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法术收拾屋子倒还不错。”梁蕖轻笑着打趣着苏商商,丝毫没有慌乱,仿佛即将被捉奸的根本不是自己。 苏商商听了这话,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确实,她好像经常用法术来收拾屋子? “哎呀,你怎么还能坐得住啊?”苏商商问着,觉得自己被梁蕖带歪了话题,她瞪圆了眼睛,“我听说人间的皇帝脾气很大,容不得妃子和别人睡在一起的。一旦发现,便是死无全尸!” “你怕了?”梁蕖微笑着问。 “你就不怕吗!我们现在严格地来说,是在偷情――”苏商商一边急,一边又拉起了梁蕖的手就要去接驾。 梁蕖听见“偷情”二字,只觉得这小狐狸真是分外可爱。 她刚拖着梁蕖急匆匆地到了殿外,迎面便看见老皇帝向清凉殿走来,皇帝身后,是打扮华贵的张贵妃。 张贵妃看了苏商商一眼,似乎得意地笑了一下。 苏商商的心里一下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微微侧头看向梁蕖,却见梁蕖保持着她一贯的淡然,一点紧张都没有。 “臣妾恭迎陛下!”苏商商行了个礼,对皇帝道。 “贫道见过陛下。”梁蕖说。 话音落下,老皇帝便到了两人跟前。他的神情里有一些愠怒,眼睛狐疑地看着二人,最终停在了梁蕖身上。“国师在这里做什么?”老皇帝问着,一听就压着怒气。 梁蕖不慌不忙地颔首道:“贫道在给贵妃娘娘传授道法。” “传授道法?”老皇帝冷笑一声,便自顾自地大踏步向门内走去,根本没理会苏商商。 苏商商心里奇怪,抬眼看去,却正看见张贵妃对着自己笑。苏商商有些疑惑:“她怎么笑得这么奇怪?”可她刚刚这样想着,便看见张贵妃身侧站着一个小宫女……巧了,好像这是她清凉殿新来的宫女。 苏商商恍然大悟:原来是个眼线! 她连忙看向梁蕖,梁蕖却一如既往的淡然,只是站起身来,跟着皇帝进了殿里。苏商商见状,也连忙跟上了。 只见皇帝一进清凉殿便直奔床榻前,看见床榻整整齐齐的,他还有些困惑地回头看向张贵妃,随即又伸出手来一把掀开了那床被子……下面也是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苏商商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是个狐妖,会些法术。 “陛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苏商商故意问着,却偷偷瞧了一眼梁蕖。她仍有些心虚,可她也知道,皇帝定然是没发现什么。 “你,过来,”皇帝没有理会苏商商,而是冲张贵妃招了招手,“你来看。” 张贵妃一时有些懵,只得依了皇帝的指令去瞧。她站到床榻前,仔细看了看,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屋子里干干净净,床上也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皇帝说着,看着张贵妃,“和你所说,却是有些不同。” “陛下,”张贵妃有些慌,“其中定是出了差错!臣妾,臣妾……”张贵妃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向皇帝走近了几步,这才说道:“臣妾有人证的。” “免了,”皇帝冷笑,“你对朕说眼见为实,朕如今听了你的话,急匆匆地赶着亲自过来看了,却也没发现什么,朕不信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屋子能全部收拾妥当。” “陛下一定要相信臣妾,这其中定然是……” 张贵妃连一句话都没说完,老皇帝又打断了她。 “朕也是鬼迷心窍,才会信了你的无稽之谈。朕知道前些日子清凉殿得罪了你,可你也不必计较至此!”老皇帝说着,被耍骗的怒气一下子冲了上来。 “此事以后不必再提,”老皇帝板着脸,看了看苏商商,又看了看张贵妃,“你二人以后莫要互相寻仇,朕不希望自己的后宫只顾着勾心斗角。” 苏商商听了这话,总算松了一口气。听起来,老皇帝像是不想再追究的意思。 而张贵妃则沉了脸,一言不发地盯着苏商商。 “不知贵妃娘娘究竟对陛下说了什么?”梁蕖故作疑惑,在此时突然发问。 就连苏商商都觉得奇怪,很明显,老皇帝已经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了,可梁蕖却还在问这事? “国师,这与你无关。”老皇帝根本不想再提。 梁蕖微微颔首一笑,又道:“可陛下,若贫道已在宫中发现妖邪了呢?”梁蕖说罢,直看向了张贵妃。
第36章 施法 “可陛下,若贫道已在宫中发现妖邪了呢?”梁蕖说罢,直看向了张贵妃。老皇帝一愣,狐疑地循着梁蕖的视线,也看向了张贵妃。 张贵妃一时有些慌,忙问:“国师此言何意?” 苏商商看着梁蕖,隐隐明白了她要做什么了。她想阻止,又怕打乱了梁蕖的计划,反而会害了梁蕖。想了想,苏商商只好连忙开口,顺着张贵妃的话往下说道:“是啊,国师,这可是皇宫,哪里会有什么妖邪?”她说着,暗暗给梁蕖递眼色,想让她自己停手。 梁蕖却十分肯定:“陛下,贫道确信,此刻清凉殿中有妖邪。贫道在此察觉到了妖的气息,极近,但也极轻。” “哦?”皇帝问,“敢问国师,如何证明?” 梁蕖微微颔首:“陛下请看。”说罢,她随手拿了一个干净茶杯,倒了茶,又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 老皇帝不解:“国师这是做什么?” 梁蕖答道:“贫道清修多年,乃得道之人,因此,世间妖邪会畏惧贫道之血。贫道近来钻研除了降妖的新法子,若是妖邪饮下贫道之血,当即便会化出原形来。”梁蕖说罢,转过身来,看着苏商商和张贵妃,把那茶杯往前一递,又问:“二位娘娘,谁想先试一试?” 苏商商看着那茶杯,忽然又在那茶杯里嗅到了熟悉的诡异的气息。这些日子,梁蕖身上忽然多了这么一股气息,很明显不是来自于梁蕖自己。 “国师,这可信吗?”老皇帝又问。 梁蕖没有回头,只是依旧看着眼前的两位贵妃:“陛下若是不信,一看便知。”说罢,竟又对苏商商道:“既然是在清凉殿,不如华贵妃先来?” 苏商商一愣,她看着梁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茶杯,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之下,喝了一口。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苏商商早就预料到了,她看着那茶杯,心里一时五味杂陈。“那接下来还请张贵妃饮一口。”梁蕖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可她却拿着茶杯不想递出去。 屋里的烛火一跳一跳,光影时亮时暗。 “华贵妃?”梁蕖出言提醒。 张贵妃见苏商商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心里又来气。反正她十分确信自己是人,干脆一把夺过那茶杯,一饮而尽。 “张贵妃……”苏商商想出言阻止,可已经晚了。 张贵妃把杯里的茶喝了个干干净净,她甚至还在对梁蕖笑道:“既然如今清凉殿有妖邪,这清凉殿这么多人,一杯茶怕是不够分。还得麻烦国师多放些血了。” “这是自然。”梁蕖垂了眸,又假意作势转身倒茶。 皇帝觉得无聊,索性坐了下来,又随手扇了扇袖子。天气越来越热了,宫女见状,连忙拿了扇子上前给皇帝扇风。 苏商商一直紧张地看着张贵妃,倒是比方才皇帝差点撞破她和梁蕖的私情时还要紧张,她一刻都不敢移开自己的眼睛。 “妹妹,你为何这样看本宫?”张贵妃被苏商商看得心里发毛,“本宫有什么可……” “啊――” 张贵妃一句话还没说完,她身后的宫女却忽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声音里尽是惊恐。 “你叫什么?在陛下面前如此失礼,掌嘴!”张贵妃也被身后的宫女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呵斥着那宫女。 可这一回头,苏商商也不由得一惊。张贵妃身后已然出现了一条尾巴,看起来似是狸花猫的尾巴。她的后颈上正快速地向外冒着毛发,一茬又一茬…… 不,不仅是后颈,还有手,还有耳朵,还有…… “妖怪!”皇帝一惊,叫了一声,连忙起身向后一退,撞倒了为他扇风的宫女,又忙喊着,“来人!” 屋子里刹那间涌入了一批身穿铁甲的侍卫,挡在了皇帝身前,挡在了苏商商身前,挡在了梁蕖身前……而张贵妃,就被团团包围住了。 苏商商看着眼前的闹剧,一时失神。她不知自己该怎样做,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梁蕖听见这响动,不慌不忙地放下了茶杯,她刚倒了一杯茶。她回头看去,不由得故作惊讶:“张贵妃,竟然是你!” 此时的张贵妃已长出了猫耳猫尾猫爪,浑身毛发都是狸花猫的纹路。她见情形如此,知道不对,连忙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已经全无人形。 又是狸花猫。 苏商商知道狸花猫对梁蕖意味着什么。 “妖……妖怪……”老皇帝赵成安活了五十几岁,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景,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全了。 “陛下,臣妾不是……嗷!”张贵妃开口想要辩解,可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嘶哑,最后忽然发出了一声小兽在紧张惶恐之时特有的嚎叫,凄厉可怖,最前面的侍卫见了这情形都不由得一哆嗦。 张贵妃听见自己发出的诡异的叫声,一时急了,还想说更多的话来证明自己。可她越是急,便越发不出正常的声音。人形猫像,声音可怖,她的眼里尽是惊恐。 梁蕖忙上前一步,对老皇帝道:“陛下放心,贫道在此。”说罢,又转头看向了那不成人样的张贵妃,振拿起拂尘直指张贵妃:“四方妖邪,于此伏诛!” 话音刚落,屋内红光一闪,一道屏障自张贵妃上空狠狠砸下。张贵妃面露痛苦之色,一时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喉咙里尽是嘶哑的哀嚎。 苏商商看着这场景,听着这凄厉的叫,一时心惊肉跳。她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又躲到梁蕖身边,低声劝道:“停手吧,她叫得好惨。” 梁蕖本不打算收手,听了苏商商这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手,而张贵妃已经倒在地上,精疲力竭了。 梁蕖看了一眼苏商商,又向皇帝秉道:“陛下,张贵妃娘娘身上妖气极轻,想来是有妖孽附体,并非她本人天生为妖。贫道建议陛下将张贵妃禁足,不许任何人同她接触。贫道每日进宫一日三次为张贵妃施法,不出三月,定能驱散妖邪。” “好,好,都听国师的,”老皇帝早就被吓得失了魂,连连应允,可他显然没把梁蕖的话听进去,“这妖孽还给朕生了一个儿子!那小皇子该如何处置?” 梁蕖颔首道:“陛下,张贵妃只是被妖孽附体,并非她本人即是妖孽。小皇子为人所生,并非为妖所生,他是天子血脉,陛下大可放心。” 老皇帝近乎失神地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国师所说有理。”又道:“天色已晚,还麻烦国师打扫残局。朕身体不适,要回去歇着了。妖孽之事,就有劳国师了。”说罢,老皇帝便逃了,他的步子不稳,好似已经腿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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