里却极其瘦弱,像是一阵忽冷忽热的风,并没有多少实感,她低头看着那垂落在肩头毫无生命力的发丝,心脏微微下沉。 曲浅鱼不能……这么简单就下线吧? 她可是女二号,怎么会戏份这么少呢? 可是那呼吸确实越来越微弱,她们距离极近也很难感受到,曲游咬紧了唇,说不出话,只能看着闻人祺一口一口将黑乎乎的汤药送入曲浅鱼干涸起皮的唇间。 “曲夫子的状况很不好。” 沉静的语气将她的担忧摆在了明面上,闻人祺也缓缓蹙起了眉,似乎眼前的情况有些棘手。 当然知道曲浅鱼的身体很差,但是现在需要的是办法,曲游努力压下那些慌乱,病急乱投医一般, “七公主,你知道该怎么办吗?这古代的风寒病真的如此严重吗?” “古代?”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暂时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闻人祺的眉心敛得更紧,含了打量的目光上下扫过正紧紧拥着曲浅鱼的曲游,她歪了歪脑袋,尾音微微上挑, “古代?” 啊这…… 确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闻人祺的反应表明了她肯定也是来自和自己一样的时代,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耽搁曲浅鱼此刻紧急的病症,曲游抿紧了唇,坦然道: “我也是现代人,那天你应下那句‘拜拜’时我就猜到了你和我是一样的,可是我们等会儿再讨论这件事情好吗?我二姐的病已经不能耽误了。” 完全没有发现那句“拜拜”的不对劲,这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但确实是曲浅鱼的性命要重要一些,闻人祺伸出手搭上那细瘦的皓腕,垂着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曲夫子昨晚伤势有些重,身子本就虚弱,还在出门找苏夫子的时候受了凉,寒气入体,这会儿确实是有些棘手了。” “这么说,就是还有办法,对吗?”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厌恶曲浅鱼了,甚至让她变成了自己在古代唯一熟悉的人,曲游看向闻人祺,眼神热烈而迫切。 “办法倒是有,要让曲夫子的身体暖起来,然后我再把寒气顺着她的经脉逼出来,可是照现在的情况,她的身体本就冰冷,再让寒气侵袭,怕是雪上加霜。” 让曲浅鱼的身体暖起来? 下意识的,又想到了之前那个被打消的念头,曲游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觉得就算曲浅鱼醒了会拿自己如何,先把病气去了再说。 抿了抿唇,她道: “如果我把外衫解了抱住二姐,能让她暖和起来吗?” “不知道,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要不你试试?” 也算是互相表明了同为穿越者的身份,闻人祺也不再遮掩,她确实不知道抱着取暖有没有用,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古代的风寒确实严重,曲浅鱼甚至已经到了性命攸关之际。 确实没有办法,哪怕被闻人祺看着很是尴尬,曲游还是脱了自己与曲浅鱼的外衫,紧紧抱住那柔软纤细却冰冷的身子后,她又拿被子裹住两人,只露出了一只极为细瘦的手臂在外面。 嘶,我靠,怎么会这么冷? 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曲游也是个病号,身子正虚弱着,腹部的伤口触碰上冷冰冰的温度,顿时发出一阵刺痛,令她皱紧了眉。 “你还好吗?” 有些担心,知道曲游也是身上有伤的人,但闻人祺如果要把寒气逼出,就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真气是稳定的,但是如果在抱着曲浅鱼给她温暖的情况下,她有可能被寒气扰乱,让眼下的状况更糟。 所以,她也拧紧了秀气的柳叶眉,指尖缓缓搭在了皓白手腕间很是明显的青色血管上,脆弱又纤细的脉络勾勒出奄奄一息的生命,闻人祺感觉到了逐渐回暖的体温,慢慢引导着四处乱窜的寒气往一处聚集。 “嘶……” 腹部很快就感觉到冷冰冰的气息,随后越来越重,曲游有些受不住似的把脑袋放在了曲浅鱼的肩膀上,紧紧闭着的眼睛显出些许痛苦的挣扎与忍耐来。 额头上也出一些细汗,闻人祺强行凝聚起强大的精神力,在一条条经脉上堵路,把寒气引导到了曲浅鱼的喉咙口。 随后,一阵干呕的虚弱声音打断了屋内的沉默与紧张,闻人祺松了口气,胸口缓缓下落, “还好没事。” 而这个时候,刚刚自迷茫中醒来的曲浅鱼下意识看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曲游,脸颊都快触碰到一起了,近距离看上去肌肤瓷白细腻,桃花眼上覆了一层水雾,显得清透而多情,她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以一种极为脆弱的弱柳扶风般的模样依入了并不宽阔却温暖的怀中,远山眉缓缓蹙起,那冷凝的目光似乎在寻求一个解释。
第25章 不行 沉默之中,还是闻人祺最先打断了她们的对视, “既然曲夫子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还要上课呢。” 这句话像是也提醒了曲浅鱼,那冷凝的目光一滞,随后才聚起微光,她挣扎着想要离开曲游的怀抱,但身子实在无力,嗓音也透出难得一见的娇弱来, “放开我,我还要去上课。” “你疯了吗?用这样一副身体去上课?” 颇有些错愕,甚至比曲浅鱼本身似乎还要更加担心她,曲游皱紧了凌厉的眉,声线笃定,第一次露出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感来, “七公主已经帮你请假了,你今日就好好休息。” “公主?” 有些疑惑地看向着了女装的闻人祺,因为不知道昨晚曲游她们三人的对峙,在曲浅鱼眼中,这两个人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才是,怎么这会儿传闻中很是高傲的七公主点了点头,目光平淡,并无睥睨之色, “嗯,我已经帮曲夫子请假了,现在也是小久在那里以我的容貌代替曲夫子上课,所以就听曲游的吧,今日好好休息。” “小久?” “我的随身丫鬟。” 聊到这里,终于想起来自己仍然处于曲游的怀中,曲浅鱼努力靠向床头,分开了两人密切接触着的身子, “下去。” 终于整个身子都倚靠在床梁上时才找回理智与淡定,很是虚弱的身子微微喘息着,她拧紧了眉,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问: “你为何……在我床上?” 像是被用完就丢,比抱着一块冰时还令人心凉,但大概明白曲浅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曲游撇了撇嘴,道: “你染了风寒,身子太冷了我才上床抱你的,你以为我想啊?” 神情一时之间变得复杂难言,或许也从那些生病时模糊的感受里得知了真相,曲浅鱼抿着唇,又看向了闻人祺, “公主呢,怎么也在这里?” “跟着曲游来的,她在男女分院的墙上鬼鬼祟祟地扒着,我抓到她后,她解释说是因为担心曲夫子,我也有些担心,就跟着一起来了。” “多谢公主。” 诚恳的语气搭配虚弱苍白,病弱西子一般的容颜,让闻人祺看愣了一瞬,倒也不是心动,只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里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回过神后,她摇了摇头, “不必感谢我,该是我向曲夫子道歉才是,昨夜伤了你们的刺客,便是我的随身丫鬟小久,她年幼就流离失所,对于曲家有巨大的仇恨,所以昨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差点犯下大错,我已经责罚她来保护曲公子的安全了,而曲夫子需要我做什么,我也一定会做到的。” 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意外,清越的目光仍然淡然如水,曲浅鱼看了一眼面上写着“就是这样”的曲游,浅浅蹙眉道: “你昨晚就知道了?” “嗯,昨晚七公主听闻我们遭遇刺杀,来了我房间探查,我察觉了公主并不是那个刺客,把事情坦然相告了。” 就在他们俩对视的时候,闻人祺走进了一些,陡然闯入曲浅鱼的视线, “对了,还没问过曲夫子呢,你昨夜说的有关小久兄长的事情,我可以再问问吗?” 唇瓣被抿得更紧了一些,似乎是被触碰到了难以言说的区域,曲浅鱼眸光转冷,道: “胡诌罢了,我都不认识小久姑娘,怎么会知道她有一个兄长?” “好吧,抱歉,因为我一直想帮小久找到她的兄长,如果有逾越的地方,我向曲夫子道歉,日后小久也一定不会对你们出手了,我这就回学堂了,再见。” 和闻人祺招了招手,房间内只剩下两人后,曲游发现曲浅鱼似乎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问: “二姐,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立马从思绪中抽身,本以为这人会问自己在想什么,连理由都想好了,可是唇瓣微张之后发现曲游居然是问自己的身体情况,曲浅鱼咽下那些妙语连珠,迟钝了一瞬道: “还好,对了,还没谢过你呢,曲游,谢谢。” 很是奇怪,明明是被叫了本名,但那迟缓而坚定的语气听上去居然有些令人心动的温柔,曲游马上就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右手很是刻意地摸了摸后脖颈, “我又没做什么,寒气是七公主逼出去的。” “那会儿我虽然昏迷着,但是听得见,是你暖了我的身子,公主才能把寒气逼出去,挺冷的吧?毕竟我那时候都是‘将死之人’了。” 开玩笑的话语仍然温温柔柔,轻轻浅浅,可是听着却让曲游有些不舒服,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原着里曲家所有人都人头落地的剧情,她低下头,神情一瞬间变得落寞起来, “二姐,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 “怎么了?” 深呼吸了几下,可是勇气还是构建不起来,曲游抬起头,巨大的愧疚感让她已经红了眼眶, “二姐,昨晚我想让小久教我武艺,她把了我的脉,看出来了我的女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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