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还怕鸡,”萧非想着,轻轻一笑,“真是可爱。” 萧非看着沈瑾白的背影,心中又暗暗叹了口气。她本想伸出手来继续如往常一般装作无意地去占一下沈瑾白的便宜,可手伸出来,她却又顿住了。 “这样不好。”萧非心想。 但她并不是因为意识到了在别人不知情时去满足自己的私心是一件不对的事情。 “这样特别的时候,她是不会记住的,最后记住这些时刻的只是我一个人,”萧非心想,“我不能让我记住的东西比她多,不然肯定会输的。” 想着,萧非收回了手,把手揣在了怀里,闭眼,安心睡去了。 第二日,几人都起了个大早。沈瑾白换了身干净衣服,从破庙后的井里打了水洗漱,又把该带的武器都带好了,这才拿了一个饼吃起了早饭。 萧非也一大早起来熬制解药,一锅的药,一人一口,总算是喝完了。可她身边还剩下了些许没用的药,蒋沅儿见了不由得有些奇怪:“萧非妹妹,怎么还剩了这许多。” 萧非如实认真答道:“这方子毕竟不好流传开来,我怕药铺老板默默记下这方子,才多要了这许多药来混淆视听。”又忙道:“放心,余下的这些药也是有用处的。” 季陵倒没有准备那么多,他依旧摆弄着自己的那把剑,细细地擦拭着。 “等我们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后,我会在这破庙附近等你们回来,然后领你们过去。你们要注意安全。”陈广峻嘱咐着。 “好的,”沈瑾白应了一声,背上了剑,又看向萧非,“走吧?” 萧非点了点头,起身理了理着装,便跟上了沈瑾白。季陵见了,长剑入鞘,也跟了上来。 三人离了破庙,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岳州城走去。萧非依旧紧紧跟在沈瑾白身后,季陵倒吊儿郎当地远远地跟着。 沈瑾白倒是十分照顾萧非,走了还没多远,她就开始问萧非:“萧姑娘,可还撑得住吗?” 她问这话时,倒也没有显得很关切,语气平淡极了,听起来像是敷衍地随口一问。 但萧非知道并不是这样,她甜甜地一笑,答道:“我没事的,沈姐姐。”说罢,又连忙改口:“沈姑娘。” 沈瑾白在那一瞬间又有些不自在了,但她已经懒得纠正了,只是看似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但却时不时地向后看一眼。 萧非见了,不由得心中暗喜。 正午时,几个人才进了城。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吃了饭后,三人摸到了冯府的附近,找了个酒楼,在隐秘处坐了下来。 “冯府应该更好进一些,”沈瑾白站在窗前,看着冯府,说,“我打算今夜先去冯府查探一番。” “那知州的府上呢?赵金可是说了,重要的证据都在知州府上。”季陵问。 “我们需要一人潜入、一人接应,没办法同时去两个地方,”沈瑾白冷静地分析着,“但冯府替知州管着赌场青楼,账本一类的东西都在冯府,有了账本,其他的证据也就不难找了。” “也好,”季陵想了想,表示赞同,“你们这些官宦人家出身的子女,对这些事情应该更熟悉一些。” 沈瑾白听出了季陵口中的讽刺意味,但她并不在意。她只是坐了下来,又喝了口酒。“今晚我去潜入冯府,你接应我。” “可以。”季陵爽快地答应了。 “沈姑娘,那我做什么?”萧非拉了拉沈瑾白的袖子,问。 沈瑾白一时无言,她本意是不想让萧非来的。如蒋沅儿所说,这事危险,萧非又体弱,她实在是担心萧非会出什么事。可她又担心,如果她就这样说出口来,萧非会不会又陷入自责? 毕竟,这小丫头一向自轻,总觉得她在拖后腿。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萧非眼巴巴地瞧着沈瑾白,沈瑾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季陵见状,连忙来打圆场,对萧非道:“萧姑娘,你可得保护好自己。我们若是有人受伤了,就全靠你了。” “别,”萧非忙道,“你们谁都别受伤。” “萧姑娘……”沈瑾白轻声唤了一句。 “我,我会好好待在这里的,你们放心。”萧非低了头去,看起来有些委屈,却又努力强颜欢笑。 沈瑾白看见萧非这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闭口不言。 “喝酒,喝酒。”季陵招呼着,自己饮了一口。 “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几人瞬间警惕起来,沈瑾白连忙站起,小心走到门边,问:“谁?” “姑娘,是我。”门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很熟悉。 沈瑾白皱了皱眉头,一时竟想不起来。萧非忙提醒道:“是李伯吗?” 沈瑾白反应过来,连忙把门开了个缝,一看,果然是李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沈瑾白问着,把李伯放了进来,掩上了门,又警惕地看着李伯。 “姑娘,我这些日子一直帮你们留意着玉佩的消息,”李伯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我已从茶客那打探到了。” “在哪?”沈瑾白忙问。 李伯看向窗外:“就在冯府。” 冯府?沈瑾白垂了眸,果然和她之前预想的一样,但是,她还需要亲自去证实一下。 李伯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老头子今日来,就是想给两位姑娘探一探风声,却没想到竟看见了两位姑娘和这位公子在这,便大胆寻上门来,姑娘勿怪。” “无妨,”沈瑾白道,“多谢了。” “诶,应当是我谢谢姑娘,”李伯忙道,“若非姑娘当日出手,只怕我那铺子又要被砸了。” “放心吧,”季陵一边喝着酒,一边对李伯笑道,“他们不会蹦哒太长时间了。” “但愿如此吧,”李伯笑得十分憨厚,又道,“那老夫就不打扰三位了……告辞。”说罢,他便又笑了笑。连连后退,从门边闪出去了。 沈瑾白关上了门,但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信吗?”季陵喝着酒,问。 萧非看沈瑾白的神情,便知沈瑾白定是不信的。果然,只听沈瑾白道:“太巧了些。” 唉,这个姑娘,总是这样多疑。没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怀疑玉佩只是六扇门借以拐弯抹角打击知州的幌子,可有消息了,她却又开始怀疑了。 “我们可以先查一查这老头儿,再闯冯府。”季陵说。 “来不及了,赵金还在我们手里,他失踪时间越长,冯府防范的时间就越充裕。今晚,我还是想去试一试,”沈瑾白说,“毕竟,这是我们得到的唯一的消息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胆大心细才是正道。 萧非想着,两眼都只看着沈瑾白,心里赞叹不已。 “萧姑娘,”沈瑾白又开了口,看向萧非,“你……” “放心,”萧非连忙保证道,“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太阳一下山,沈瑾白和季陵就出门了,只留萧非一人在酒楼里待着。沈瑾白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萧非准备好迷药,保护好自己,萧非自然是应下了。 可萧非没想到,沈瑾白刚走,她便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有节奏的敲门声。“登登,登登登登。” 萧非连忙开了门,一个红色的身影连忙闪了进来。 “主人。”红衣女子行了个礼。 “怎么了?”萧非问着,又来到了窗边,看了看窗外的情况,这才关上了窗。 “我们查到了沈姑娘父母的情况了。”
第30章 探查 沈瑾白成功潜入了冯府,躲过了巡逻的守卫,找到了赵金说的那存放着账本的房间。房门紧锁着,附近还有守卫时不时地路过,沈瑾白看着那门锁,不由得犯了难。 “若是蒋姑娘在就好了。”沈瑾白心想。 如今她也不是不能打开,但难免要弄出一些动静。沈瑾白想了想,干脆心一横,拔出宝剑,直向那门锁上斩去。 咣当一声,门锁被斩断,就要落地。沈瑾白眼疾手快,连忙接住了锁,没让这些锁发出更大的声音来。她把这锁小心放在地上,又连忙躲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可一进屋,她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全是上了锁的柜子。 沈瑾白想着,便走上前去,想找一找有没有钥匙之类的东西。可她刚一走近,却不知碰到了什么机关,墙壁上轰隆一声,一下子射出好几支箭来。 赵金可没和她说过这机关。沈瑾白一惊,连忙拿剑挡开,向后一退。箭是躲过了,可这动静未免太大,所有的箭哗哗落地,她听见在外边有人喊着:“账房出事了!” 沈瑾白不由得叹了口气:没办法了。 她看向了那些柜子,又持剑向柜子走去。她不是偷盗的料,只好强抢了。 酒楼里,红衣女子正在对萧非汇报着她所探听到的一切。 “我们找到了沈姑娘小时候的奶娘,用钱买了些内情。果然,沈姑娘父母的死因并非如对外公布的伤病,而是别的原因。”红衣女子说。 “讲。”萧非道。 “沈姑娘父母感情不和,自她出生后,两人便时常吵架。沈姑娘的父亲常常出去花天酒地,她母亲心里不痛快,脾气也暴躁了许多。两人没事便吵架,吵急了就动手,两个将门世家出身的子弟,打起架来难免惊天动地的。”红衣女子说。 “夫妻感情不和,倒也不是新鲜事了。”萧非拿了杯茶,喝了一口,说。 “沈姑娘父亲的死因倒是和传闻一般。听奶娘说,后来有一天,沈姑娘的父亲外出打猎,不小心受了伤,伤重不治而亡。” “那她的母亲呢?” “她母亲,”红衣女子十分平静地说着,“在她父亲死后没几天,就悬梁自尽了。” “殉情了?”萧非惊讶不已。 “奴婢不觉得这是殉情,”红衣女子有些迟疑,又道,“听说,沈姑娘的祖父嫌她的父母丢人,未免也连带着对沈姑娘多了几分嫌弃。所以,沈姑娘父母双亡没多久,她就被自己的祖父送到了姑母家中。” 萧非默默地听着,面上好似一点波动也无。 “陈家官不大,只是个大理寺少卿,但家里人却不少,人一多,嘴就碎了。加之陈沈氏虽是正房,但并不得宠,家里有宠妾灭妻之嫌。陈沈氏膝下只有陈广峻一个儿子,论起读书,陈广峻又不如他几个庶出的弟弟,本就不得陈家看重。她去投奔姑母,住在了陈家,未免又受了些陈府其他人的闲言碎语。整个陈家,也只有陈沈氏和陈广峻对她好……”红衣女子继续说着。 “原来是这样,”萧非想着,喃喃道了一句,“怪不得,这么畸形的生长环境。” 她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主人?”红衣女子轻轻唤了一声。 萧非连忙摆了摆手:“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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