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艾唯小姐为什么会想要一个小女孩?” “这之后您可以自己问她——还是说,需要我现在把电话给艾唯?” 海登连声拒绝。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秦淮笑了笑,柔声问:“那孩子现在在你旁边吗?让她听电话。” 海登应下后,她若无其事东西向前挪了两步,在靠近餐桌的地方停住,与刚刚落座的杰里对视。男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一颔首,调大了电话的音量。 “中午好,丽莎,吃饭了吗?” 女孩怯怯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隐约能听见嘈杂的背景音,秦淮面无表情,声音却依然温柔娇媚,使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像一台冰冷的机器。 “你不愿意来首都吗?没关系,你以后会喜欢这里的,这里会是你的家……爸爸?当然,他也在这里工作,你会见到他的。” 秦淮瞥了杰里一眼,后者听见了女儿的声音,愈发坐立难安,眼睛盯着菜单,试不试地往这边瞟,试图起身,却几次又犹豫着坐回去,在服务员耐心的提醒下心不在焉地浏览菜品。秦淮冷笑似的提起一边嘴角,安慰几句平息了女孩的情绪,电话回到海登手上,她调低了音量。 “我买最快到首都的车票,大约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凌晨,送她到首都。” “辛苦您了,海登先生。”秦淮稍稍提高了音量,有意让几步远处的男人听见,“艾唯小姐会派人去车站接她,剩下的事,不需要您费心了。” “瞧你,还是这么客气。这都不算什么,还希望你向艾唯小姐解释,上次宴会,我并不是有意冒犯……” 秦淮一一应下,冷笑似的提起一边嘴角。 希望你注意安全,她在心里提醒。 ……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秦淮在宴会厅前下车,远远地,见到艾唯在入口处等待的身影。 “今天过得怎么样?”艾唯问。 艾唯很少过问她的行程,可莫名其妙的会让人感觉自己的一切动向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于是秦淮回敬一个不屑的冷笑:“马马虎虎。不过是用你账上的钱吃喝玩乐,打着你的旗号招摇撞骗而已。” 在灯火阑珊之处,艾唯笑着向她伸出手,秦淮挽上她的手臂,二人携手,循着璀璨灯光,走向宴会大厅。 今天的主角是霍德华小姐,她将在舞会正式开始时登场,选一位幸运的男士与她共同跳第一场舞。这位幸运的姑娘生日正值帝国社交最忙碌的季节,生日宴会办得无比隆重。在首都的一个月,秦淮将这些贵族认了个七七八八,她端起一杯香槟,目光掠过这一张张熟面孔,揶揄道:“话说,艾唯小姐成年时也举办过这样一场用来挑选未婚夫的舞会吗?结果如何?” 艾唯竟然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实际上,的确办过。并且,可以算是有结果。” 秦淮没料到她这个回答,当即愣了愣——什么意思? 她几乎是立刻追问:“什么结果?” 这一问脱口而出时,她甚至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艾唯并没有回答,她朝向这边走来的一位男士伸出手:“霍德华长官,好久不见。” 男人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左耳一只鲜红的耳钉格外显眼,他高高瘦瘦,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意思,闻言有些不情愿地皱了皱鼻子:“这个称呼从你口中说出来可真让人不习惯,还是叫我名字吧。好久不见,艾唯。” 秦淮慢半拍地随着她的动作转过头,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自然地与她握手,看着两人熟稔地互相调侃了几句。随后艾唯才给他们介绍彼此:“这是今天舞会主人公的兄长,菲利克斯·霍德华少爷。菲利克斯,这是我的朋友,秦淮。” “哦——久仰大名,您好,秦小姐。” 秦淮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略微一屈膝:“您好,霍德华先生。” “既然是艾唯的朋友,就与她一样,叫我菲利克斯就好,那种称呼从熟人口中说出来真是够古怪的。” 看得出来这二位十分熟悉,至少是可以称为“朋友”的程度——仅仅是这样发生在艾唯身上也是十分稀奇的。 目送这位先生离开,秦淮将视线转向艾唯。 “这位是?” “说出来,多少会让我有些愧疚。”艾唯说。 菲利克斯·霍德华是个玩世不恭的废柴少爷,从小就不成器,到了年纪被父亲塞进军校,原以为会朝着军官方向发展,谁成想他混出文凭后就稳定地在家混吃等死,把侯爵先生气得不轻。 某天,霍德华侯爵终于忍无可忍,给了这个混蛋儿子两个选择,一是在军队谋个闲职积攒资历,日后调去政务厅。这第一个选择被菲利克斯当机立断地拒绝了——军队那种地方,再闲的闲职也有无数条条框框,他怎么可能受得了那种日子,必然不会同意。 侯爵知道儿子的德行,于是给了他第二个选择:与一位有名望的贵族小姐结婚,安安分分地等着继承爵位。相比较之下,这个选择就好接受多了,为了稳定父亲大人的血压,菲利克斯欣然接受了这个主意,然后,侯爵向他介绍了艾唯。 紧接着,菲利克斯就去军队报到了。 “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毕竟都是同学,不需要到双方尴尬的程度。”艾唯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愉悦,“好在我那父亲第二年就没了,托他的福,这之后我一切都顺利了许多,当然,也很少有人再来惹我不快了。” 秦淮:“……” 嘴上说着“愧疚”,可艾唯对此毫不避讳,甚至还能将其作为笑话讲,可见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问题由她提起,可秦淮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评价道:“现在关系还这么好,真是太为难你们了。” “关系倒是一般,但他职务特殊,所以没必要闹得太僵。”艾唯坦然说,“毕竟的确是我的问题,毕竟身为同学,菲利克斯或许是猜到了些什么。” “猜到什么?”秦淮扬起眉毛,“老伯爵的死因?” 艾唯笑而不语。 “那如果他同意,你会答应吗?”秦淮又问。 这次艾唯并没有回避,她侧头,注视着秦淮的眼睛:“你觉得呢?” 她眼中倒映着从吊顶倾泻而下的灯光,如同碧空之下波光粼粼的清泉。秦淮眼睫不由自主地一颤,很快偏过头,嗤笑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当然不会。”艾唯放轻的声音在她耳畔流淌而过,随后她停顿片刻,笑问,“我究竟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认为我有可能接受?” “我来教你,艾唯小姐,如果你想让我打消那种不必要的猜疑,就该在我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立刻回答‘不会’。”秦淮的手指穿过她被手套包裹的指缝,慢慢裹紧,“你至少应该像这样肯定地回答我才对。” “有时候,你的反应会让我不介意多拖延一会。”艾唯回握了她的手,慢悠悠地说。 “别给自己的恶趣味找借口。”秦淮微微抬起头,气息贴着她的耳垂,“现在再回答一次?
第30章 “我想抱你” 秦淮从挽着艾唯的手臂,到勾着她的脖颈,跌跌撞撞地闯进卫生间的隔间里。她曾在这里开枪杀过人,可如今满地的鲜血被清理干净,由暧昧的低喘所代替。 她扣着艾唯束在后脑的发髻,仰起头断断续续地吻她的唇,礼服的肩带上镶嵌的钻石光芒锐利,秦淮用指甲挑起纤细的衣带,与她分开一些,低声问:“可以扯吗?” “如果弄乱,下楼以后会很失礼。”艾唯这样回答,却并没有阻止她,于是秦淮将手指滑进她的发丝之间,更深地吻了上去。 “我们在舞会中场来了这里,你现在才开始担心出去以后会不会失礼……” 这句话在亲吻的间隙,夹杂着水声与呼吸变得含混不清,她尾音带笑,不等说完,被艾唯用手堵在了嘴里。 “年轻真好,瞧瞧格瑞丝小姐,那样青春美丽……老天,简直让人羡慕。” “你才多大,现在就羡慕,未免也太早了。”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通过单薄的两层布料共享着对方的体温,可以勉强抑制凌乱的呼吸,却无法控制急促的心跳。隔间外的人声由远及近,艾唯手指勾着她后背的拉链,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她头发乱了,一缕黑发落在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下,衬得皮肤如同光洁的大理石。 她在犹豫——这片刻的停顿像揉皱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让秦淮忽然意识到,艾唯并不想捉弄她,艾唯在怜惜。 这个想法烫红了她的耳尖与脸颊,呼吸被艾唯的手阻隔,她的心跳陡然加剧。 “话说,你见到艾唯小姐了吗?似乎从舞会开始就没见到她呢。” “说起来,好像是这样。” 近在咫尺的交谈声之下,秦淮注视着她的眼睛,探出舌尖,舔过她掌心的纹路,如愿以偿地捕捉到这双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真奇怪,该不会是因为与菲利克斯少爷那件事,两家闹了什么不愉快吧?” “口不择言也要分场合!这里有人呢,万一让人听见……” 艾唯松了松手,给了秦淮得寸进尺的机会,她牵着这只手向下放,撩开自己的裙摆,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距离用气声挑/逗她的耳廓:“在这里。” 隔着手套的网纱,肌肤的触感变得朦胧,艾唯拇指抵着那一处布料,笑了一下:“你真是疯了。” 她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接着隔间外陡然安静下来,门外的两人连忙道歉,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秦淮回敬她:“你也好不到哪去。” 布料不及皮肤细腻,贴着私密的地方,惹人战栗。艾唯不想让她继续说话,就有许多办法让这些挑/逗的词句变成呻/吟。 秦淮的额头抵着她胸口,身体是柔软的,胸前的珠宝却冰凉坚硬,在泛红的皮肤上留下更加鲜红的痕迹。艾唯揽着她的腰将她翻过去,秦淮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想抱你。” 她眼中闪烁着细碎的水光,使这份请求如同意乱情迷之际无意识的呓语。加速的心跳卷走了她指尖的温度,艾唯垂下眼帘,竭力让自己不去躲避她的视线。 秦淮指尖手指在她礼服的拉链附近游走,追问:“我可以吗?” “我……” 艾唯不喜欢被人触碰——她当然知道,这像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禁忌,当艾唯束缚住她的双手时,她只需要配合就好。她感受到艾唯的矛盾,仍然不依不饶地试探,像方才在大厅时那样要求艾唯回答,她心中怀着闪烁的希冀,却不知道自己所希望的究竟希望听到什么。 她希望艾唯对她动心,却害怕艾唯的爱。好在这样的矛盾带来的痛苦会被情/欲挫钝,她仰头用吻堵住艾唯的嘴唇,打断了她的回答。 “违心的话与拒绝都会让我伤心,所以别让我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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