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的问题我已回答了,我现下只想问你一句,”萧非说,“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 萧非说着,带着哭腔。沈瑾白听了,张了张口,可却又不知怎么回答。“我对她是什么感觉,”沈瑾白心想,“究竟是一时的酒后胡为还是别的什么?这些日子所有的反常究竟是不是巧合?” 她努力地想用自己的理智分析现下的情况,可她不明白,有时候感情里面,是没有理智这一说的。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在感情上又一向淡漠,最后反倒把自己钻进了牛角尖里。 萧非听见身后的沈瑾白久久没有回复,便忙又做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趁着沈瑾白没反应过来,一回身就把房门关了。只剩沈瑾白一人呆呆地站在门口,她想敲门,可伸出手后,却又不自觉地缩回了。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转身就想往自己的房间走,可这一走却没注意看脚下的路,反倒把方才给萧非打的一桶水给踢翻了。 简直是一片混乱。 陈广峻也醒了,他听见外边的动静,便探出头来看了一下,只见沈瑾白正站在萧非的门前对着地上的一滩水和一个木桶发呆。“真是反常。”陈广峻想着,又默默地缩回了头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最好不要在他表妹出神的时候去打扰她,不然下场可能很惨。 这一早上很是难熬,所有人都挤在陈广峻的房间里等着行动,但只有蒋沅儿在等着巳时的到来,其余人都各有所思。沈瑾白一直瞧着萧非,而萧非却根本不抬眼去看沈瑾白,屋子里安静极了。 直到快巳时之时,屋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是有韶云派的弟子在喊:“季师兄回来了!季师兄在大门外!” “什么,季师兄回来了?”有人问。 “是,听人说,季师兄正跪在门外,高喊着想要回来祭拜萋萋师妹……毕竟,今日是萋萋师妹的生辰。” “赶紧过去看看吧,听说师父都要过去了。” 屋外登时乱哄哄的一片。客房和韶云派弟子的屋舍本也有一段距离,可如今外边沸腾,那些话也都飘入了客房之中。陈广峻听了消息,连忙站起身来,就要出门。“我去外边帮着混淆视听,你们抓紧机会。”说罢,陈广峻便出了门了。 蒋沅儿一直瞧着窗外,等到外边没什么人了的时候,这才回头对沈瑾白和萧非道:“我们可以走了。”说着,她就要过去搀扶萧非:“萧非妹妹,你的伤可好些了?” “走路的时候有些疼。”萧非答道。 沈瑾白却站起身来赶在蒋沅儿之前到了萧非身边,她对蒋沅儿道:“蒋姑娘,还是我来扶她吧。你不如先去探路开锁,我带着萧姑娘过去。” 几人本打算一起过去的,可如今沈瑾白却突然改了口。蒋沅儿觉得这样倒也没什么影响,便只道了一句:“好。” “不对,”蒋沅儿刚应了一声,萧非却先开了口,只听萧非认真说道,“该沈姑娘先去探路,若是有人在石掌门和严明前辈的房间附近,沈姑娘也可以先制服了他们。蒋姑娘武功不好,怕是应付不来韶云派的弟子。等沈姑娘探了路,我们也差不多走到地方了。” 蒋沅儿听了,连忙点头:“萧非妹妹说得对。”又对沈瑾白道:“沈姑娘,不如你先去探路,我们随后就到。” 沈瑾白听见萧非这般有理有据的,不由得低头看向了她,问:“你只想躲着我吗?” 萧非只低头轻声回了一句:“我已把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只是你想不明白。” 蒋沅儿觉得奇怪,便问:“你们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沈瑾白回答着,她心里有些生气,也有些失落,“我去探路了。” 说罢,她转身便走了。
第57章 搜证 沈瑾白先行到了石从风和严明的住处,两人虽是独居,但住处却是相隔不远。她在那里,果然见到还有两个看守房间的弟子滞留,便果断出手,一手一个敲晕了二人,又把他们拖进了树林里,以防被人瞧见。 忙完了这些后,她便站在门口等着萧非和蒋沅儿过来。她只是望着来时的方向,一动不动,直到她二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她才松了一口气,又故作无事般地把目光移开了。 “沈姑娘,”两人越走越近,蒋沅儿先开了口,“这边可有什么异常吗?” 沈瑾白答道:“发现了两个人,敲晕扔树林里了。我们赶紧动手吧。”说着,她又看了萧非一眼。萧非的脚受了伤,如今正被蒋沅儿扶着。 “好,那我就先去开锁。”蒋沅儿说着,小心地放开了萧非的手,便直奔石从风的门前。 沈瑾白见萧非一下子没了人扶,便十分自然地走了过去,扶住了她。“多谢沈姑娘了,”萧非开口道,“但我自己能站稳,不用扶的。” 沈瑾白一句话都不说,仿佛压根儿没听见这句话一样,手只是稳稳地扶着她。“沈姑娘,”萧非又开了口,低声说道,“这不合适。” 沈瑾白看了萧非一眼,依旧一言不发,却不想萧非也正仰头看向她。两双眼睛无意间对上了视线,沈瑾白心里没来由地一慌,又忙别开了目光。 萧非心里有些失望:“我当你有多少进步呢。” 正想着,忽听前面蒋沅儿轻呼一声:“打开了!”蒋沅儿说着,把簪子又别回头上,然后便回头向两人招了招手,道:“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罢,她自己便先小心翼翼地在前探路,走了进去。 沈瑾白也不看萧非,只是道了一句:“小心些。”然后便要搀扶着萧非向前走。萧非无法,假意想要挣脱,却又挣不脱沈瑾白,只得装作不情不愿的模样,跟着她一路进了房间。 蒋沅儿一进这房间,便十分有经验地向各处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翻找着。沈瑾白和萧非帮不上忙,只得在旁边干看着。 蒋沅儿十分熟练地先把柜子的锁都撬开,翻着里面的东西,那柜子里面除了一些衣物和一些银钱之外,倒也没别的什么东西。蒋沅儿便又把这些东西一一复原了。然后她又去床下摸了摸,可床下也是空空如也。 “可有什么发现吗?”沈瑾白问。 “暂时没有,”蒋沅儿说着,又低头去看了看床底,又道,“这床底什么东西都没有,倒是反常了。” 说罢,她又摸了一摸,把手收回来瞧了一瞧:“灰不大,这里定然有问题。” 蒋沅儿说着,皱了皱眉,又伸出手去在床下的地板上敲了敲。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侧耳细听,果然,敲击的声音果然有一些不一样。蒋沅儿一笑:“可算被我找到了。”说罢,她拿了簪子出来,轻轻把地板一撬,抠下了一块地板后,从地板下取出了一个小木盒。 蒋沅儿把那木盒拿了出来,就顺势坐在床边,研究那木盒。“鲁班锁啊,”蒋沅儿叹了口气,“还得慢慢拆。” “很难吗?”沈瑾白问。 “难也说不上,就是麻烦,”蒋沅儿说着,看向了沈瑾白背上的剑,道,“若是不怕被人发现的话,可能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沈瑾白明白了蒋沅儿的意思,她看了看那小木盒,又望了望外边。不知那边能拖多久?更何况还有严明的房间没去查呢。 想着,沈瑾白麻利地拔出了背上的剑,道了一句:“我来吧。” 蒋沅儿见状,便把木盒放在了地上。沈瑾白一挥剑,手起剑落,锋利的宝剑登时把木盒削去了一小半,正巧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木盒里面的空间很小,也就刚好夹着一个小香包。 蒋沅儿把那香包打开看了,只见里面是一封信,都已经泛黄了。“看起来有年头了,”蒋沅儿不太认得字,只好把信递给了萧非,道,“你们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吧。” 萧非接过了那封信,仔仔细细地把这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这一读,她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一封绝交书,”萧非说,“是一个女子的口吻。” 又是她从来没听过的事情。 “为何绝交?”沈瑾白忙问。 萧非低头看了看信,又看向沈瑾白,故意说道:“石掌门和一个女子生了情意、还行了周公之礼,有了身孕。可不知为何,石掌门竟迟迟不愿娶她,还在她即将临盆之时避而不见。女子恼他这般始乱终弃,生产之后,便把孩子和这一封绝交书一并放在了韶云派的大门口……” “男孩儿女孩儿?”沈瑾白却打断了萧非,连忙问了一句。 萧非又低头看了一眼信,答道:“女孩儿。” 萧非说着,却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本想借此讽刺沈瑾白,却没想到如今遇到的事竟然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沈瑾白也是面色凝重,她拿过那封信,看着上面的日期,道:“果然是十九年前……林萋萋,竟是石从风的女儿!” 沈瑾白说着,又想起了季陵和孟子钟的那些话语,什么石掌门将林萋萋视如己出、疼爱有加……那是他的女儿,他自然是要百般呵护。 只是不知,为何石从风没有让众人知道林萋萋的真实身份? 蒋沅儿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反应,心中已知晓了一个大概。两人当日虽然未曾把事情的全貌告知蒋沅儿,但蒋沅儿已经凭借这些日子的种种蛛丝马迹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此,她听到这件事,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既然如此,那就不该是石掌门做的了,”沈瑾白说,“他知道她是他的女儿。” “那就只能是严明了。”萧非说。 沈瑾白收了剑,又顺势挽起了萧非的胳膊,就要扶着她走。“那我们现在赶紧去严明的房间吧。”她说。 萧非看了看沈瑾白挽着她的手,心中不由得啧啧称奇。“她那般不喜欢与人亲近,如今却能对我如此主动……这些日子花费的心思,没白费。”她想着,又是一番暗喜。 但现下的情况也由不得她高兴太长时间,她只得接着一脸凝重的、任由着沈瑾白搀扶着她去了严明的房间。蒋沅儿依旧毫不费力地打开了严明的房门,进去之后,又是一番搜索。沈瑾白和萧非便依旧站在一旁,等着蒋沅儿的结果。 只是,这次的情况要比方才复杂许多,蒋沅儿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藏匿之处。蒋沅儿皱紧了眉头,又把这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竟然都很正常,就连地板上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沈瑾白听了这话,也忙四处看着。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地方,连忙抬头看向了屋顶。看得出来,韶云派拮据的很,屋顶也只是如寻常人家一般在里垫了苇席以防漏雨。“应该没有人会觉得一个瘸子能把东西藏在屋顶吧?”她说着,又看向了蒋沅儿。 蒋沅儿顿悟:“这的确是常人想不到的地方。” “我去看看。”沈瑾白说着,一跃而起,一手抓住了房梁,又巧妙地一翻,便稳稳地坐在了上面。她在上面四处摸了一摸,有不少灰落了下来。她扇了扇面前的灰,又忍着咳去摸索着,忽然碰到了一个东西,她连忙去掏,便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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