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跑起来到现在,她一直紧紧握着向饵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刚才向饵要开门,用力抽手,却没抽出来,可见她握得有多紧。 沈遇鹤笑着,慢慢松开向饵的右手,旋即另一边迅速攀爬而上——她又握住了向饵的左手。 向饵心脏猛地一跳,右手开门,左手只能别扭地被紧握,钥匙半晌插不进老旧的锁孔去,她浑身都有点僵直。 沈遇鹤的手指冰凉润滑,在向饵分神用右手开门的档口,沿着指缝缠绵地钻入进去。 “咔哒”一声,钥匙转动,房门吱嘎地缓缓转开。 向饵回过身,对沈遇鹤笑着说: “请进,我的室友,欢迎参观你的新房子。” 沈遇鹤举起向饵的左手。两只手十指相扣,苍白与玉色交织,在还没开灯的房间里,看起来像在发光。 沈遇鹤唇角带笑,慵懒的嗓音响起: “不是我的……是我们的。我们的新家。” 黑影正从门缝间快速流过,而向饵完全被这句话镇在原地,心跳加剧,除了沈遇鹤那似笑非笑的挑逗表情,什么都没看见。
第34章 衬衫 向饵几乎是被十指相扣的沈遇鹤拉着, 走进客厅的。 沈遇鹤似乎不需要灯光,就在客厅里娴熟地走来走去,视力很好的样子。向饵去开了灯,忙进忙出, 把满屋子所有灯都打开, 又拿出拖鞋让沈遇鹤穿。 沈遇鹤看着那双布艺客人拖鞋, 却皱着脸说: “兔子拖鞋呢?” 向饵进来时已经换上了兔子拖鞋, 闻言尴尬道: “这个……是我平时穿的鞋, 你穿这个吧,这是客人拖鞋。” 沈遇鹤眼皮微抬,眼尾微翘: “我说了, 要穿你的睡衣,包括睡鞋。” 向饵: “……” 她还没反应过来, 沈遇鹤已经弯下腰去, 半蹲在地上,一只手强硬地……握住她的脚踝。 羊脂玉般美丽精致的手, 指甲那样粉嫩,却握着自己工作了一天肿胀的脚踝……向饵快被吓死了, 立刻想抽出腿,整条腿却像被铁钳夹住一般, 根本抽不动。 沈遇鹤自顾自地行动起来, 她把向饵脚上的兔子拖鞋摘下来, 给向饵穿上那双朴素的客人拖鞋, 又换了一只脚同样操作。 向饵简直急得想拍沈遇鹤了: “啊啊啊!你放下,我自己来啊!” 沈遇鹤却不理她, 依旧蹲着,手上动作不算娴熟, 却很迅速地换完了两双鞋。 随后,她把自己的高跟鞋踢掉,一双玉雕粉琢的脚,肆意塞进向饵的兔子拖鞋里。 还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嗯,是你的体温。” 向饵: “啊……你……我……啊啊啊!!!!” 她捂着脸靠在墙上,觉得自己要变成一滩泥,直接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摔碎掉了! 脸上灼烧一样的热,她捂脸的手连带着都变得滚烫,她想躲,却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这里可是她家啊! 她会不会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现在怎么觉得……沈遇鹤这家伙,来这里住根本就是为了看她尴尬、看她崩溃才来的吧! 时不时的说出这种话,她到底什么意思呀! 向饵还在抓狂,对方就已经去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双腿大大敞开,对着桌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拿起遥控器,试着打开电视。 向饵说: “你现在要看电视吗?这个遥控你会用吗,等一下,这是老式的……” 电视却已经打开了,偶像剧的声音从中传出。 向饵疑惑地看沈遇鹤的手,明明觉得对方手指没按遥控器,电视怎么就打开了? 可能是自己太累,看错了吧。 她看一眼电视屏幕,只觉得昨晚上面播放的东西还历历在目。 李婉的事情居然可以通过电视直接播放出来……那位邪神对人类科技的了解,或许已经达到了相当厉害的程度。 偶像剧男主角歇斯底里大喊: “你以为你得到的是谁的爱?是天神的爱啊!” 沈遇鹤看到这里,转过脸,面无表情看着向饵,还把电视暂停了。 向饵见她看自己,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遇鹤摇头,指着电视屏幕,重复了一遍: “天神的爱。” 向饵: “啊?” 她看了眼电视,摇头: “这是个烂片,不好看的,你换个台吧……对了,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要不洗澡睡觉……”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脸颊开始慢吞吞地变得绯红。 她家里没有人来,根本没配备多的洗浴用品,沈遇鹤大概全都得用她的了……该死,刚才在小区门口买些东西才对,怎么就忘了! 沈遇鹤听说这是烂片,却像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把电视关了,站起身来,跟在向饵身边: “洗澡,睡觉。” 向饵都有点结巴了: “那,那你……你先去洗?” 沈遇鹤看向卫生间,嘴角露出不明所以的笑意,她又低头看着向饵,忽然猛地凑近! 向饵心脏漏跳一拍。 后方客厅墙上是浅淡的金色老旧墙纸,陈旧的光线照射上去,像是给金子镀金,更多的黄色光芒满溢到四周围。 沈遇鹤恰好背对着客厅老旧的暖黄色主灯。 她乌黑长发之上,一圈灯光像是她脑后自带的神秘光晕。黑暗中那张美丽的面庞,黑色与玉白交相辉映,浓烈与淡雅交织,仿佛天使与恶魔结合体。 她朱唇轻启,浓厚的甜香带着牛奶味儿逸散出来: “我们……一起洗啊。” 鼻尖相距只有一厘米,复杂叠加、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猛烈地钻进向饵鼻腔,沿着所有的毛细血管快速游动,进入她的身体深处,从大脑到心脏。 她说一起洗。 向饵脑海中回荡着这一句简单的话,却半晌都很难理解其中意思。 沈遇鹤却已经凑得更近,甚至……上手了。 一双冰凉的手,带着柔软,缓慢轻盈,却步步为营地,握住了向饵的双手手腕。 向饵胸腔剧烈起伏,她猛地回过神来,往后退却: “不行不行!你先去洗,你去,我帮你收拾一下床……” 但她双手被牢牢抓住,是身体中间的锚点。 锚点被控制,身体拼命挣扎,也只像是笼中之鸟,她双脚往后退着,上半身也往后,可人总不能折断自己。 沈遇鹤还在逼近,眼眸黑沉,甜香气息弥漫四处,仿佛不存在的绳索,织成网格,将向饵几乎完全包裹。 向饵实在无法保持平衡,她往后倒去,双臂被抓,自己完全失去重心。 沈遇鹤就着这个动作,往前一步,将她快要折断的腰揽在怀中。 向饵的左手获得自由,无力地垂落,右手被沈遇鹤抓着举起来,而她纤瘦的腰卡在对方怀抱里。 这几乎是一个经典的华尔兹舞曲动作。 半抱半搂,一手举起,女舞伴的腰彻底被对方掌控…… 向饵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舞蹈表演,可她自己从没学过舞蹈,更是完全不会跳舞,只能丢人……她知道自己脸太红了,忍不住把脸往下低垂,却恰好几乎埋进沈遇鹤的胸前。 沈遇鹤西装大大敞开,内里穿着黑色衬衫,而衬衫前两颗扣子,全都是松开的。 内里的风景一览无余,黑色蕾丝内衣,比看起来更大更完美的挺立…… 向饵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应该闭上眼睛的,可是……她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美景,实在舍不得。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随后,那美妙的东西,还往前挺了一点,几乎紧贴在向饵身上。 沈遇鹤略有沙哑的嗓音,在她发顶,像是天国传来的呓语: “喜欢啊?随便看。” 她松开向饵的腰和手腕,让向饵在面前站稳。 随后……沈遇鹤开始脱外套。 慢条斯理的,优雅挑逗的,脱下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玉色手指搭在衬衫上,又开始解开衬衫的第三颗扣子。 正好是顶在最前的那一颗。 沈遇鹤似笑非笑,盯着向饵的眼睛,手指灵巧地动作。 向饵张着嘴,一开始还在愣神,忽然间脑袋嗡的一下。 她发现了!发现自己偷看了!自己的猥琐形象要洗不清了! 向饵崩溃地大喊一声: “你去洗澡,我先回屋了!” 一边喊,她一边迈开双腿,飞速跑回自己的客卧,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她“砰”地一声狠狠关上门,把外面的美人关在门后,像是阻挡住了燎原的烈火,心脏噗突噗突地乱跳,浑身皮肉都紧绷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战争。 这还真是战争!一场她和美色之间的战争,关键是敌方还那么主动! 向饵狠狠呼吸着,疑心室内空气不够,双腿僵直着,走过去打开一点窗户,对着蓝色玻璃之外的夜空狠狠呼吸,把满心的热烈火焰喷入夜空。 为什么这夜空还是黑色,竟然没有像她的心一样燃烧起来,烧成一片金红?为什么这世界仍然安静,竟然没人想要像她一样尖叫? 向饵抓着栏杆,十二月的寒风扑在脸上,却只促使那烈焰燃烧得更热。她胸腔里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却怎么也出不来,她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去发泄……只能紧咬着牙关,避免自己不体面地尖叫出声。 她克制自己,侧耳去听门外的动静。似乎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似乎没有了,有拖鞋在地上拖沓走路的声响,过一会儿……浴室传来水声。 向饵呼出口气,知道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还好,沈遇鹤并没闯进她房间,继续拉着她一起洗澡去,她的心脏算是保住了。 暂时……保住了。 回过神来,向饵开始伤脑筋,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这样一个孤儿,有些不太懂人情世故还算情有可原,但沈遇鹤怎么也这么……这么……直接呢? 实在是直接得过了头,不像是在人类社会里成长这么多年的人,谁刚到一个新家就要拉着新室友一起洗澡啊?还在新室友面前脱衣服!还说什么,喜欢就随便看…… 向饵决定以后有空,一定要问一下沈遇鹤到底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思维模式如此异于常人。 她这间客卧距离卫生间只一墙之隔,卫生间的水声哗啦啦响着,从她打开的窗户这里听起来很清晰,甚至能看见卫生间窗户里冒出来的一团团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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