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饵移开视线,一心奔向门口,猛地拉开房门,呼吸又是一窒。 门口是只裹着浴巾的沈遇鹤,那美妙到极致的肩胛线条,玉色发光、带着水珠的肌肤,披在肩上湿漉漉的黑发,还有那张姿容绝色的脸。 蒸汽还在她身上冉冉上升,让她如同云中落下的女仙,白得愈发晃眼,黑的愈发浓墨,红唇则是全身上下唯一的夺目的点,轻易夺走所有视线。 白色浴袍随意裹着,人几乎是没骨头一样按着墙壁站着,可即便如此,那细腰长腿还是肆意展示出来,比文艺复兴的美神雕塑更美的曲线。 向饵觉得眼睛得到了洗礼,尤其是经过刚才那一通折腾…… “啊!你的手怎么了?” 一根玉白的手臂伸过来,不容置疑地抓住向饵左手,将她手臂从睡衣袖子里拉出。 左手上遍布着许多根深红的、肿起的新鲜痕迹,像鞭痕或是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向饵把手往回拉,却用不上劲。 下一秒,湿热的感觉触电般传来,经由手臂瞬间传遍全身,她眼睛倏然瞪大! 沈遇鹤舔了上去。
第36章 心魔 沈遇鹤真的舔了上去! 她在干嘛?她疯了还是我疯了!显逐府 向饵全身完全软了, 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让自己不要晕倒,视线不由移到沈遇鹤的头发上。 沈遇鹤一头湿润的长发,此刻尽数搭在自己手腕上。 那张美丽的面孔, 那些漂亮头发的主人, 那绝美身躯的拥有者, 此刻正垂下头, 认真细致地, 一点一滴地,用舌尖扫过她手上的伤痕。 态度非常认真,一点都不敷衍, 像是把这件事当做头等大事在做,甚至……也不带任何一点暧昧的意味。 沈遇鹤头都不抬, 并不看她, 不观察她的反应,仿佛只重视这些伤口。 而向饵……她口腔中血迹再度弥漫开来, 自己把唇瓣又咬出鲜血,根本无法控制。 她脑海一片空白, 只觉得自己身体都不存在了,全部的感官集中到手臂那一小一块区域, 不, 是完全集中在了沈遇鹤的舌尖之下, 只有那来回抽拉着的一小片, 有着比其他地方放大千百万倍的感触。 冰冷,潮湿, 柔软又有力,带着让她快要发疯的微微摩擦感, 像是把她皮肤上每一个细胞,都翻天覆地拎出来转了许多圈。 又像是谁把一捧清冷干净的雪,捧在她的伤痕上。 原本火辣辣疼痛的手臂,被雪埋住,被雪浸润,很快也随之冷了一些,疼痛迅速褪去。 可那些触感本身,却比疼痛更加难以忍受……向饵腿软得站都站不住,最后几乎是完全靠着墙了。 鼻腔中水润的甜蜜气息,和口腔中的血腥味交相辉映,她全靠疼痛和那些湿润麻痒的触感维持清醒,视线晃动中,她简直连对面是谁都看不明白。 “嗯……好甜。” 沈遇鹤抬起了头,对着向饵,慵懒又狡猾地一笑。 她故意又挑衅一般,冲着向饵舔了舔唇角。 像一只终于得逞、偷到大串葡萄的火红狐狸,媚眼如丝。 向饵几乎没意识到她已经停下了。 那些触碰的感觉太强烈了,哪怕停下,她现在也还是能感觉到细细软软的舌尖在滑动。 愣了半晌,她倏然抽回手臂,手臂皮肤一片湿凉滑润,夜风在窗外大声呼啸,她感觉手臂在一瞬间起了无数寒颤的惊悸颗粒。 她难为情地将手送回睡衣里面去,实在羞于启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把手上睡衣递过去: “那个……睡衣。” 沈遇鹤接过睡衣,下一秒,向饵后悔了。 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给她送睡衣!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她回家!这简直……成何体统! 因为沈遇鹤非常自然地解开了浴巾。 当着向饵的面,那一身高挑细腻、光辉灿烂的胴体,一览无遗。 向饵一眼都没敢看,直接后退一步钻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虽然不礼貌,但她也是要活命的啊! 沈遇鹤在门外发出疑惑的声音: “嗯?门怎么关了?我换好睡衣就进来了哦!” 向饵立即绕过衣柜,翻箱倒柜地从里面找出一套被子和枕头,都是干净整洁还没用过的,幸好她当初预备有客人留宿买来,如今总算遇到了客人。 沈遇鹤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在穿衣服。 向饵屏息静听,手臂上麻麻痒痒,满满的都是湿滑冰凉的感觉,她早已感受不到那些伤痕了,只能感觉到沈遇鹤留下的……她真的会疯啊!沈遇鹤为什么是这样的人啊! 此刻她在心底里已经崩溃了无数遍,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等待着沈遇鹤换完睡衣。 门把手传来“咯吱咯吱”的转动声,沈遇鹤似乎笑了,笑声像长翅膀的白鸽,纯洁无瑕地飞过房间门,钻入向饵的耳朵,在她太阳穴附近围绕着飞来飞去,一点都不停歇。 “小耳朵?” 沈遇鹤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门把手咯吱咯吱,咔哒一声,锁扣解开,房门缓缓往里推开,沈遇鹤雪白的手腕跟着伸进来,青色筋脉在手腕上横陈,仿佛雪地上一束青树枝。 向饵在房门打开到一半的时候,飞快把那床被子的包装袋推出去,随后立即颤抖着声音大叫: “这个是你的被子!你自己去隔壁休息!我太累了先睡了,晚安!” 她一眼瞥到沈遇鹤错愕的眼神,心里一紧,立即关上房门。 沈遇鹤在门外叫了一声: “小耳朵!” 声调婉转,还带点幽怨。 向饵靠在门板上呼出口气,再度对门外喊道: “好了,晚安!” 她几乎是用全身,把整个房门紧紧关上。 随即,她听到门外传来长长一声叹息: “唉——!既然小耳朵不喜欢我,那我只能走开了……” 听起来很可怜,很幽怨,很孤独……但肯定是装的! 明知道是装的,向饵却还是听得心脏又酸又软,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没说出口。 她右手不由自主伸过去,抓住左手,抚摸着那些伤痕所在的皮肤……抚摸着,沈遇鹤触碰过的皮肤。 真是吓死她了刚才,干嘛突然舔人……很吓人哎!不过,难道这就是沈遇鹤表达友好的方式吗? 没想到还挺有效的,现在那些伤痕肿起的痕迹已经消失了,颜色似乎也浅了许多。 向饵以前隐约听说过,唾液对伤口是有镇痛效果的,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但,会不会细菌感染啊? 门外已经没了动静。 向饵呼出口气,转过头,一眼又看到书桌上放着的收纳盒,里头黑乎乎的一大片,几乎看不清楚那小球到底在哪儿。 向饵: “……” 她真的,刚才太震惊了,都把这小东西忘了。 现在怎么办? 这个东西怎么办? 向饵实在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主要是,也不知道邪神的一部分能扔到哪里去,有没有专人负责处理啊? 要是实在没人处理……难道她只能自己养着? 当个宠物?当和邪神同居一段时间的纪念品? 向饵想得自己毛骨悚然,这玩意儿怎么可能养着,她还是明早起来就连盒子扔垃圾桶去算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睡觉,明天还要起床,她一定要好好和沈遇鹤沟通一下,郑重地约法三章,告诉她以后要住进来,不许在公共区域随意裸体,更不能随便舔室友! 不然,她以后每天的心率,都可能是超高危状态! 为她的正常生活着想,千万要约束沈遇鹤的行为! 向饵过去看了看那盒子,里面的红色眼睛半眯着,似乎是困了,歪歪斜斜,倒在角落里。 可那眼睛看到向饵来了,立刻眨了一下,随后睁大,用触手撑着自己起来,整个球贴在盒盖上,盯着向饵看。 似乎只要看见向饵,它就有无穷的兴趣和精神,可以一直盯着她看。 向饵心软了一下。 她问: “你自己能回家吗?回去找阿赫原本的身体。” 她希望对方回答能,这样她就可以,明天在垃圾桶前面打开盒盖,把它塞进去了。 可惜对方并没有如她所愿,向饵看到它耷拉起眼皮,从盒盖上“啪嗒”一下掉下去,掉进黑色黏液之中,似乎很沮丧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是,在告诉她,这件事做不到,行不通,这让它自己也很难受。 向饵皱起眉头。她看懂了,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从一个小怪物的动作里,看出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她只好说: “那……你休息吧。” 小眼球听话地爬到收纳盒一角,数根细细的触手拉起一块黑色黏液,盖在自己圆滚滚的身子上,似乎它也学着人类,在盖被子一样。 向饵看得有点儿哭笑不得,连小怪物都休息了,可她自己……精神亢奋得过头。 这一夜,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她的世界天翻地覆不说,还又遇到阿赫残留的小东西;一边处理这小东西,一边还要处理沈遇鹤过分亲密、毫无边界感的举动,一边还要小心别露出马脚……日子太难了! 向饵忽然又想起,隔壁主卧还满是灰尘,都没清理过,沈遇鹤那样金尊玉贵的身子,一看就不会做家务的,她要去帮忙才行! 她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只是去帮忙打扫,绝对不做其他事情,也不多说话,打扫完就回来睡觉! 但心脏却隐隐地疯狂跳动起来。 明明刚刚才见过,现在却已经开始想念,又想见她了……又可以见到她了…… 向饵心脏怦怦跳着,拉开了房门。 * 此刻,隔壁主卧之内。 沈遇鹤正站在屋子中央,那袋被子挂在半空,她身子周围,睡衣之下,正延伸出上百根触手。 这些触手都很忙,有的卷着抹布在擦拭桌子柜子,有的拿着扫帚扫地,还有的在收拾整理床铺。 所有触手正中间的沈遇鹤面无表情,仿佛一个空洞的人偶,完全失去了生气,只是安静站着,像一个触手衣架。 在没有向饵的地方,沈遇鹤从来都没有表情,其他任何人类,都不值得她浪费任何表情。 触手数量太多,本来要做一小时的活,现在不过十分钟,房间已经干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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